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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赌局

作者:沈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汪泽抬眼,“什么意思?”


    昭玥喝了口桌上的苏打水,“没什么意思。”


    他懒得计较她在打什么哑谜,“下午我有别的工作,就不继续待在这儿了,晚上结束我来接你。”


    昭玥说了句“知道”,然后眼睛瞟一眼他身后的门,逐客的意思不能太明显。


    “苏昭玥,你今天似乎很不待见我。”他不悦的时候爱连名带姓喊她,


    她仍只是抱着瓶苏打水喝。


    见状,汪泽上前一步,将她手里的瓶子夺过去,过程中瓶里的水晃晃荡荡差点洒出来。


    他另一只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周身带一点压迫感,像是非要她给出个正面回答。


    昭玥慢慢悠悠将眼神投向汪泽,他身上的烟灰色西装外套敞开着,里面的白衬衫有微小的褶皱,昭玥伸手将他衬衫前两粒扣子解开,这个人身上伪装的斯文感才消失一些——败类感多了一些,他合该是这副败类的样。


    “我讨厌说话不算话的人。”她说。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你前不久刚答应过我,外面玩的游戏不让我看到听到。”


    他思绪有些许停滞,而后反应过来:“你说白浣?”


    昭玥伸出一根手指把面前的人推开,没否认,顺便将自己今日跟白浣说的那些话告诉他。


    他却似乎一点也不感激她,“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怜香惜玉?”


    “你为了我都牺牲自己的婚姻了,我总得适当的为你着想一下,总不能让你折了夫人又赔兵。”


    不知是不是错觉,昭玥觉得汪泽的表情冷了几分,对此他没说别的,只说,“今日就当是我思虑不周全,以后不会再让你面对这类事。”


    而后他有些愤恨地伸手捏了捏昭玥的脸:“不过苏昭玥,也请你记住谁才是那个‘夫人’,别跟个大漏勺似的到处宣扬我们是假夫妻。”


    白皙的脸蛋上留下一抹红印。


    她把脸扭开。


    昭玥揉一揉自己的脸,“白浣今天还跟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


    “她说,如果我强迫你在我和她之间二选一,你一定毫不犹豫放弃她。”


    他似笑非笑地:“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希望你有点人性,如果真的喜欢她就多给她一点安全感,等我们这档子事结束之后给她一个未来,如果不喜欢……八年了,应该不至于不喜欢吧?”


    “未来,”汪泽品味这两个字,表情晦涩不清,“我给了她这个错觉吗?”


    不过昭玥倒是提醒了他,八年确实足够久了,久到该有一个结果,或是结束。


    昭玥气笑,懒得跟他继续浪费口舌,抡着枕头拍打他的后背:“出去,我要睡午觉。”


    于是汪泽一直被她推着出了房间,算是被赶出去。


    昭玥躺了会,一时没了睡意。


    满脑子都是大学时代教室第一排白浣低头记笔记的背影。专注是会给美丽增色的,对这样一个人动心是合情合理的事。可是命运就是如此玄妙,这样一个一心向上的人,竟会有一天被爱情冲昏头脑,失掉自我。


    唯一还不算太悲惨的是,白浣的青春若是换算成金钱,大抵会是很可观的一笔,毕竟汪泽在这方面是个极其大方的人。


    昭玥至今觉得亦舒那句话是至理名言——


    要不很多爱,要不很多钱。


    一样都不图的人肯定是傻到家了。


    -


    周元辞弄的私人俱乐部派头不小。


    就是地方偏了点,在城郊买的地皮,车开了一个半小时才到地方。


    远远瞧着,那地方像是一片小区,只不过遍地洋楼。


    门口安保也很森严,不是提前录进去的车牌绝不放行,说是实行会员制,再怎么有钱,非得有点门路才能进这里。


    车驶入地下停车场,每座洋楼有五层,配备电梯,一楼迎宾的女孩子个个顶漂亮,穿着小礼服,不逊于娱乐圈女星。


    这里的每一片砖瓦都令昭玥想到“纸醉金迷”四个字,但也由衷觉得周元辞适合做这样的生意——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像条握不住的滑头鱼在规则的边缘游走,没人比他更懂明哲保身的哲学。


    “怎么样?小爷我是不是特牛?天知道我废了多大劲才说服我爹给我投钱。”周元辞大爷似的,嘴里叼烟、手臂展开、翘着二郎腿坐在包厢中间。


    汪泽懒得理他,在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喝的。


    包厢里光线暗得像阴曹地府,昭玥将最亮的那盏灯打开,只关心一个问题:“那我们以后来消费可以记你头上吗?周老板。”


    闻言,汪泽弯弯唇。


    周元辞跳脚:“笑个屁,你未婚妻一来就要骑我头上,你还不赶紧给她立规矩正家风?”


    “不好意思,我们家家风是太太为大。”


    “靠。”气得周元辞将没吸几口的烟一把戳灭。


    昭玥嘚瑟地朝周元辞做鬼脸。


    之后他们去台球室捣了几把球,中途昭玥歇了几场,只在一旁看,走神的时候,她似乎听到窗外隐隐的轰鸣声。


    “外面在干嘛?”她问周元辞。


    “一群小年轻在玩赛车呗,我是老了,对这种刺激性的项目提不起兴致。”


    “可是天都黑了。”


    “那咋了,”,周元辞笑得不怀好意,“大小姐,你不知道吗?天黑之后好玩的就更多了。”


    汪泽用杵台球的棍子敲周元辞:“不该说的别说。”


    周元辞翻了个大白眼:“她又不是未成年,老这么护着。”


    昭玥站到窗边,除了轰鸣的声音,并不能看见车的影子,想来赛道蜿蜒曲折,又是夜晚,这场比赛根本不是为了给人看的。


    “周元辞,我想去看看。”话说出来的瞬间,昭玥听见“啪嗒”一声,汪泽的球不慎打偏。


    周元辞:“你确定?”


    “别墨迹。”


    他们去了赛场旁的观察室,电子屏上显示着比赛的实时状况,昭玥看见猛飙的时速,“大家都这么拼,赢了之后有什么奖励?”


    周元辞含混不清地说:“赢了可以得到一串新的车牌编号。”


    “车牌号不是车管所的事儿吗?”


    “不是那个车牌。”


    昭玥更不懂了,“那是哪个?你能不能说清楚。”


    “俱乐部的每辆车都有一个编号,通常是固定的,但是有一串数字,只有当天赢的车才能用。”


    “不过是一串编号,这么大吸引力?”


    周元辞笑而不语。


    昭玥忽然注意到,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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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控屏角落的高台上站着一位穿着清凉的女子,这样春寒料峭的天气,她只穿了件单薄的连衣裙,一抹白色在黑夜里像是投降的祭旗。


    昭玥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莫名生出种不好的预感。


    汪泽也发现了高台上站着人,“周元辞,她为什么会在那里?”


    “因为我骗她,只要穿着俱乐部的衣服站那儿,并且赌对赢家,就能再见你一面。”


    周元辞话刚说完,汪泽就转身出去。


    昭玥终于认出高台上的女子是谁。


    她白天明明还在酒店长廊的阳光下低眉浅笑,夜晚却在寒风中供人戏耍,昭玥皱眉问周元辞:“怎么回事?”


    “我猜你肯定跟阿泽说了点什么?”


    “我说什么了?”


    “反正我只知道阿泽跟她的游戏结束了,好像就是今天提的。”


    昭玥想起中午,她劝汪泽给白浣未来来着。


    “所以呢?”


    “很显然,没谈拢呗。”


    监控里,男子将一件男式外套递给白浣,荒诞的比赛终于被叫停。


    昭玥之后才知道,那串供人争夺的编号是四百一十九。


    “周元辞,你这是犯罪。”


    “得了,我又不会真让她陪客人,就是吓吓她。”


    “吓她做什么?”


    “让她看清楚,她和阿泽的世界,有多楚河汉界。”


    昭玥正消化着这些信息,周元辞冷不丁对着监控骂了句脏话,把她吓一跳,“你一惊一乍的干嘛?”


    “丫的,他拿的是我的外套。”


    昭玥回头瞥了一眼,门后衣架上,周元辞的外套确实不翼而飞。


    回去台球室的路上,正巧碰到白浣低着头跟在汪泽身后,像只差点掉进风眼的鸟,羽毛乱糟糟。


    汪泽把人交给一个女生服务员后便打算一走了之,偏偏昭玥看到白浣一双水露露的目光正投向自己。


    于是跟汪泽说:“让她跟我去休息室吹会儿暖气吧。”


    周元辞看她跟看神经病似的。


    汪泽没说什么,只以为她是在顾忌昔日的同学情谊,头也没回,跟周元辞继续玩球去了。


    昭玥去将室内温度又调高了些。


    “我是不是特可笑?”


    “可不可笑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旁人没资格多说。”


    “他今天跟我说了结束,我不明白,八年了,他怎么这么轻易就能抽身呢?昭玥,你跟他关系好,能不能帮我劝劝……”


    “不能,”昭玥盯着这张楚楚可怜的的脸,“白浣你清醒点,没必要这么卑微,这世界上男人多了去了,何况你也知道,他就那样,对感情从来不会认真。”


    “可我是唯一一个在他身边八年的人。”


    “那又怎样?这八年他只有你一个女人吗?他给你承诺过未来吗?他有一次把你带出来介绍给我们这些朋友认识吗?你以为的特殊不过是个错觉。”


    听到这些,白浣似乎终于泄了气,头埋在沙发抱枕里大哭一场。


    昭玥静静听着她哭,干木调香薰在这样的温度中更快扩散。


    曾让昭玥有点嫉妒的“八年”最终不过黄粱一梦,明明克己是美德,偏偏她们要放任自己去爱这样一个残酷的人。


    人生真是毫无道理可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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