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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01

作者:北悬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监狱长,又是她!”


    执勤的警卫目露凶色,死死拽住手边虚弱不堪,仿佛随时要昏倒的女子,


    “刚才过去就看见她已经爬上了外墙!”


    对面被唤作监狱长的男人身着全套制服,衣摆顺着腰线收窄,板正不失风致。他身姿挺拔,懒散站立着,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束在腰际的黑色腰带。


    似乎已经见怪不怪,垂眸看向眼下的女子,男人一双冷漠的眼睛仿佛淬了寒冰,薄唇微张,冷冷吐出个裹满讥诮的单音节,


    “逃?”


    这里是D城监狱,这个女人是囚犯,她刚才的行为,是想逃狱。


    瞟了眼左右擒住她的警卫,男人面无表情地吩咐:“下去。”


    “她留下。”


    “是。”


    “是。”


    两人刚松开,女子就脱力险些跪下去,戴着黑色手套的一只手随即过来架住了她纤瘦的胳膊,将她瘫软的身体拖住。


    ……


    ……


    警卫A:“感觉监狱长似乎对这个女犯特别关注呢。”


    警卫B:“嘘!嘘!小点儿声。”


    ……


    两人窃窃私语的声音飘远,男人松开手让她自己站稳。


    他鹰隼般漆黑的眸子瞧着眼下女子——胸前挂着C309的号牌,杂乱的中长黑发几乎盖住她半张脸,白皙的面庞笼着一层死气,唯有一双眼睛明亮得仿若暗夜璀璨的星辰,


    “裴司瞳。”


    男人低沉的声音念道她的名字,仿似有毒蛇从身上爬过,裴司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下。


    三个月前,她的银行账户上莫名其妙多了一笔巨款,却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判定犯罪,强行关押进了这个地方,


    来历不明的钱财不知是谁的赃款,对方只手遮天,将她推上来当做牺牲品,想来是她这种普通市民无法撼动的人……


    瞧她走神,男人提醒似的握紧了腰侧的短鞭,发出皮革摩擦“沙沙”的瘆人声音,


    他还有别的事要做,实在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教训一个女犯上,


    谁让这女人如此不安分,三天两头试图逃走,


    真以为能逃得出去?抓回来免不了又是一顿鞭打,何必呢?


    裴司瞳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没有更多情绪反应,


    她最外面的一件衣衫早已破烂不堪,唇色白得吓人,男人却不为所动,手上短鞭毫无怜惜打在她单薄的后背上,


    啪——


    身体猛地前倾,熟悉的痛感沿着后脊爬上头皮,每次经受都教人如临地狱,


    不知道犯人的哀嚎呻.吟会不会取悦这个无情的强权者,裴司瞳直了直身体,咬着牙没发出一丝声音。


    “说,”男人用力捏住她的手腕,


    “说下次不会再犯。”


    白皙的肌肤在掌下蔓出浅红的痕迹,她齿关咬紧,好一会儿终于开口:


    “我要申请立案重审,我要律师……”


    啪——


    随即是更重的一鞭落在后背。


    她身上已然遍体鳞伤,这一鞭子没能抗住,眼前骤然一黑,猛地往下栽倒,


    见此情形,男人愣了愣,过去搂住对方瘫软下去的腰身,


    “别装死!!”


    手边的男犯没有这样不禁打的,印象里这女人也不是怕苦怕痛,身娇体弱的类型,


    可这般昏死的模样好像不是装的,


    瞧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男人的眉心终于轻轻拧了起来。


    .


    丙级医务室。


    “监狱长!”


    “这个犯人,”绕过围上来的医护人员,男人二话不说,将人事不知的裴司瞳扔在洁白的病床上,


    “治好她。”


    言简意赅。


    没工夫管顾一个女人的死活,扔下人他便转身离开了医务室。


    .


    “监狱长好!”


    “监狱长好!”


    他轻轻点头示意,乘坐电梯回到房间,


    一天又将结束,保持军队严苛的作息,准备在十点半前就寝休息。


    哗啦——


    打开淋浴,男人解开腰间皮带,脱掉外衣,走进朦胧的水雾里,


    周身被温暖湿热的水汽包裹,水痕划过他线条清晰的锁骨,再往下是结实漂亮的肌肉——他每天坚持进行高强度锻炼的成果。


    在浴室洗漱完毕,穿着睡袍走出来时,外面天色已暗。


    他似乎总十分忙碌,仔细想来,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忙什么,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到晚上便感到头隐隐作疼,要服用安眠药才能入睡,似梦似醒时心里有个声音反复地自问:


    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


    我在做什么?


    ……


    这些疑问在梦中被淡忘,第二天醒来一如往常。


    男人明确地知道,他的任务是监管这所牢狱里的囚犯,生活枯燥又机械,乏味至极。


    这天他忙里抽出空闲坐在桌前,摸出抽屉里的笔与纸,提笔写下了一封信。


    他将东西揣上正欲起身,一道尖锐的电话铃声炸然响起来。


    转眸看向那台座机,是来自医务室的电话,


    “什么事?”


    “监狱长,”听见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女护士紧张地说:


    “是……是您上次带来的那个女犯。”


    “她怎么了?”


    “病人拒绝用药,也不肯进食,现在状况有些不太好。”


    似乎有些烦躁,他皱了眉,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点了点,


    “知道了,马上过来。”


    男人利索地挂断电话,推门走出去。


    .


    这个叫裴司瞳的人,是这所监牢唯一的女犯,让他感到特别的是,这里这么多囚犯,却没有一个像她这样,死活不肯认命,一次又一次,拼命地想要逃离。


    每次看见这个女人,莫名教他想起来曾经养过的一盆牵牛花,


    摆在书桌前,花茎却艰难又扭曲地朝外生长,渴望有阳光洒落的地方,


    他看不惯,是他养的花,为什么偏要长到别处去?


    他索性将窗棂关上。


    失去阳光,眼看着花朵一点点枯萎凋零,心头有些不是滋味,用更好的肥料浇灌,花枝还是无法挽留地愈渐枯败,


    腐败的骨朵耷拉着,在他心头掠过一瞬的刺痛,可无论如何悉心照料,终究没能成活。


    那又如何?


    死了就扔掉,不过是一盆花而已,没什么值得遗憾的,谁会为了这种不值一提的东西伤感?


    只是后来,他再没养过什么花花草草……


    .


    “没死就起来。”


    冷漠地掀开罩住她下巴的被单,男人没好气地拽起病床上那不知真病还是装病的人,


    “吃饭。”


    听见熟悉的声音,裴司瞳合着的眼睛动了动,这会儿实在撑不起来。


    “怎么,要人亲自喂你?”


    话落见她缓缓支起身,费力地端过来一旁的餐碗。


    男人忍不住轻哼一声。


    这么多年,从没有浪费过这么多时间在一个囚犯身上,这时看着她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感到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心头烧起来。


    尽管如此,男人脸上仍是一片漠然,语气更是冰冷,


    “不想活了是吗?你以为你的性命很重要?这地方有这么多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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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在这里,谁也不会知道,谁也不会在意。”


    “至少你会记得。”裴司瞳咬着牙,狠狠的眼神看着他。


    这话听来似有些别样的意味,心间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下,随即被他忽视,


    男人转头不再看她,神色如常地转身走出病房。


    .


    医务室外,站在空荡的走廊,他闲散地双手插兜,听面前的医生道:


    “没什么严重问题,这次晕倒主要是因为营养不良再加上低血糖。”


    “还有就是,外伤挺严重的,”话落医生又小声了些说:


    “这女犯人跟男犯人多少还是不一样,身子骨弱了些,皮肤也细嫩,受不了那么重的鞭打。”


    他在委婉地提醒对方体罚的时候减轻些力道,后者却不以为然,


    “她是囚犯,违反纪律就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男人义正词严地说:


    “只要她不再犯错,我也就用不着责罚她。”


    “这……”


    刺啦——


    病房内忽然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像是出了什么严重的意外。


    事发突然,男医生捏着手上的记事本尚且愣着,见刚还站在自己面前的监狱长几乎是冲了进去。


    砰——


    撞开门,药碗打碎在地上,药液溢流,破碎的瓷片溅了满地,


    裴司瞳这时已经下了床,转头瞧见他,踉跄了步,攥紧握在手里的一枚瓷片,抵在身旁女护士的脖子上,


    没伤着别人,倒是把自己的手割得鲜血淋漓。


    “别过来,”


    她赤脚站在地上,激动地睁着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


    “放我走!”


    见着此景,男人愣了下,眼中讶异之色一瞬而过,随即毫无忌惮地走近了。


    他是……不在乎这个女护士的性命?


    没料到对方会如此,裴司瞳跟着后退了步,后背都渗出薄汗,


    “站住,再过来我杀了她!”


    杀人?她根本下不去手。


    男人想着,凉薄的目光看着对面的女子。


    实在有些体力不支,见他眨眼便到自己身前,对上那人冷厉的眼睛,裴司瞳怔了一瞬,男人动作飞快地打落她手里的碎瓷片,女护士也趁机从她的牵制中脱身,


    因着病弱,裴司瞳脑袋昏昏沉沉,反应有些迟钝,只见一道虚影掠过,没看清男人如何绕到她背后,动作干脆又利索地捏住她的双手束在身后,


    对方欺在她耳边,低声说:


    “故意伤人,还想被多关几年?”


    低血糖头晕乏力的感觉袭来,裴司瞳两腿一软,险些要摔下去,握住她的手给了些力道,撑住她的身体,


    “监狱长,”她说:“我与你是有什么仇恨?还是说……设计让我入狱的人其实就是你?”


    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男人轻哼了声:“少胡言乱语。”


    裴司瞳讲道理地说:“监狱长,我是无辜的,我没有犯罪,我不应该被关在这个地方。”


    “住嘴。”


    对这一话题,男人似乎很是没有耐心,瞧见她手上一片殷红,是瓷片割破皮肤淌出的血迹,


    “你还得在这地方待上十多年,无所谓站着还是躺着,再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不要以为我做不出来。”


    说着推她一把,裴司瞳随即跌在床褥间,抬眸见他警告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而后便冷漠地离开了医务室。


    .


    卫生间。


    男人拧开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响起,他将修长干净的手伸过去,慢条斯理地清洗着,


    末了拿卫生纸擦干指间水珠,才发觉袖子上竟沾上了两滴红色的污渍,


    是……她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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