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言躺下，“随你。”
她背对着他，不知道他的动静，也没听见他再说话，直到被子被掀开一角，感受到他的体温，她身子蜷缩成一团。
林江衍坐在床上看着她的举动，只一样把身子背过去。
旁边的人躺下，这一夜，同床异梦。
今言并未睡着，他们分房睡的那天，没有任何商量，她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收拾出来，搬到客房，等到他下班看到空了一半的屋子，坐在沙发上等她到晚上十一点。
“最近店里挺忙的，出去早，回来晚，怕打扰到你，我先到客房睡一段时间。”她回来简单说。
“一段时间是多久？”林江衍抬头看她。
“不清楚。”她不欲再说，“我先洗澡了，有点累。”
“你知道我们是夫妻吧？”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靠近她，“你告诉我，哪对正常的夫妻是分房睡的？”
她说：“也有很多的。”
回房间的脚步加快，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次日，早上起来，跟长辈们吃完早饭，林江衍就开车送她去上班，车内，她坐在副驾，思考了一会，才说：“妈昨天晚上送给我一个项链，挺贵的，到时候连着你送我的那些东西，一起给你。财产的话，我们之间也只有一套房子，那本来就是你的，离婚手续办完，会过户给你。车子是我自己买的，其余的就没有了。”
“全是你的东西，我为什么要？”
“都是你给我的，既然离婚，自然是要算清的。”
他轻笑一声，“算清？你跟我之前能算得清吗？我送你的时候，你还是我妻子，在有效时间内，没有你我之分。至于离婚了，那自然该分的很清楚。”
今言低着头，隔了好一会才说：“那房子不是小钱，真的不好算清。”
“我没工夫去细究这些，房子车子，还有你的首饰，一切贵重物品，都是你的，你的东西，跟我无关，我不会要。至于你是要卖掉，还是干嘛，更跟我没关系。”他加重语气：“我还要谢谢你，这么着急跟我离婚，还要替我一起瞒着奶奶。”
“奶奶对我很好，就算你不提，我也不会说的。”她继续说：“房子你要不要，就卖掉，等能跟长辈们说的时候，我再给爸妈。”
红灯，他停下，“你以为你给我爸妈，他们就会要了？你不要觉得自己多么深明大义，又多大度，我只是提醒你一句，这的房子，你卖出去，只会亏的更多。”
今言没再说话，到了工作地方，她下车，才发现，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
林江衍继续开着车，他的公司就在前面的办公大楼，那边一块都是大大小小的公司。
大四毕业之后，他跟着他的一个大学舍友一起创业，开了一家装修公司，三年多的时间，他们接了家装单，商单，包括公司装饰。他们现在住的婚房，就是他一手设计的，包括她开的店，也是他一手操弄，大到空间布局，小到装饰挂件。
林江衍去到公司，到了办公室，还没一会，门就被推开，他皱了皱眉，揉着眼睛，“不知道敲门？”
进来的是他高中同学，兼多年好友，沈昱呈。
沈昱呈进来，直接坐下，“怎么回事啊？我这一回国，就听黎越说，你跟小今言要离婚了？”
他打开电脑，“你应该去问她，不应该问我。”
沈昱呈是个富家公子，整日无所事事，眼里也没有什么真情，对他来说，从始至终喜欢一个人，是最傻的事情，但这事在他最好的朋友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绕是他这样的一个“无情”的人，都觉得可惜，“你俩怎么会呢？高中，大学，恋爱，结婚，多么顺利啊？小今言出轨了啊？”
林江衍，“你有事吗？没事赶紧出去。”
“我刚回来，这不关心你吗？”他继续说：“你俩什么时候办离婚？”
“周五，怎么，结婚你来吃酒，离婚，也要给你单摆一桌？”
“.......”
沈昱呈摇头叹气，“果然啊，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真情，你们倆都be了。”
“什么be？”
“彻底完了呀，你说一般情侣分手，还有破镜重圆，但你们呢，恋爱走完到结婚，都离婚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他说：“是该摆个酒席。”
“......”
林江衍，“你闲得没事做。”
沈昱呈耸耸肩。
店里，早上已经很忙了，今言在后面一直忙着，今天多了很多碱水包的订单，她做的碱水包，口味很多，其中卖得最好的就是抹茶柚子口味。
包好包，开始陆续泡烘焙碱。
烤完这一波，继续下一波，等她忙完，已经下午一点了。
出来的时候，看到沈昱呈，他正跟黎越说话，见到她出来，他大方地过去，搂着她的肩膀，“小今言，怪忙的啊，等了你一上午了。”
黎越把他手打下来，“人家老公还在上面呢。”
沈昱呈放下手，继续说：“你们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咱们多年好友，今晚，我请客，吃饭去，纪念你们两个彻底完了。”
“.......”
“今晚，恐怕没时间，店里你也看到了，我比较忙。”她说：“你们去吧，下班之后，我还要找房子。”
“找房子干嘛，林江衍不是给你买了一套房子吗，那么大房子不住啊。”
“房子不是我的。”她简单说。
沈昱呈说：“房子我帮你搞定，但今晚，一起吃个饭，我刚回国，就当陪我了。”
今言说：“改天吧，今晚真没时间。”
沈昱呈也没勉强，只道：“行，改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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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局。”
待他离开，今言吃完饭，就继续去忙了。
离开店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她乘坐最后一班地铁回了家。
晚班地铁人很少，几乎都是加班的打工人，倒是有两个背着书包的学生，穿着校服，也不知道是不是补课回家的途中。
看着这两个学生，她想到了自己的高中生涯。
从小到大，她对外人始终沉默寡言，初中平平淡淡，没有朋友，高一倒是有一两个玩得好的，不过最后也都不了了之了。
一直到高二分班遇到林江衍，开学一个多月，她连班上大部分人都不认识。
腼腆，讲话还有点结巴，好似跟人交流对她而言是件及其困难的事情。
第一次跟他说话，是早读结束，林江衍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人，长的帅，却没那么强的攻击性，他对谁都保持着礼貌跟友好，但其实，看似好交流，并未真的好交流。
她是英语课代表，拿着作业本犯了难，好容易到他的位置，靠近说：“老师说,....你上周五的作业没交，让我把这个给你，你重新写完了，给我，不会的，我.....可以教你。”
她的声音很小，他周围的人很多，没人注意她，直到林江衍出声，“小点声，没听人说话吗？”
“谁啊，谁在说话啊？”
高中的今言，很瘦小，肤色偏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几乎是不会让人注意的存在，加上她也很会伪装自己，更加希望别人不要注意自己。
一直到林江衍出声，旁边的人才回头，但也没什么太大动静，其中一个人还说：“这谁啊？我们班的？”
“不知道啊？”
“.......”
被一堆人围着的少年，抬眼看她，脸上并未有什么表情，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英语课代表，你个考倒数的人，应该记得一下。”
“.......”
她的脸憋着红，继续说：“记得写作业。”
“你在跟谁说话呢？”少年四处看了一眼，“我吗？”
她顿了好一会才说：“你…….”
“我是谁？”林江衍悠闲地坐在那，表情惬意，但是今言觉得他是故意的。
“林......林......”她慢吞吞吐出两个字。
他听完“啧”了一声，“都是同学，不用说敬语。”
他把面前的作业本拿到面前，指着上面的名字说：“不知道，念一遍就知道了。”
见她不为所动，他继续说：“不念出来，谁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今言捏了捏衣角，跟人沟通对她而言，这么困难，这个人却在逗她。
她快出吐出三个字，“林江衍。”
面前的少年，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今言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