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完线索,林笑棠拜托程源领路。拖着祂在村子里转了圈。
杉木林泛着热乎的潮气,碗口粗的毛竹从倒伏的树干间斜刺出来,竹梢上挂着破烂的招魂幡,没有风,死气沉沉地耷拉着,上山的小径半遮半掩。
许嘉云就是在这附近失踪的。
林笑棠问道:“你们去过上面吗?”
“去过,除了树还是树,西侧尽头是死路,只有一堆滑坡滚石,未见异常。”
饭菜的香气勾起食欲,胃空的难受,思绪被迫断开了。
出来探查时,村长家正准备操持午饭。林笑棠估计饭快做好了,转身说道:“先回去吃饭吧。”
三人到家时,两个面生的妇人正结伴跨过大门,村长妻子芳婶跟在后面送别。一人和芳婶年岁相近,脸上明显有岁月留下的痕迹;另一人大约二三十岁,小个子,瘦削,不过手臂有肌肉,抱着个四五岁的孩子,看起来干活很麻利。
“多亏你们来我家帮忙,我一个人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唉,给你们鸡蛋你们也不要。”
年长的妇人与芳婶熟稔些,回头嗔怪道:“说这话是不是拿我当外人呢?”
小个子妇人腼腆道:“芳婶客气了,这些年一直是你帮衬我们娘俩,不然日子还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
两拨人撞了个正着。
两妇人拘谨地问了声好,林笑棠微笑,侧身让路,随芳婶往里面走,觉得气氛有些僵硬,随意找了个话题:“芳婶,家里有事需要帮忙吗?”
“是来帮着做饭的。今儿中午宰了只鸡,我手脚不利索,怕赶不上饭点,就把她们喊来帮忙了。”
芳婶话痨,得了话头就能自己絮絮叨叨地说下去:“那个小个子,我们平时叫她小小。别看她长得矮,干起活来像小旋风一样,绣工也没得挑,可惜命不好,孩子还没出生丈夫就被老虎咬死了,就一个人拉扯孩子。”
“她丈夫是猎户?”
芳婶两眼一亮,崇拜道:“小仙师真是料事如神,这都能算出来。”
“没有,我上午才听村长说了老虎作祟的事……”
林笑棠有轻微洁癖,出去一趟回来必须要洗手,借了点清水。
那双手刚离开水盆,就被包进了柔软的帕子里。
祂旁若无人地替师妹擦手,全然不知自己此举有多么逾越。
林笑棠感觉祂自觉过了头,歪头看了眼,庆幸无人看他们。她低声道:“师兄,在外面就不要给我擦手了。”
“为何?”
“别人会误会我和你的关系。”
祂本想说“误会又如何”,然而那双手却强硬地抽走了。
“我说了要放弃师兄。”
祂感觉心脏被无形的手抓了下,在那一瞬间想到“重话”的定义,突然理解了它的意思。
原来重话是把心脏重重压下去的话语。
难怪会不舒服。
人太多了,吃饭用的是开村宴才会用的大圆桌。
林笑棠在百花生身边坐下,祂理所当然地坐到她旁边。
帮忙拿碗筷的程源回到餐桌上发现自己痛失座位,只能挨着原来的位置坐下,默默把椅子挪远了一些。
夏雨憋着不下,空气黏糊闷热,一丝风也没有,身上仿佛披了一层无形的水膜,燥得人胸闷难耐。刚出锅的饭菜冒着热气,在不透风的屋子里一蒸,大大降低了香气的诱惑力。
林笑棠没吃几口就出汗了,瞄了眼对温度敏感的祂,发现祂连筷子都没拿,坐在那里观察新鲜的人类。她又看了看其他人。
记忆中,云岚宗没立“食不语”的规矩,但饭桌上没人说话,举止都有些拘谨,尤其是被祂盯着看的人,一个赛一个的板正。他们以为“云清漓”在挑剔他们的吃相。
林笑棠用胳膊肘碰了祂一下,小声道:“师兄,吃饭。”
“热。”
林笑棠语塞,她也挺热的。饭菜很丰盛,村长一家在这顿饭上下足了工夫,不过这天还是清净宗的素面合口……
脑子灵光一闪,她拍了下储物袋,手捧一个贴着清凉符的坛子,放到桌子上,揭开坛盖,介绍道:“我在清净宗那边得了坛爽口的腌菜,名叫青脆萝,大家要不要尝一下?”
“青脆萝?”
“好像听说过……”
“天,还在冒凉气!”
林笑棠把坛子推到最近的百花生手边,邀请道:“尝一下。”
百花生轻声道谢,夹了一块,吃到嘴里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
林笑棠朝她笑笑:“好吃吧?”
“嗯。”
“我想尝一下。”
“我也想!”
……
林笑棠把青脆萝拨到两个小盘子里,一边放了一个,以便每个人都能吃到,顺便特别关照了一下自己的攻略对象。她直接给祂挑到碗里,卖乖道:“这是师兄的那份,离符纸近,是最冰的。”
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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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清凉符的见效范围是整个坛子,这么说着好听罢了。
祂眉开眼笑:“谢谢师妹。”
【云清漓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为25。】
以青脆萝为契机,林笑棠说起在清净宗的见闻,迅速拉近了和众人的关系,顺带挽救了一下“云清漓”的形象。她添油加醋地讲述了除妖的过程,夸大祂在其中的作用,成功拉了一波好感。
戴初蒙坐在她对面,青脆萝就在他面前,但他一口也没动,眼睁睁看着其他人瓜分。
杀血藤妖的经历惊心动魄。
云清漓的强大抹去了初来时的污点,大家又对他投去了敬仰的目光。
戴初蒙抬起眼皮,直直望向英雄事迹的转述者,另一个人也在凝视着她。这让他不禁想起开饭前无意看到的一幕——
少女从师兄身前探出头来,像钻出洞穴的兔子,若有猎鹰在高空盘旋,恐怕一下就抓走了。
也难怪只会依仗师兄除妖。
戴初蒙前不久还因为林笑棠主持谈话对她有所改观,此时听完宝药山经历,又对她生出了厌恶。
林笑棠像深闺里的病弱小姐,动不动就会哭哭啼啼,露出一副弱不禁风的姿态,绞着帕子干等别人救她。他想,这种不能自立的菟丝花修什么道?
一不留神,和冷酷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云清漓整张脸紧绷着,浑身散发着阴湿的恶意,简直就像在黑暗中突然冒出的水鬼。
戴初蒙一阵发寒,因燥热而冒出的汗一下变冷了。他垂下眼眸,林笑棠的讲述还没结束,她的声音莫名让他想到了掰开脆苹果时发出的声音。
还不是有个护短的师兄。
这么想着,“声音好听”的念头随嚼碎的食物一同咽下。
邪祟出没的地方临近坟场。上去的路七弯八拐,程源只去了一次,还记不住路。
吃过饭,林笑棠向村长请求道:“村长,我下午想去看一下许姑娘失踪的地方,能麻烦您老人家带下路吗?”
“没事,不麻烦。”
林笑棠看向祂,说道:“师兄陪我去。”
不是请求,而是要求,毕竟是双人任务。
祂虽没出声,但把每条情报都听了进去,判断出最大的危险在山上,思考起委婉拒绝的话术,回道:“就我们两个人太危险了。”
“我也去。”
林笑棠循声望去,发现是戴初蒙。她记得这人和“云清漓”不对付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