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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天才第一步

作者:区区某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琢磨了又琢磨,犇犇捏着鼻子,看着一天比一天晚归的爹,准备等人休沐日一展天赋!


    这一日一大早,犇犇依依不舍跟牛轸挥手。


    “娘去帮忙,给辛苦的士兵叔叔们煮茶水,犇犇要在家乖乖的。”


    “啊啊”犇犇边喊边挥挥手。


    目送着牛轸跟相熟的军户娘子们汇合身影消失在巷子劲头,她当即连笔带划外加啊啊叫,让奶娘把她抱到家里炕上。


    靠着抱枕坐端正后,她侧目看着还趴着呼呼大睡的爹。


    甚至还发出怯意的呼噜声。


    见人睡的这般香,犇犇又觉自己计划有些“残酷”。毕竟世道艰辛也的确催人老,原本清秀还算得上翩翩儒雅的爹在历经春耕和修水渠这大名鼎鼎的“苦役”的差事后,脖颈都黑了不少。


    不过面庞看着都坚毅了些,透着冷硬的轮廓。


    另外人也很机警。


    即便很困,但是她胖手刚抓住亲爹的头发时,人唰得一下露出了双眸,不带困意,反而有两分的锐利。


    乍一看,都不像爹,倒真是有几分士兵的模子了。


    犇犇暗暗感慨着,啊啊的叫唤两声。


    “闺女啊,你自己找地方玩去。你娘不在,让奶娘照顾你。”大皇子发现自己身侧的危险物是亲闺女后,直接闭上眼,有气无力的控诉:“你老子困。建水渠不是人干的活!”


    原以为他们士兵只要去督促流放的罪名还有抽调的劳役就行了。


    岂料上书房教导的内容流程,跟现实完全不一样!!!


    普通士兵尤其是军户士兵都要跟着一起干活!!


    干的还都是苦力活。


    更憋屈的是所有人已经顾念他皇子身份,安排的任务还是轻松的——不用他去肩抬比人还高的石条,只搅拌泥就行。


    撑着有他两人高的搅拌棒,搅得他两条胳膊都不是他的。


    两条腿都直打哆嗦。


    要不是害怕没夺得太子位,失败后天天干这苦力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早就一搅拌棒砸北疆统帅府大门去了!


    绝对不是欺软怕硬,想仗着亲戚关系走后门。


    而是水渠可以晚两年修啊,拉老二来修啊。


    凭什么要在他“流放”边关的时候修建?


    这完全不公平!


    “可是……”犇犇见人流露出的疲惫,仿若一下子苍老十来岁的模样,沉默一瞬。但见人一转身,在她新的姥爷送过来的小毯子上留下乌黑的一道印记,当即双眸都簇着火焰。


    许是上辈子死亡年龄跟亲爹差不多,以致于她这辈子真很埋汰爹。


    比如眼下,修水渠是累。


    但洗浴泡个药澡解乏,传进京城明德帝都不会怪罪。但是大皇子不干,天天到家蒙头就睡,睡的连炕都臭烘烘了,娘都来不及洗床褥。


    越想越埋汰,犇犇滋溜一下口水,而后张大嘴巴。


    张嘴时候,她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喑哑。尤其是有臭气顺着她张开的口飘进来,让她有瞬间都想吐奶。


    可转念想想自己立下的豪言壮语,想想数十年后的战火荼毒,再一想自己被赋予的新的名字,犇犇便觉自己被赋予了新生。


    即便这辈子她还没有见过那威严的皇祖父皇祖母。


    但她见过北疆军区的欣欣向荣。


    见过家家户户春耕劳累却灿烂的微笑。


    这些也就足够她压下一切的不适,板着脸使出吃奶的力气,尽量吐字清晰,飚出很残酷的话:“爹爹,臭、烘烘!”


    忙着睡个回笼觉的爹爹压根没听见,眼睛闭得严严实实的。


    见状,犇犇气得噗嗤一下吐出反胃的奶,而后嘴巴开的更大,甚至觉得那一口恶心吐出来后,她嗓子就想寻到了开闸的阀门,能够极其流畅的控诉出一声声咆哮:


    “不洗澡澡!”


    “臭!”


    “臭!”


    “臭!”


    “像鼠鼠,黑黑。”


    “臭。”


    “黑!”


    “…………”


    犇犇一词又一词的重复着。


    闭上眼的大皇子闻声只觉烦得很,恨不得将扰人清梦的兔崽子直接丢出去。这说话轻声轻气的,像蚊子一样嗡嗡嗡叫的,本就惹人烦了,还挑在他正困的时候闹腾。


    不满着拉扯了一下被子,大皇子自己往被子里缩,边对外喊:“媳妇?在不在,不在奶娘进来给我管管,还敢说我臭,这兔崽子竟敢说——”


    话语戛然而止,大皇子一个鲤鱼打挺坐直身,垂首定定的看在坐在自己身侧的崽。确定了自己眼前的确有个熟悉的人影后,他抬手揪了下耳朵。


    疼的抽口气,确认自己不是做梦后,大皇子弯腰,轻声:“犇犇,刚才是你在说话啊?”


    “对。”犇犇毫不客气再一次开口控诉:“爹爹,臭。”


    看着唇畔一张一合吐出的音来,大皇子没忍住尖叫一声:“啊!”


    “快来人啊,我是不是在做梦?犇犇开口说话了。”


    “喊我爹啊。”


    在外随侍的奶娘听得屋内传出傻乐的喊声,赶忙躬身入屋:“大……大皇子,您没事吧?”


    “我没事,犇犇会说话了。”边说大皇子亢奋的抱起犇犇,都亢奋的没穿鞋,显摆着:“犇犇喊我爹了。”


    “轸儿呢,赶紧让她回来听一听,听听我闺女多聪明,会喊爹了。”大皇子乐着,冲奶娘笑道:“对了,你也给四叔报个信。我教她学会姥爷。”


    看着眨眼间满是兴奋的爹,仿若自己开了什么经天纬地大事的爹,犇犇都有些不好意思想抬手捂脸。


    但无奈爹邋遢啊,让她又恼恨自己没有牙,否则都要呲牙表示自己的愤慨了:“臭爹爹。”


    “这叫男子汉气概!”大皇子昂首:“军营里都这样的。你爹已经很勤快洗漱了!”


    犇犇:“…………”


    犇犇:“…………”


    犇犇:“…………”


    犇犇气得一嗓子“哇”得哭开,说的断断续续,却力求将自己意思表示完整:“香香娘,臭爹不要,换一个。”


    不是她埋汰,而是她真观察过,亲娘也嫌弃的。


    大皇子闻言只觉自己满腔慈父心被伤的七零八碎:“这真是男子汉气概,不信找你姥爷评理去!”


    难得休息一日的姥爷只觉自己这两年带孩子,苍老二十几岁。


    喝口酒,捋了捋前因后果,牛重看着自己怀里笑呵呵的犇犇,倒是奇了:“犇犇会开口说话了?”


    “爹……娘……”犇犇语速缓慢,“说花花。”


    “真棒,来叫姥爷。”牛重开心的举起犇犇:“姥——爷!”


    犇犇颇为给面子的,慢慢重复:“姥、爷爷、臭臭!”


    姥爷乐呵呵的。


    在一旁的大皇子却是愤懑无比:“四叔你看看啊,赶紧跟犇犇说清楚,我们不是臭。您都身先士卒盯梢呢。”


    “轸儿自己爱干净就算了,怎么还能在孩子面前说我坏话?”大皇子说着都觉自己委屈了,“不臭。营里的兄弟都这样!”


    听得大皇子脱口而出一句营里的兄弟,像是真士兵一般。牛重边哄着犇犇,边看向黑瘦硬气两分的大皇子。


    客观而言,大皇子相比士兵还是瘦猴一个,但对比其自身,倒是精壮了些。


    只是也确有些味道。


    “你几天没换衣裳了?”牛重拧眉。


    见人板着脸,大皇子赶忙认真回忆:“也……也就两三天吧。”


    “…………”牛重后退两步:“你咋想的?你之前大冬天不都厚颜无耻把你们夫妇的衣服塞犇犇衣服里,让奶娘她们洗?”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大皇子更气:“那不是被你们抓到了?”


    “这两天我媳妇不舒服。我就想着索性跟那些士兵一样。反正随便抖一抖晒一晒,第二天能穿就行。”


    “要不是为了颜面,赤膊都行。”


    “你也不用这么入乡随俗。”牛重捂着犇犇鼻翼往后退:“夏天本就热。你不是还干活?你不流汗啊?”


    “您不是说带香与军营格格不入吗?那大家都汗淋淋的,我也就有样学样。”


    牛重气笑了:“你不愧文臣的种,这什么有利你说什么,怎么不想想具体适用的情况?”


    反问过后,牛重杀气腾腾:“我也不跟你扯军营,到家了你不洗干净,你不知道婴儿对气息还是敏感的?”


    “都把孩子气的开口说臭了。”


    犇犇在一旁点头飞快,“臭。”


    瞧着人小鸡啄米的架势,一副自己听得懂的模样,大皇子抬手靠近自己鼻翼,嗅了嗅:“感觉没啥味道啊。”


    牛重狠狠吸口气,而后沉默的敛声屏气。


    犇犇仗着自己人小发动哭惨大法:“爷爷,臭,令令,改!”


    牛重当即捧着人哄:“爷爷不臭,你爹臭。”


    “哇。”犇犇继续哇哇哭:“令令。”


    “哎哟犇犇聪明,还知道命令这个词,一看就是天生当将军的料。”赞誉着,牛重干脆无比喊来自己亲卫,把从前这个给稻草都要用手绢擦拭的大皇子拾掇拾掇干净。


    真臭腌入味了,京城那至尊夫妇两倒是要怀疑他苛待尊贵的皇子殿下了。


    大皇子气得要求花瓣都用上。


    “大皇子,将军府里也没那么文艺雅致的物件。”亲卫从武哄着:“您莫气,小殿下这多聪慧啊,是关心您呢。”


    “我给您用药包驱乏。”


    “说来也是卑职得您照拂开了眼见了,我还没见过小殿下这般聪慧的孩子。卑职斗胆,我家孩子抓周了还不会说话。但殿下今日刚开口,还能断断续续成句啊。”


    听得人左一句夸又一句赞,大皇子火气消除了两分,嗅着药包的香气,惊诧:“我家孩子说话厉害?”


    “可厉害了。不满您说,卑职打小是在慈善院长大的。”从武笑着道:“慈善院您去过的,那边都是大孩子带小孩子。所以我啊抱过的孩子没一百也有八十。论起说话来,真真是小殿下口齿伶俐,还吐字清晰呢。”


    见人说的言之凿凿,大皇子扒拉自己记忆中对婴儿的印象。对比过自己弟弟外祖家的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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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识的孩童后,他双眸一亮,“我儿莫不是天才?!”


    一想到这个可能,大皇子只觉自己连日的疲劳全都烟消云散,甚至双手双脚充满了力量,能够抱着犇犇直接双腿跑到皇宫,对着父皇母后狠狠炫耀一番,在对自己那些弟弟们炫耀个三回。


    我家犇犇虽然是女孩子,但是个天才!


    天才啊!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大皇子泡完澡还抬手自己嗅了嗅,确认自己从头到尾香喷喷。他立马迈步,雄赳赳气昂昂抱孩子。


    孩子聪明,是他的崽!


    被牛重抱着的犇犇一见亲爹迈着八字步,昂首挺胸的,活像是大公鸡一样,当即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张开双手:“爹爹。”


    “犇犇就是喜欢爹爹是不是?”大皇子疾步上前,抬手抱着犇犇,边扭头环顾亲卫,示意人门外守着。


    牛重言简意赅:“有话直说。”


    “叔父,犇犇可能是天才啊!”大皇子郑重的把孩子面朝牛重,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先前您说不能营造异象,您分析也有道理我听话。可现在不一样啊,犇犇天生才智呢!”


    “她已经天生才智了,你再营造神迹,不是多此一举?”牛重有瞬间想捏开侄女婿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沙子。


    大皇子声音更低:“那……那我就想着抓周多让父皇母后送点实在的,比如钱。”


    “北疆上下哪一个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父皇派过来的锦衣卫都睁只眼闭只眼,哪个让你自己真赚钱了?”说着,牛重火大。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修水渠很辛苦了。我就想着父皇母后开心了,甚至万一那个超级有钱的牛家对面世交好友崔叔父开心了,再以犇犇的名义给钱呢?”大皇子觉得自己出发点还是情有可原的:“让我们士兵吃顿好的,渴了就能喝茶,累了稍微有个地方躺一躺,休息一下。”


    牛重瞧着要求还挺多的“士兵”抬手抱过困惑眨眼的犇犇,语重心长:“知道为什么修路造桥尤其是修水渠都叫苦役,老百姓畏惧征徭役,比征兵还畏惧?”


    顿了顿,牛重自问自答:“这回修水渠,你们吃的东西已经是你母后舍不得你,自己花钱补贴了。否则你以为户部那么大方,三天就给你们吃顿肉啊?”


    “你父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皇子目瞪口呆:“那……那叫舍不得?我堂堂皇子碗里都只能分到两块肉!”


    “北疆穷,能保证你两块肉你乐吧。”牛重轻轻拍抚着犇犇襁褓:“不怕不怕,犇犇你爹努力奋斗了,到你这一代就不缺一口肉了啊。”


    犇犇闻言感动的眼泪都克制不住往外流淌了:“姥爷,爹爹香,要其他人,一起,香香,没有鼠鼠。”


    “叔叔?”


    “吱吱叫——”模仿着老鼠的叫声,犇犇吸口气将控制不住的唾液咽下,竭力字正腔圆:“鼠鼠。”


    不叠字,感觉发音都有些艰难。


    牛重都顾不得给大皇子委屈的时间了,问:“你们住的地方有老鼠?”


    “绝对没有。”大皇子很笃定:“您不信我也信轸儿啊。她里里外外打扫的很干净,我教她偷懒她都不要。这大清早的还忙着去烧水,勤快的。”


    修水渠虽然有火头军负责餐饮,但谁家的丈夫谁心疼。所以军户妇孺们就组织起来,烧个茶,供所有劳累的人能够歇口气在干活。


    犇犇重复:“鼠鼠,臭臭。”


    “总不能说叔父臭臭吧?”牛重揣测着:“姥爷不臭啊。乖乖,这词不学,咱们说姥爷,姥姥。”


    犇犇也耐心的跟着重复学。


    她今日先铺个垫,然后借着臭再借题发挥,最好让牛重下令慈善院这些代表朝廷仁善的地方好好清扫一遍。


    上辈子就是从这些地方开始爆发的。


    这辈子虽然有很多记忆有所出入,但也不得不防。


    “真棒。”


    见闺女讨着牛重欢心,大皇子在一旁开口,用词亲昵:“叔,我给父皇写封家书可以吗?”


    “别想异象的事干啥都行。”牛重目光一沉,带着杀气盯着大皇子:“锦上添花的前提是孩子活着。现在都还没抓周呢,你别动任何歪脑筋。”


    “我就是报喜给父皇母后说一下孩子会说话了。免得不养在他们身边,他们不疼我们了。”大皇子小声补充:“想要钱。我想吃肉。”


    牛重:“这个行。薅你爹娘羊毛惠及士兵我肯定答应。”


    大皇子闻言连连点头,“犇犇,爹接下来的口粮看你了。”


    “看犇犇。”犇犇重复着:“书书。”


    “对,写家书让你皇祖父送几只鹦鹉过来陪你玩。到时候我们把鹦鹉卖了也是钱……”


    犇犇:“…………”


    父王,您不能在户部当差。


    埋汰归埋汰,犇犇还是颇为配合,甚至在亲爹喊来的锦衣卫面前,喊爹喊姥爷。


    据说喊姥爷,能够刺激亲爷爷的攀比之心,得到的前更多。


    就在三人齐心协力“吃肉”时,北疆慈善院内有人翘首看着京城的方向,发出一声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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