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3. 第三章

作者:点都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如果不是她监国不力放过了韩径及其家人,又怎么会害得南宫蝶胎死腹中,年纪轻轻撒手而去。


    上苍既给了机会重活一次,她便绝对不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


    “有际,你也留下。”


    南宫浩渺成日里最烦政事,这会儿正准备脚底抹油,却被孟砚梨唤住:“咱们即将成婚,有际从此便与本宫还有孟氏皇族绑在一根绳上,不算外人。”


    “将来阿桓亲政,你作为姐夫,也得担起个一官半职,为他分忧才是。”


    “哈?”


    南宫浩渺皱起他那飞扬入鬓的眉眼,皱着鼻头上下打量孟砚梨许久:“阿梨,你莫不是中了那毒从此转性了罢。你明知我最讨厌官场这一套,你还偏要折磨我。”


    看着他嫌恶到极点的模样,孟砚梨不由叹气。


    曾经她也与有际别无二致,在这世上无忧无虑,成日里斗鸡走马,郊游远行好不惬意。


    还记得有一日夜半,他们两人都喝得昏昏沉沉,南宫浩渺非嚷嚷着他一定要在明日清早吃到东都白马寺外的一家胡辣汤,定国公府立刻备了马车送他与孟砚梨往洛阳去。


    第二日清晨,马车自然是到不了洛阳,两人宿醉醒来后面面相觑,自觉荒唐便唤了车夫及时调转车头,返回长安。


    阳和公主彻夜未归的消息传回宫中,梁文帝已经急得微服出宫到定国公府来寻女儿,于是等到两位混世魔王返回定国公府后,国公爷不由分说将南宫浩渺暴揍一顿,孟砚梨也被勒令关了整整一个月禁闭。


    “罢了。”


    思及旧事,孟砚梨哑然失笑。她确实也不想强迫南宫浩渺做他不喜欢的事,左不过如今她已经死过一次,也知道该如何护着他与蝶姐姐。


    南宫浩渺闻言,面上神情顿时一轻,手舞足蹈地准备告辞时,隐隐约约的檀香味道从他袖侧飘入鼻尖,孟砚梨这才意识到:“你莫不是昨儿个又留宿青莲阁彻夜未归,眼下在我这里躲清静不成?”


    孟砚梨从前只知道青莲阁是长安城内最为显赫的男风乐坊,其中小倌皆是绝色,往来客人也非富即贵,南宫浩渺更是那里的座上宾。


    直到上一世南宫浩渺被云氏旧臣暗杀于青莲阁,孟砚梨才意识到,青莲阁竟是长安城内最大的云氏暗桩。


    瞧着南宫浩渺一副被猜中的傻笑模样,孟砚梨气不打一处来:“有际。我朝好男色之人数不胜数,也不乏许多成双入对,相伴生活的有情人。你倒好,为何总喜欢混迹于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


    她说着,还是希望他能远离青莲阁那是非之地。好言相劝道:“你若寻得一位真情以待的男子,想来国公爷也不会不允你与他结为伴侣。偏要成日游荡在青莲阁,闹得国公府鸡飞狗跳,竟只能靠着与我成婚来躲避你爹娘。”


    上一世孟砚梨与南宫浩渺婚后,南宫浩渺搬入长公主府不再受定国公管辖,乐得每日自由自在,大行男色之风。


    孟砚梨也不在意,毕竟她一门心思黏着顾云况,恨不得不眠不休地筹办各式宴席,只为常与顾云况相见。


    正因如此,才给了云氏旧臣在青莲阁诛杀南宫浩渺的机会。


    “你别想逃,今日定要与我说明白。”


    孟砚梨一个眼神,桃邀与荔棉瞬间堵在内间门口处,背部抵住门板,面向南宫浩渺神色坚定,不允许他轻易踏出半步。


    平日里惯是大咧咧的南宫浩渺此刻难得扭捏起来,半晌憋不出一句话,终是趁着侍卫通传刑部尚书已到府外时,立刻窜出数尺远:“阿梨你且好生养着,我改日再来探望。”


    他不愿说,孟砚梨也不急于这一时追问,连忙起身更衣,又嘱咐侍卫引刑部尚书入府。


    刑部尚书李愈音是顺德元年时,孟砚梨在曲江诗会钦定的头名。


    曲江诗会是专程为新科进士举办的庆典宴席,诸位进士齐聚一堂,仿照古人曲水流觞之雅兴,任由酒杯沿着曲江池一路漂流,停在谁的面前,那人便得赋诗一首。


    当时参与宴席的诸位评审皆道李愈音作诗辞藻过于凌厉凶悍,不符合曲江诗会一贯追求的风雅之情。


    唯有孟砚梨为她据理力争,亲自将诗会头名才能享用的“红果”赐予她,彰显皇家天恩。


    梁朝科举从不限制考生性别,但历年来科举应试中,女子人数依然无法超越男子。


    李愈音出身琅琊郡,父亲是当地豪绅,她又是家中独女,所以才有机会,也有资本千里迢迢赴长安考学。


    她不仅是那年参与科考的女性中得分最高者,也是二甲传胪,即除了状元、榜眼与探花之外的殿试第四名。


    之后李愈音入刑部为官,孟砚梨前不久才刚刚擢升她为刑部尚书。


    上一世时李愈音其实发现了许多顾云况不为人知的秘密,也从未瞒过孟砚梨,数次提醒她:顾云况可能谋反。


    偏生孟砚梨鬼迷心窍,压根听不进劝,还一味地和稀泥:“愈音,你能不能不跟我提这些捕风捉影之事。我信任游归,也信任你。他是我的驸马,你是我的挚友,你就不能和游归好好相处嘛。”


    如今再次回想,孟砚梨自觉可笑。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因为她的昏庸包庇,导致那些云氏旧臣根本没将李愈音这个区区女子放在眼里,倒是保全了李愈音性命。


    “下官参见长公主殿下。”


    虽是女子,但李愈音平日当职时向来以冠束发,身着官服,与刑部其他男性同仁无甚差异。她接到通传旨意后从刑部策马直奔长公主府而来,显然已经知晓孟砚梨将顾云况下狱之事,难掩满目喜悦。


    她早就觉得公主殿下识人不清,顾云况绝非良配。


    “殿下昏迷这几日,下官已根据那刺客供词寻到不少线索。”


    孟砚梨闻言,不由怔愣片刻。她记得那刺客是云氏死士,上一世见刺杀孟桓并未成功后,立刻咬舌自尽,不可能会给孟氏皇族留下任何线索。


    李愈音接过桃邀递来的茶水,也不在孟砚梨面前客气,仰首饮尽后见着四方没人,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殿下可知,此次圣上遇刺之事,与顾云况脱不了干系。”


    她说着,停顿半秒又道:“如今坊间盛传,云氏覆灭时有位胡人嫔妃诞下遗腹子,被云氏旧臣奉为太子,当作普通人抚养长大。”


    而那位所谓的“云氏遗孤”,李愈音也不打算瞒着孟砚梨,直白相告:“正是如今的丞相大人顾云况。他乔装成良民借由科举入仕,冲着本朝而来。”


    “?!”


    孟砚梨当然不会震惊顾云况是云氏后人之事,只觉奇怪,上一世这时候,他隐藏得完美无缺,李愈音眼下又是从何处得知这些秘闻。


    难道:“是那刺客所言?”


    孟砚梨这样想着,不免怀疑是阴谋,忧心忡忡地示意李愈音到她身边安坐,低声劝诫:“愈音,顾大人毕竟是我朝肱骨之臣。你切记,这些话绝不可在外人面前泄露。”


    或许,这一世顾云况他们是专门留那刺客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2039|1837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命。故意露出马脚,引得李愈音严查,害她步入陷阱。


    见孟砚梨如此冷静,李愈音只当她被顾云况迷得失了心,不免怒其不争:“殿下,臣本以为你将顾云况下狱,是终于看清他的真面目。怎得还是如此包庇于他。”


    “刺客嘴严,最终也只供出了礼部与兵部部分官员,”李愈音说着,加重语气道:“都是与顾云况相熟相交之人。”


    至于“云氏遗孤”的消息,则是刑部在民间的暗卫近两个月来探查所得。


    “臣本就想在太皇太后寿宴后告知殿下与陛下。”


    不过:“下官不敢打草惊蛇,目前尚未搜集到任何实质证据。”


    “愈音。我并非包庇顾云况。”


    孟砚梨甚少在相熟之人面前自称“本宫”,她将李愈音视为挚友,顾云况与云氏树大根深,铲除他们绝非一日之功,她必不会叫李愈音去涉险:“此事非同小可。”


    “即使我信你所言为真,目前的情况也是敌在暗,咱们在明。他们若是以此引你查探进而使你陷入险境,你当如何自救?”


    李愈音有些愕然地瞪大双眼,仿若头一回认识孟砚梨般将她上下打量数眼。


    心道这次中毒莫不是毒到了公主殿下脑中,这世上竟还有能叫孟砚梨不袒护顾云况的灵丹妙毒。


    孟砚梨并未察觉到李愈音神情有异,说出口的话只叫对方更加震撼:“想必你比我更清楚,顾云况在朝中究竟有多少党羽。”


    “万不该操之过急。”


    眼下重要之事,另有他者。孟砚梨话锋一转,又回到遇刺案上:“刺客既然供出了礼部与兵部涉事官员,你便按本朝律令,依法处置即可。”


    唯有一人,孟砚梨极为在意:“礼部侍郎韩径是何罪?”


    李愈音知道韩径与南宫家的关系,猜测孟砚梨大抵是想为韩径减轻责罚,倒也替她想得周到:“回禀殿下,礼部侍郎韩径为此次宴席主事者,因他失察造成皇室受伤,仪仗宴席混乱,按律应当革职,再流放充军。”


    但:“念在定国公府以及赵郡韩氏一族的面子,下官以为,只需革职即好。”


    “不必。”


    孟砚梨打断李愈音给她递来的“台阶”,摇了摇头:“王公贵族犯法,当与庶民同罪。韩径害得本宫险些丧命,充军流放都算是轻的。将他革职,再剥夺爵位,于明日午后斩首。”


    至于仁敬侯府:“男子全部充军,女子没入贱籍。他的老母年事已高,没入贱籍需要做苦工,不如叫她一路‘游山玩水’流放西南罢。”


    李愈音颔首,将大梁律法在脑海里仔细盘桓一遍:“殿下,这处罚确实没问题。只是定国公府那边,您可有想好如何对他们解释?”


    “无需解释。择人拟好和离书,命韩径签字画押。”


    孟砚梨起身,抬袖唤来桃邀与荔棉整理衣裙,对着铜镜左右看了看发髻:“对外,就说是本宫铁了心偏袒定国公府,不允许任何人牵连南宫蝶。”


    “下官明白。”


    李愈音行礼准备告退,却被孟砚梨唤住:“愈音。”


    她抿起唇角,向李愈音笑道:“这些年,多谢你。接下来,也还要拜托你。”


    “殿下何必与臣见外。”


    李愈音也与南宫浩渺一般,哪能想得到孟砚梨是与她生死相隔后再次相见,还以为她是终于认清了顾云况真面目却又舍不得狠下心舍弃他而伤怀感慨,不由无奈:“为殿下与陛下分忧,是臣职责所在。”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