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岁的林洛宸是很傲气的,家里面的人他谁也不服,旁人也的确畏惧他,兄弟姐妹们见了他会自动避其锋芒。
林洛宸此生唯一只叫过一个人“哥”。
“哥。”
“蔚染、染哥,我……”
“叮铃铃铃铃!!!”
林洛宸猛然睁开眼,从半旖旎的梦境中被激烈的闹钟声吵醒,他直接从床上坐起。
清晨四点五十分,是他每天起床的时间。
起来以后喝杯水,简单地洗漱一下,就开始健身。健身时间是一小时到一个半小时不等,在完成一套有氧和无氧结合的动作后,洗澡换衣服,之后就会有管家端上今日份的早餐。
用餐期间林洛宸会听世界新闻。
这是他一天中头脑最轻盈的时刻,很多商机都是这个时候灵光一闪地get。
至于吃的是什么,林洛宸大多没有印象。也并不关注。
车祸后遗症,他丧失了大部分的味觉和嗅觉。
但林洛宸从前也不是个讲究吃喝的人,这对他来说影响不大,至少从没牵动过他的情绪。
……
忽略逐渐“解锁”记忆后,他开始疯狂地想要知道阳光和蛋糕的味道的话。
蔚染……
林洛宸下意识握紧刀叉。
BBC里,播报员还操着一口标准的英伦腔播报今日时事。
林洛宸看了眼日期,距离自己上次在咖啡馆里见蔚染的儿子,已经过去三天了。
这三天蔚染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仅如此,他也已经连续三天没有见过蔚嘟嘟。
因为有了个派发板栗的可爱小朋友的存在,买红薯的队伍排的一天比一天长。
然而据林洛宸的人汇报,这三天没有任何人再在红薯摊的附近见过嘟嘟了。
至少微博、小红薯等社交媒体上都有人在哀嚎。已经不止一个人哭嚎着自己是特意坐动车过去、专门去看蔚染的迷弟小萌娃的,结果还是扑了个之类,下面的评论也都说没有看见。
……
所以蔚染的儿子去哪了?
换城市了?
蔚染在躲着自己???……
……
那怎么可能。
没有味觉,没有嗅觉,食欲全无。
林洛宸放下刀叉起身,准备去上班。
“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天需要请假一天,或许明天中午才能回来。”
林洛宸穿好外衣,临出门的时候,管家局促地对他说道。
林洛宸不喜欢住酒店,这里是他名下的一处房产,平时会有一名住家管家留在这里,负责监管水电和维护。
如今林洛宸搬过来住,管家的活就多了些,但相应的工资也翻倍。且林洛宸极少回来,多也多不出来什么活,就是早晨给他做个早饭,顺便收拾下他的房间。
相应的,林洛宸也并不依赖这名管家,听对方说要请假,他不假思索地点头,表示同意。
动作利落地穿上皮鞋,他对面的管家继续搓围裙,但憨厚地笑道:“谢谢先生,我家小孙女生病了,她爸妈工作走不开,老伴一个人又照顾不过来,我回去看看……”
林洛宸动作一顿。瞬间抬头:“您孙女?多大?”
“今年四岁半了。”
“生病了?”
“应该没什么事,小孩子的幼儿园里有人生病,她可能是被传染了……啊,先生您放心,我回来前会消毒……”
“……小孩子很容易生病?”林洛宸怔愣,又狠狠蹙了蹙眉。
“是啊。”
老管家不知道一向沉默的先生怎么忽然跟自己讨论起这个,但还是说:“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免疫力弱,动不动就容易感冒发烧的,而且最近换季么,支原体病毒闹得可凶,会互相传染……”
对于管家的解答,林洛宸一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一边掏出手机。
“查查蔚染的儿子最近几天有没有去幼儿园。”
……
林洛宸很快得到下属汇报,蔚染的儿子最近几天都有去幼儿园。
“那所幼儿园防护做得不错,只有几名小朋友生病在家没去上学,嘟嘟每天都有按时去上课。”
林洛宸听完,不知为何提起来的心又放了回去。
“好,我知道了。”
“……这几天盯着点,如果有什么异常立即通知我。”
“……是,林总。”
林洛宸撂了电话。
他已经抵达了办公室,对于对蔚染儿子特别关心这点,林洛宸并不觉得有什么。
他毕竟知道了嘟嘟的存在,嘟嘟也叫他一声叔叔,算相识。
适当地关心一下自己认识的小朋友,是很正常的事,全人类都会这么做。
林洛宸开启了办公模式。
上午十点半,内线电话响起,秘书说是他小侄子打电话找他。
“……谁?”
林洛宸正紧盯显示器上的报表,声音听着很凶。
秘书下意识瑟缩了下,语气忽然变得不确定极了:“……他说他是您小侄子?……他说他叫林杨瀚海。”
“……”
林洛宸:“接。”
一个稚嫩的幼崽声音立即从电话里传来,语速语调却慢吞吞,带着一点懵懂和怯意:“小叔~麻麻叫我问你,你可不可以帮海海,在那边找个育儿,园呀?……”
……
……
保姆车上,蔚染手捧剧本,旁边武宝宏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他经纪人的形象,季养运在电话那边问蔚染:“我发给你的剧本你都看了没?”
蔚染一瞬闪过茫然的神色,随后捏了捏自己手里的剧本说:“我在看。”
季养运看着他手中那本布满痕迹的旧剧本:“……不是这本你都快翻烂了的在拍剧!我说的是你下个剧想接什么。之前咱们接不着好资源,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蔚染,你究竟有没有意识到情况不一样了啊?也该为下部剧做打算了!”
蔚染继续捧着剧本,懵懵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却没有什么其他回应。
“……你……”季养运叹气:“算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昨天蔚染去G市参加了品牌方的宣传活动,之后又被留着参加了个酒会,半夜两三点才结束,等真正休息的时候估计天都快亮了。
今天一大早他又乘车匆匆返回S市,下午他还得进组开工,毕竟剧组那边就请出来这一天半的假。
季养运透过屏幕看向蔚染苍白没什么血色的脸。又自顾自地嘀嘀咕咕:“那俩剧本你先不用看了,我再看看还能不能联系到更好的合作方。昨天跟品牌方的宣传活动办得很成功,你现在身价与日俱增,那两个剧本也不错,但毕竟都是小制作,不适合你现在的情况了。”
蔚染仍旧点头,一副乖学生的样子,懵懵懂懂的,接着就继续低头看手里的旧剧本了。
他其实也知道该趁热为下部剧打算,但手里还有在拍的戏,蔚染就根本没法分出精力去管下部戏怎么样,他只想全力以赴先把这部拍好。
蔚染就这性格。
在跟上个经纪公司合作的时候他经纪人就受不了他这一点,说他明明性格挺开朗挺懂变通的,怎么正事上却是个死脑筋,连卷都不会卷;要他往四处看看,外面轧戏的明星比比皆是,蔚染可倒好,一条路跑到黑了,时间都浪费了。
现在季养运接手了他,蔚染早已变了很多,经常迷迷糊糊的,没以前那股聪明劲儿了。
但大概也因为如此,蔚染倒没为这事挨过批评。……或者也被批评过,但难听的话蔚染简直不要听过太多,对于一般的正常批评,他只会考虑对方说得对不对,而不会在乎对方的语气和态度。
只是季养运说他,大部分都是对的。这蔚染就不能不往心里去了。
搞得每次他跟经纪人说话时,脊背都会下意识地挺得更直,时不时地还会扶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季养运看着乖学生一样的蔚染,坐在摇摇晃晃的车厢内还不忘参悟剧本的模样,忽然生气咆哮:“车里晃得这么厉害,你还要不要你的眼睛了?!给我下车再看!”
蔚染便忙收起剧本,靠在椅背上表示自己要闭目养神了。
季养运的声音仍旧从助理手机中传来:“你跟我这儿学蔚嘟嘟呢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等会撂了电话又要看了是不是?”
蔚染在经纪人看不见的区域冲武宝宏拼命比划手势,表示可以挂断视频了。
就在这个时候,蔚染忽然接到幼儿园老师的电话,说嘟嘟在学校里跟其他小朋友起了冲突。
听老师这么一说,蔚染表情一阵恍惚,之后忽然就慌了。
单薄的身子从靠椅上猛地弹起。
“……老、老师您说什么??嘟嘟他有没有受伤?!”
“嘟嘟爸爸您放心,嘟嘟没有受伤,嗯……准确地说,就目前我们了解的情况,是有人挑衅了嘟嘟,然后,嗯,另一个孩子代替嘟嘟跟挑衅他的人打了起来……”
蔚染:?
表情更慌乱茫然了。
老师:“但是他们打起来的原因的确是因为嘟嘟,呃,总之,嘟嘟爸爸,您方便的话还是亲自来学校一趟比较好……”
蔚染当然直接赶去了学校。
路上,他打开幼儿园的监控片段,了解情况。
等蔚染赶到幼儿园的时候,老师办公室里,一个小孩子的哭嚎声震耳欲聋,伴随哭声一起响起的,是一道女声骂骂咧咧的声音:“儿子不哭,妈指定替你讨回公道!路诸的家长呢?老师你通知他爸妈了吗,敢打我儿子,我要他吃不了兜着走,等着还债吧!”
“还有白泽的家长呢?!都是白泽唆使的路诸!今天要是不把他们家长都叫来,我就报警!”
蔚染在这个时候敲开了门。
他还穿着一直以来的那件白色薄棉服,今天换了条普通的黑色运动裤搭配白色球鞋,头戴棒球帽,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大框眼睛,看上去更像一名学生了。
“你是……”
“老师您好,我是白泽的父亲。”
“你就是白泽他爸??”老师还没讲话,据说今天唯一的受害者、刑建豪的家长已经不由自主地发出声音。
她倒是听说过那个小名叫嘟嘟的崽子长得不错,小豪曾经回到家里跟她说过,说嘟嘟最可爱,不仅老师喜欢,园区里的小朋友们也都喜欢嘟嘟。
可巩女士觉得自己的儿子才是最可爱的,就算长得没那个嘟嘟白净可爱,可幼崽拼的是外貌么?当然要看是谁学的多、会的多,谁更有灵气!
据说那个嘟嘟都不上补习班的,而且小时候长得好看的娃长大后更容易长歪。总之怎么可能有人比她的儿子还要出色!
但看见白泽爸爸的这一刻,巩女士忽然觉得长歪似乎不太可能了……
蔚染下意识压了压帽檐,老实点头:“我是嘟嘟的爸爸。”
刑建豪的妈妈不再多想,见对方气质太过斯文老实,她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痕,当即叉腰扯开嗓门:“……那你来的正好,你儿子指使别人打了我家儿子,你说这件事怎么办吧!”
蔚染来之前已经大致知道了前因后果,便说:“哦,这件事啊,要先让你们家的小豪向我们嘟嘟道歉。”
“你说什么?”小豪妈愣住:“……你们打了人,还让我儿子给你们道歉?!!”
蔚染虽然迷糊,但也不是失了智,他点头,很认真地说:“嗯,必须道歉。”
“是你儿子先招惹嘟嘟的。”
蔚染说完,就看向一旁的刑建豪。
接收到他这道目光,刑建豪立即又哭了,大声说:“我没有,我才没有说白泽,妈我没有我真没有!”
但蔚染却分外认真地对刑建豪小朋友说:“你在其他小朋友面前奚落嘟宝。你该向嘟嘟道歉。”
刑建豪的父母都是大嗓门,他还没见过这种说话乍听上去温温润润、实则却不容置疑的语气,当即一心虚,又嚎哭起来:“我,我……哇!!”
“小豪,你不用多说!”
眼见刑建豪额头上鼓出来的大包,巩女士继续叉腰:“小孩子间随便开开玩笑不是很正常?现在的问题是我儿子受伤了!就算你儿子被我儿子打趣了几句怎么了?我们家小豪可是受伤了!!”
蔚染说:“他受伤也是因为他要先来打嘟嘟。路诸同学只是帮嘟嘟反击。”
“胡说!”巩女士:“照你这说完,我儿子奚落了你儿子,还去打你儿子?怎么的,我家小豪是校霸么!那嘟嘟身上有伤么?我就问你有伤么?!”
对方睁眼说瞎话,蔚染只好要求双方一起重新看监控。
巩女士已经看过监控了,的确是刑建豪先推了嘟嘟一把,但这在她看来并没有给白嘟嘟带来任何伤害,只能算玩闹。
反而是后来,比他们都大一岁的路诸忽然冲出来,不仅推开了小豪,还把他儿子的头砸在了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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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小豪比那个叫路诸的壮了一圈,可路诸他已经六岁了!比她儿子还大了一岁!!谁家正经孩子六岁了还不去读小学?
而且谁不知道,路诸他爸是在国外犯了事坐了牢,母亲改嫁给富商才来的这所幼儿园。
想到这里,巩女士已经冷静下来,她厌恶膈应的是那个路诸,白泽虽是单亲家庭,但至少没有个罪犯父亲,倒也可以跟她儿子在同一所幼儿园上学……
蔚染已经示意老师点开监控回放。
视频里,冲突的最开始,是刑建豪说上个周末他爸爸妈妈一起带他去海边度假的事儿。
这本来没什么,结果刑建豪说着说着,对上白嘟嘟看向他的眼,就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嘟嘟,你只有一个爸爸吧?真可怜。”
白嘟嘟清纯无垢的眼睛眨动了一下,当即摆动小手表示:“嘟嘟只有爸爸,但是嘟嘟不可怜的。”
受巩女士的教育影响,刑建豪默认单亲家庭就是残次家庭,于是他直接说:“可你只有一个家长,这还不可怜?”
嘟嘟继续瞪着大眼睛,表情不卑不亢:“嘟嘟只要爸爸就够啦!”
刑建豪却更加来劲儿地说:“不不不不够,你们家是残疾家庭,你就是残疾宝宝啦!”
嘟嘟不是很理解残疾宝宝是什么意思,但他曾经见过一个没有腿的叔叔在路边要钱,王奶奶说那是残疾人。
嘟嘟不要没有腿,不想做残疾宝宝,于是终于有了反应。
蔚嘟嘟嘟起嘴巴,继续摇手否认:“嘟嘟,不残疾噢!”
见他终于反应剧烈,刑建豪更来劲儿了:“你就一个爸,你没妈,还不残疾!”
“唔?”
嘟嘟一歪大头,原来残疾是这个意思,那就没关系了。
嘟嘟口齿清晰、认真且无畏地说:“可是嘟嘟只要有爸爸一个人就够了。嘟嘟不需要别的爸爸。”
刑建豪开始乐了,直捂肚子:“八嘎!正常家庭是一个妈妈一个爸爸,你连这都不知道,哈哈哈……”
嘟嘟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干脆叹了口气,不欲与他再争辩地沉默转身。
视频中小小的人类幼崽,竟然硬生生摆出一副夏虫不可语冰的深沉。
结果这莫名激怒了刑建豪,当即伸出他的小胖手上前一推!
在只碰到嘟嘟后背的时候,一旁早就盯他半天的路诸冲了出来,用力一推把他推到墙上。
刑建豪完全没反应过来,且自身体重较沉、没刹住闸,撞墙的时候竟然是额头先撞,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然后就是大哭声连绵不绝地传来。
哭声刺耳,巩女士连忙伸手将视频关了。
“嘟嘟爸爸,其实仔细想想,打我儿子的是路诸,跟嘟嘟也没什么关系,我本来也不想叫你过来,这件事情我就不跟嘟嘟计较了,但是路诸,你可得小心他跟你家嘟嘟接触,他太暴力了,他……”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是趴在外面听了半天的嘟嘟。
嘟嘟身后还跟着一个细瘦男孩,正是视频里、一把将刑建豪推出去的路诸。
又黑又瘦的路诸,竟然比前面的蔚嘟嘟高出大半个头。这小孩儿没什么表情地跟在嘟嘟后面,视线往刑建豪和他妈身上扫了一眼,眼神充满轻蔑。
当先进门的嘟嘟则眼眶红红,嘟着嘴巴,小肉膘都鼓了起来,看向爸爸的表情既自责又充满怯意。
自责是嘟嘟给爸爸惹麻烦了,让老师叫家长了。
害怕也是因为嘟嘟给爸爸惹麻烦了。……嘟嘟担心爸爸会被那个浑身刺鼻香水味的姨姨欺负!
嘟嘟不想爸爸被人欺负,更加不想爸爸因为自己被欺负,所以……哇!
看见爸爸的一瞬间,一直还算平静的幼崽竟然眼睛一红,直接哭了出来!
这是嘟嘟第一次在幼儿园里哭。
白生生粉雕玉砌的小孩骤然哭得稀里哗啦,老师和他身后的路诸都被吓了一大跳!
路诸表情复杂慌乱,手足无措。
老师则直接过去哄。
但比她更快的,是嘟嘟的爸爸。
蔚染大步走过去,直接蹲在嘟嘟面前抱紧儿子,抬手拭去嘟嘟脸蛋上的小泪珠,并轻声哄着:“好了宝宝,宝宝不哭,爸爸不怪你,爸爸永远不会怪嘟嘟。”
“爸爸呜呜爸爸,拔拔!~……”嘟嘟抱着爸爸的脖子,委屈得说不出话。
可是蔚染已经懂了。
他心里比谁都难受,如果不是自己,嘟嘟也不会被人那样说。
干脆一把将嘟嘟抱起,又在儿子耳边悄声安慰:“嘟嘟也不要为了爸爸哭,爸爸永远爱嘟嘟,是爸爸不好……”
“不是爸爸不好。”
撅着小嘴的嘟嘟继续掉了两颗金豆豆,之后就硬生生地把眼泪憋回去了。
因为嘟嘟意识到自己哭的话,爸爸也会很伤心。
爸爸藏在帽檐阴影下的眼睛已经红了。
所以嘟嘟要努力憋住!
嘴巴撅成“∧”型,拼命忍耐的嘟嘟下巴都堆起了皱褶!
可嘟嘟是小男子汉,嘟嘟的使命就是保护爸爸!——
“爸爸,嘟嘟不哭了。”
蔚嘟嘟自己说。
嘟嘟不哭了,爸爸也不要哭哭了噢。
嘟嘟紧紧抱住爸爸的脖子,在上面吧唧了一口。
小珍珠却还止不住地往下掉。
蔚染愈加心如刀割,却也不敢表现出哀伤和自责。嘟嘟是个敏感的宝宝,他不敢让嘟嘟感受到自己的伤心。
好在蔚染演技够强,泛红的眼尾很快消退。
“刑建豪妈妈,谢谢您的提醒,但是。”
等嘟嘟好不容易不哭了,蔚染直直地站起身来,气势和声音都忽然变得不容置疑:“你们家刑建豪必须先向嘟嘟道歉。”
“你!”巩女士没想到对方这么不识抬举,当即道:“你这么较真,你家嘟嘟以后能有朋友吗?”
但面对蔚染坚定盯视她的目光,巩女士气势不由自主地弱了。
又自觉丢了面子,巩女士为自己挽尊地骂骂咧咧:“这么怕被人说,你们就别来上学啊!退一万步说,谁奚落你们家宝宝了?我儿子说的只是事实,嘟嘟就是单亲家庭的……”
“谁说嘟嘟是单亲家庭?”
办公室的门又一次被打开,这次是被人大力……暴力踹开的。
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正出现在门外,身影高大落拓,脸色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