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个神医是你以前村子里的大夫?”霍如听完沈意的话,总结道,“你小时候村里闹了一场婴儿之间的传染病,是他把你救活的?”
沈意点了点头,道:“史神医医术高明,为人也和气。我现在这个名字,还是他取的。”
“啊?”霍如好奇地看他一眼,“那你原本叫啥?沈阿牛?”
沈意脸色微微一变,没说话。
霍如见状一愣,眨了眨眼:“哎我猜的,这么准么?”
沈意白了她一眼,抿了抿唇,低声道:“……我娘原来给我起的名字是沈二牛。”
霍如一时没忍住,噗地笑出声:“真的假的?不会是生你那年正巧黄牛也下崽了?”
沈意脸上铁青。这讨厌鬼怎么直觉这么准?
“那你跟那个神医还真是有缘了。”霍如感叹着,“你从村子出来到了益城,他也正好来益城。”
沈意斜她一眼,没说话,忽然笑了下:“那我跟你也挺有缘的。我来益城,你也来,前后脚。娘都是同一个。”
“倒也不想这么有缘。”霍如哼了一声,把头别到一边。
如今连娘都共享。
两人拌着嘴,门外传来脚步声,霍祥终于回来了。
“爹!你可算是回来了!”霍如立刻迎上去,语气里满是责备,“你跑哪儿去了?这铺子你就放心交给沈意一个人看着?”
嗯?奇怪的香味?
女人的香味!霍如警惕地看了霍祥一眼。
“放心啊。”霍祥顺口答道,拍了拍她的脑袋,“就这么瞧不起你弟。”
“……我才是你亲闺女。”霍如摸了摸自己被拍的地方,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即又狐疑地盯着他,“你方才去哪儿了?”
“有事。”霍祥咳了一声,“如儿,你手里还有银子没?今天多买了些铁,碳火钱不太够。”
霍如撇嘴,快步走到炉边看了看:“这点碳火,农闲用都绰绰有余。”
不对劲,她爹很不对劲。
霍祥眼神一闪,刚想说话,就被她抢了先。
“爹,你会不会打兵器?比如刀啊剑啊,暗器啊那种?”还是先问问赚钱正事。霍如想着。
霍祥下意识脱口而出:“不会!”
“哎……”霍如顿时蔫了,小脸耷拉下来。
“怎么了?”沈意见状,走过来问道。
“没什么。”霍如低着头,怕霍祥技不如人而自卑,赶紧扯了个谎,“我看杜小满练剑练得可帅了,就想让我爹也打一把来玩玩。”
沈意眼神一动:那个小胖子?练剑?帅?
他默默瘪了瘪嘴,没说话。
“没事,下次再给你做个木马,保准比他的剑帅!”霍祥毫无自知地夸下海口。
闻言,霍如愣了一下,方才的怀疑又消下去几分。
“可你刚刚在门口不是喊着‘大生意’?”沈意突然想起来,开口问。
“哎呀,你听错了。”霍如立马否认,私下却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别再说下去。
沈意虽仍有疑惑,见她这般也不好追问,只好转头问霍祥:“你下午出去两个时辰,去哪儿了?”
“少管我。”霍祥白他一眼,把铺里收拾了收拾,带着俩小孩趁天黑前赶回了家。
晚饭时,最后一道剁椒鱼头刚上桌,霍祥还没坐稳,云吉已经轻声问道:“如儿说你下午出去两个时辰,去哪儿了?”
霍祥一愣,下意识就要瞪霍如一眼,却被云吉挡住,只好换上笑脸,偷偷侧头瞪了沈意一眼,低声骂道:“告状精。”
沈意:“?”不是我说的!
还没等他回嘴,霍祥已换好脸色,笑呵呵答道:“我今儿去了趟城外。几个乡亲之前找我打镰刀,我那时没空,就想着这几日清闲,过去问问。”
云吉点点头,竟信了这拙劣的借口,还温柔地回他:“辛苦了。”
“为了这个家,不辛苦。”霍祥眼眶微红。
这句话他倒没撒谎——下午确实是为了守这个家,他才特地出去。
益城周边几条路,他都布了暗香埋伏。这香极淡,寻常人闻不出,却能黏在武林中人身上十天半月不散。他以前就靠这招追踪过不少目标,如今旧技重施,只为提前察觉危险。
“娘!”霍如却不买账,“他肯定没说实话!现在正是农忙,谁会这时候来打镰刀?”
云吉想了想,反倒帮着霍祥说:“万一呢?你爹也是想着,哪怕只有万一,也能多赚点钱。”
霍如一噎,狐疑地瞪了霍祥一眼,语气凶巴巴地说:“你最好不要在外面乱来!”
霍祥终于反应过来:“不是,你以为我今天是出去乱来的?我在你心里是那样的人?”
霍如哼了一声:“日久见人心。反正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霍祥:“……”自己的姑娘怎么奶凶奶凶的?
第一晚,霍如守着霍祥的门,无事发生。
第二晚,霍如守着霍祥的门,无事发生。
第三晚,霍如拖着沈意一起守门,仍旧无事发生。
第四五六晚,霍如拖着沈意一起守门,自己没撑住睡着了。
第七晚,霍如拖着沈意继续蹲守,自己再次先睡着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
霍祥一身夜行衣,刚一出来,就撞上睁着惺忪睡眼的沈意,又在调教蚂蚁。
“你怎么在这儿?”霍祥脱口而出,随即看到霍如靠着门框睡着了,压低声音道,“还拖着如儿一起?”
沈意无语:“你觉得这种无聊事儿,除了她,还有谁想得出来?”
他打个哈欠,顺手把毯子给霍如裹紧了些,道:“赶紧把我打晕吧,我正好也想睡会儿,好交差。”
霍祥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一把将人抱起,头也不回地往屋外跑去。
沈意因困没反应过来,跑出去老远才陡然醒悟,大喊一声:“天杀的霍祥!你偷情带我干嘛!”
*
夜风如水,益城北巷的杜府静悄悄的,门前两盏灯笼微晃,映出一片昏黄光影。
霍祥抱着沈意翻墙落地,脚步轻得连只猫都不惊动。他的夜行衣沾了些树叶,肩上少年还带着点睡意,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地问:“……到底要去哪?”
“别出声。”霍祥低声道,把他放下来,贴在墙根。
今儿霍祥在杜家门口闻到了自己下的追踪香,味道极重,至少五个人。
“昨日,杜家门房说,天衍宗来了几个借宿的弟子。”他低声说道。
沈意挑了挑眉:“天衍宗?”这个第一门派很闲么?上个月刚来了一批,这又来一批。
还是说,上次他改的记忆失败了?
“我怀疑,不是天衍宗的弟子。”霍祥冷笑一声。
“怎么说?”沈意一惊,他倒是从未这么想过。
不过仔细想来,上次那些人的衣服,确实不怎么合身。
“杀手届有个叫林天行的,喜欢白日里假扮名门正派弟子,私底下,完成刺杀任务,然后伪装成寻仇。”
沈意听得头皮一紧:“你觉得,是他们?”
这不用想了,肯定是霍祥得到消息,这林天行要刺杀自己。
霍祥点点头,目光冷冽:“按我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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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法子,是直接送他们上路。但刚才看到你指挥蚂蚁绕道,我就改主意了。”
“你想干嘛?”沈意警觉地看他。
“你有瞳术。”霍祥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帮我控制他们的记忆。”
沈意皱眉,这两夫妻在对自己「人尽其用」上,倒是莫名的一致。
“不用你控制他们做什么。”霍祥怕他误会,解释道,“我只要你让他们以为自己已经来过这里、找过我,并且确认我不在益城。借他们的嘴,把这个‘假消息’传回去。”
沈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难怪你俩能不顾门派地位走到一块儿呢,解决问题的法子都是一样的。
“你到底行不行?”霍祥有些不耐烦道。
沈意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我试试。”
这霍祥不像云吉,是愿意替自己承受蛊毒的,所以他还是以自保为主。
“等我进去引开人,你从后院翻进去。”霍祥拍拍他肩,又给他嘴里塞了一个什么药丸,“咽了。”
他话音刚落,已借着夜色隐入杜府前院。
沈意无奈,把那苦苦的药丸咽下,嘴里骂骂咧咧了两句:“等我掌握了瞳术,今日之辱必报!”
他深吸一口气,双眼微眯,一道淡红色光晕悄然浮现。
片刻后,杜府后墙处一只老鼠从草丛中跃出,在墙角转了个圈,确定无巡逻动静后,沈意也悄悄翻墙而入。
杜府后院灯火昏暗,一间偏房内隐约传来低语声。沈意趴伏在门外,感知着屋内那八人气息交错,呼吸有异,比前一批伪装之人内力要深许多。
这林天行为了杀霍祥,可是下血本了。
正欲施术之际,忽见一身影飘过,速度极快,如烟一般一闪而过。
不一会儿,屋内的气息都淡了许多,门开了。
霍祥低声说道:“一盏茶的时间,够不?”
沈意点点头。
迷魂香,一两十金。
这霍祥为了反杀,也是下了血本。
香气封穴,八人虽内力深厚,此刻却昏沉如普通人。
沈意强运瞳术,光线自瞳中迸出,如无形丝线穿入屋梁,直扎人心。
“你们寻的人,不在此地……”
他的声音如梦呓般流入那八人脑海,众人神情一滞,眼神茫然,继而陷入混乱。
霍祥见状,步步上前,在他们各自胸口拍了一掌,内息拍得紊乱如走火入魔,又撒下一把药粉,消去香痕。
“撤。”他朝沈意递了个眼色。
沈意脸色苍白,气息微乱,话都说不清楚。霍祥二话不说,扛起人从原路翻墙离去,夜风一卷,二人身影倏然隐没。
“你改了几个?”路上,霍祥低声问。
“七个。”沈意声音虚弱,“剩下一人戒心太重,强行入侵会惊醒他。
“不是说来了十个人么?”霍祥微微皱眉,但很快就接受了此事,“那也够了。”
随后他眯眼笑道:“我喂你的‘却苦散’,可得好好利用,毕竟一颗得换十万多把刀。”
沈意愣了。
却苦散?一两千金的药,传说能止百毒之苦、短时催力暴增的救命之物?
霍祥平日里十文钱都要找霍如借,如今却拿出这种好东西?
他沉默片刻,还是问道:“你不是没钱么?”
语气虽是疑问,实则八分笃定。
霍祥勾起唇角,眼中寒光乍现:“钱?若不是我找不到那小金猪,我光用钱就能砸死这姓林的,何必等他自己找上门来,还亲自动手。”
他霍祥出手,可贵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