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末的伦敦是世界的中心。海泽尔穿越了,但穿在伦敦的贫民区。
她住在步行街,邻居是卖二手货的、做面包的,再远些还有裁缝店、煤店、熟食店、修鞋摊,顾客多是附近的工人家庭。
现在是吃晚饭的时候,步行街上热闹,到处都是人。烘焙坊和熟食店里人头攒动。
如果是中午,人会更多。
很多工人中午下班来不及回家,就去饭店或路边小摊买食物。
傍晚后,除了那些上晚班的工人,人们更愿意回家吃饭,享受温馨家庭。
但是,很多单身工人乐意在吃上花钱,买两瓶酒,或者一磅牛腿肉,一盘腌猪肉,就能和朋友们在餐桌边说上几个小时,也不急着回去。他们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反而比很多夫妻过得要好。
因为街道狭窄,在烘焙坊门口排队的人如一条河流般,横跨在坑坑洼洼的道路,拦住了海泽尔。
海泽尔正要穿过人群,回到烘焙坊旁边的洗衣店。
看到路人手里提着一只鸡腿,她有些羡慕。因为穿越后,她就没吃过荤菜。
等会儿就该吃晚饭了。
海泽尔手心里攥着两个便士,本应该放在口袋,但口袋破了,只得拿在手上。
找到队尾后,海泽尔吃力地从人最少的地方冲了过去,一路上撞到了好几个人的肚子和菜篮。
她顾不得道歉,因为希梅纳夫人已经看到她了。
希梅纳夫人正在洗衣店门口泼一盆漂过衣服的水。
污黑的水被倒在地上,大部分顺着地势流走,少部分积聚在洗衣店门前的一个小水沟里,在暮光下居然泛起彩色的肥皂泡。
泼到门外是为了省事,但脏水溅到了几个在烘焙坊门口排队的人,于是他们朝着洗衣店的方向骂了两句。
希梅纳夫人不理他们,只招呼海泽尔快过来。
海泽尔被这盆水吓了一跳,幸好希梅纳夫人没有泼到她身上。因为就算泼在她身上,海泽尔还要自己苦哈哈地洗衣服。而希梅纳夫人,只会骂海泽尔为什么不躲开?
海泽尔一进店,就感到冻红的脸上扑来一阵热气,好受了一些。
洗衣店里虽然不烧煤取暖,但有大门关着,比外面暖和不少。
洗衣店的前面用来招呼顾客,所以放了一张瘸腿的矮桌子,两张凳子,方便人们坐下谈话。
后面又放一张平整的大桌子,上面放了一个碳熨斗和几件需要熨烫的花花绿绿的衣服。
再往后,就到后院了。通常情况下,海泽尔在后院洗衣服。后院是泥土地,如果遇上下雨天,走路泥泞。
海泽尔将那两个便士交给希梅纳夫人。她刚从欠洗衣钱的顾客那里回来。
虽然做生意的都喜欢现付,但这个时代有赊账的风气,街坊四邻又是熟人,哪怕吝啬如开洗衣店的希梅纳夫人,也不得不答应一些赊账。
希梅纳夫人只得到两个便士,便皱起眉头,问海泽尔:“怎么这么少?不是10便士吗?”
那个顾客欠了十个便士,所以,希梅纳夫人让海泽尔带着几件洗好的衣服去催账。
现在,海泽尔交回两个便士,身上还少了一件衣服。
“夫人,你听我说。”海泽尔面对希梅纳夫人,心里有些发怵。
这次催账不顺利。她只要到两个便士,所以只给顾客一件洗好的衣服,剩下的衣服都带回来了。
听海泽尔这么说后,希梅纳夫人看起来非常生气,而且生的是海泽尔的气:“既然没有还所有的钱,你就不应该给她任何一件衣服。你不知道吗?这一件衬衫可以卖五个便士。”
海泽尔刚穿越没几天,还不清楚希梅纳夫人的潜规则。虽然觉得奇怪,但也只能乖乖承认自己错了:
“好的,我记住了夫人,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但是,那个顾客说她过两天会还剩下的钱。”
希梅纳夫人听到这句话,脸色才好点,但也没好多少。
她将钱塞进皱巴巴的围裙,话里带着讽刺:“她的钱可是拖了两周,我还以为她忘了。今天一催,就知道还钱了?呵。”
说完,希梅纳夫人就催促海泽尔去干活。海泽尔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去了。
海泽尔穿越后,发现自己和妹妹被寄养在希梅纳夫人的洗衣店。虽然是寄养,但她们被希梅纳夫人当成了员工。
据说,海泽尔还小的时候,希梅纳夫人曾雇了个工人帮忙干活,但后来辞退了,大概是发现用海泽尔姐妹可以不给工钱。
海泽尔穿过来后,也被迫洗衣服,所以她最思念的是洗衣机。
洗衣服不是个轻松的工作,单是双手每天泡在冷水里,就会掉一层皮。
何况,水里还混着碱水、肥皂、漂白剂等东西,长期接触,对皮肤危害很大。
每天一早,海泽尔姐妹就打着哈欠,在希梅纳夫人的催促下起床,匆匆吃过几片黑面包,喝一碟茶水,就去干活。希梅纳夫人比较吝啬,不愿意给她们用碗喝茶,只让用容量浅的碟子。
在海泽尔洗衣服之前,顾客的衣服已经被希梅纳夫人分好类了。衣服要分类,贵重的和普通的衣料不能放在一起洗,才能洗好。
洗衣店的顾客不是能天天换衣服的有钱人,都是住在附近的居民。他们的衣服积攒了几周的污垢,才会被送过来。衣服通常是衬衫、裙子、袜子,有时还有床单、窗帘,普通人懒得清洗,就交给希梅纳夫人。
面料一般普通,比如棉质的,粗麻的。冬天比较特殊,也能见一些羊毛衫或呢子大衣。冬天的衣物,一般是穷人家衣服里最贵的。这种衣服一般轮不到海泽尔洗。
海泽尔以往洗衣服时,先把衣服浸泡在碱水里,方便去除污渍,然后在搓衣板上用力搓洗。如果洗不掉,还能用棒槌。
海泽尔经常在衣服上看见汗渍、血渍、油渍、泥巴……啊,今天还有件衣服上有痰,恶心。
但海泽尔今天的活儿不是洗衣服。她们昨晚洗了一批衣服,但大家太累,没有熨烫,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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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现在,准确来说是晚冬,气温很低,大部分衣服晾晒一夜过后还是半湿不干。幸好现在不是夏天,否则要发霉。
海泽尔今天要负责过浆。过浆能让衣服挺括得几乎能参加晚会。这时候的衣服材质不如现代,想要衣服硬挺,只能过浆。
不过,普通人自己洗衣服可没有洗衣店洗得这么精细,要知道,很多主妇舍不得用足量的面粉或淀粉过浆衣服。
但顾客把衣服送到洗衣店可是花了钱的。如果洗衣店不洗得更仔细,顾客怎么会给钱?
过浆要用到面粉糊,希梅纳夫人已经调好一大桶。她坚持自己调,怕孩子们浪费或偷吃。
无论是洗衣服,还是浆衣服,又累又无聊。所以海泽尔一听到催账的活,就自告奋勇去了。尽管催账是和顾客斗智斗勇,但也比洗衣服好。
回过神来,海泽尔看着泡在面粉糊里的衣服,叹了口气。她真的不想再洗衣服。
谁能想到她只是下载一个游戏,就穿越了。
她下载了一款高自由度游戏《十九世纪卖花女》。该游戏以十九世纪末的伦敦为背景,玩家将扮演一个卖花女。后面的情节,听说是可以自由选择的,比如开展鲜花经营、谈恋爱之类的。
她摇骰子,选出一个英文名“海泽尔·布莱尔”作为自己的昵称。确认名字后,她眼前一黑,再醒来就成为被寄养在洗衣店的小女孩海泽尔了。
起初,她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不晓得自己穿到哪里了。
直到知道自己的名字,海泽尔才恍然大悟:这不是她创建的游戏账号吗?原来她穿成了自己的游戏账号。
洗衣服的时候,海泽尔在水盆里照过,发现自己有着一头乱七八糟的金色卷发,一双灰蓝色眼睛,和一张精致的脸。好一个洋娃娃!但是她面色苍白,看上去很虚弱。
没错,她就是穿到游戏了。
玩游戏的感觉和穿越过来的感受不一样。一开始发现自己穿越时,海泽尔是慌的。
她不思念亲人,因为他们对她很坏,所以海泽尔隐姓埋名来到异乡,与家里人隔绝联系,独自生活。
但她很想念现代平等的、便捷的生活,还有丰富的娱乐。可惜现在还没有发明手机,海泽尔无聊得要死。
说起来,海泽尔当初下载游戏是因为她在现实生活中开花店,还喜欢研究花艺。
花店的工作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轻松,平日里很累。但和洗衣相比,海泽尔还是更喜欢花店。别的不说,至少赚得更多。而且,鲜花总比脏衣服令人愉悦。
穿越之后,她之前努力的东西都没了,一切就要从头开始。想到这里,海泽尔非常头疼。
为什么一个以卖花为主题的游戏主角会在洗衣店?海泽尔已经穿越几天了,但目前的生活和卖花毫无关系。
她想卖鲜花,重干老本行,但现在只是一个在洗衣店干活的女孩,还没有工资。
这么一说,好像更惨了。
当务之急,是她怎么弄点私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