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山上山下关于帝君抢婚的传言甚是广泛,可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闲话,八卦要在背后偷偷聊。
尤其是还指望着乔兮给他讲狗血故事的锦蓝,更只是偷偷磕糖,坚决不贴脸正主。
于是这就导致乔兮一点都不知道抢婚这档子事。
她跟所有人的认知都有壁。
在乔兮看来,摩拉克斯是救命恩人。
在旁人看来,乔兮是帝君的岩石开花。
在锦蓝看来,他俩就是“你们赶快给我在一起啊喂!”
在魈看来……
魈不想看来……
他暂时还不想接受这个离谱的设定。
这小半年来的帝君杀伐果决,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帝君无心儿女情长。
或者说,儿女情长这四个字跟帝君根本就不搭边。
怎么一回来,就听到这种奇怪的故事?
而面对着魈的问题,乔兮相当自信。
从魈不认识她的表现来看,摩拉克斯这段时间压根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她,这就意味着,她在摩拉克斯心里的位置渺小到不值一提。
她认为魈作为摩拉克斯的得力干将,看到领导的衣服在她身上,怀疑她是小偷也说不定。
而能从摩拉克斯身边偷东西的人,一定是强大到没边的人。
乔兮姑且认定,魈在认可她的实力!
但作为菜鸟的乔兮暂时还不想被扣“实力超强”那么大的帽子。
乔兮眨着眼,想着一会,低下头,看着身上摩拉克斯的大氅。
黑色的绒毛在雪天里泛着高级的光泽,风吹动着,雪落上去,好久才会慢慢化开。
她捏着大氅领口处摩拉克斯为她系的绳结跟魈认真解释:“这件衣服是摩拉克斯借我的。”
魈闻言皱眉,他发现这个女孩喊帝君的名讳喊得相当自然。
难道那些传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魈渐渐眉头紧锁。
乔兮见魈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解释的还没到位,于是继续补充:“是摩拉克斯看我冷,给我的,我会还给他的,你放心。”
又是一声清脆的“摩拉克斯”。
魈看向她,眼神有些复杂,想说的话到嘴边片刻又化成一声叹息。
乔兮眨着真诚的大眼睛,她见魈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魈:“你可曾听过关于帝君抢婚的传言?”
一堆雪恰好从屋檐滑落,给柔软的雪地砸出一个坑,惊起几只在附近觅食的灰麻雀。
远处树木的枯枝像是勾勒在素白天地间的寥寥几笔。
乔兮:“……啊?”
她的话尚未说完,身后忽然传来嘹亮的一声,强迫乔兮从懵懵中缓过神。
“金鹏!”
她见魈往她身后的方向看去,于是也跟着转身。
一长着四条手臂,紫发冲冠,强壮有力的男人朝着这边挥手。
乔兮顿顿。四条胳膊的男人……?
四只手……?!
乔兮吓得腿又是一软,魈还没来得及扶住她,她就一头载雪地里,晕了过去。
浮舍刚好赶到,他与魈看着乔兮扎在雪里的人形坑,陷入了沉思。
“……”
“……”
*
“乔兮,年年打电话来了。”
乔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晃眼的光亮令她有一瞬间的迷茫。
阵阵蝉鸣从窗外传来,她抬起胳膊,左手腕上的红色表带很熟悉。
“这是哪?”她揉着头坐起来,映入眼帘的是淡粉色的墙壁,和一面全身镜,镜子里,她穿着十三中的校服。
乔兮懵懵地从床上下来,头有些疼,空气中地沉闷让她有些难以呼吸,下意识的,她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
“哗啦——”
窗户推开后,阳光与蝉鸣瞬间倾泻涌入,道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吵嚷,繁茂树荫下下象棋的背心老头争执不停。
天气看上去很炎热的样子。
但她偏偏冷得打了一个哆嗦,赶紧又把窗户重新关好。
随着窗户的缝隙逐渐缩小,嘈杂的声音也渐渐被隔绝。
乔兮揉着头,这里的一切都很不真实,她感觉自己忘记了一些东西。
就在这时,几声敲门的声传来。
乔兮看向关闭的房门。
敲门声停止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声音熟悉:
“乔兮,陈年年给你打电话了。”
话音刚落,一西装革履、打扮精致的长卷发女人推门而入,她见乔兮披头散发发愣的样子后,轻轻皱眉,然后笑着说:“看你考完试跟疯了样。”
说着她把一个铁块样的东西递给乔兮:“手机扔冰箱里也不要了?”
乔兮歪头,手机是什么?考试又是什么?
但她还是小心地接过女人递来的粉色兔耳铁块,铁块很轻,上面还沾着女人手上淡淡的香气。
“妈妈上班去了,晚上给你带大虾来。”女人对着乔兮笑了下。
乔兮怔怔点头,这个女人是她妈妈?
妈妈走后,乔兮注意力又被手中的铁块吸引,她捧在手里观察一会后试探性地贴在耳边。
冰凉的触感沿着合金的材料传来,她皱了下眉头。
“喂?”乔兮小心地说。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个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使用这个东西,更不知道周围的一切为什么那么熟悉。
电话的那头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乔乔,陆天刚找我要你的手机号,还说问你要不要体育馆打球,你不是喜欢他吗?快收拾收拾出来。”
妈妈,陈年年,陆天......
乔兮猛然抬起头,顺滑的长发跟着滑落,她想起来了,她刚高考完,这里是她家啊。
真是糊涂了,怎么睡了一觉,给这事忘了。
乔兮自嘲地捶了捶头,她放下手机,想到等会要见到好朋友年年和暗恋的男生陆天,不禁弯起嘴角。
她走出房间,确定妈妈走了后,来到浴室,偷偷地翻出妈妈的化妆品,对着手机上的教程,在自己的脸上作画。
当乔兮涂完最后的口红时,她看向镜子,忽然愣了。
镜子里的妆容让她熟悉。
乔兮微微歪头,这明明是第一次化妆,但她好像在哪里画过同样的妆……
这好像是一个,
新娘妆。
新娘.....
新娘!
*
“小新娘?小新娘?”
“谁……?”
乔兮躺在床上,头有点疼,她慢慢睁开眼,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一个长着四只手臂的男人正俯身看她。
四只手……
乔兮倒吸一口凉气,在差点再次晕过去的时候,对方突然往她嘴里塞了一颗冰冰凉凉的糖果。
神奇的是,因为这颗糖果,她没有再次晕过去。
乔兮含着糖果,甜味在口腔中弥漫,她眨巴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
“你们给我搬进来的吗?”
“嗯。”冷风沿着窗户缝隙钻进来,魈站在一旁。
乔兮记得她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家,可梦里她却奇怪地不记得自己的家了。
乔兮目光转移到面前四只手男人的身上,“你是谁?你刚刚为什么喊我新娘?”
“我叫浮舍。”男人说。
“浮舍……”乔兮喃喃自语,她记得留云师父讲过,“腾蛇大元帅……,浮舍!”
浮舍憨憨笑了下:“真没想到帝君的小新娘还会记得我。”
乔兮懵懵然:“新娘?”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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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站在一旁,抱着胳膊摇摇头。
浮舍:“我躲弥怒的时候都听说了,说帝君带来了一个小新娘子。”
乔兮歪头:“?”
她求助似地看向魈。
魈面无表情:“这就是那个抢婚的传言。”
乔兮记起来了,在她晕倒之前,魈是提到了“抢婚”什么的。
浮舍向乔兮求证:“你跟帝君真是那样的关系吗?”
乔兮:“我和摩拉克斯……吗?”
这是浮舍第一次从乔兮的嘴里听到帝君的名讳,他自然没有像魈那样做好心理准备,神色不免有些夸张。
“你直接喊帝君名字?”
乔兮被他问得一愣一愣的,心想一开始她也喊过别的,像什么“老大”“头儿”之类的,但都被摩拉克斯一票否决了。
那时候她刚穿来,也不清楚要喊对方“帝君”,是摩拉克斯让她这么喊的。
小半年的时间下来,留云与移霄和两位与她相处时间最多的师傅都不多言,她喊着喊着就习惯了。
习惯好难改的。
“是摩拉克斯允许的。”乔兮回答浮舍。
见浮舍表情激动,她连忙补充:“但我和摩拉克斯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乔兮认真地跟魈与浮舍解释后,两位夜叉也都明白了,互相看了眼,心里都松了口气。
浮舍:“若如此看来,山下所传当真离谱。”
乔兮:“那个,能跟我讲讲都传得什么吗?”
问这话时她心里挺没底的,再听完浮舍说的后,她人已经死了有一会了。
按照她这半年来的学习,已经将摩拉克斯的人物形象理解为威严不可冒犯的,可按照那些传言,什么强制狗血金丝雀意味满满的故事全都有了。
心死之余,乔兮还想着这种故事不是锦蓝最喜欢听的吗?
“两位,你们认为摩拉克斯知道这件事吗?”乔兮目光呆滞,还抱有一丝希望地看向浮舍。
魈看出了乔兮目前精神状况不太好,可还没来得及拦浮舍一下,浮舍就毫不犹豫:
“那是自然,帝君心系百姓,知道的定然比我们广泛。”
乔兮不想活了。
她从床上下来,浮舍有点摸不着头脑:“乔姑娘,你这刚醒,不好好休息一阵?”
“不了,”乔兮在浮舍和魈的目光下穿好鞋,她走到挂着摩拉克斯那件黑色大氅和自己红色的斗篷的衣架前顿住脚步,最后选择了自己的斗篷,她转头问浮舍与魈:
“你们知道摩拉克斯现在在哪吗?”
“帝君的话,”浮舍看看魈,“现在应该去山下看百姓了,不多时就会回来,雪天路滑,乔姑娘若不是着急见帝君的话,不如等等。”
乔兮:“我得跟他解释清楚,让他知道这些传言都不是我说出去的。”
魈终于说话了:“等帝君回来也能解释。”
乔兮低下头,把脸埋在大红色的斗篷里,声音很小:“不行,我怕……”
浮舍:“怕什么?”
乔兮摇摇头,拿起床边的竹杖就走出去了。
她怕摩拉克斯生气,怕他生气了就直接走了,她就没机会解释了。
*
真如浮舍所言,雪天路实在滑,乔兮尽管手持着一根竹杖,可在下山的时候仍旧难以掌握好步伐。
她跌跌撞撞地往下走,想着这要是被移霄师傅看到,又得责备她不好好练习平衡之术了。
在乔兮开小差之际,一个不留神,竹杖抢到了一块岩石,她扑通一下摔跪在地上。
就在她疼得呲牙咧嘴,手扶着地抬起头时,面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老叟。
老叟琥珀色的瞳眸平淡地落在乔兮的身上。
乔兮跪在地上有些局促,她略显尴尬,勉强扯出一个微笑:“那个,大爷,我给您拜个早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