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许家肉铺的香味不同,慕家灶房里调料香味更突出些。
一少年端起炸好的签菜,让慕萧和陆宁尝尝味道。
“这次的怎么样?”
慕萧回忆着前世的滋味,点评道:“尚可。”
“哥,大哥,单凭咱们手上的这些东西,这已经是最好的程度了,除非您再买些香料回来让我试配方。”石松青抓了把自己杂乱的头发,无奈道。
他丝毫不觉得喊一个十岁小孩大哥是件多么难以启齿的事,甚至张口就来,喊得毫无负担。
毕竟出钱的是大爷,况且连陆宁都听他的,自己讨好对方也不丢人。
慕萧只记得大概的几味香料,详细的配方自然无从得知,既然石松青有这份手艺,让他试试也未尝不可。
事情已经开了头,不挣点银钱回本显然不是他慕萧的做派。
“你写张单子把要买的香料和份量记下,我明日买回来。”他开口道。
“当真?”石松青欣喜地凑到慕萧面前问道。香料可不便宜,买个几两都抵得上他一个月的饭钱了。
慕萧点点头,道:“当真。”
“那感情好!”说完,石松青又装做一副胆小怕事的姿态问道:“大哥,跟着你办事牢靠吗?”
慕萧托陆宁帮忙找人的时候便听他说过,石松青是从北方逃过来的,约莫是有仇家,对自己的小命格外看重,难怪当初没有在陆宁身边见过他。
看他还算自在的模样,应当不会有人特地来寻,即便是日后仇家找上门,那时的自己也不至于护不住手底下的人。
于是慕萧回道:“放心。”
石松青和陆宁对视一眼,藏下了对慕萧的探究。
三人把灶房收拾好,尽量恢复到原来的模样,正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小巷里走来一个醉汉。
慕志财晃晃悠悠走到家门口,却发现铜环上挂了一把锁,喝醉的他没有细看,往门上踹了几脚,骂道:“这小兔崽子!长本事了,一天天净到处跑!”
他抹了把脸,转身朝别的地方走,大概是去哪个狐朋狗友那里借宿。
大门上的锁只是虚挂着,里面拴着门栓,慕志财那几脚轻易踹不开。
三人在院子里听得很清楚,见陆宁和石松青有些惊讶,慕萧淡声道:“不必理会,走吧。”
……
圆日渐渐西沉,在波澜微起的河面上洒下一片橙红,柳枝轻晃,似乎想遮住这晃人眼的波光。
闵承望跑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只愿能在日落前赶回家。
为了攒钱和宋溪云她们出去玩,他近日都没有雇驴车回家,而是以在书院温习为借口,来掩盖自己因徒步晚归的事。
书箱里的笔墨被晃荡得发出规律的碰撞声,一如闵承望此时雀跃的心情。
明天休沐,是他和宋溪云约好的日子,想到能和大家一起玩闹,闵承望忍不住露出笑意。
拐进小巷后,不起眼的窄道里突然伸出一条腿,一个不经意间,闵承望被绊倒在地。
膝盖和肘间传来火辣辣的痛意,闵承望撑起身往后看,果然是意料中的某些人。
——
今日天光微暗,是个难得的阴天。
微风不燥,正适合出门踢蹴鞠。
杜春兰给宋溪云扎了个比平时高一点的发髻,裙子也换成了前后开衩的旋裙。
大家约在宋家集合,先过来的闵承望和田佑都穿上了利落的蹴鞠服,等楚蓉到了之后,一行人直奔车坊。
车坊开在赁驴铺旁边,是专门雇人赶车的铺子。
其中也有一部分车夫会将去往同一个地方的人邀到一辆车上,每个乘客付的车马钱更少,但车夫挣的钱却比一趟趟拉人更多些,隐约有点像公交车的雏形。
周围铺子里的都是熟人,楚蓉一进门就喊道:“赵叔!我们来雇车。”
赵乾拨动算盘的手不停,只来得及抬头看他们一眼,“来了?小钟正等着呢,快去吧。记得和他约好回来的时辰和地方,别疯玩。”
“知道了知道了。”楚蓉随意应付道,牵着宋溪云的手往后院停车的地方走去。
小钟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平时话少,但人很稳重,以往他们出门,赵乾一般都会派小钟去送。
“小钟哥,快走快走,我们去鞠城玩!”
“马上就走,你们先去铺子门口等会。”小钟应道。
“好嘞!”
鞠城所在的东郊离他们这边比较远,小钟又搬了一袋草料供毛驴在半路吃,等一切准备妥当后不过才卯时过半。
驴车穿过一条条街道,最终踏上了宽阔的正街。作为一座城市的主干道,石板铺就的路面甚至可以让四辆驷马高车并行。
宋溪云假装随意地朝车窗外看去,发现往来的车马似乎有意区分出了左右车道。
在小街道的时候还不怎么明显,大概是因为广大学子休沐,今天出门的人格外多些,出城靠右、反向靠左的车流泾渭分明。
宋家周围多是一层的房屋,两层的建筑也不少,但在正街上,三四层的高楼比比皆是。
其中有比较特殊的几栋高楼,面前还立着一栋绑了各色彩绳的建筑,大概是商家吸引人的一种手段。
楚蓉分享着她从各处打探来的消息,已经计划好踢完蹴鞠要去哪里逛了。
田佑对于吃的格外感兴趣,一直在旁边提建议。
比起时不时回应几句的宋溪云,今天的闵承望好像更沉默些。
宋溪云瞅了瞅旁边两个讨论得兴致勃勃的小孩,凑到他身边小声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我,我……”闵承望有些窘迫,结结巴巴解释道:“我带的零用钱,可能不够。”
“没事啊,你之前请我们吃了那么多东西,今天换我们请你。”
“可以吗?”闵承望双眼微微睁大,询问道。
“当然可以,朋友之间的付出是相互的。”趁今天有空,宋溪云正好教教这小孩。
她转头对田佑说道:“冬瓜,今天的糖水你请,下次我请你吃别的。”
“好。”田佑点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
宋溪云朝闵承望看了一眼,仿佛在说“就像这样”。
过了一会儿,田佑问道:“小云,你今天还是喝荔枝糖水吗?”
“对。”
“蓉蓉刚刚说她想喝桑葚糖水,闵承望,你想喝什么?”
闵承望父亲管得严,时常告诫他不要耽于吃喝玩乐,因此他在这些方面并没有清晰的认知,只能循着过往的经历说道:“金果糖水。”
其他人疑惑地看着他。
楚蓉不解道:“可是现在没有金果呀。”
闵承望顿时羞红了脸:“那……那……”
“那也喝荔枝糖水好了。”宋溪云替他解围道。
楚蓉一时有些好奇,凑过来问道:“闵承望,你们书院不教这些吗?”
“不教。”
“那除了识字和算术,还教些什么呢?”
“教诗、赋、策论和六艺。”闵承望大概说了一遍夫子授课的内容,把楚蓉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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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愣一愣的。
她晃了晃脑袋,说道:“你们要学的好多。”
“对啊对啊,不累吗?”田佑也问道。
闵承望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因此并不觉得疲累,只是会羡慕他们可以自由自在的玩闹。
几个人就此打开了话匣子,在车上聊了一路。
快到城门的时候,小钟拉了拉缰绳,将速度放慢。
远远的就能见着城门口分了四排,进出城门各两排,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普通百姓一队,装了货物的商贩排另一队。
像宋溪云他们一看就是出城玩的市民,因此只要每人交一文钱就可以通行,进城门时也是这个价。而商贩们还要去旁边的税务司交税才会被允许通过。
随着驴车飞快前行,路边的民居也越来越少,直到两旁只剩树木和旷野,才不负它东郊的名号。
即便是如此荒凉的地界,拦路的河道上还是立了一座巨大的虹桥,只是少了城内的各类商贩,巨桥显得格外的孤寂。
虹桥慢慢消失在宋溪云的视线里,所带来的震撼依旧不减当初。
去鞠城的路显然被修过,一路平坦,连小土坑都不见几个,没有路途上的颠簸,一行人坐车坐得很舒服。
鞠城谓之城,但目前而言,显然还未建起属于它的城墙。
仅外部有一栋差不多两米高的石墙,内部则用木头分出了一块块区域。
看得出淮邗人对蹴鞠这个事物的兴趣很大,不论男女老少,是何身份,在鞠城门口基本上都能见到。
这个场所显然也带动了经济的发展,除了门口沿路两旁的商贩,内部也有专门留给商贩的场地。
“小钟哥,那你申正时辰记得来接,我们在城门口等你。”
“好。早些出来,别回去晚了。”
虽然早没了宵禁的制度,但郊外地广人稀,容易出事,还是早回去为好。
“会的会的,放心吧。”
鞠城门口的管事看他们是四个小孩,便派了一个不大的姑娘带他们去小孩专门玩的区域。
蹴鞠和足球很像,外层用的是某种动物的皮,里面不知道包了什么东西,挺有弹性。
球类运动里,宋溪云能上手的只有乒乓球和羽毛球,所以她在家里还偷偷拿原身以前用的旧蹴鞠练过几天。
效果很感人,大概是能踢的程度,好在记忆里的原身球技也不太行,她应该不会因为这个露馅。
几人找了个角落里的鞠场,郊外的地界够大,除了按年龄分出的各个区域,鞠城还给部分初学者准备了练习的场地。
反正他们只是随意玩闹,又不准备参加正式的比试,因此角落里的练习场刚刚好。
蹴鞠在楚蓉脚下来回滚动,她踢了一会儿练练脚感,随后脚尖一转,把球踢给了宋溪云。
宋溪云当下一愣,身体却下意识将球传到田佑那里。
田佑随即接住,脚一抬一转,蹴鞠就到了脚背上,他用巧劲将其抛起,在肩膀上顶了两下之后退开半步,下一秒,蹴鞠就进了类似篮筐的竖直孔洞里。
“哇!”
一旁的小娃娃应该刚学不久,看到田佑如此“炫技”的一幕,忍不住发出惊呼。
田佑憨笑着挠挠头,跑过去将球捡起。
宋溪云心里也“哇”了一声,没想到冬瓜还是个灵活的小胖子呢。
闵承望则在一旁抱着球羡慕地看向三人。
从小玩到大的情谊终归是不一样的,他像一个窃贼,挤在中间偷偷拿走属于他们的那份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