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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人形兵器vs人格障碍者(11)

作者:山青花欲烧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徐望宇低下头,看到自己裸露的骨骼,他视线模糊,腿骨上的“沈握瑜”却格外清晰。


    这些字如同一个个血盆大口,蚕食了他的理智。


    他崩溃、发狂,想求一死,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切肤之痛。


    系统也被这样的场景吓得不敢上线。它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谨言慎行,不要惹沈握瑜生气。


    它紧急求救上级,沈握瑜遇到M能源之后太过可怕,请求再度封印她的力量,得到的回复是:正在寻找对策,勿扰。


    暂避风头,以退为进,系统先撤一步。


    可徐望宇退无可退,他只能面对这未知的恐惧。


    他忍受了三天三夜的折磨,他甚至痛恨自己无法晕厥过去。


    一开始,他挣扎着求饶,他不怕死,但他无法忍受这比死还可怕的折磨。


    “沈握瑜,我…错了,我…赎罪…”他以为沈握瑜是为了替杭渝复仇,才如此对他。


    “你放过我…要怎样…解脱?”


    “好痛…让我死…让我死!”涕泗横流,和着血。


    他发现求饶、道歉都没有用,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回应。


    沈握瑜就隐藏在化不开的血雾背后,观察她的猎物。


    他精神恍惚,看到这“屠宰场”中长出了一千只眼球,死死地盯着他。


    三日之后,他从地狱回到人间,从无休止的剧痛中,产生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平静。


    “沈…握瑜,我愿意…献祭自己…给你。”他只要有一点力气,就对着虚空说话,指望她听到。


    他知道沈握瑜不想让他死,否则,他早该咽气了。


    沈握瑜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她撤去冰棱,让扭曲的空间还原。将徐望宇从绞刑架上放了下来。


    恒温系统开始运转,家里温暖如春,可徐望宇却五感尽失。


    他已成一具骨架,无法支撑头颅的重量,瘫倒在地,如同一滩烂泥。


    沈握瑜大发善心,用右手托着他的下颌,将他这具残躯拖行,带到落地镜前。


    她的手,激活了他的感官,冰冷的触觉。


    拖行中,他的骨骼和地板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红褐色的血凝结在骨头上,在摩擦中,掉落灰褐色的血粉。


    镜子前,他看到了骇人的一幕,他全身上下不再有皮肉、血管、器官。每一寸骨头上都刻着“沈握瑜”。


    她真是个顶好的刽子手,剔得干干净净。


    她蹲下身来,扭过他的头,低声在他耳边问他:“满意吗?”


    她可以拿他做一把剑,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她的剑。


    “满意。”他颤颤巍巍低下头颅,亲吻她的手。


    他仍能感受到剑刃刮擦肋骨的“咯吱”声,感受到自己的血肉被一片片剥离的恐怖触感。


    但伴随这痛苦记忆而来的,不再是纯粹的恐惧,还有一种莫明的归属感。


    他想到了神话故事中,那个剔肉还母,剔骨还父的小英雄。


    他的血肉,他的原罪,在这一刻都被清洗。


    信仰,可以让人剔除一身血肉,变成怪物。


    他畏惧她,如同畏惧深渊本身。但他也开始信仰她,如同信徒信仰一位暴戾而强大的神祇。尽管他是一个多疑的、不忠贞的信徒。


    她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很好,很乖,“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他像是受了蛊惑,重重地点头,重复她刚才说的话,“我们好好过日子。”


    系统给沈握瑜准备的小说里,有一句话叫:“爱能让人长出新的血肉。”


    沈握瑜嗤之以鼻,爱不能医死人、药白骨,但是她能。


    她一念起,他就能长出新的血肉。


    神经、血管、肌理如同疯狂生长的藤蔓,迅速覆盖森白的骨骼,最后覆上皮肤。


    整个过程寂静无声,只有肌肉纤维蠕动的细微声响,在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过片刻,他恢复了人形,chi身luo体地跪坐在镜子前。


    新生的皮肤光滑无比,触感却异常迟钝,仿佛与世界隔着一层厚障壁。


    唯有骨骼上的刻字,还在散发着疼痛,成为他与这场酷刑之间永久的桥梁。


    “杭渝,喜欢你的睫毛。”沈握瑜钳制住他的下颌,用指尖拨弄他的睫毛。


    那酥麻的触感从眼睑蔓延开,顺着神经末梢钻进四肢百骸,他连呼吸都跟着变得滞涩起来


    “沈握瑜,那你喜欢什么呢?”他对她充满好奇。


    “穿上衣服吧。”沈握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转过头看她。沈握瑜的嘴角微扬,笑起来如春桃初绽。


    徐望宇沉默地起身,动作有些僵硬地走向衣帽间。新生的肢体协调性尚未完全恢复,步伐略显踉跄。


    他套上柔软的羊绒衫和长裤,布料摩擦过新生的皮肤,这让他确认自己还存活。


    日子以一种极其不正常的方式“正常”起来。


    ——


    他自觉现在不是人类,不愿意人类介入他的“家”。故而辞退了保姆、司机,亲力亲为照顾沈握瑜。


    杭渝不挑食,可沈握瑜挑剔。


    徐望宇找大厨的指导,学会了腌笃鲜和清炒虾仁,卖相一般,味道差强人意,作为厨艺首秀,其实还算不错了。


    她各夹了一筷子尝,就停杯投箸,评价道:“难吃,去榭园那家私厨。”


    徐望宇了然,她不是杭渝,却对他们之间的事一清二楚。


    他像一个任劳任怨的马夫,从衣帽间给她拿了大衣,“外面温度低,穿厚实一些”。


    这件奢牌大衣还是他买给杭渝的,她很爱惜。


    沈握瑜道:“你觉得我会怕冷吗?把二手关心收一收。”


    他自讨没趣,悻悻地把大衣挂回去。


    她自然不怕冷,穿件薄卫衣就出门,徐望宇却还是多事,将车内空调调高。


    沈握瑜打开车门坐在了后排,他只能通过后视镜观察她。


    “温度调低。”她说完这句话,便又开始闭目休憩。


    她闭上眼睛时,又在想着些什么呢?


    车载音乐播放到《乘客》,沈握瑜睁开眼睛,命令道:“停车”,徐望宇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停车,然后转过身子去看后排的她。


    沈握瑜笑着给了他两巴掌,啪啪两耳光砸过来时,他耳鸣的同时还有点懵,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人的本能是反抗,可他已经不想打回去了。他看到自己的手开始结冰,这比任何恐怖片都要骇人。


    他只能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被千刀万剐时,他没问,现在却开口问她原因。


    “我不喜欢在休息时听歌。”语气温和,听不出怒意。他手上的冰很快就散去,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


    他好像走在一片埋了地雷的区域,没有排雷的工具,随时有可能被炸死。


    在沈握瑜身边,他时时刻刻战栗,但他很快迷恋上了这种感觉。


    他从前没有畏惧心理,即使李薇控告他杀害李东蔚,未来计划控制中心要对他执行死刑,他即将被体内的芯片杀死,他也没觉得害怕。


    系统悄悄咪咪上线了,司命苦口婆心劝它,说它不会陨落在沈握瑜手里。“且放心,一切皆是定数,你命不该绝。”


    “哇哦,握瑜,你真是太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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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它小心翼翼地夸她。


    “你装什么装?被我吓得下线,当初,我肉身被九霄神雷所毁,怎不见你害怕?”


    “那个…我只是被上级传唤,才消失了一段时间。”见鬼了,她怎么知道……


    这也太不给它面子了,系统觉得她这种喜怒无常的脾气有点熟悉。


    大数据告诉它,沈握瑜是按照家暴妻子的男人演的,具体来说是按杭建勇演的。


    沈握瑜在模仿方面,可以说是天赋卓绝。


    必死的结局不可怕,凡人皆有一死。


    可怕的是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屠刀可能下一秒就砍到他身上,也可能面临的是比死亡更可怕的结局。


    徐望宇关了车载音乐,继续开车。


    到达目的地之后,老板特意在门口迎接,寒暄道:“徐先生和杭小姐有段时间没来了,给俩位留了最好的包间。”


    沈握瑜纠正道:“我姓沈。”老板莫名觉得气温又低了两度,依稀记得贵宾登记册上,徐先生的妻子姓杭,难道记错了?


    老板略有些尴尬,赔笑道:“沈小姐,您里边请,刚才徐先生电话里交代了,今天按您的口味做。”


    沈握瑜没再搭理老板,倒是对徐望宇说了句“费心了。”面带微笑,语气温柔。


    又到熟悉的包间,老板为了应景,放了两株腊梅,花开得正好,晶营透明的花瓣犹如琥珀,一室生香。


    因着暖气的缘故,水池中的游鱼仍能自由往来。


    她坐在最佳观景位,夺过徐望宇的筷子,搅和池中的水,看鱼儿们惊慌。


    她好像是另一个维度的生物,一举一动都让徐望宇觉得好奇。


    沈握瑜看着菜单点了一桌子菜,每道都吃只吃了一口,然后便兴致缺缺。唯独鲍鱼鹅掌捞饭,吃了两口,徐望宇便记住了。


    他在一旁替她布菜,有点像古代的奴才。恍惚想起和杭渝一起来时的场景,她不喜欢浪费,只点适量的菜,倒是他点得多,最后杭渝会让服务员拿打包盒带走。


    她停下筷子了,徐望宇才能开始吃饭,他自嘲一声:“我好像皇帝身边的太监。”


    沈握瑜嫣然一笑,“我还真当过皇帝。”他当她在开玩笑,也跟着笑了。


    好在她没在吃饭时打他,只是给他派了个任务。


    “这么多菜吃不完也是浪费,你等会儿去送给流浪汉,也算是行善积德了。”徐望宇没看出来她哪点好心,但照做了,他想喊店里的服务生一起帮忙,可被她拒绝了。


    徐望宇开车带着她,去各种桥洞找流浪汉,折腾到半夜,才将这些食物都送出去。


    他累到精疲力尽,沈握瑜就坐在车上看他奔波。


    如果不出意外,徐望宇这辈子都没机会和这些“社会底层人”接触。可沈握瑜非要将他拉到阴沟里来。


    她说:“你钻桥洞的样子,和蟑螂、老鼠没有区别。”


    他有些不解,永远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他畏惧她,就像在没有天气预报以前,农耕社会里,人们畏惧阴晴不定的天气。


    回家之后,他洗了个澡,沈握瑜让他一起睡。


    她命令徐望宇和自己睡在同一间卧室,却不准许他上床,他只能睡在地毯上。


    徐望宇身心俱疲,却睡不着,心中有种隐秘的冲动——想趁她睡着,看看是否能杀死她。


    但并非是因恨意,而是一种疯狂的试探:如果他攻击她,她会如何回应?会有比千刀万剐更可怕的折磨吗?


    他有许多疑问。


    他想到了伊藤润二的《富江》,她不死不灭吗?


    他轻手轻脚从厨房拿了菜刀,朝着她的脖颈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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