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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人形兵器vs人格障碍者(10)

作者:山青花欲烧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握瑜其实很容易受人喜欢,受人崇拜,但最后这些人的喜欢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他们发现她是捂不热的寒冰,永远冷酷无情。


    当年师尊将她带回宗门时,师门众人见她天赋卓绝,很是艳羡。


    她却冷淡不肯与他们多言,旁人以为她自视甚高,师尊替她打圆场,谎称她修的是无情道。


    九头相柳为祸,多少剑修惨死,血流成河。沈握瑜出手将其制服,砍下蛇头,消弭祸身,也曾让他们感激、仰望,可最后只剩下了敬畏。


    相柳大开杀戒那日,沈握瑜正在闭关清修,师兄跪在地上去请她除魔,“师妹,师尊飞升之后,能诛此魔者,唯有你了,求你出手相助。”


    她寂然不动,师兄流下血泪,带领几位长老朝她叩头:“死伤者已百余人,师妹怎能无动于衷?还望顾念同门之谊。”


    门外惨叫连连,撕裂、啃咬皮肉的声音传来。她只说了句:“天行有常,有生必有死。”


    师兄站起来大骂她:“狼心狗肺、无情无义的东西!师尊倾注心力栽培你,枉费她一番苦心。”


    “你们的生死,干我何事?”


    一干人等剑指沈握瑜,她本在空茫状态中,对一切惘惘。


    她睁开眼,一道凛然剑气将几人的剑震开。也正是因此,将相柳这头凶兽引了过来。


    它庞大的尾巴扫开了师兄等人,向她攻去,沈握瑜瞥这怪物一眼,冷笑道:“不自量力。”


    摆放在她身侧的霜寒剑出鞘,席卷着千道寒冰刺向相柳,削掉了它的九头,将它的身躯切割成众多细小的尸块。怪物来不及发出哀鸣便殒命。


    她用乾坤袋将九头炼化,做成了冰蛇。蛇血腥气浓重,她皱了皱眉,踏剑而去,留下满地的尸体和血泊中凌乱的师兄。


    后来,师兄接任掌门,对他那传奇一般的师妹,却是讳莫如深。他还立下了规矩:门人不得修习无情道。


    现如今,沈握瑜的看法仍未改变,生死无常,无需干预,一切事物都会走向终点,包括宇宙。


    设计M号的科学家震惊之后,近乎崩溃,他们苦心孤诣打造的作品,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他撕心裂肺地问:“你为什么要毁灭它?”


    她大发慈悲地回答了:“它没有用,不配连接我的力量。”


    系统却认为她无意中做了件好事,杭渝的灵魂被困在M号中,像被钉死在棺材中一般,现在被解放了。


    负责人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惧色,他们看到了沈握瑜可怖的力量,明白自己的的命运攥在了她手中,“杭小姐,现在M号不复存在,就只有靠你力挽狂澜了。”语气很是无奈。


    “等我玩够了,自然会兑现承诺。”沈握瑜的目光落在徐望宇身上,他也在看着她,眼中有种奇异的癫狂。


    他不相信眼前的人是杭渝,他不相信研究人员的猜想。


    他们只相信那些所谓的数据、基因,他们不知道杭渝不会有那样的眼神,那样目空一切、冷漠无情。


    但他也同他们一样,仿佛看到了希望,但不是活下去的希望。


    她对徐望宇说:“走吧,该回去了。”声音好像是从光年之外传来的。


    徐望宇像是被蛊惑一般跟在她身后。


    系统自以为懂了沈握瑜的想法,“接下来是不是追妻火葬场剧情?”


    它最近研读了不少追妻小说,按照小说设定,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徐望宇悔不当初,原来他对杭渝爱而不自知,后知后觉,痛彻心扉。


    沈握瑜却对此嗤之以鼻,“徐望宇要真喜欢杭渝,就不会害死她。”沈握瑜没有心,但她有逻辑。


    若是喜欢一个人,一定会待她如珍似宝,忧她所忧,痛她所痛,舍不得她受苦。什么后知后觉?又不是草履虫这种没有意识的生物。


    系统这时想起第一世界的沈文远,这人虽然也是个人渣,他的爱也廉价,但至少还想着让荼刹招魂。


    徐望宇,对杭渝毫无真心,连一点不值钱的喜欢都没有。


    徐望宇脑海中不断重现着沈握瑜方才从天而降的场景,想起她的眼神。他如惊鸿照影,在她眼底看到了自己惊慌失措的神情。


    回到家,这样一个充满杭渝气息的地方,他似乎还能闻到她茉莉味护手霜的味道。


    杭渝从前不用身体乳、护手霜,一到秋冬,脸上皮肤干燥,就在超市买袋装的宝宝霜。


    徐望宇觉得她不可理喻,他不喜欢这样过于甜腻的婴幼儿味道,给杭渝买了不少大牌护肤品,将她三块钱一包的面霜扔掉了。


    她本不是擅长打扮保养的人,精力全放在训练上,经常忘记用。


    于是他又有了扮演好丈夫的机会。他接她回家,家里有保姆阿姨做好的饭,恒温的家足以驱散屋外的严寒。她洗完澡后,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他就给她涂面霜、护手霜。


    杭渝在他怀里,睡得很餍足。这样被爱、被关心的三年,换她去死,他自以为仁至义尽。


    沈握瑜坐在沙发上,指使徐望宇:“给我倒杯水”,他听话,乖乖递给她一杯温水。


    “你不是杭渝。”他说话时声音放得很低,坐在她身边,觉得恒温的家好像也没有那么温暖。


    他与杭渝相处了三年,也算的上“亲密无间”。


    “你还不笨。”她和杭渝,气质截然不同。


    徐望宇看着她那双阒寂的眼睛,只觉得不可逼视,他问:“那你是谁?”


    沈握瑜看着徐望宇眼中那混合着探究与狂热的复杂情绪,嘴角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并非笑意,更像是遇到了一件有趣的实验品。


    “想知道我是谁?”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像冰层下暗涌的寒流。


    “可以。”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徐望宇感到周遭的空气骤然凝固、变重。


    窗外瞬间死寂,并非无声,而是被一种令人心悸的嗡鸣所取代。仿佛空间本身正在发出痛苦的低吟。


    恒温系统失效了,温度急剧下降,墙壁上迅速爬满冰棱,冰棱中渗出浓稠、暗红的液体,如同墙壁在呕血。


    熟悉的“家”开始扭曲、变形。温馨的灯光闪烁不定,最终被一种昏红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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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晕取代。光源不明,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


    空气中弥漫开血腥味与茉莉甜香混合的诡异气味,甜腻得令人作呕,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家具的轮廓开始模糊,沙发变成了某种正在呼吸的、湿滑的怪物。


    木质地板纹理裂开,露出其下跳动着的、类似血管的猩红脉络。


    这里不再是家,而是一个被强行扭曲而成的屠宰场。


    徐望宇想动,却发现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死死禁锢在原地,连指尖都无法颤动分毫。只有眼球还能转动,他惊恐地目睹这诡谲的变化。


    他看到沈握瑜缓缓站起身,她的身影在昏红的光线下,拉长出非人的扭曲倒影。


    一柄形制古拙、通体剔透如寒冰的剑,凭空出现在她手中,剑身周围萦绕着低温寒气。


    她的霜寒已经很久没有出鞘了。


    第一剑,精准地切在他大腿外侧。并非快速削过,而是带着一种残忍的缓慢。剑刃压入皮肉,然后稳稳地剔下。


    徐望宇能清晰地听到剑刃摩擦肌肉组织的细微声响,能感觉到皮肤被切开的刺痛,他的肌肉与脂肪被逐层分离。


    第二剑,第三剑……当真是剑如清霜,凌冽而优雅。


    一片片皮肉离开他的身体,悬浮在空中,并未落下,仿佛被无形的线吊着,围绕着他缓慢旋转。


    血淋淋,白花花。


    剧痛层层叠加,如同永无止境的潮水将他淹没。他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也被无形之手扼住。


    他的意识因极致的痛苦而无比清晰,甚至能看到自己逐渐裸露的骨骼。


    沈握瑜的动作轻快,仿佛不是在施暴,而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然后,霜寒的尖端抵在了他裸露的肋骨上。


    刺痛不再是切割皮肉的感觉,而是直接作用于骨骼,带着令人胆寒的摩擦声。


    她开始刻字。每一笔,每一划,都带着让人崩溃的巨痛。徐望宇的眼球因极度痛苦而暴突,血丝弥漫,视野被染成一片血红。


    极致的痛楚中,“沈握瑜”三个字刻满了他的骨头,如同梵文符咒,密密麻麻。


    每一个字的完成,都伴随着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疼痛,名字本身带有某种古老而可怕的力量,正通过这种残酷的方式,强行烙印进他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雕刻完成了。


    悬浮的肉片如同获得指令,骤然化为极细的血色冰晶,弥漫在空中,形成带着腥味的血雾。


    沈握瑜站在血雾之中,身影模糊。她微微歪头,打量着眼前这具身体的剧烈颤抖,大部分区域已是白骨,却因她的力量而保持着生机。


    她向前倾身,脸庞靠近他那因极致恐惧而扭曲的面孔。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神情,一种纯粹到令人胆寒的、近乎天真的好奇,混合着绝对掌控下的残忍。


    血雾缭绕在她周围,却丝毫不沾其身。


    她笑着,声音轻柔得像情人的低语,直接穿透他的耳膜。


    “我叫沈握瑜。”


    “你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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