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户部账目
澹台湛神情平静,未直接答,只是缓缓说道:“儿臣不敢妄测他人心。只是自那户部盐路削款后,王府与沈家多有龃龉。若有人借此生事,未必是为后宅。”
太后听到这里,心中一凛,“你是说沈家想借本宫之手试探?”
澹台湛抬眸,神情不变道:“太后娘娘聪慧,自会明察。”
殿中静了半晌,只剩风声从窗隙掠过。
太后沉默片刻,终于轻轻叹息道:“阿湛,你自幼性子冷淡,如今更是如此。可你说的,本宫不能不信。”
澹台湛拱手,语气缓了几分道:“鸾儿此生所做,皆为两国平和。她已无立场求私情,更无意扰府。若再有人拿她的名头行事,便是借国恩作私谋。”
太后神色复杂,轻轻点了点头道:“她自小便倔,如今却说话冷静的很。你既这样护她,本宫也不好多言。”
澹台湛低声道:“儿臣并非护她,只是不愿金国的公主被人拿来作刀。”
太后静静看着他,目光中一瞬闪过几分感叹道:“阿湛,你与她从小一处长大,本宫怎会不知你心中所想。可如今你已为摄政王,她已是归国的和亲人。你们之间,若再起波澜,只怕……难以收场。”
澹台湛抬头,眸色清冷道:“太后放心,儿臣心中有度。”
太后看着他欲言又止,但终究只是摆了摆手道:“罢了,本宫已年老不管这些了,只是王妃那头也该安抚,沈家虽被敲打终究有根基不能太逼。”
澹台湛神情淡漠,语气却不疾不徐道:“太后放心,儿臣自会分寸。”
太后微微颔首,叹息道:“去吧,宫中之事本宫不愿再插手。”
到这澹台湛行礼退下,殿门外寒风微起,他抬眼望向远处的天光。
一直到夜色方深,摄政王府偏院一线宫灯悄悄灭去。
此时角门内传来极轻的脚步,影四已伏在垂檐之下,指腹按住青砖的粗糙纹路屏住了呼吸。
一抹湖色身影掠过回廊,只见沈月凝披着斗篷,鬓发松挽步子极轻,她并未直入殿门只绕向偏院假山之后。
而假山背面有一处暗影嵌着一扇小小月洞门,平日封着今夜却虚掩一指。
这时阿双先一步候在阴影里,袖中掏出一只细长漆盒躬身奉上,而且声音压的极低:“王妃,按您吩咐,信已经抄净印火也过了,只是这次来路有些紧。”
沈月凝听见这话抬眼,眸色冷淡开口道:“谁的印?”
不远处的阿双小声回道:“盐务场库,户部的小阳纹。”
闻言沈月凝指尖一顿,唇角却勾出一点极浅的笑道:“越是紧越好用,给我吧。”
她接过漆盒却未急着收起,反倒是折回廊下的灯前,借着一点摇晃的灯焰微微挑开封蜡,视线掠过字里行间。
而她只看了两行,便合回去冷声吩咐道:“旧底稿都销了?”
阿双立刻答道:“今夜已在西角炉中化尽,连灰都掺进炉渣里。”
得知这消息沈月凝垂睫,语气极缓开口道:“做的稳些,今夜你从小门出再由东市回,若有人问就说去替我买些新香。”
而阿双低声应是转身将盒递回,随即沈月凝抬袖滑进袖底,袖口的流苏轻轻一晃便与夜色化作一笔。
却不知那假山最高那瓣石后,影四悄然挪动身形指甲盖轻轻刮过石缝,他从缝里抽出一缕肉眼难见的纸边纤尘,再以极细的银针蘸了半丁裂蜡小心收入蜡丸壳中。
他无声无息退入阴影,沿檐角掠出,最终影入黑暗中。
眨眼翌日,摄政王府外书房,玄衣持灯立在阶下,影四伏地呈上蜡丸与短签。
屋内烛焰不动澹台湛已端坐案后,衣襟未解目光冷静。
便见到影四低声禀报道:“王爷,昨夜摄政王府偏院假山后,王妃与阿双交接漆盒一只,蜡印盐务场库,小阳纹纸气新且带狼毒熏味,属下取到边蜡与纸纤但未敢近身取文。”
闻言澹台湛抬眸,只是淡淡问道:“护送线路?”
影四立刻答道:“阿双由小门出,转东市香坊再回,脚程刻意放慢疑有投喂假象。”
澹台湛的手指轻敲案面两下,语气更冷的开口道:“盯着阿双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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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动她,那漆盒若再出府,不必抢只要看它落在谁手中。”
身旁的玄衣拱手应是,而影四退下屋内一瞬只余纸墨气。
澹台湛伸手将蜡丸置于铜盘,目光沉沉不语,盐务小印这些每一处都是可切线索,每一处又都埋了钩。
说到这他顿了顿,思索一番后才低声自语道:“你总在我眼皮子底下走刀口。”
一直到傍晚,屋外才传来轻敲之声,澹台湛放下手中笔淡淡道:“进。”
便见到玄衣推门而入,低声禀报道:“王爷,影四回府带回边库的账册副本,说是与户部账目有出入。”
闻言澹台湛抬眼,目光凌厉开口道:“出入?”
只见玄衣上前,将一叠薄薄账簿放在案上随即低声道:“此账记载边镇三处粮饷出银,却在户部主账中并未列明,印章虽全但印蜡色浅似是后补。”
听完这话澹台湛伸手取起账册翻了两页,纸墨之间一处字迹显的格外突兀,那笔锋太圆像是模仿他笔势的手却无那种锋棱收笔。
看到这他指尖轻点纸面,眉心微蹙道:“这笔写的像沈仲远。”
玄衣抬头,眼底一惊道:“沈尚书?”
而澹台湛淡淡应了一声道:“沈仲远的私印左角略低,沈字旁点偏东,他以为藏的好旁人不识。”
玄衣立刻俯身道:“王爷的意思是户部账外另有银流?”
澹台湛阖上册页,目光微沉语气缓缓道:“盐路削款不过半月他便暗走银路,此银若真入边镇不该走沈家手,更何况……”
说完他停顿了一瞬,指尖敲在册角,语气低冷继续道:“此处边镇将印是冯琰。”
听见这话玄衣顿时反应过来,声音也压低道:“冯将军驻守西北,与沈尚书素来私交,若这笔银真入他手只怕……”
而澹台湛接话,语气极淡道:“只怕军中,已不止一颗心动。”
屋内一瞬寂静,只余火光微微跳动,过了许久澹台湛坐直身,吩咐道:“令影四追查冯琰近月信件往来,看是否有人从京中递信过去,凡属沈家下人接触者一律暗查切勿走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