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奢求
玄衣拱手道：“她言公主身子不安，近日夜不能寐，求太医诊视。”
澹台湛目光一沉，语气低冷：“召人来。”
不多时，春桃进殿行礼。
澹台湛抬眼，声音平稳：“公主如何？”
见对方似是动怒，春桃赶忙跪下，神情惶急道：“启禀王爷，公主这几夜皆睡不安稳，夜里心悸盗汗时常惊醒近来还常头晕乏力，太医看过说气血倒无大碍只恐是心绪扰动。”
而澹台湛静静听着，目光深沉语气淡淡道：“她饮食可有异样？”
却见春桃摇头：“一切照旧只是近来饮茶较多，公主说茶味偏苦奴婢原以为是新叶。”
澹台湛也没再多想，随后让春桃退下陷入思索。
眨眼便到了晚上，夜色深浓行宫的烛光微晃，凤栖鸾卧于榻侧神色苍白，额角仍有未散的冷汗，春桃小心的替她掖好被角，正欲退下却听外头脚步声渐近。
“王爷来了！”
文言凤栖鸾微微一怔，抬眼看去只见澹台湛步入殿内。
而他一身玄袍未解眉间凝着冷意，神情沉静却压着一股不容近的威势。
随即凤栖鸾撑起身，语气淡淡：“王爷这会儿来，可是查出什么了？”
只是澹台湛目光掠过她的脸，停了片刻才道：“茶中确有异物。”
而凤栖鸾神情未动，唇角微弯道：“那果然不是错觉。”
只见澹台湛坐在一旁，语气极稳道：“你放心本王已命人彻查，今日之事本王会给你交代。”
却见凤栖鸾闻言轻轻一笑，笑意浅淡如雾：“王爷的交代我能信吗？”
而澹台湛眉头一皱，目光微深：“这话何意？”
凤栖鸾垂下眼睫，声音轻若无波：“阿湛，我不过是担心，若查到的人是你不愿动的那位该怎么办？”
闻言澹台湛的目光微冷，语气沉沉：“不论是谁，只要胆敢动你本王必不饶。”
凤栖鸾抬眸看他，那双眼清亮如水却藏着淡淡讥意：“王爷的言语听来真切，可惜……”
说到这她轻笑一声，声音极轻：“世间哪有这么多不论是谁？有些人啊就算做错了事也总有人替她遮着。”
澹台湛神色一变，语气更低：“你怀疑谁？”
凤栖鸾轻轻一叹，目光望向窗外：“我不敢怀疑，只是心中忽然想到，行宫之中，能调换茶人的，除了内务署也不过王妃一脉。”
澹台湛的目光一滞，神情突然一冷：“凤栖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栖鸾的语气依旧温柔，带着一丝倦意：“我没什么意思，只是实话而已。王妃素来心思玲珑，连我身边的小宫女，都是她从内务拨来的，想必王爷也早知。”
澹台湛的声音压的极低，眼底的光骤然暗下去：“鸾儿，你是在说沈月凝？”
凤栖鸾轻轻一笑：“我没说。”
她抬起一双略显苍白的手，缓缓将茶盏推到一旁：“可这茶，是她的人送的。”
殿中空气一瞬静的可怖。
澹台湛眉心轻皱，眼底的情绪一瞬间复杂难辨。
“她为何要这么做？”他低声问，语气冷的像风里裹了霜。
凤栖鸾静静望着他，目光深远：“王爷问我？你该问她。”
澹台湛的指尖微颤，沉默片刻才低声道：“沈月凝虽性子执拗，却断不会行此阴险之事。”
凤栖鸾闻言，唇角微弯，笑意却冷：“阿湛，你还是替她说话。”
澹台湛的神色一滞，眸光一沉：“你这是在逼我怀疑吗？”
凤栖鸾抬眼，神情淡淡：“我不必逼，事实就在那。”
澹台湛冷声道：“本王若说她无罪，你便不信？”
凤栖鸾轻笑，声音柔软的几乎没有锋芒：“王爷信她，我又何必不信呢？”
澹台湛的脸色一沉，沉声问：“你这是在讽我？”
凤栖鸾语气极缓，仿佛不愿与他争：“我没有讽你，只是觉的有趣。若今日换成旁人，你早已下令问罪，可她不同。”
澹台湛的呼吸微紧，目光如刃：“凤栖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凤栖鸾淡淡道：“我当然知道。”
她的声音不高，却每个字都像被风磨过，带着一种清冷的平静：“你当年也说过沈家之人不会害我。可你忘了吗？八年前的离间也是她。”
澹台湛神情一震，眸底的光一瞬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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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凤栖鸾看着他，声音愈发平静：“我从没怪过你，只是如今，再信一次，怕也太傻。”
澹台湛微微垂眸，指节收紧，几乎要陷入掌中。
半晌，他才低声道：“你心里，还是不信我。”
凤栖鸾的唇角轻轻一动，神情淡漠：“王爷我信你但我更懂你，你不是不知是谁，只是不想动。”
澹台湛的呼吸微乱，眸光一点点冷下去：“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的懦夫？”
凤栖鸾轻叹一声：“我没说你懦，只是有情。”
澹台湛忽然一笑，那笑意冰冷：“鸾儿，你倒还懂得讽刺。”
凤栖鸾静静的看着他，神色平淡：“讽刺你？我没那个闲心。”
澹台湛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语气压的极低：“你如今是嫌我多管，还是嫌我查的不快？”
凤栖鸾神情不变，淡淡道：“王爷要查，自会查。我只是怕查了也白费。”
“够了。”
澹台湛的声音冷如寒铁，他站起身，衣袂微动，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如山压来。
他冷冷的看着她，目光深的陌生：“鸾儿，你一向冷静，何时学会了用话伤人？”
凤栖鸾抬眸，眼底一片平静：“若一句实话能伤人，说明那人心虚。”
澹台湛的手指一紧，声音沉的几乎低不可闻：“你在试探我。”
凤栖鸾的唇角微动，轻声道：“是你在逃。”
澹台湛的眼神骤冷，似被她这一句彻底逼到极处。他缓缓俯身，目光紧锁着她：“鸾儿你若真信我有情便不该质我公，若不信就别说这话。”
凤栖鸾的睫毛轻颤，唇角一抹苦笑：“我从没奢求你替我公断。”
澹台湛怔了片刻，神色渐冷：“很好。”
他转身便走，步伐极稳，却连袖角都带出一股隐怒。
眨眼已经是几日后。
“王爷驾到。”
随着通报声落，澹台湛缓步而入。
他神色冷峻，眉目之间一片清贵的寒意，然而步伐里却压着隐约的不安。殿中静极，连火光映在他衣袖上都带着冷光。
“你身子如何？”澹台湛率先开口，声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