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家国安泰
说完他转身，目光冷沉如霜：“传令，封锁云岭至北渡一带，所有商旅暂禁入山。”
而玄衣立刻领命：“属下遵命。”
却见澹台湛又道：“调宫卫三十人由你亲自带队，搜尸查迹，不论死活务必带回王嬷嬷的下落。”
玄衣低声应道，他正欲退下。
忽听澹台湛冷声补了一句：“记住若再有人尾随先擒后问，若确认是影堂的人留不得。”
玄衣神色肃然抱拳而退，厅中烛火微摇，风从窗棂掠入火光一瞬黯淡。
此刻的澹台湛独自立在案前，指尖轻叩几下，声音极轻却稳如鼓点：“影堂……”
说到这他低声喃喃，“看来真是急了。”
“狗急跳墙终会露尾，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还能藏多久。”
片刻后玄衣再入，手中呈上燃着封蜡的密函：“王爷，这是京中飞鸽急信。”
澹台湛抬手接过，拆开信封扫了几行眉头缓缓皱起：“韩廷言一案，御史再请复查。”
文言玄衣神情一凛：“朝中风向恐有异动。”
却见到澹台湛垂眸，语气冷淡道：“沈家在搅局。”
说完他将信纸折叠，放回案上眸色愈发幽暗：“他们以为除去王嬷嬷便可抹去旧事？沈家这些年仗势太久忘了本王登位的方式。”
一旁的玄衣低声问：“王爷，要不要连夜下令，彻查沈府？”
澹台湛抬手示意他停下，他缓缓开口语气极冷：“不急，死士现身说明他们已乱，乱则露露则可查，我们先静观。”
语毕他才步向书案目光落在那一方尚未干透的墨迹上，那是他早前批阅的奏折。
不知过了多久，他这才沉声道：“命王嬷嬷案暂缓入报，待我亲自来查。”
闻言玄衣立刻领命而去，厅中又归于寂静只余风声入檐。
翌日，行宫之中传来一阵喧声，今日恰逢上元宫中早早布置了灯会。
此时的凤栖鸾立于檐下衣袂轻拂，她抬眼望去只见沿路的宫人正将一盏盏莲灯放入水中。
一旁的春桃手捧一盏宫灯，小声笑道：“公主，这灯可是王爷特意命人制的。”
闻言凤栖鸾眉心微动了两下，声音淡淡道：“王爷命人制的？”
春桃连忙点头轻声道：“是，听王爷说永平宫多年未设灯宴今夜不妨添些喜气。”
只见凤栖鸾轻轻一笑，目光却仍停在灯上。
“王爷驾到！”
澹台湛着深青常服腰束玉带，神情一如往常沉稳清贵。
他步入灯影之下，目光一转落在凤栖鸾身上，那一瞬烛火灯光交织将她的侧颜映出一层柔光。
“阿湛。”凤栖鸾微微一笑，语气温和，“今夜好热闹。”
澹台湛走至她身侧，声音低沉：“宫中素静久了，偶尔该有人气。”
凤栖鸾轻轻颔首，笑意浅淡：“王爷竟还记的我喜灯。”
澹台湛转眸，语气平淡：“怎会忘。”
他略微抬手，取过一盏莲灯递给她：“这是本王亲选的。听说楼兰每逢节夜，也有放灯之俗？”
凤栖鸾接过灯，指尖微凉。她抬眼看向他，神情有一瞬的恍惚，随后轻声道：“是。楼兰的灯不若金朝精巧，皆以草叶为骨，风一吹便灭。”
澹台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倒该让他们见识见识金朝的手艺。”
凤栖鸾轻轻一笑，却未接话，只低头看着手中那盏灯，眼神渐渐柔了下去。
“你在那边，可有看过这样的灯？”澹台湛忽然问，语气听似随意，却压的极轻。
凤栖鸾指尖微顿，片刻后才淡淡道：“有。不过，那里的风大，河浅，灯多被吹散。”
澹台湛看着她，目光微沉：“那他们为何还要放？”
凤栖鸾抬眼，眸中闪着一点淡光：“因为有人说，只要愿望诚，灯灭了也会被风带去天上。”
澹台湛微微一怔，随即转开视线，声音淡淡：“你可信这个？”
凤栖鸾轻轻一笑：“若不信，又何必放？”
她语气极平，却带着一种近似释然的温柔。
澹台湛看着她，目光渐深，却不言语。
河畔风起水光潋滟，一众宫人依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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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灯，灯影层叠如星海。
此时凤栖鸾缓步行至栏边，微风拂过她鬓发衣袂轻扬，她低声吩咐春桃：“去取一盏小灯来。”
不远处的春桃忙应声取来一盏白纱灯递上，随后凤栖鸾从袖中取出细笔，在灯面上轻轻写下几字。
而澹台湛立于几步之外看着她低头的姿态，那灯上映出她纤细的手腕白的几乎透明。他低声问，语气平淡：“写的什么？”
而凤栖鸾未抬头，只淡淡一笑：“心愿。”
说完澹台湛看着她将灯放入水中，那盏小灯轻轻摇晃着顺流而去，灯火明暗不定渐渐远离。
她静静看着那盏灯，唇角含笑却未言。
而澹台湛的目光在那盏灯上停了许久，随后缓缓收回语气低沉道：“这心愿若真能应倒也罕有。”
问恶言凤栖鸾转眸望他，眉眼间柔和：“愿本就是奢事，不求成只求心安。”
澹台湛微微一笑却不语，他抬手吩咐随侍玄衣：“沿河下游，拦一盏灯来。”
玄衣微怔，随即领命而去，凤栖鸾未察，只抬眼看着夜空。
她语气极轻，像是怕惊扰那一水灯火：“阿湛，你还记的小时候，我们也放过灯么？”
澹台湛垂眸，语声温沉：“我记的你写的是家国安泰。”
却见凤栖鸾轻轻一笑：“那时的我，也不知安泰为何物。”
而澹台湛淡淡道：“如今可懂了？”
只见凤栖鸾抬头望向远处水面，灯火浮浮沉沉，似一条无尽的光河。
“懂了。”
说到这空气瞬间安静，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开口道：“世间之安不过是有人不敢动，有人不再争。”
澹台湛看着她眉间的光暗了几分，他忽然语气平静，却藏着深意的问道：“若这安，是用你换的呢？”
凤栖鸾转眸静静的望着他，片刻后才笑道：“那也值了。”
听见这话澹台湛的手指在袖中微微收紧，他看着她喉间似有话要说却终究没出声。
夜深了，行宫的灯火一盏盏暗去，只余温泉池畔几处柔光，风声自廊外掠过带起帘影微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