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两线行动
阿双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而下，唇瓣颤抖：“奴婢是太后懿旨……”
“太后？”澹台湛冷声打断，“太后如今身在金銮宫，连凤璟都要遣使请安。你一个下人，也敢假传懿旨？”
他话声低沉，却每一个字都如刀刃。
阿双的额头重重磕地，发出“咚咚”声，几乎要将自己磕晕。
“王爷饶命！奴婢只是奉命不敢假传，王妃说若以太后之名公主方肯见！”
殿中瞬时寂静。
凤栖鸾眉头微蹙，却未开口。她看着面前这一幕，心底浮出一丝莫名的复杂。
澹台湛的神色已冷至极点，他缓缓转眸，低声道：“玄卫何在。”
殿外立刻有人入内，身着暗甲，肃然俯首：“属下在。”
“将此人拖下去，杖责三十，逐出行宫，当日遣回王府再传旨王妃，本王不喜她派人搬弄是非，下次再有，王府内院一并清理。”
“属下领命！”
阿双脸色惨白如纸，惊呼：“王爷饶命！奴婢一心忠于王妃，绝无……”
澹台湛未再理会，只抬手一挥。
玄卫上前，毫不留情的将她拖出门外。殿门再阖，哭声立刻被风声吞没。
殿内重归寂静。
凤栖鸾站在原地，神情淡淡，唯有指尖微微发紧。
“阿湛，”她轻声道，“她不过是个下人，不必如此。”
澹台湛回身，眼神仍冷：“若她是下人，便更该守本分。”
凤栖鸾抬眸望着他，目光平静：“可她终究是被人差来的。你罚她，沈月凝那边只怕更要借题发挥。”
“那又如何？”澹台湛淡淡道，“她若真敢借题，便由我接着。”
凤栖鸾微愣，片刻才笑：“阿湛，你何时也这般冲动了？”
他神色不变，只低声道：“冲动？”
那目光忽而转柔，却仍带着几分锋芒：“我只是厌倦旁人拿礼字压你。她们的礼，不过是笑里藏刀。”
凤栖鸾的心口微微一颤，风自窗外掠入，带起帘角轻扬。
烛影摇曳，他的侧颜被光线切成两半，一半冷峻克制一半沉默温柔。
她看着他忽然有些出神。
许久她才轻声道：“你这样做，会惹她怨。”
澹台湛淡淡道：“沈月凝的怨，我早已习惯。”
凤栖鸾垂眸，未再言语，空气中一阵沉默只听得烛火微响。
这时澹台湛的声音忽然低下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她说你久居行宫，于礼不合？”
而凤栖鸾抿唇淡淡道：“只是随口的暗讽不足挂齿。”
听见这话的澹台湛冷笑：“不足挂齿？她敢暗讽便该有胆子受罚。”
随后凤栖鸾抬头：“她不过是被人使唤的棋子。”
却见到澹台湛缓缓靠近，声音低沉：“可你不是。”
凤栖鸾微怔，眉心轻蹙：“阿湛。”
“你是本王亲自护回来的。”他的语气忽然变的极轻，却带着不可动摇的笃定，“旁人敢指摘你一分，便是冲撞我一分。”
那句“我护回来的”，像一柄钝刃，缓缓插，入她心底最柔软处。
凤栖鸾的呼吸微乱，半晌，才勉强笑了笑：“王爷这般说，旁人听了又要多想。”
澹台湛未答，只转身望向窗外。
“让他们想。”
凤栖鸾低头，掩去眼底微光。
那一刻，她忽然觉的这个冷静如霜的男人，心里的火比任何人都炽烈，只是他藏的太深，深到连她都几乎忘记，他也会这样，为她动怒。
殿外，玄衣踏入，低声回禀：“王爷，杖责已毕，阿双昏死过去，属下命人送回王府。”
澹台湛微微颔首：“很好，传我口信，行宫之地不许王府内眷再踏进一步。”
“是。”
玄衣退下，殿中再次只余两人。
凤栖鸾缓缓起身，神情淡然：“你这样，会让她更恨我。”
“她恨也好，怕也罢。”澹台湛回身，目光平静，“你在，我便在。”
凤栖鸾怔在原地，心头微颤。
她忽而笑，笑意浅浅：“阿湛，你何时变的会说这些话了？”
澹台湛的唇角动了动，神情依旧冷淡：“我不说，她们就该忘了，永平公主的尊贵，不容人议。”
风掠过烛火，火光摇曳。凤栖鸾的神情在明暗交替之间微微一变，终是叹了口气。
“阿湛，”她轻声道，“有时候，你太护我了。”
却见到澹台湛淡淡看她一眼，声音极低：“那是你不懂，本王护的还远远不够。”
而凤栖鸾一时说不出话。
直到殿外风声渐远，夜色深沉，烛火映着他们的影子，若有若无的重叠在一处。
这时王府外的钟声三下，澹台湛方才从御书房退回寝殿。
而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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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堆着数卷折奏，烛影摇曳将他眉目映的愈发深冷。
不远处玄衣随侍在侧，垂首低声道：“王爷杖责之事已传回府，沈王妃那边情绪颇为激动，遣人去请太夫人似要入宫辩解。”
却见到澹台湛垂眸，神情不动：“辩解？”
一旁的玄衣顿首：“是，属下拦下几名送信之人，言称王妃受了委屈要请家中出面。”
却听见澹台湛冷笑一声，那笑意不达眼底，带着几分讥讽：“她倒好，前脚借太后名后脚又借沈家势，真当本王不敢动她？”
而玄衣低声道：“属下担心，若沈尚书插手恐惹朝中非议。”
却见到澹台湛神色一凛，淡淡开口：“非议？若他们真敢妄议，本王倒要看看是谁胆大到敢借内宅之事说我行差。”
话音刚落，风从半掩的窗缝灌入吹散了几页折子，而澹台湛抬手按住眼神忽而冷定：“她近来可有异动？”
闻言玄衣略一迟疑，随即回道：“属下暗中留意，王妃三日前私会沈尚书府中一名旧仆名唤刘庆，此人曾在外任典史，去年调离京畿如今忽被召回王府。”
澹台湛轻轻重复，指尖敲击桌案，声若擂鼓：“刘庆……”
沉思了不知多久，这时玄衣躬身继续道：“除此之外王妃近来频繁召府中内侍出入宫市，多购药材与笔札，表面看似寻常，然几份药材皆为熏香原料似在掩饰。”
只见澹台湛眉目微沉，语气极冷：“香？”
而玄衣也开口道：“是，尤以烟络沉灰为主。”
听到这澹台湛抬眸，眼神如刃。
要知道烟络沉灰乃宫中禁制香料，含有轻毒常用以驱虫避湿，若以特法焚烧可令人头晕恍惚，此香非特旨不得采制。
想到这他才开口道：“她要这东西作甚？”
而玄衣低声：“属下不敢妄断，但按这势头王妃似有别意，再者沈尚书近日频赴尚书台与兵部往来，借口调拨防线却多绕过王府侍卫署行迹颇怪。”
听到这澹台湛的手在案上停了停。
他低声重复，眼底的冷意一寸寸凝结：“沈尚书……”
如今沈家表面忠心，实则以此为筹码暗中握有朝中一半世家旧网。
而澹台湛这些年容忍他们不过是借力行事，可如今沈月凝的举动已触了他的底线，他缓缓抬眸目光冷沉如霜。
“玄衣。”
“属下在。”
“从今日起，暗卫改两线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