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顺路过来看看
而未央宫内似乎一切如常，宫人依旧来往，小太监依旧传膳送药，然而那种若有若无的沉寂，却像无形的雾，悄然笼罩了整座宫殿。
凤栖鸾自觉气色稍有好转，病势也渐稳，本应宽慰，然心头却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这一日清晨，她照常在榻侧饮药。春桃将药盏接过，抿着唇轻声道：“公主，今日送药的小苏子换了人，说是调去了尚药局。”
凤栖鸾抬眼，语气不动：“换人了？”
“是的，”春桃低声答：“奴婢原以为他犯了什么错，可听别的宫女说，最近不止是他，连膳房的掌事嬷嬷也被调走了。就连御膳送来的菜式，也不似往日那般精细。”
凤栖鸾眉心微蹙，缓缓放下药盏，声音极轻：“宫里怎么会忽然这样。”
春桃小声回道：“奴婢也不知。只是大家都在背地里说，这几日摄政王府也换了不少人，听说府里连账房都查了几次。”
凤栖鸾听闻此言，神色，微凝，指尖无意识的在衣袖上摩挲着，半晌才淡淡开口：“阿湛最近没来？”
春桃怔了怔，答道：“有三日未来了。”
凤栖鸾抬眸看向窗外，天色阴沉，风卷着细叶扑在檐下，发出“沙沙”的轻响。
“他倒也忙的很。”她轻声一笑，语气平淡，却掩不住那一瞬的失神。
一旁的春桃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小声道：“公主，王爷是不是又同朝中的人闹出了什么事？奴婢听门口的侍卫说，御前近来好像也不太平。”
闻言凤栖鸾目光微转：“谁在传？”
却见春桃忙跪下：“奴婢只是听了两句，没敢细问。”
而凤栖鸾沉默片刻，伸手扶她起来语气淡淡道：“这几日少出门也少同人说话。”
见状春桃怔了一下，连忙点头：“是。”
凤栖鸾低下头，慢慢理着袖口的褶子指尖一丝不苟。
而就在这几日里，未央宫外的气氛越发古怪。
往常每日定时送来的御膳有时迟到，有时干脆换了生面孔的太监前来。
昔日常来的太医也被告知另有公事，换了年轻的御医接手。
凤栖鸾看在眼里，却未声张独自倚窗。
风过竹影月色淡冷，照的她面色愈发清白，她轻轻抚着案上那只白玉笛，笛声未起心绪却早乱成一片。
次日春桃端着一盏汤药进来，轻声唤：“公主，药好了。”
闻言凤栖鸾接过，饮了一口，却觉那苦味似比往常更浓眉心微蹙：“今日换方子了？”
而春桃连忙摇头：“没有啊，是照太医的方子熬的，只是奴婢在药房取药时，换了新掌事的人面生的很。”
听见这话凤栖鸾垂下眼，淡淡道：“去时可有人多问？”
春桃似是不接，但任然回应道：“问是问了几句，不过奴婢没答。”
而凤栖鸾轻轻颔首，语气不急不慢：“你做的对。”
闻言春桃有些不安，小心开口道：“公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只见凤栖鸾抬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微抿：“大约朝中有变，或王府不安，阿湛若三日未至定是出了事。”
春桃闻言心头一跳，连忙开口道：“那公主怎么办？要不要问问陛下？”
而凤栖鸾摇头，语气温淡：“不必。”
随后她顿了顿，目光微转神色比平日更沉静：“这宫墙之内，风吹草动都不是偶然，我们只需安分守着不插手不出声。”
随后凤栖鸾转身望向窗外，那抹淡光映在她眼底冷静疏离：“记住从今日起少出门，也别去别的殿中走动，有人来打听也只说我身体未复不见客。”
春桃赶忙点头：“是。”
只见凤栖鸾的神情平淡如常，语气却透出一股冷意。
夜风渐紧未央宫外的守卫亦比往常多了几重，凤栖鸾偶尔听的廊外有铁甲轻响，知那不是寻常宫人走动。
她靠在榻侧抚着那枚白玉笛，指尖微凉随后低声喃喃，声音轻若叹息：“阿湛，你到底又在做什么。”
夜色如墨宫墙外的风声低沉，卷着一股未散的寒意。
等到澹台湛步入长廊时，玄衣正迎上前，手中捧着一封密信：“王爷，扬州那边已稳，沈府的人退了。”
闻言澹台湛接过信扫了一眼，神情未见喜怒。
而那张素来沉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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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面容，此刻笼着一层肉眼可见的疲惫眼底隐有血色。
随后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低声道：“将后续交由影卫，宫中那边我亲自去一趟。”
而玄衣一怔，忙躬身应下：“王爷，您已三夜未歇，是否先……”
只见澹台湛摆了摆手，不容再言：“备马。”
未央宫总是静的过分，凤栖鸾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卷书，却半字未看进去。
外头的风轻掠窗纱，烛火微微摇曳照的她的影子薄如烟。
这时春桃从外头进来，小声道：“公主，夜凉了奴婢再添一层帘。”
闻言凤栖鸾轻轻“嗯”了一声，却并未抬头：“王爷还是没来么？”
只见春桃怔了怔，随即答：“没有，奴婢听守门的说，王爷连着几日都在外头忙政务。”
凤栖鸾指尖在书页上轻轻一顿，声音淡淡：“政务？”
见到她这幅样子，春桃继续道“是啊，听说朝中不太平，陛下也几次召见王爷。”
凤栖鸾神情微变，却很快恢复如常：“知道了，你去歇下吧，不必守太晚。”
听见这话春桃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那公主今晚还要看书么？”
而凤栖鸾微微一笑，语气温淡：“看不进去。”
随后春桃悄悄退下，只留下一室的灯影与静寂。
凤栖鸾抬手拨了拨烛火，忽然听到殿外传来轻微脚步声，那声音极轻却有节奏，带着宫卫惯有的稳重，她一愣转头望去。
殿门缓缓被推开，一阵夜风裹着寒意吹入。
只见澹台湛立在门口，他身着深衣，披着未及卸下的外裘，鬓发被风吹的微乱，眉宇间透着疲色却依旧矜贵冷峻。
随后凤栖鸾看着他，微微怔住：“王爷这时候还不歇？”
而澹台湛看着她，眸光稍稍柔了几分语气淡淡的：“办完事，顺路过来看看。”
却见凤栖鸾的神色平静，指尖仍按在书卷上，仿佛并未察觉他眼底那一抹深意：“王爷公务繁重，不必特来。”
只见澹台湛走了几步，靠近烛火，那火光映在他脸上照出几分疲惫，却又让那双眼显的格外沉静：“近来身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