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安插内线
凤栖鸾抬眸，见他仍未动，淡淡问：“王爷可还有别的事？”
澹台湛微一顿，低声道：“无事。”
说罢，他将那金簪重新盖入匣中，却留下白笛与丝帕在案上。
“这两样，留在你处。”
凤栖鸾未拒，只低低一笑：“王爷真有心。”
澹台湛看着她那一抹笑，眼神微沉，转身离去。
夜深。
玄衣见王爷自未央宫回府，神情依旧冷肃，却在命人将一列箱簿送入内室。
“王爷，这都是库中旧藏。”
澹台湛微微颔首：“从中挑出永平公主当年所用器物，照例封存，余下的勿扰。”
玄衣低头领命，心中暗暗惊异。
翌日未央宫再度有人送来物品，此时的凤栖鸾靠在榻上，看着春桃一一拆封。
“这是公主旧时的扇子，画的正是北原猎雪，还有这只玉佩，奴婢记的是王爷当年求来的。”
凤栖鸾微微一怔，指尖轻触那扇面，神情一时恍惚。
那年她笑着追他骑马，他回头说：“小心风。”
语气淡淡，却带笑意。
风声与雪声叠在一起，竟似仍在耳边。
凤栖鸾轻轻叹息，放下扇子。
春桃又取出一串香珠，递上时却见她神色一变。
那香珠是楼兰所制，混着辛香。凤栖鸾脸色有点发白，低声道：“拿出去。”
春桃一惊，连忙应声。
另一边澹台湛方才批完奏折，忽而接到一封急信。玄衣疾步而入，神色紧绷，俯身禀道：“王爷，派去江南寻王嬷嬷的暗卫失联了。”
澹台湛执笔的手猛然一顿，墨滴在折上染开一团冷色。
随后他抬眼，目光如刀开口道：“失联？何时？”
随后玄衣躬身，低声道：“三日前，他们抵达姑苏近郊，原定今早回信，可自入南陵境后，信号断绝，属下再派人探查，方才得知当地驿站留有交手痕迹。”
只见澹台湛眸色一暗，声音极低：“死伤？”
一旁的玄衣拱手道：“并未寻得尸首，按情形推测是被人伏击了。”
听见这话澹台湛的指节缓缓收紧，冷意从眉梢蔓延到全身。
殿中一时寂静，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是谁动的手？”
玄衣犹豫片刻，这才低声道：“那伙人行事极利落，手法不像外敌更似宫中派出的私卫。”
闻言澹台湛眉心微皱，语气很是冷厉：“来自宫中？”
一旁的玄衣颔首：“是，属下猜测或与沈家有关。”
那一刻空气几乎凝结，澹台湛缓缓起身，眼底的怒意快要溢出。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低声道：“再派两人去江南查，从城南驿馆开始顺着痕迹一路追，务必寻到那老嬷嬷，若人活着带回来若**带骨灰也要带回。”
玄衣领命而去，心头一沉。
三日后夜色浓重，摄政王府的暗卫首领再度入内。
“王爷人未寻回，但已确定那嬷嬷在扬州城外一处破庙中。”
澹台湛神色冷峻：“确定？”
而暗卫拱手，语气凝重：“确定，属下探得那王嬷嬷是被一路追杀至此，疑似沈府家卫，属下的人尝试接纳却被立刻遭袭，虽未伤亡但暴露行踪。”
听到这澹台湛抬眸，语气极冷：“是她派人护着？”
“是。”
而澹台湛的目光微微一沉，袖中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沈月凝竟敢动本王的人？”
暗卫跪地不敢出声，空气里似有雷声欲起，沉闷至极。
片刻后澹台湛缓缓转身，背影笼在灯影中语气冷的几乎结冰：“传命影卫三部即刻南下，不必再避，若有阻拦直接都给我杀了。”
一旁的玄衣心头一惊：“王爷，那是沈府的势力，若真动手只怕会惊动朝中。”
却不料澹台湛冷声道：“她既敢在我暗地动人，本王又何惧明面动手？”
直到他回身时，眼神沉沉带着多年未见的寒戾。
“查清她的手脚，从府中到宫中，凡与沈家往来的全部换掉，连厨房账房也不留一人。”
而玄衣心头一凛，低头道：“是。”
翌日摄政王府上下风声骤紧。
暗处的探子接连被撤，旧人陆续调离新人面目生冷，沈府的人察觉不对，几次试探皆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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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绝。
沈月凝得讯心中一惊，她坐在妆台前，捏着玉钗的手微微发抖声音低的几乎要碎：“他开始查我了。”
一旁的阿双吓的跪下：“王妃莫慌，或许只是例行清查。”
却不料沈月凝冷笑，眼中闪过一抹狠意：“例行？澹台湛什么时候做过例行的事？他是怀疑我。”
而阿双急声道：“那王妃我们该怎么办？”
沈月凝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低声道：“先稳着，王府里的人能撤的都撤，让沈家的眼线装作无知，告诉他们若再露痕迹全部自己了断。”
阿双颤声应是匆忙退下，而沈月凝看着镜中那张艳丽的脸，缓缓抬起手抚着鬓边的凤钗，嘴角微微扯动。
“澹台湛，你当真是要与我撕破？”
与此同时南方传来回信，影卫部汇报，王嬷嬷向西一路逃亡，破庙已被沈府暗卫烧毁尸首无存。
澹台湛立于殿中，听完玄衣禀报神情冷的可怖。
“烧毁？”
玄衣垂首：“是，属下的人赶到时火势方止，只寻的数具焦骨尚难辨认。”
而澹台湛眼底的怒意几乎化为实质，他抬手一挥案上茶盏“啪”的一声碎裂，滚烫的茶水溅出染红指尖。
随后玄衣立刻俯身：“王爷息怒……”
澹台湛的声音冷冽如刃：“沈月凝要掩什么？她怕本王知道什么？”
玄衣迟疑片刻，低声道：“属下推测，那嬷嬷或许掌握当年永平公主远嫁前的事。”
澹台湛抬眼眸光一瞬锐利如电，他忽然笑了笑意冷的叫人心悸。
“很好，传令所有沈府派入宫中的人三日内撤，若不肯走永远不必走。”
而玄衣一惊：“王爷，此举若传出怕会惊动陛下……”
却见澹台湛缓缓转身，语气极淡：“惊又如何？陛下若问就说沈府暗中安插内线，危及宫禁。”
玄衣俯首，心底寒意更甚。“是。”
三日内，宫中风声鹤唳。
沈府出身的婢女太监接连被调离，有的发往外殿有的干脆不知所踪，而内侍局尚膳房织造局凡与摄政王府有关的都在清理。
众人心中暗惊，却无人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