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睡不安稳
沈月凝缓了几口气，强自镇定，咬唇低声喃喃：“是谁在查……是他的人？还是凤栖鸾那**？”
她站起身，在屋中踱步，手中那信早被她揉成一团。
她明白，一旦那嬷嬷之事被揭出，她所有算计包括当年那场误会都将原形毕露。
到那时，澹台湛不会饶她，沈家也保不住。
思及此，她心头一阵剧痛，几乎喘不过气来。
阿双小心的上前：“王妃，若真出了事，我们要不要……”
“闭嘴！”沈月凝厉声打断，目光阴冷。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压下慌乱。
“若有人查，那就让他查不到。”
阿双怔怔的看着她：“您的意思是……”
沈月凝转身，眼底闪着冷光，语气森冷：“先动手。不能等。”
阿双心头一跳，连忙低声问：“那老嬷嬷……要怎么处置？”
沈月凝的唇角缓缓勾起，笑意冷的几乎渗骨：“她不是没**么？那就让她**。”
阿双浑身一抖，立刻俯身应声：“奴婢明白。”
沈月凝坐在妆前，眼底光影浮动。
镜中的她艳若桃李，可那一双眼却冰冷似刃。
阿双上前替她梳发，低声道：“王妃，近来王爷几乎每日都去未央宫，连早朝都提前退下了几次。”
沈月凝指间的玉簪微微一顿，唇边笑意冷淡：“他竟如此殷勤？”
阿双小心应道：“是。昨夜宫中传话，说王爷又送了药与蜜饯。”
沈月凝冷笑一声：“蜜饯？呵，他倒还记的她怕苦。”
她一语未毕，玉簪“啪”的一声折断。她的指尖被利角划破，血珠渗出。
阿双慌忙取帕上前，沈月凝抬手制止，眼神沉了几分：“她既敢回来，就该受些旧债。如今阿湛心思被她勾着，总要让他想起些旧事。”
阿双迟疑：“王妃的意思是……”
沈月凝眸中闪过一抹算计，缓缓道：“她以为阿湛怨她远嫁，我偏要让她知道，那场远嫁差点要了他的命。”
阿双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低声问：“可要奴婢去安排？”
沈月凝唇角勾起：“不必惊动外人。传话给内侍局的小苏子，让他明日去未央宫送药时，不小心多说几句。”
阿双心下了然，点头应是。
沈月凝掩唇一笑，眼底的阴色浓的化不开。
次日未央宫晨光微熹殿中香雾袅袅，此时的凤栖鸾正倚在榻上看书，春桃在一旁研墨。
门外忽传通报道：“内侍局送药。”
闻言凤栖鸾淡淡道：“传进来。”
小太监苏子年不过十五六岁模样清秀，走进殿内时战战兢兢，捧着药盒上前行礼：“回公主，这是太医今早新配的药方。”
只见凤栖鸾让春桃过去，然后轻声道：“放下吧。”
苏子恭敬放下药盒，抬眼偷偷看了她一眼，见她病容犹在，心中有些发怔。
此时春桃在一旁催道：“该退下了。”
苏子这才连忙低头：“是，奴才告退。”
他正要离去却像忽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神色迟疑：“公主，奴才多嘴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只见凤栖鸾抬眼：“说。”
随后苏子咬了咬唇，小声开口道：“奴才前日在内侍局偶听人说，当年公主远嫁楼兰之时王爷得讯当夜便病倒，那一场病极重，几乎连太医都束手无策，若不是陛下亲自下旨延请御医怕是……”
他说到这似是意识到失言，连忙跪地叩头：“奴才口不择言，求公主恕罪！”
瞬间殿内一片静，而凤栖鸾的指尖微微一紧，瓷盖轻轻一响。
她垂眸看不清神色，只是淡淡道：“退下吧。”
闻听此言苏子连忙磕头退下，不敢多言。
一旁的春桃满脸讶异，小声问：“公主，这可是真的？”
而凤栖鸾没有答，只抬手合上书卷，语气极淡：“闲话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却不想春桃还欲再问，却见她神情平静如常终是噤了声。
而凤栖鸾低头端起药碗，一口饮尽。
药汁苦涩她喉头轻微颤了颤，却没有要蜜饯只将药盏放下，语气平缓：“今日风大，不用开窗。”
春桃听见知道是什么意思，随后应声退下。
殿内重归寂静，只剩香炉中一缕青烟袅袅而上，而凤栖鸾缓缓抬手，摸了摸那罐蜜饯。
盖子未动依旧冰凉，她闭了闭眼脑中忽然浮现出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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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往事。
却不想春桃从外面探头看了她几次，终是不敢多言。
公主今日似乎比往常更静，整个人像罩在一层薄雾之中，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恍惚。
而宫外天色，微暗，此时的澹台湛在御书房议完政务，玄衣便上前禀报：“王爷，太医说永平公主近来脉象渐稳，气血大有起色。”
澹台湛“嗯”了一声，神色平淡。
玄衣迟疑片刻，又小声补道：“公主近几日静养不出，除春桃外几乎不见旁人。”
澹台湛指尖顿了顿，放下笔，道：“备车，去未央宫。”
玄衣一怔，随即领命。
澹台湛换了常服，披上黑狐裘，步履不急不缓。夜风拂过，他的神情仍是那般冷峻，却在靠近未央宫时，眉目间似有一瞬的迟疑。
未央宫内，春桃刚打算催公主歇息，忽听门外通报道：“摄政王到。”
凤栖鸾抬眸，眸光一动。
“请他进。”
春桃心下微惊，她以往多半会让人推说身子不适，这一次却破天荒的应下。
殿门缓缓推开，夜风挟着寒意吹进，烛火微微摇晃。
澹台湛负手而入，黑衣裘裹，眉目间自有一股沉稳的气势。
凤栖鸾依旧靠在榻上，神色平静如水，只是脸上那抹淡色，衬的烛光都温柔几分。
她淡淡开口：“王爷深夜至此，又是为何？”
澹台湛垂眸，将手中一卷册子放到案上，语气极淡：“近日宫中送来几册新书，想必你闲时可读。”
凤栖鸾瞥了一眼，唇角轻弯：“王爷连书也要管？”
澹台湛未答，只静静看着她，目光不动声色，却带着探寻的意味。
他察觉今日的她似有异样，眉宇间似乎多了一层心事，藏的极深。
于是他放低语气，似不经意的道：“太医言你夜里睡不安稳，可有哪里不适？”
凤栖鸾指尖停顿，随即抬眸，笑的极淡：“王爷连我睡的好不好，也要听人回报？”
澹台湛眼神微敛，沉默片刻：“若你真好，本王便不必问。”
凤栖鸾怔了一瞬，随即避开他的目光，低声道：“我很好。”
澹台湛看着她纤瘦的肩，半晌，才道：“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