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苏晚晚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她猛地捂住嘴,才能抑制住那几乎脱口而出的惊呼。
关于另一个时空的碎片疯狂涌现——陆远泽深沉的眼眸,还有那个她却始终不敢深思的...孩子?!
难道...难道...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强烈的念头撞击着她的神经!
她颤抖着,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对着玻璃那面的人,试探地、小心翼翼地唤出那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陆...远泽...?”
昏迷中的邵明轩仿佛听到了这声呼唤,眉头皱得更紧,脸上浮现出极度痛苦和挣扎的神色,呓语变得清晰了一些,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嘶哑和...决绝?
“下辈子...我不当陆远泽了!陆远泽和苏晚晚...不能善终...不能...”
他喘着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吐出的字眼却像惊雷炸响在苏晚晚耳边:
“我宁愿...改名换姓...改头换面!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话音落下,他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再次陷入沉寂,只有监护仪器的滴答声证明着他微弱的存在。
苏晚晚彻底僵在了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逆流,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改名换姓...改头换面...付出任何代价...
邵明轩...陆远泽...
原来...他是陆远泽?!
他以另一种身份,另一种面貌,回来了。
巨大的冲击让苏晚晚眼前发黑,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她死死地盯着监护室里那个昏迷的男人。
邵明轩现在重伤昏迷,绝对不会是有心说这些话的。
可是,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随即她甩了甩头,更离谱的事情她都经历过,这也不是没可能。
邵明轩的伤势虽然很重,但好在年轻体健,求生的意志也很强。
他的情况一天天稳定了下来,逐渐脱离了危险期。
苏晚晚再也没听到过他的呓语。
他也从重症监护室转入了VIP病房。
转到普通病房的当天下午,苏晚晚见到Annie Wang正趴在他床前哭丧似的嚎叫。
她皱皱眉对着邵明轩的母亲说道,“刘女士,病人需要静养,每天探望的人最好不超过三个。”
苏晚晚的话音刚落,病房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刘绍丹保养得宜的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几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她轻轻拍了拍Annie Wang的肩膀,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Annie,苏医生说得对,明轩需要静养。公司的事要紧,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苏医生照看着就够了。”
Annie Wang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病床上依旧昏睡的邵明轩,又狠狠剜了苏晚晚一眼。
“刘姨,我可以留下来照顾明轩哥,不如您回去歇息一下吧。”
苏晚晚看着她修长的指甲抿了抿唇,“安妮小姐的指甲看起来也不像是能伺候人的样子。”
安妮顿时急了,“苏医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就是想借着明轩哥生病想上位。别以为你被明轩哥带进总裁办你就成了他女朋友了。
哼,我等着,等着明轩哥像扔抹布一样扔掉你的那一天。”
苏晚晚面色平静地拿出保温杯,用棉签沾着水湿润邵明轩的嘴唇。
刘绍丹站在一旁,听到安妮的话一愣,随即目光在苏晚晚和儿子之间流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她语气随意地开口:“哦?苏医生是明轩的女朋友?”
“不是!”苏晚晚否认得干脆,“邵先生只是见义勇为救了我。仅此而已。”
“见义勇为...”刘绍丹轻轻重复了一句,唇角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我这儿子,从小到大,可没这么‘勇为’过。苏医生倒是特别。”
这话里的试探意味显而易见。
苏晚晚抬起头,迎上刘绍丹的目光,眼神清澈坦然:“是我的幸运!”
四目相对,刘绍丹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却未达眼底:“难怪,总觉得苏医生对我们明轩要比别的病人周到一些。”
“刘姨,我就说吧,这个女人别有用心...
我打听了,明轩哥的手是被她父亲刺伤的。她的父亲是赌徒。那晚就是为了跟她要钱所以动刀子的。”
“安妮,你先回去吧!”刘邵丹再次下了逐客令。
安妮不得不踩着高跟鞋愤然离去。
刘绍丹又站了一会儿,然后对苏晚晚道,“我正好有事要出去一趟,那就麻烦苏医生帮我照看一下。”
“我的职责,您不必客气!”
当房门再次关上,病房里只剩下苏晚晚和依旧昏迷的邵明轩时,她才缓缓松了口气。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往来的人群皱眉,邵明轩是陆远泽话,恐怕他们的缘分要尽了。
以她现在的情况,根本配不上他的家族。
邵明轩如果没有之前的记忆,对自己也就是纯好奇,或者说,自己是她遇到的另类。
他只是短暂有了兴趣。
下午晚些时候,邵明轩的睫毛颤了颤,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意识回笼的瞬间,剧痛和虚弱感同时袭来,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醒了?”苏晚晚清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邵明轩艰难地转过头,看到苏晚晚正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体温计。
她的表情很平静,眼神里带着专业的审视,看不出太多情绪。
“嗯...”他声音沙哑得厉害,“我睡了多久?”
“三天。”苏晚晚记录下体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
“浑身都不舒服...”邵明轩试图动一下,立刻牵扯到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看向自己裹着厚厚纱布的右手,眉头紧锁,“手...”
“神经和肌腱没有损伤,没什么问题,不用担心!”苏晚晚语气平稳,仿佛在对待一个普通病患。
邵明轩看着她冷静疏离的样子,心底莫名有些烦躁。
“是你一直在照顾我?”他试探着问。
“嗯。科室安排。”苏晚晚淡淡应道,放下体温计,拿起水杯和吸管,“喝点水,慢一点。”
她就这么公事公办地喂他喝水,动作规范,距离保持得恰到好处。
邵明轩心里的那点疑虑和烦躁更深了。
他都伤成这样了,换做别的女人早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表忠心了。
可她反而比之前更疏离了。
“我是要残废了吗?”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
“没事,有惊无险,恢复一段时间,你还是能蹦蹦跳的。”苏晚晚安抚道。
“那你为什么这么疏远我!我们一个月的期限也还没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