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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树海乡温泉旅店

作者:温留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贺隐逃出别墅没多久,那只粉色兔子也追了出来。


    骆天晴苟到现在,忽然受到了贺隐的鼓舞,终于敢于直面恐惧,拿着剪刀冲在最前面,一个对抗俩。


    贺隐本想一起帮忙,但他一站起来,就看见他家“领域”脑袋上兜着块桌布,像鬼一样跟在骆天晴身后左晃右晃地飘着。


    这是喝大了,认错主人了......


    贺隐在骆天晴回头前一秒,抓走了闹鬼的桌布佯装无事。


    等到人走远了,贺隐把桌布随手摊在一株灌木上,掀起两角,低头教训了它几句。


    黑洞在桌布底下啃着低矮的灌木,没一会儿就把灌木啃秃了,嘴巴委屈成了条蠕动的波浪形,再也受不住气,把桌布绷直,像条飞毯似的离家出走了。


    原本闹鬼的别墅附近又多了条闹鬼的飞毯。


    另一边,骆天晴的身上都是棉花团。


    她一脸蛮横地把两只毛绒玩具压在地上,双手并用地往外薅棉花。


    毛绒玩具鼓鼓囊囊的身体越来越瘪,渐渐地也不动了。


    薅到最后,似乎摸到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那东西被填充物围得严严实实,骆天晴想要拨开看个仔细,却被贺隐阻止。


    “女孩子,还是别看这些了。”


    骆天晴愣了一下,但瞬间反应过来了。


    毛绒玩具里的,是尸体。


    其实她不怕这些的。


    跟在褚修身边当牛马这些年,比这更可怕的尸体她都见过,都已经习惯了。


    她从一大堆云朵般柔软的填充物中站起来,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就看到地面上的影子。


    贺隐在她身后悄悄靠近她,是想对她动手?


    她僵硬地握紧剪刀,紧张到绷直身体,随时准备回身反击。


    可她发现,站在她身后的贺隐只是随手帮她摘掉了头发上的棉花而已。


    她当惯了牛马,很少体会这样的关怀。


    与亲昵和暧昧无关。


    有点像小时候教她拳脚的女教官,从来不笑,但在晨练的时候会很自然地走到她面前,帮她翻好翘起的衣领,她至今记得,她那头泡面一样可笑的卷发在阳光下泛起透明的金。


    “跟上,先想办法回去。”贺隐走在前面叫她。


    回过神来的骆天晴笑着应了一声。


    “来了。”


    贺隐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离开这鬼地方。


    围墙整个就是个鬼打墙,翻进翻出都在原地。


    那就走门。


    别墅的院门是一扇铁制雕花金属双开门,可以轻易从镂空的地方看到马路。


    时间停滞在半夜,路上肯定是空无一人的。


    他们像两个被囚禁在监狱里的人,抓着铁栏杆急切地向外张望。


    贺隐拍了很久的门,掌心有点红。


    骆天晴跟着拍门,“这样真的有用吗?”


    贺隐坦言:“我不知道。”


    “院子里的时间是停滞的,凭我们自己没办法出去,但我总觉得,只要有人从外面帮忙打开,我们就能出去,所以继续敲,别停下来。”


    ......


    ......


    孙威回房后,房间里也开始闹鬼了。


    “砰砰砰。”


    正在照镜子的孙威被吓得僵硬在原地不敢动。


    敲击声一直在,没有停歇。


    孙威仔细听了听,发现敲击声总是从不同的方向传来。


    时而来自淋浴的玻璃门内侧,时而来自马桶盖内部,时而来自卫生间的门,搞得他有点神经衰弱。


    他问了下甄甄有没有听到敲门声,甄甄说没有。


    孙威越发坐立不安起来。


    “催命鬼来找我了!”他迅速收拾了行李,对甄甄道:“老婆,我们连夜就走吧!”


    甄甄看着孙威被吓到面色苍白,只能迅速配合,其实她早就想走了。


    孙威鬼鬼祟祟地贴着房门听了会儿动静,确定现在敲门声不是从这里传来的,才敢开门。


    外面是完全停电的状态,大厅柜台处摆放着几盏飘摇的蜡烛。


    外面狂风暴雨,孙威在手机灯光的帮助下用力推门。


    大门被锁死了!从里落了一把锁。


    “你在这等着,我去找老板开门!”


    孙威不知道旅店老板夫妇到底住在哪间房,只能在走廊上叫了几声。


    他走在黑漆漆的走廊里,每经过一扇门,那扇门内总会传来诡异的敲门声,简直把他逼疯。


    孙威的脑子被敲击声搅合得一阵眩晕。


    他蹲在原地,敲击声就从四面八方而来,那一扇扇门仿佛长出手脚,在他身边扭曲地围成一个圈张牙舞爪。


    终于,孙威忍无可忍。


    他猛地站了起来,抓住门把手,打开了其中一扇门!


    风从门内吹来,孙威仿佛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被吓到失语。


    本以为是什么恶鬼索命,搞半天是他好兄弟被锁住了,而他受到了召唤赶来开门。


    “还真有人开门!”


    骆天晴先一步走出来,朝着漆黑的走廊看了看,最后视线停留在孙威脸上。


    她第一次知道,NPC还有这样的作用。


    毕竟在以前的漩涡副本里,NPC完全就是炮灰,被他们用来试错,遇到危险第一个死的就是NPC。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孙威自己都不敢置信,等到贺隐也从门内走出来之后,他把门关上又试了一次,这次门锁住了,打不开。


    “说来话长。”贺隐拍了拍孙威的肩膀,“谢了,下次记得开快一点。”


    “我这不是以为闹鬼呢嘛!哪知道是你!”


    孙威一脸懵,忽然想到甄甄还在大厅等他,赶紧回去找老婆。


    “宗政先生,今晚谢谢你了,救了我的命,不止一次。”


    贺隐听到骆天晴陈恳道谢,态度从初遇时的争锋相对,敌意满满,到现在的完全信任。


    虽然她中间失忆过一次,但贺隐对她并不反感。


    相反,他很佩服那个时候她拔出匕首冲出去视死如归的勇气。


    “我不是宗政律,你认错人了。”


    贺隐觉得骗她没意思,以前是他们误认,他不稀罕解释,但现在要把话说清楚,免得小姑娘回去挨骂。


    骆天晴:“?”


    她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现在回想起来,他似乎从没有承认自己是宗政律,从始至终都是他们一厢情愿地认为他是宗政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也没听到。”


    骆天晴自己都没想到,知道真相后竟然第一时间想帮他隐瞒。


    “我说我不是宗政,我叫贺隐。”


    “你最好一直是宗政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如果褚修知道自己被骗了,他不会放过你的!”那个恶毒上司是什么性格她比谁都清楚。


    她还在苦口婆心碎碎念着:“褚修一定会报复回来的,他吃不了半点亏,他那种性格......”


    贺隐觉得跟她说不通,摆摆手走了。


    骆天晴心事重重地跟着。


    他和骆天晴前半夜的危机算是过去了,但不知道房间里那几个怎么样了。


    贺隐决定先去褚修房间确认一下。


    门一开,褚修哈巴狗似的凑过来,拍拍骆天晴的肩膀,扭头对骆天瑞说:“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妹妹肯定没事,也不看看跟着谁。”


    贺隐看了一眼他健步如飞的双腿,“你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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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肯定的啊,毕竟是七大家的药,效果堪比奇迹!”


    七大家的药确实好用,他那两条断腿的恢复速度不是一般的快,现在已经可以完全脱离轮椅了。


    贺隐看到褚修那张脸有点烦,拨开他往里走,来到傻子跟前。


    傻子背对着所有人,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两只手微微交握,看着窗外发呆。


    贺隐看到他的上臂上有一道青色的痕迹,像是被谁用力捏过,脸色当场有点难看。


    “怎么弄的?”


    骆天瑞挺不好意思地解释:


    “他坐那里几个小时一动不动,就挺恐怖的,正常人哪能坐这么久不动啊,我就推了推他,他一下子就摔到床底了,我就赶紧拉他起来......”


    今晚褚修特意安排他看着傻子,但他是个粗人,原本已经够小心了,但是轻轻一捏,还是把人手臂上捏出了几道青紫的手指印。


    这人是豆腐做的,搞得跟他虐待他了似的。


    褚修为了在大佬面前露脸,千叮咛万嘱咐过了,他就差把人当祖宗了,没想到还是把事情搞砸了。


    “去把电闸拉开吧。”贺隐知道傻子有多脆皮,解释开了他也没再追究什么。


    骆天瑞正等着发落,听到贺隐这句话,像是得了特赦令。


    “我跟我哥一起去!”骆天晴心理压力有点大,跟着她哥出了门,才敢跟他哥通气。


    她把贺隐不是宗政律这件事跟她哥说了。


    他哥五大三粗没什么脑子,但也知道,一开始是他们俩错认,再告诉褚修,导致褚修也错认。


    真正追究起来,他俩要先倒霉,贺隐也逃不掉。


    他俩倒是无所谓,但是褚修还从没在谁身上栽过这么大的跟头,他队服都穿上了,巴结成这样,你再跟他说这个,肯定要结下梁子的。


    “哥,万一以后褚修让你动他,你别下死手,放个水行么?毕竟人家也救过我的命。”


    她哥脑力值不行,但武力值直接点满,主打一个莽。


    骆天瑞走到配电箱旁边,抓着配电箱上的锁一扯,那锁形同虚设,哐当一声落了地。


    “行!”


    这边,褚修还在费尽心思刷好感。


    “肯定没有虐待他,我不是这种人,手底下的人下手没轻没重的我回头罚他。”他试探了下大佬对傻子的态度,觉得大佬对傻子不赖,忍不住问道:“他是谁啊?您认识?你俩什么关系?”


    傻也就算了,还跟他们穿着一样的队服,这点他很不爽。


    “关你什么事?”贺隐拉着傻子就走。


    李雨燕和云静看到贺隐对褚修说话的态度,褚修竟然不生气,还上赶着巴结,顿时觉得在这几段食物链一样的复杂关系里,贺隐绝对站在最顶端。


    贺隐拉着傻子回房间,把他安置在床边。


    傻子还是坐在那里发呆,不说话也不动弹,谁都可以欺负一下。


    贺隐看到他这样,心情有点复杂。


    多漂亮,多生动的人,变成现在这样。


    从堆金砌玉的王座上,一下子跌进泥淖里,鸽血红祖母绿全没了,拿了条水钻在这爱不释手,降档次也不是这么降的。


    不过不管他变成什么样,留了一条命总是好的。


    他站在他旁边,戳一下他的脑袋,动一下他的手臂,对方像是没有灵魂的发条人偶,任他摆布,偶尔会眨一下眼。


    贺隐给他扎了个冲天辫,想了想,又散开,给他扎了满头的小揪揪,玩腻了,才俯身问他:


    “喂,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总不能傻子傻子的一直叫下去。


    傻子懵懂地仰起头,正对着贺隐放大的脸,说了个字:


    “饿。”


    贺隐瞬间炸毛。


    “你他妈会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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