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隐面上游刃有余,其实到这里,才算松了口气。
如果刚才的恐怖氛围一直延续下去的话,他看向假人,说不定,它真的会活过来。
今夜的怪谈活动,必将无人生还。
墙角的蜡烛烧到只剩一小截,消失的门出现了。
贺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天什么时候亮啊。”
他走到组织者面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脸惋惜状,“哦,我忘了,你永远也等不到天亮。”
骆天晴跟在他后面补刀:“真可惜,不过满月也挺好看的,你多看看。”
孙威:“杀人犯,你活该!”
一个个小嘴跟淬了毒似的。
今晚算是平安度过。
孙威回到房间,准备跟老婆磕头认错。
打开房门,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看到幻觉,关门,重开,这次对了。
他一脚滑跪进去跟老婆服软,“老婆,我见鬼了!你是对的,我不该不相信你,这里真的闹鬼啊!”
漆黑的走廊上,骆天晴跟在贺隐身后,安全感十足。
走在前面的贺隐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停下脚步。
他问骆天晴:“房间中央,地上的图案,你还记得么?”
骆天晴以为大佬在考验她,回答的时候信心十足:“记得!一个正三角和一个倒三角组成的六芒星。”
贺隐眯了下眼睛,又问:“算上假人和组织者,今晚参加怪谈故事会的,一共有几个人?”
“算上布偶和组织者,然后是我和你,还有一个孙威,一共五个人,怎么了?”
大佬不会无缘无故问自己这些,肯定是在提点自己。
骆天晴仔细一想,终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六芒星有六个角,假使每个角上摆放一把椅子,坐一个人的话,明显还缺了一个人!
现场应该有个空位的。
可是一圈怪谈讲下来,他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少了一个人!
在她的意识里,五个座位正好围了一圈,每个人的左右两边都有人,那个空位不存在!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回去看看。”贺隐摸了一下手腕上的雷击木手串,十四颗珠子,有两颗已经彻底变黑。
等到手串上的珠子都黑了,手串就失去辟邪作用了吧。
他隐约觉得这一趟很危险,但不回去的话,就会错过关键线索。
骆天晴纠结了一会儿,也跟了上去。
那扇编号000的门依然在走廊的尽头没有消失,仿佛特地为他们敞开。
戴着兔头面具的组织者已经离开。
房间角落里的蜡烛已经灭了,屋子里漆黑一片,隐约可以听到有人在哭。
贺隐和骆天晴进了门,房间里的六芒星图案在黑暗中燃起一圈蓝色火光。
不用回头看,身后的门肯定又消失了。
六芒星六个角落的位置空了五个。
贺隐注意到,在之前他和骆天晴坐的椅子之间,多出了一把椅子,上面坐了个男孩。
骆天晴感慨道:“原来还有下半场!”
藏这么隐蔽不还是被大佬预判到了!
男孩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坐在椅子上腿还够不到地面,哭声就是从他那里传来的。
骆天晴有点紧张,想问大佬接下来该怎么办。
话还没问出口,就看到贺隐自顾自地坐了回去,然后给她递了个眼神,意思是让她随便坐,跟在自己家一样别拘束。
骆天晴坐下后双手拘谨地放在大腿上,不敢说话也不敢乱看。
她担心自己害怕的情绪溢出太多,给大佬惹来更大的麻烦,于是只能在脑海里反复给自己回放褚修和他哥穿上桑拿服的样子。
搓背师傅和修脚师傅洗脑循环中。
小男孩低着头,借着地上这圈邪门印记发出的光芒,贺隐看到他脖子上有个青紫的手印。
小男孩的脖子应该是断了的,所以抬不起头。
他的手里抱着那个古怪的玩偶,等到他俩坐下来后,也不哭了。
声音幽幽的,充满稚气。
“我要讲的怪谈,名字叫‘可乐’。”
果然,他开始讲怪谈了。
如果他们没回来,绝对会错过这个怪谈。
“可乐,是我的小名,我爸爸取的。”
“我的爸爸是设计师,我的妈妈是医生,他们是老来得子,所以我出生后,全家都很宠我,我想要的东西,爸爸妈妈都会给我。”
“我们住在大别墅里,家里有很多房间,我有一个玩具屋,里面摆满了爸爸妈妈送我的玩具!”
“我从小身体就不好,天一冷就生病,妈妈担心我,就辞职在家专心照顾我。爸爸听说泡温泉可以增强体质,决定把家附近的温泉引进房子。”
听到这里,贺隐已经可以确定小男孩的身份了。
他就是六年前死去的一家三口中的男孩。
NPC们的故事在这里形成了闭环!
“可是有一天晚上,有个坏人闯进来,杀死了很爱我的爸爸妈妈。”
“妈妈被割喉,爸爸被吊在树上,我的脖子被他掐断。”
小男孩说到这里,又开始哭了起来。
“我不想死,我想要爸爸妈妈继续爱我,我想要活着。爸爸妈妈死掉之后就变了,变得丑丑的,臭臭的,我想要新的爸爸妈妈......”
小男孩朝着骆天晴歪了一下头,漆黑的双眼紧盯着她平坦的小腹。
“你可以当我的新妈妈吗?”
他指了指贺隐,“你来当我的新爸爸。”
“不行!”贺隐和骆天晴当场拒绝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骆天晴算是明白了,这个叫可乐的小男孩自己就是那个怪谈。
他死不瞑目,要给自己找新爸妈,甚至还瞄准了她的肚子,想要重新投胎。
他俩拒绝的声音显然是惹恼了这只小鬼。
小男孩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歪着头阴测测地盯着骆天晴,浑身冒黑气。
“我就要你当我妈妈!”
小男孩的身体融化成一团黑色的阴影,紧贴在地面上,飞快地蹿向骆天晴的肚子。
只是骆天晴的速度更快,她好歹是褚修带进来的保镖,虽然身手没她哥厉害,但也不赖。
骆天晴各种躲避,小鬼如影随形,很快就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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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体力还可以,几圈跑下来只是微喘,暂时还能应付得来,但没有逃生出口,她就是瓮中的鳖,迟早要被耗死。
反观大佬,雷打不动地坐在原位,抱着双臂,盯着地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骆天晴其实很想喊大佬救命,但不到最后一刻她不好意思开口,开口叫救命显得自己很菜似的。
她还能再跑几十圈!
贺隐盯着地面上的影子。
他对面的那堵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了一扇窗。
那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前有一颗粗壮的老树,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枝干微微晃动,与他手腕上的雷击木手串产生了奇怪的共振。
它们都属于同一棵树。
被吊在树上的死人在房间里投下影子,随风晃荡。
贺隐低着头,先看到影子,然后再看向窗外。
窗外的时间,被定格在六年前,那棵老树还没烧焦,像一位年长的见证者,扎根在这里。
没有台风,没有暴雨。
满月,别墅,尸体,老树,冥汤。
窗外的景色透着诡异的美感,宁静而血腥。
骆天晴一边逃命,一边关注着大佬的情况,他在看什么?
她顺着贺隐的视线看过去,那里只有一堵墙。
她看不到那扇窗。
身后的小鬼趁她分心,抓住了她的脚踝,漆黑的一团影子顺着她的小腿往上爬,一边爬一边发出婴儿的啼哭声。
黑影爬过的地方泛起恶寒,骆天晴摔倒在地,长发凌乱。
她被逼到这一步,只能从绑腿处抽出匕首,朝着自己的小腿扎去。
那把匕首是她的底牌,她哥出发前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带在身上。
锋利的刀刃划破皮肤,小腿立马见血了,而黑影也同样被扎到,尖叫着松开了她的腿,滑行到墙角,慢慢贴着墙壁站了起来。
小小的一个人形,依然是一片黑影,只是肚子的部分被剖开一道口子漏了光,像个人形剪纸中间被剃掉一块。
伤口周围的黑影像爬虫一样缓缓蠕动,重新聚在一起,填补好缺口,它又是完好无损的样子,目标明确地瞄准骆天晴的肚子。
骆天晴倒在地上,几缕刘海和着血和汗粘在脸上。
爬起来跑已经来不及了,黑影的速度很快,直接从地上流淌到了她的肚子上。
她太慢了,骆天晴绝望地闭上眼睛,抓着匕首朝着自己的肚子刺去。
关键时刻,被贺隐握住手腕。
他用戴着辟邪手串的那只手在骆天晴的肚子上抓了一下,竟然直接把那团黑影抓了出来。
黑影一边啼哭一边张牙舞爪,无奈薄薄一片的身体腾空,无法反抗,像块破抹布似的被贺隐丢开。
骆天晴借力站起来,对准黑影补了一刀,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他们必须要找到出口。
门还没有出现,她把黑影钉死在地面上,无助地环视着四周的墙面。
然后就看到贺隐站在房间中央,抄起了一把椅子,砸向面前那堵墙。
“砰!”
无数玻璃碎片飞溅。
满月夜的风卷着几片枯黄的落叶,飘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