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渊被停职调查的消息，NK第二天对外发布了官方信息。
圈内人得到消息，并不意外。
倒是圈外不了解内情的人，则一片哗然。
尤其是季佳。
“真的假的？怎么突然就停职调查了？”
“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她这会儿正和云乔一起，跟卢总在会议室过方案。
间隙休息，她刷手机，就看到了这条新闻。
直接挂在了财经板块头条的位置。
卢勇自然也看到了新闻，叹了口气。
“世事无常啊。”
再看向云乔，想说什么，到底什么也没说。
“希望他这次能平安度过吧，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没有拿到好项目，不能为NK赚钱。”
季佳皱眉：“这也不是他的原因啊，NK在国外即便再牛，到了国内市场肯定压不住本土的投资机构，而且还是鼎晖这种巨无霸，抢不到也不是言总的问题，不能将所有责任都归到他身上啊。”
“这不是耍流氓吗？”
卢勇听到轻笑一声。
“耍流氓？市场哪里有那么多道理可以讲？你既然担任了总裁这个位置，就要承担做不起来的后果，讲再多借口都没用，最终还要看成果。”
“目前的情况是，NK总部高层不满意言总交上来的答卷。”
季佳叹了口气，反而有些担忧了。
“言总不会出事吧？”
“我听说那些外国佬做事都比较较真，如果真的被查出来利益输送，会不会送出去坐牢啊？”
卢勇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
“端看他们怎么处理了。”
“以前就听说投资圈残酷，我没有概念，这下算是领教了。”
“归根到底还是底子太薄了，言总上去的又快，自来少年英雄易夭折，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优秀还有错了？”季佳吐槽。
卢勇笑道：“中国有句古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太优秀，岂不是衬得别人都不如你，人都是有嫉妒心的，见不得别人好，可不是要搞你。”
“希望言总这次能平安度过吧。”
“希望平安度过的，不仅有言总，还有苏总，NK宣布这个消息，估计之前言渊跟他签的投资合同也要作废了，他公司资金缺口这么大，可要上火了。”
“上天保佑！”
从会议室里出来，云乔感受到整个办公室的目光投向她。
见她看过来，他们立刻收回了目光，彼此给对方一个不可言说的表情。
等到云乔坐下来，重新打开电脑，后脑勺再次感受到看过来的目光。
就在这时，柳玲的消息发过来。
“言总被停职调查了，是真的吗？”
这段时间，柳玲跟云乔的关系淡了很多。
之前经常一起下班坐地铁，或者中午一起下去吃饭。
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何，柳玲突然就打理云乔了，下班收拾完东西就自己一个人走了。
吃饭也不等云乔了。
云乔倒也没怎么介意，本来就是工作上的同事。
因利而起，因利而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这种关系可能因为你多发两百块钱奖金，她没有，就直接形同陌路，甚至成为仇人。
更不用说其他了。
云乔也习惯了。
这会儿柳玲突然给自己发信息，倒是有些意外。
不过，见她问言渊，也在情理之中。
看来她还惦记着言渊。
“我也不太清楚，我跟他联系很少，知道的不会比你多。”
柳玲的消息很快就过来了。
“怎么可能？他之前那么追你，天天送花献殷勤，你就一点都没联系？”
云乔有些奇怪，言渊送花献殷勤，自己就要跟他联系。
那是不是任何一个男人喜欢自己，即便自己有家室，也不喜欢对方，都要跟对方保持联系？
这个思维好神奇啊。
她有些理解季佳关于男商的那些论调了。
“没有联系，我毕竟是已婚妇女。”云乔回答道。
之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云乔看到柳玲的聊天界面显示一直输入中，然后停下，之后再一直输入中。
如此反复好多次。
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云乔见消息一直没有发过来，就关了界面。
却在下一刻，看到新消息提示。
“云乔，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来自柳玲。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云乔不太明白她想要表达什么，就发了个笑脸给她，结束了聊天。
她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刚刚那些密集的看过来的目光，估计是因为言渊。
大家都看到了新闻，言渊出事了。
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
云乔轻笑一声，她现在自己都有些说不出了。
虽然言渊对她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可听到这个消息，到底心里还是有些波澜。
无关风月，只是为他这个人而已。
他这么努力的一个人，当初为了这么一个机会，赌上所有，也放下所有，得到这样的结果，不知道他能不能过得去心理上的这一关。
而他如今的遭遇，又跟……
顾星辞。
鼎晖投资。
想到这个，云乔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想到上次顾星辞来接她时，听到她问他鼎晖投资的反应。
云乔低下了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茶叶泡得时间太长，早已经没味道了。
她去茶水间将茶叶倒掉，没有再换新的茶，只接了一杯白开水。
回到工位上，想要把刚刚卢总和季佳针对方案提出的问题再改一改，却一直走神。
怎么也无法聚精会神。
如果言渊真的因此出了事，该怎么办？
涉及到利益输送，国内的定罪，要么在职务侵占的范畴，要么在行贿受贿的范畴。
如果金额过大，十年以上都是有可能的。
言渊的家庭情况，她太了解了。
再普通不过，甚至贫穷的人家。
他是唯一一个出息的人，眼看着光耀门楣，却遭受如此变故。
估计一大家子的心气都散了。
农村人把脸面看得比任何事情都重。
如果他出了事，他的父母、妹妹估计一辈子都没办法抬起头。
村里的骄傲，成为了阶下囚。
搁在谁身上，都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