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一顿，脸上有些不好看。
“你连这件事都知道？”
“云乔跟你说的？”
言渊摇摇头。
“不是，是我从别人那里知道的。”
“他跟云乔在一所高中读书。”
云舒松了一口气。
随即笑了。
“你既然知道这件事，就应该了解当年的事情。”
“如果当年没有绑架那件事，说不定云乔和星辞早就在一起了。”
“在此之前，云乔最喜欢的，就是星辞，她那时候没事就往星辞那里跑。”
言渊却不想听这些关于云乔和顾星辞的事。
“你这只是假设而已。”
云舒见言渊如此反应，倒是没生气，反问道：
“那你觉得，云乔就是真的爱你吗？”
言渊被云舒冷不丁地这么一问，整个人有些懵。
“什么……什么意思？”
他从来没有想过，云乔会不爱他。
她也许有些冷淡，那么很多女生那么活泼，但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是能感受到云乔对他的关心的。
她还跟自己不止一次提过结婚，甚至穿什么婚纱都想好了。
她还为了和自己在一起，不止一次跟云家闹过。
这难道不是爱吗？
她都没有跟顾星辞结婚办婚礼，连戒指都不戴。
她的同事根本不知道她老公是顾星辞，还以为是个司机。
她根本不爱顾星辞。
她肯定是爱自己的。
至少，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比顾星辞高。
云舒见言渊的表情跟打翻了调色板一样，一会儿一个表情。
大概能猜到他心中所想。
“你既然知道她被绑架的事情，就应该知道，她因为绑架的事情，到乡下休学了一年。”
言渊点点头。
云舒继续说道：
“她从乡下回来后，整个人也性情大变。”
说到这里，云舒的眼圈都有些红了。
“云乔以前是非常活泼好动的，性格也外向，平日里说不完的话，特别喜欢跟着圈子里的同龄人一起跑出去玩，大家也都很喜欢她。”
见言渊有些吃惊，云舒看着他道：
“是不是很意外？”
言渊点点头。
“她在我印象中，一直都不怎么爱说话，也很少笑，平时除了上课，去图书馆，很少出去玩。”
跟云舒描述的云舒，是完全两个不同的性格。
云舒端起面前的咖啡，又喝了一口。
“她从乡下回来后，就变成这样了。”
“不仅性格变了，跟圈子里的关系也远了。”
“因为绑架的事情，她对整个圈子里的人都保持距离，尤其是以前一起玩的男生，本能地远离。”
“星辞……就更不用说了。”
“大家不止一次来找她玩，她都没出来过，节假日不上学，她也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除了一个她关系比较好的姐妹，她基本上没有再跟圈子里的其他人来往。”
“她觉得他们都不可靠。”
“觉得整个圈子的人都虚伪。”
言渊越听，心情越沉重。
“你……什么意思？”
云舒：“你不是猜出来了吗？”
言渊不可置信：“不，不可能。”
“云乔不可能不喜欢我。”
“她明明……”
“她亲口跟我说过爱我……”
“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弄清楚自己的感情。”
云舒看着面前的言渊，笑道。
言渊直接被他的这句话给弄破防了：
“你说谎，你就是不想让我再跟云乔来往，觉得我回来了，会影响云乔和顾星辞的婚姻，影响你们云家和顾家的联姻。”
“这些年，你们云家靠着和顾家的联姻，从鼎晖那里获利，你以为我不知道？”
“还有当年云乔为什么会和顾星辞结婚？”
“还不是你们自己无能，投资失败，想让顾家帮你们渡过难关？”
“你们都不觉得羞愧吗，一家人趴在云乔身上吸血，逼着她嫁给伤害她的人，她明明不喜欢！”
言渊越说越生气，越说越愤怒。
到了后面，几乎无法进行表情管理，要不是顾忌在公共场合，恨不得就要给云舒一拳。
云舒并没有回应言渊的这些质问。
百利这些年，确实靠着顾星辞获益很多。
可自己的妹妹，自己是最了解的。
“你爱云乔，四年前为什么还要出国呢？”
云舒淡淡一句话，直接让言渊哑口无言。
见言渊如鲠在喉的模样，云舒轻笑一声。
“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她当年为了你，跟家里闹得几乎要断绝关系，可你却为了一个出国的机会，放弃了她。”
“你是真的爱她吗？”
言渊：“我……”
“你什么？”云舒的声音变得凌厉起来。
“你想说，你自己也是有苦衷的？”
“你想说，你不是不爱她，不过是机会摆在面前，想要搏一把，等出人头地了，会加倍补偿她？”
“别解释，言渊，一个出国的机会，就能让你毫不犹豫地放弃我妹妹，你有什么资格说爱她？”
“你最爱的，是你自己而已。”
“你知不知道，当年我妹妹从机场回来，开着车出了车祸，在床上躺了将近四个月，吃不下，睡不好，瘦得皮包骨头？”
“她为了你，愿意和最爱她的亲人闹翻，为了你，让自己成了整个圈子的笑话，你为她做了什么？”
“你毫不犹豫地出国了！”
“现在我妹妹好不容易过了几年的安生日子，你回来大言不惭地说她不爱自己的丈夫，你想干什么？”
“你扪心自问，你够爱她吗？”
“你所谓的爱，就是口嗨而已。”
“你当年如果不出国，愿意留在国内，也许你们能走到一起。”
“可你选择了出国……”
“从你登上飞机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们再也不可能了。”
“你背叛了云乔，以她的性子，她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你口口声声说爱，做的事情全是伤害。”
……
“原本，她对圈子里的人失望，选择你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再次相信人的希望，言渊，你自己亲手击碎了她的希望。”
……
听到云舒最后一句话，本来就情绪有些失控的言渊，彻底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