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
今天是路灯XYQ2-TSG-EYL-S3第52次表白的日子。
“今天也是美好的一天呢,S3君。”
古板的松树旁边,路灯XYQ2-TSG-EYL-S4朝它微微一笑。
S3瞬间感到自己整个灯杆里有一股强电流滋溜一声贯穿而过,激动得它险些在大白天亮起来。
“呵……”它傻笑起来。其实这样做朋友也不错,告白之后,也许就什么都不是了。
S3看着S4在明媚的春日阳光里纤长的身姿,还有它微笑的脸庞,竟然隐隐约约地觉得也许S4也憧憬着和它在一起的时光。
一只肥嘟嘟的麻雀在S4的灯罩上巡视了一圈,又飞到S3上小憩了一会儿。S3感受到麻雀细小的脚爪在它头顶摩挲着,莫名其妙地乐呵起来。
2016年春天的一个上午,S3再一次表白失败。
part2
“嘶……”半梦半醒之间,S3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痛感惊出了一身冷汗。
它支起眼皮,一眼就瞅到了一只往它身上拍广告的手。它感到一阵恶心,可那只肮脏的手还嫌不够,伸到嘴边沾了一点唾沫星子,把广告纸的四角不平处狠狠地抹平了。
S3气得够呛,但是它知道自己没法直接跟那人交流。
一旁的S4似乎还在沉睡中。清晨四点多,离日光初拂还有一段时间,黑暗吞噬了世上一切见不得人的东西。
再也睡不着的S3打量着S4。S4的睡颜安宁平静,褪去了清醒时的耀眼夺目,却也可以让S3的心里泛起小小的波澜。它明明看了很久,可依然看不够。
如果能每时每刻都这样看着它,那它愿意永远沉入黑夜。
天空渐渐地白了。
“咦,这是什么东西?”S3看到一位从图书馆走出的女生在S4旁驻足。
女生皱了皱好看的眉毛。
从包里拿出一把美工刀,强迫症让她开始抠那张广告纸。大概花了10分钟,某人一大早的成果荡然无存。
女生用充满怀疑的目光环视四周。“果然。”她握着美工刀走到S3旁。
然而S3并不是很开心。
它听到了一声微弱的“谢谢”从S4口中传出。S3和S4平时不会和人讲话,这么多年了,对牛弹琴就是自找苦吃。
于是S3就怀着既嫉妒又感激的心情别扭地等着女生把它身上最后一点广告纸的胶水也刮去,她还顺便用湿巾纸仔细的擦试了一圈。
“不错。”女生满意地点头,不知道是对谁,或者只是对自己。然后走掉了。
S3觉得什么事情要发生,或者仅仅是一些陈旧的东西悄悄萌生了转机,就像借了这不合时宜的春风。
从那之后,S4会一直默默目送这位女生行走在去往图书馆的路上,或是在某天晚自习下课,低下头用温柔的目光照耀她。
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不长,也就一年半。终于逐渐地再也看不到那个女生的身影。“其实那只是个普通的女生吧。”S3这样想,但它还是能很容易将她从人群中分离出来。倒不是因为她身上有什么特别优于常人的吸引之处,只是顺着S4的视线,慢慢也就习惯了。
现在她不再出现了,大概也就跟千万人一样,毕业了吧。
part3
2017年的冬天对S3来说仿佛一个噩梦。
天气干燥得好像点个烟就能引起一场小型火灾。水水水水……这个城市面临着的还是老问题。
而让S3倍感惊恐的是,S4的老化。
它知道每个路灯都有寿命,都经不起时间的摧残会渐渐老去。在它心中万能的人尚且有生老病死,何况像它这样其实毫无存在感的小路灯呢――做了路灯这么多年,有人真的认认真真地抬起头看过他了吗。
但S4不一样啊!S3能平静的接受自己的消亡,但它不堪眼睁睁地见证S4的陨灭。它甚至想过一命换一命,毕竟,它们在地底下的电线此时也许正交织缠绕在一起呢,说不定真的就可以呢?
S3看着S4灯罩上的裂缝,堆积的灰尘渗了下去,原本笑容灿烂的面容黯淡一片。
S3真切地体会到了人类所说的“生离死别”是什么意思。“我太矫情了。”它忧郁地想。
最后S4还是被换掉了。一位工人接到贴在灯杆上的报修反馈电话之后,扛着梯子提着其他工具快速的来了。他哼哧哼哧地爬上梯子,不一会儿便扭断了S4的脖子,然后在包里摸出一个新灯泡重新装上。
他还检测了几次新灯泡的亮度等指标,觉得不够,又跑去将S3检测了一番。看到指标都还过得去,便又急匆匆地走了。
新换来的S4不怎么讲话。S3时常想要跟它聊天,它迫切地想知道它的过往。可是话到嘴边,看到S4阴沉的侧脸,S3脸上小心翼翼的微笑就凝结成一个尴尬古怪的表情。
S3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挣扎之中。
part4
光是一位大三学生,他跟这所学校里其他单身人士一样,勤恳又无聊地度过一个又一个相似的周末。
大概是春天的某个夜晚,光从无意识中醒来,想去厕所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四周并不是熟悉的宿舍的布局,光一下子清醒得可以去做一打数分题。“靠,不会是梦游了吧。”光看见石灰岩和松树,大概数步远处是他鲜少去的图书馆。
梦游是种奢求,事实比他想象得残酷多了。
信息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子,他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这具身体,不,这个容器的原主是一位叫做XYQ2-TSG-EYL-S3的……
光无奈地看着脚下,至少现在他长高的心愿已经实现了。
只不过现在继续睡觉的欲望一时半会儿是难以满足的了,于是光开始审视原主给他留下的记忆。他意外地发现原主的记忆还算完整,从什么时候出厂,什么时候被指定到这个学校,什么时候安家落户到……什么时候突然觉得身边叫做S4的家伙十分可爱。
光偷偷瞥了一眼S4,什么嘛,长相跟数以千计的路灯有区别吗?原主到底是怎么看出它身上有“可爱”的地方呢。原来这个原主也跟他一样是个苦逼的单身狗,有所求却永远不可能达到。
罢了。光叹了一口气。原主是原主,他是他。两个世界的事物,不能就这么毫无隔阂地交融在一起。越界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想做。
光开始担心起明天早上的图像识别课的点名问题。他祈求这位跟他交换身体的老兄能够尽快适应一下他当下的生活,别作死地让别人把自己送进精神病医院。
part5
光今年大一。
他是个相貌平平的矮个子男生,从穿着到举止散发着一股从小乡镇爬上来的窘迫之感。但他并不介意,他成绩好啊。
他明白自身的缺陷和优势,于是便不把精力花费在外表的拾掇上。大概也是认定自己会是相亲大军中的一员了吧。
不过,成绩方面的出类拔萃仅限于光的高中时期。那时候他是小县城里某中学数一数二的学生,却是挤破脑袋才考到全国的中心。而到了大学,他才发现自己以前固守着井外的一角天空,其实什么都算不上。这里有太多的优秀学生,自小在家庭的蜜罐里长大,拥有最好的资源,天赋异禀,后天又努力不懈,既会玩又会学,个个是全面发展的乖孩子。
光记得在微积分课上,一大片学生表示这都是他们高中玩剩的东西。而这些东西,除了几个熟悉的知识点,在光看来有如天书一般。
现实把他最后一点优越感击得粉碎。
光变得更沉默了。他本来就是个家里蹲,现在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死宅男。有事没事就窝在宿舍里看书。
跟他同宿舍的,有一位各方面条件与光天差地别的学生。他在军训时用一副极好的嗓子高歌一曲,迅速走红。凭借出色的外表成为了书院里男神级别的人物。
路是本地人。身高马大,平时热爱足球、网球,会唱歌、弹琴,还能画一手漂亮的油画,以及有学生称路还得到了某个厨艺机构开出一级厨师认证资格证……总之除了学习以外,他都乐意尝一遍。
这位男神一般的人物,由于自身过人的硬件条件,自然不会缺乏异性投怀送抱。才一个学期,校里校外的女票换了一波又一波。于是久而久之,男神和渣男的绰号便一起扬名学院。
不过这些属于八卦方面事情,光是分毫不关心,只是偶尔同宿舍的其他男生调侃,他听着听着就知道了。
part5.1
“光,大神。看下这道题呗。”
用的是不容反驳的语气。
光面无表情的接过路递过来的纸。经过一个学期的默默努力,他终于把自己平均分提到了大班中可以看的位置。虽然离高中叱咤风云的时期还有不小的差距,但他总算可以心安理得地在睡前刷一会儿知乎放松心情。
他皱了皱眉头,这题也太简单了吧。习题课助教不是讲过了吗?
他撇了路一眼,后者正眼巴巴地等着他开金口。光想起来习题课路按惯例是翘掉的。
啧,终于轮到他做大爷了。
对于学校里这种风气,光是不喜欢的。由于大部队对学习高涨的热情和前所未有的重视,佼佼者总是被众人供在神坛。平时请教他们问题有着一些不成文的规定,比如不够低声下气会被人视为不礼貌的体现。更有甚者,走火入魔,考期直接供着真人照片曰之“拜考神”。大家兴致勃勃地转发一波朋友圈,像在派发好运锦鲤。
一开始,光与其说是不屑不如说是轻微的嫉妒。他刚来学校时还轮不到有这样的待遇。这看不见的等级划分对他来说是痛苦的根源。风水轮流转,等轮到他登上宝座的时候,他连嫌弃的脸色都懒得摆出来。
路邀请他一起去自习室刷夜的时候,光第一反应是拒绝的。
他现在有持无恐,对于他来说,在考期保证睡眠时间才是最重要的。但想想路作为同寝室同学,又是系里的名人,就这么回绝了未免显得不近人情。颜面上这一关,光无论如何都过不了。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一口答应了。一整个考期像个机器人一样的陪路复习,两个多礼拜下来,光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坏掉了。
好在结果不错。考期结束,路叫了一堆哥们儿吃饭。说是要谢谢光这个如同奶妈角色的人物(光:???),路亲自敬了光一杯。
“你以后如果想要留在这里,跟我说一下,哥能帮你的地方都会帮你。”路呵呵笑道。
光默默坐下。他确实很想摆脱自己的出生地留在一个超级大都城,享有全国第一线的机遇和待遇。怀着这样天真的想法,他去四五环的“我爱我家”逛了逛,还是觉得应该打消念头,安安心心地找个中级城市度过余半生。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真的很讨厌路。
part5.2
路是个运动方面的天才,几乎所有受大众欢迎的体育运动他都会,而且能玩的嗨。
不过另光费解的是,路居然会醉心于足球这样的高对抗性运动。倒不是他对这项运动有什么偏见,他只是纯粹地觉得这与路惯常的气质不符,路应该玩世不恭地、装作高雅地在钢琴凳前坐下,或者去网球馆挥洒汗水。而不是在这里把自己变成一个脏兮兮的玩泥巴的小孩。
光这时就百无聊赖地坐在TD线终点处的高台上看运动员们飞来跑去,整个绿茵场生动而特别。
路把衣服撩起来擦汗,露出的腹肌漂亮又结实。还有两道弯曲到运动裤的线条,光想起自己看过的人体解剖图,这似乎叫做人鱼线。
光慢吞吞的抱着柱子滑下去,把整个寝室四个人的卡都刷了。
part6
光麻木地站了几个小时。换做是以前的身体,应该已经支撑不住直接瘫软了吧。
现在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倒也少了很多烦恼。
天色暗了下去。自从光接管了这个容器,获知了原主全部的记忆之后,他就已清楚自己存在于校园中的全部意义。
他不耐烦的低下头,看见来往的学生逐渐地增多了。有几位牵着手的情侣在宽阔的广场上散步,有一对还踱到他旁边的石板凳上坐着亲昵。
光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感觉自己像奥X曼一样射出了光波……
嗯,六点半。挺准时的。
他在自己发出的强光中浑浑噩噩地熬过了半个晚上。等到10点钟的时候,他听到图书馆里传出熟悉的钢琴曲。路曾经跟他说过,这是日本一位很有名的DJ创作的曲子。路饶有兴致地想要向他讲解一番,可是光敷衍着“嗯嗯”了事,他不想在无意义的事上花费精力;抱歉,他的脑容量有限。
这时,图书馆前的广场亮起几十盏地灯,暖意四溢的金黄色光芒一下子冲淡了路灯凄惨惨的白光;整个广场像一个小小的海洋,突然有人放飞了数盏孔明灯,灯掉入水中,随着波涛起伏,最后静止成一帧委婉的画面。
光内心被极大地震撼了。他在心里流下两行无形的眼泪。
美好的事物对于他这个粗糙的理工男来说,只是一种模糊混沌的意识,而生活又太苦,某些东西转瞬即逝,比彩虹还要短暂。
这时,半强迫半自觉,愈是平凡的景象愈是能激起他的赞叹;他感觉自己一定是瞎了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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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也许他的前半生也是这样,在一片芜杂的荒原里,偶尔也能开出星星点点的几朵花。
part7
一周,光已经拥有了全新的生物钟,彻底成为他之前看不起的一类人。熬夜瞎摸,白天睡觉;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
不过同时,他也摸清了图书馆周围有几只猫几只狗,哪只猫跟哪只猫有一腿,哪只狗总是被哪只狗欺负得嗷嗷叫……虽然大部分时间他对此总是不屑一顾。
时光平静地流去,让他渐渐地想要忘却自己曾经的身份。逃避有什么不好?现在不用面对图纸和论文,没了需要看导师脸色的压迫感和毕业在即的烦躁焦虑。潜意识里,他一直被不安驱动着向前奔跑,哪怕前方是黑夜照样义无反顾;现在他觉得疲倦了,想要永久地伫立为一个没有感情的雕塑。
只是转变总是来的突如其然。
某天下午,一位矮个子男生来到他和S4之间的长凳上坐下。男生的目光躲躲闪闪,犹豫了一会儿走到S4旁边蹲下,把头埋进搁在膝盖上、交叉抱着的双臂里。
光本来也是不以为意,他撇了男生一眼却再也移不开不目光。太熟悉了……他瞪大了眼睛仔细瞧了瞧。
这特么不就是他的本体么!!?
光发出无声的尖叫。全广场的路灯都听到了,纷纷对他表示指责和嗤之以鼻。
一直以来,光在人群中都保持着透明人的姿态,此时却万分希望自己能有夺人眼球的办法,跨越某些难以理解的屏障,让自己的本体跟他说说话。
但这显然只是他自己的内心戏。
过了一会儿,男生缓缓站起来,抬头看了S4一眼,恋恋不舍地走了。
光又气又好笑地不想再多思考。
第二天,男生又来了。这次他带了一本六级单词书,趁着清晨的夜色,悄咪咪地移到S4旁,开始朗读那本书。
光被自己的声音吵醒(……),一眼就看到男孩手中拿的书,差点气得炸灯泡。大哥!你就不能挑本好点的吗!这本六级书他大一的时候早翻烂了,就不能拿一下书架上的GRE必备X千词吗?这样真的会让人以为他是个反复考六级不过的人……他的形象啊。
虚荣心还是被好奇心打败,他专心地听着“自己”念单词。他感觉那个……东西,应该也拥有了自己的全部记忆,再加上全部学识。他感到一种长久以来都没有体会过的失落。
男生念了一会儿英语单词,突然停顿了下来,脸上又露出迷茫和犹豫的神色。光听见他说:“XYQ2-TSG-EYL-S4,我还是很想你。”
光选择自杀。敢情您到这里来是叙旧表白的?
S3心里忐忑不安。它还是第一次依附于其他生命体叫S4的全名。
它花了很久来接纳这具崭新的躯体和那个看似小巧实则浩瀚无垠的脑袋里的大部分想法。那一个星期它什么也没干,躺在宿舍的床上装死。倒是把同寝室的几个人急的哇哇叫,其中一个貌似叫路的同学甚至想强行爬床把“他”拉到医院看病。
好在大家的适应能力都不错,几天过去就习以为常。除了给它带饭和替“他”签到以外,没人表示出多余关心。路有时还会冷言冷语地嘲讽它几句,它就当是空气,一次也没理人家。
part8
“S4,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叫你S4。因为你已经不是我熟知的那个S4了。”
“人类说他们是由连续的记忆组成的。只要记忆还在,哪怕面目全非,灵魂也是一样的。”
“我很感激有你陪伴的时光,每天早上你跟我说早安是我最开心的时刻。”
“我有时候很担心你,因为小虫子总是往你那里飞,但你总不知道该怎么避开它们。其实真的很简单,你多闪几下就可以了。”
“听说要给几个路灯安装电蚊虫的装置,我希望你能被抽中。”
絮絮叨叨的声音被泪水打断。
“其实我很想跟你说说我们以前的事情……”
part9
光默默地听着。
有了一次之后肯定会有无数次。男生总是捧着单词书来这里晨读。有时候会放下书本跟S4聊天,当然只有他一个人在讲个不停,都是一些陈年旧事。
光很感激“他”终于开窍了――换了一本TOFEL□□。
然而S4并没有什么反应,光十分吃惊它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感动。听了那么久,光自己已经先缴械投降,彻底地释然了。
日子在一天天消磨中度过。光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学生,见识了考期密集的人群和考试结束之后空荡荡的广场。他自己亮了灭,灭了又亮,在反反复复的机械化操作中感受一次又一次奇特的轮回。
终于,光感觉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亮起的灯光摇摇曳曳。在2018年暑假的一个夏夜,彻底地熄灭了。临死前还发出了轻微的一声“噗”,好像对他短暂的一生做了一个没人能懂的总结。
其实那几天男生在晨读时已经注意到不在状态的光。S3看着曾经的自己,愣了愣。
尔后在单词本上记下那串让自己心碎过的数字。
part10
光睁开眼,一时间没适应手脚的平衡,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全身无力,肌肉跟小脑仿佛不是长在一个人身上。扑腾了几下都以失败告终,他索性就赖在地上不起来了。
一旁的路再也看不下去,一脸嫌弃的把他从地上拎到桌子旁。光一屁股瘫在椅子上,感觉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眼泪从眼框里快要掉出去。靠!什么时候他居然变得这么容易哭了?!
“我去,怎么还哭了,你摔成智障了吗!”路往他面前丢了一张餐巾纸。
光感觉自己刚恢复知觉的身体又僵化了。这是在图书馆里,他正在看书,看着看着就趴着睡着了,偏偏还在……
光感到无地自容。
看到光一言不发,路应该是已经习惯了。他对光说:“我也不想看了。待会儿我去打球。”罢了出于礼貌还加了一句:“你去吗?”当然不去,一句废话。
“我去。”出乎意料的,光响亮地冒出一句。
路皱了皱眉头,周围有人看着呢,图书馆里发这么大声纯粹就是欠抽。“你这是在骂人?”
光脸色变得奇怪。他嗫嚅了一阵。“啊,就是,那个,我也一起去打球啊……”到最后,声音微弱如蚊。
路觉得很惊讶,他忍住没问光有没有吃药。他这位室友总是做出奇怪的举动,他还是装作习惯比较好。
于是两个人合上书,整理了各自的东西,一起迈出图书馆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