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季,总是冷的让人感到刺骨,无论穿多厚的衣服都挡不住寒风的侵蚀。
别墅内,传出了一声声婴儿的哭啼,在这空荡的环境里显得更是撕心裂肺。
走近一看,这是一个刚出生不过两三个月大的婴儿,长似蒲扇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脸蛋因只穿了一件小薄袄的缘故,透着不正常的红。
但是没有一个人会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抚,因为他的父母正在民政局里为孩子的抚养权争吵不休。不是争着要抚养权,而是急着摆脱这个拖油瓶,好让自己离婚后的生活过得更加自在。
“孩子踏马是你生出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要养你自己去养,别想赖我头上!”一个看上去面容刚毅的男人朝对面的小女人喊。
“滚尼玛!要不是你家老头子非让我生,你以为我稀罕你周家的种?我真是瞎了狗眼了会看上你!你别把责任全撇我头上,没有你那个孩子也不可能出生!你们周家一个个全都是冷血的狗男人,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把这个孩子弄走!”妆容精致的小女人不甘示弱。
路人看着这两个人模人样,心却比馊菜还要臭的人,心里不禁冷笑道: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但是他们也只能在心里把这两人骂个痛快了——因为没人愿意管这档子事来给自己添堵。
在男人的又一番叫骂声中,女人终于忍不住红着眼对他吼道,“你踏马别跟我说这么多,孩子你不想养也得养!咱们法院见!”
……
终于在两方律师的争辩下,孩子判给了周字阳。
出了法院,周字阳看着眼前那抹得意的身影,忍不住对身旁的律师恶语相向。
“你是干什么用的?!这一点破事你都处理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
“周总,恕我这次真的无能为力。我也没想到王女士会想到以自己有重度抑郁并伴有暴力倾向,不能抚养婴儿为由,以摆脱自己的抚养权。我们拿不出她完全健康的证据……”
“别踏马废话了,判都判了还能怎么办?!把那孩子抱回老宅,谁爱养谁养!”
老宅那边,现在正热闹非凡。
周字阳在家排名老二,因为他年幼时体弱多病,周老夫人便把自己的精力全都投到了这个令自己心疼的孩子身上。
周老夫人总是觉得是自己没能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就想要在其他方面弥补回来。于是周字阳从小到大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也正是因此,才造成了他今天玩世不恭,冥顽不灵的样子。
而老大周字明,从小就被养在书本里。所以即使有了周字阳后就没被周老夫人注意到过,他也并无怨言,而是选择体谅,甚至对自己的弟弟疼爱有加。所以在周老夫人去世后,周字阳也没有受到一点委屈。
这些周老爷子全都看在了眼里,时间越久,他对周字明就越满意,更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
今天周字明带着自己的妻子回到家,告诉老爷子他该有孙子了,老爷子更是激动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周字阳一会到老宅看到餐桌上丰盛的饭菜和旁边围坐的一家子,心里更加恼怒。
他招呼都没打闷声做在了周字明对面,翘着二郎腿对主坐上的周老爷子说,“婚我已经离了,孩子他娘的抛给我了!孩子不是你让留着的吗?那就你来养,我才不要带个拖油瓶!”
老爷子一听,脸瞬间被气的通红,“混账!咳咳咳……”
周字明急忙拍老爷子的背给他顺气,“爸你消消气,气坏身子了可怎么办。”他又转头对周字阳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说话就不能过过脑子吗?那好歹也是一条生命,你以为是跟养条小猫小狗一样的吗?”
周字阳一脸不服气,反驳到,“本来也不是我想要的……”
“你闭嘴!我那是为了谁?!就你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要不是有个这个孩子估计你死了都没人给你送终!”
“老,老爷。”这时,一个略显忐忑的声音插进来,“这个孩子,我可以帮二少爷带。我之前就是当月嫂的,在照顾小孩儿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
餐桌上的众人看向声音的源头,是家里的一位保姆,来了已经有四五年,也算是“老人”了。
周字阳听后刚想点头同意,就被周字明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
周老爷子这边,眉头微蹙,思考了一会儿,发觉也只能如此了。
自己年纪大了,已经没有精力再带一个小娃娃了。老大有自己的家庭,把孩子交给他们,明显不合适。而老二……想都不用想,孩子交给他指不定能活到几岁。
“那……从今天起,你就专心照顾好那个孩子就是了。那个宅子,我会过户给娃娃的,每个月生活费自会有人按时打到卡上,工资也绝不会少了你的。”周老爷子开口。
“老爷放心,我绝对会把小少爷看做自己的孩子一样,悉心照顾。”
……
保姆名叫顾汐,三十多岁的年纪却饱经风霜。她原本是有一个美满的家庭,父母身体健康,还有一个很爱自己的丈夫。但这一切却在她二十三岁那一年,全都不复存在。父亲因身患绝症不幸过世,母亲也因伤心过度,在父亲走后的第七天,喝药自杀了。丈夫在政府部门任职,本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主任,却被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最终因为承受不住舆论的压力,跳海了。
但顾汐并没有因此颓废下去,因为丈夫死前给她留的信封中说到,让她带着他的那份,幸福的活下去。
顾汐去到别墅,把宝宝安顿好,哄睡着了之后来到了丈夫的墓地。她把在路上买的向日葵放在墓碑前,之后盘腿坐在地上,轻轻的说道,“泽仁,你生前最想要一个宝宝了,说如果有了宝宝,他一定最像我了。可惜,你去别的地方了。不过没有关系,我现在……也算是有了一个宝宝。”她的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温柔,“他不是我亲生的,而且我也没有这个资格,但是,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宝宝一样宠着。我们给他起一个名字吧?他姓周,在我心里是最独特的,不如……就叫周鹤吧?”
第一年,顾汐把周鹤像宝物一样护着。她没有过小孩子,自然也没有奶水,但是她不想让周鹤这么小一点就喝奶粉,于是她去找了像是吞金兽一样的妹妹,以一瓶奶一千的价格,喂到周鹤断奶。
周鹤两岁了。顾汐发现他最近越来越调皮了,他会把卫生纸扯的到处都是,还像炫耀自己的战绩一样,流着口水对着自己哈哈笑。会当着她的面把不喜欢吃的青菜“藏”到小兜兜里,她真是爱极了这个奶奶的小团子。
周鹤三岁了。他不喜欢叫顾汐姨姨,她感觉到了,但是顾汐从没正面回应过这个问题。直到一天周鹤伸着小脑袋问她,“我为什么只有姨姨没有妈妈呀?”顾汐红了眼眶,她比谁都心疼这个不被人在意的小团子,但是她瞒不了他一辈子,“鹤鹤的爸爸妈妈工作很忙,特别忙,他们才没有时间回来陪你的,不过不用伤心,姨姨会一直陪着你的。”那些残忍的事实,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没关系,鹤鹤有姨姨就够了。”
周鹤比一般小孩儿怕生,所以他到了六岁才开始上学。去学校的第一天,周鹤红着眼睛对顾汐说,“姨姨,别忘了你还有个鹤鹤,你别忘了来找鹤鹤……我只有你了,别不要我。”顾汐微笑着对周鹤说她一定会提前很早很早来接他的,让他一出校门就能看到自己。一转身,眼泪却不争气的跑出了眼眶。周家人,他们之所以能把生意做大是全靠没有心吗?六年了,没有一个人来看过鹤鹤。
周鹤10岁时,他第一次惹顾汐生气了,因为他说他不要去学校上课了。顾汐大声质问他为什么,周鹤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顾汐看是在没办法了,拉起他的手就要把他关在屋里反省,却在拉扯的过程中看到了手臂上的一块儿青紫。“周鹤,你是不是在学校跟人打架了?你跟姨姨讲什么要打架?”周鹤瞬间哭了出声,“他……他们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可是我有人要,我有姨姨,他们说,姨姨不是人,是周家养的一条狗,我生气就打了他们。”顾汐浑身无力的坐到了沙发上,周鹤以为是自己惹她生气了,连忙擦了擦眼泪,对顾汐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打架了。周鹤哪里知道,顾汐这几分钟已经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上百遍,她骂自己没出息,让孩子受委屈,她骂自己没能力,帮孩子摆平这些问题,只能选择逃避。“鹤鹤,我们不去学校了,姨姨给你请家教咱们在家里学好不好?”周鹤重重的点了点头。
周鹤十一岁生日时,顾汐给他买了一直小猫,黑白相间的毛发,吃的比普通小猫都要胖,周鹤给它起名字叫团团。从那以后周鹤无论做什么都要带着团团,就算是写作业都要团团在旁边陪着。“姨姨,以后我们出去旅游,也要带着团团好不好?”,“当然好呀。”,“那以后我结婚了团团也能继续陪着我吗?”,“肯定会啦!”,“那你能不能给团团也找个女朋友?”,“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呀?”,顾汐宠溺的摸了摸周鹤的头。但是这些都没有实在——周字阳十一年第一次回家,是为了找东西。他带人把整个房子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在找到周鹤房间的时候,团团为了不让陌生人进周鹤的房间一直抓周字阳的裤脚,周字阳本来就很不耐烦了,这下更是把气都撒在了团团身上,一脚把团团踹到了楼下。周鹤感觉他听到了团团骨头裂开的声音,也听到了团团眼泪落到地上的声音,震的他耳朵要聋了。那天之后,周鹤再也没有提过爸爸妈妈的话题,也变得愈加沉默。顾汐也说过,要再给他买一直小猫,但是通通被他拒绝了。顾汐知道,他心里的这块伤疤再也愈合不了了。
周鹤十三岁生日当天,顾汐趁他写作业的时候出门去超市买菜,准备为他做一桌丰盛的大餐——她重视周鹤的每一次生日。等红绿灯的时候,她看到路的对面有一对母子,小孩子兴奋的给妈妈讲着什么,妈妈嘴角带笑的回应着。如果在以前,她肯定会羡慕不已,但是现在她有周鹤了,她这辈子唯一的儿子。绿灯了,顾汐迈步往前走,突然听到一阵急刹车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反应,“砰”的一声,她感觉身体整个都麻木了,然后是剧烈的疼痛,血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一对夫妻从货车上飞快跑下来,眼神里充满了绝望。“鹤鹤,我的鹤鹤……”顾汐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拨通了周鹤的电话,“鹤鹤呀,我的鹤鹤,你要好好的啊……”
周鹤飞似的跑进医院,还没到抢救室门口就有一对夫妻跪在他身边边磕头边跟他说对不起,“孩子……我对不起你呀孩子,我真对不起你呀,你打死我吧……”,周鹤被“死”这个字击的一下跪在了地上,“我,我姨姨呢?怎么样……”
还没说完,抢救室的灯灭了,周鹤看到医生满脸遗憾的走出来,周鹤不敢动,也没力气动。
“家属过来再跟患者讲最后几句话吧,她现在还能听到。”
周鹤尝试着站起来,但是没成功。最后还是医生扶着走过去的。周鹤看到顾汐静静的躺在那儿,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的吓人。
“姨姨,我是鹤鹤呀姨姨,你起来看看我好不好……妈妈,妈妈你起来跟我说说话好不好,我真的好孤单,我就剩你了妈妈,你不要丢下我不管好不好?”
他看到一滴泪顺着顾汐的眼角滑了下来,之后她就再也没了生命体征。
“妈妈还是不要我了。”
……
周鹤把顾汐葬在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墓园,他知道顾汐生前为了照顾他就哪也没去过了,他虽不信神佛,却也迷信的认为,把人葬在好的地方,下辈子就能不这么苦了。
13岁,周鹤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孩子。
他时常会因为自己太孤独了,而去想自己有个信仰会不会好一点?于是他开始烧香拜佛,但是回到家中房子依旧是空落落的,睡梦中姨姨也从没有找过他。他反应过来,自己本来就是被世界遗忘的那个,无人帮他,无人救他。他什么都不信了,他只信他自己,他开始尽量让自己充实起来,每天让学习充满自己的生活。但是脑子可以被学习填满,心不行。他的心里常年空旷,只有顾汐路过。
周鹤变的愈加孤僻了,不过这些没人关注,更没人在乎。他的家教老师告诉他,世界就是这样,没人愿意打乱自己的生活去关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对啊,自己对于周家来说,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每月打来的钱,就像是在帮助路边的流浪狗,对他们来说,也是无关痛痒的。
他开始试着享受与世界决裂的生活。
周鹤觉得他的人生本该如此,无趣,麻木,残喘苟活。却没想到会有一个疯子惦记一条“流浪狗”四年。
顾汐死后,周鹤就没有了生日,只有顾汐的祭日。
周鹤17岁那天,他去往年一样,在路过的花店买了一束康乃馨,他从书中看到康乃馨代表着对母亲的尊敬与爱意。所以这花送给顾汐,也是当之无愧的。
顾汐的墓前没有一片落叶与杂草,可见其亲人的用心。周鹤盘腿坐在顾汐的遗照前,轻轻的把康乃馨放下,嘴角微微扯了一下——顾汐去世后,他渐渐忘了要怎样微笑。
“妈妈,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虽然从来得不到回应,但是周鹤依然每次都会问同样的问题。他怕她生气。“我最近……好像也没什么事要讲。这种感觉还真是寂寞啊,我果然还是想当正常人的,想有家人,想交朋友,想做一切正常人会做的事。但是……世界总归是需要有些怪人来维持平衡的。”
周鹤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把这么久以来没说过的话全都倒了出来。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
周鹤坐了一下午,腿已经麻了。他艰难的起身拍了拍腿,在直起身的一瞬间被人捂着嘴往身后的森林里拖去。
那人体型很高大,周鹤虽只有一米七五,那人却比他高出了一个头。
周鹤被捂着嘴巴发不出声音,只能从喉咙里不断的发出“唔唔”声,他手不停的捶打着那人的胳膊,但是这些完全不起作用。
晚上的墓园没有一个人,他还真是倒霉。
那人把他拖到一片空地,把他手脚绑住后才松开了他。借着月光,周鹤看到了他的容貌——剑眉星目,薄唇英鼻,五官深邃。头发向后梳去,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典型的事业有成型男性。周鹤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绑架自己,难道是周家的死对头?
“如果你是奔着周家来的,那你真的找错人了。我除了跟他们一个姓以为再没半点关系了。”
男人听后嘴角微扬,眼中充满了痴迷。他缓缓蹲下,用手指撑起了周鹤的下巴,他慌张的模样被男人看了个真切。
“鹤鹤,我是奔着你来的。”
贺舟是贺家的独苗,从小就被当做继承人培养。贺父告诉贺舟,想要的东西靠手段得不到的话,那就靠抢!这一点贺舟倒是记得很牢。正因他这极端的手段,贺舟才能18岁就成为了贺氏集团的CEO。这使他一朝成为京城经济圈里的红人。
那可是贺氏集团!凭一己之力支撑整个房地产市场的传奇!
但是树大招风,集团内部很多老人看不好年轻气盛的贺舟,便开始对他各种挖苦。外部人士当然是选择隔岸观火,在内斗结束后分一杯羹。
贺舟虽然刚接手公司,但是在此之前已经从贺父那里学到了不少经营公司的经验,再加上他心态沉稳却手段狠毒,不出一个月他就把那些作妖的公司成员治的服服帖帖。
其中有一个叫王健的人,从一开始就在股东中间各种挑拨离间,试图从中谋取利益。最后却偷鸡不成蚀把米,被贺舟查出王健手脚一直不干净,在公司账本中做的假账还真不少。贺舟干脆利用他杀鸡儆猴,直接把他开除了。
王健一时接受不了,竟然直接从顶楼跳了下去。
虽然这件事跟公司无关,但是为了公司形象,贺舟还是去了医院跟王健家属面谈,赔偿了一定的金额。
他永远忘不掉在见王健家属过程中遇到的那一个小男孩儿,他颓废的靠墙坐着,没有声嘶力竭,没有大声怒吼,但是他的眼神却充满了无数的悲痛与哀伤。
……他很喜欢,他要得到他。
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呢?不知道,可能是他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睛,让人看了忍不住被吸引。也可能是他那因悲伤而变得苍白的嘴唇,也可能都不是。但他就是喜欢。
那天之后他就派人调查了周鹤的身份,发现他只是周家的一个弃子,唯一在乎他的人也因车祸去世了——事情变得更好办了,只需要等他长大就可以了。
贺舟派人跟踪周鹤,发现他前一星期一直是闭门不出。直到第八天,他在周鹤的门前看到了一个熟人,鹿鸣。
鹿鸣跟周鹤差不多是同命相连,都是弃子般的存在。只不过鹿鸣比周鹤幸运多了,他虽插足不了公司的事,父母却也给了他足够多的机会和选择,不仅给他重新给他开了一家娱乐公司,凭他怎么嚯嚯,还让他做起了甩手掌柜,任他怎么逍遥自在。
贺舟和鹿鸣,就是在一场酒局认识的。
贺舟在知道鹿鸣跟周鹤有联系后,立马就去找了鹿鸣。
见到人之后直接开门见山,问他,“你认识周鹤?”
鹿鸣看到对方如此紧张,就也没管他态度好不好,直接回答说,“我是他家教。”
贺舟知道鹿鸣要立“好青年”人设,对此并没有产生什么怀疑。“帮我盯着周鹤,有异常一定要告诉我。”
鹿鸣知道周鹤是周家的血脉,贺舟如此紧张他,难道是生意上的事?那就不方便多问了。“好。”鹿鸣答应到。
从那之后,贺舟每天工作之余就是打探周鹤消息,之后再想两人第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样的?往后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的?他会把他关到房间里面不让他出去,周鹤太美丽了,会被别人抢走的。如果周鹤惹自己生气了,他会把他用链子锁起来,逼他哭着跟自己说对不起。每每想到这,他总是会浑身燥热,某处久久不得释放。
直到等到周鹤十七岁那天,他实在等不了了,哪怕再多等一天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于是,他来到了周鹤的住处,跟踪周鹤来到墓地,看他对着照片里的女人喃喃自语,看他说着说着就要委屈的流下眼泪,贺舟觉得他可爱极了。
到了太阳落山,眼看周鹤就要走了,他一个箭步冲出去把他绑到了森林。他怎么可能放他走呢?一辈子都放不开的。
一开始周鹤还在反抗,见反抗没用还说出了那句可爱至极的话。直到贺舟说出那句“鹤鹤,我是奔着你来的。”,周鹤不在反抗了。可能是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弯?他眼神懵懂极了。
贺舟忍不住俯下身亲了他一口,周鹤浑身一激灵,他懂那句话的意思了。于是他开始更激烈的反抗,把手腕处蹭的破了皮。
“你真恶心!”,周鹤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句话惹怒了贺舟,他一把箍住周鹤的手压到树干上,附身用腿把他的双腿撑开。
“这就觉得恶心了?周鹤我告诉你你最好赶快给我适应,不然之后你恶心的时候多了!不懂什么意思对不对?”
贺舟一边撕扯着周鹤的衣服,一边像恶魔一样通知他地狱对他的处刑。
“从今往后你只需要脱了裤子等着挨草就好了。”
“你怎么不下地狱?”
“我们本就身处地狱啊鹤鹤。”
……
贺舟一个挺身,疼的周鹤把手掌掐出了血。
“疼就叫出来。”
……
“你是来杀我的吗?”
贺舟停止动作,低头吻住周鹤的眉眼,
“鹤鹤,地狱太苦了,我是来陪你的。”
周鹤梦见自己被人猥亵了,对方还是一个男人。他不停的对自己索取,那模样简直像是要把自己吞进肚子里。
他不敢直视这个梦,强迫自己赶紧醒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属于那个男人的气味充满了自己的鼻腔。
哦,原来不是梦啊……他遇到神经病了。
没时间再思考太多,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刚起身,铁链之间相互碰撞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他这才注意到拷在脚踝处的铁拷,铁拷的那边连接着床头。
周鹤愤怒的把床头柜上的夜灯砸向了地面,这动静直接把在楼下准备早餐的贺舟惊动了,不一会儿上了锁的房间就被打开了。
“你醒啦鹤鹤!”,贺舟像是一个兴奋的大男孩儿,即使他今年已经22了。
“别叫我名字!恶心!”,周鹤看到来人激动的就要扑过去打他,却被脚铐一个绊倒在地。
贺舟见状要过去扶他,被周鹤一声呵斥停在原地。
“你别过来!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想知道,如果你只是想睡我的话,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放我走,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周鹤用自己仅存的一点理智跟他谈判。
“放你走?鹤鹤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贺舟说着向周鹤走去,“我等了你四年,怎么可能会放你走?这辈子都放不走的,就算我死了也会拉着你一起。”
周鹤下意识向后退去,这一动作却大大刺激到了贺舟,他一把抓住周鹤的头发,迫使他的头向后仰去。
“你讨厌我?你想远离我?周鹤好好看看你现在的处境,你觉得你跑得掉吗?别惹我生气,不然我会让你过得狗都不如。”
贺舟力度大的像是要把他头皮一块儿扯下来一样,周鹤疼的忍不住咧了一下嘴角,但他说出的话却让人误以为他才是那个强者。
“这世界上会有人真正喜欢你吗?毕竟你可是连狗都不如。”
贺舟听后并没有他预想的那样大发雷霆,而是用手托起他的下巴,残忍的说道,
“鹤鹤这张嘴不会说话就不用说了,用来取悦我就好了。”
贺舟解下领带,把周鹤的双手绑了起来。随后,他扣动腰带。
周鹤慌了,他不停的朝后退去,直到他的背撞到了床沿。
他无路可退。
贺舟一把捏住他的双颊,迫使他张开嘴,随后把火热捣入。
周鹤瞪大了眼睛,他开始试图用舌头把外物顶出去,谁知这一动作却取悦到了贺舟。
“鹤鹤果然适合做这个。”
……
“嘶~别咬。”
……
贺舟最后释放进了周鹤的嘴巴里,还强迫他咽下去。
“周鹤,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撂下一句话,贺舟扬长而去。
周鹤两眼空洞的坐在地上,他嘴边依然有污渍但是他已经没力气去管了。
他真的好累,累到仿佛一旦睡着就再也醒不来了一样。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世界为何要选择这一种方式来惩罚他。他从小就知道自己跟寻常的孩子不一样,他们有父母疼,周鹤没有,他只有那一份得来不易的疼爱。于是他更加珍惜那独一份的情感,日日夜夜不敢懈怠,不敢做出任何惹人厌恶之举。可是上帝还是把顾汐带走了,是觉得她在自己身边会更苦吗?那就走吧,偶尔来梦里看看他就行。
周鹤不敢奢求任何情感了,喜欢也好,讨厌也罢,他不敢去招惹任何一个人。他只希望自己能活着,在这个吃人的世界苟且偷生就好。
他本就可以麻木的过一生了!如果没有遇到那个人的话……
好困……真的坚持不住了……
贺舟本是想好好惩罚周鹤一下,好蜕去他的满身逆骨。但绝不是想看到周鹤一个人倒在地板上像死了一样。
那一刻神知道他是无比的慌乱,他从不知道一个活人的身体可以冰冷成这样。
来不及过多思考,他立马把周鹤抱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拨通了自己私人医生的电话。
“喂,你现在赶紧过来一趟……对,很急特别急!”
……
周鹤一觉睡到了晚上,他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坐在自己身侧的男人。
贺舟感受到了向自己投来的目光,
“你醒了?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周鹤不理他,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对不起。”
贺舟看到了周鹤有一瞬的僵硬。
“是我太急于求成了,你连对我最基本的都不了解,我就……那样对你。”
周鹤还是不理他。
“那,你就从现在开始了解好不好?”贺舟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在听,就开始给对方讲自己的故事,他好像从来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生硬的像是自我介绍。
“周鹤,我真的很喜欢你,这绝不是一时兴起,我等了你四年。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情,唯独放你走不行。”
周鹤哪里知道他这幅深情劲儿要装给谁看,但他已经没有精力应付这个神经病了。
贺舟在他身侧躺下,一把揽过周鹤,把他抱在了怀里。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
过了一周,周鹤发现这个神经病除了不准自己出房间门,其余的对他可谓是无微不至。但是他只需要自由。还口口声声说爱他,全都是扯淡。
贺舟习惯了周鹤对自己的冷眼,毕竟自己得到他的手段真算不上是光彩。
于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别扭又和谐,奇怪极了,照别人的话讲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可日子不是这么过的,这僵硬的气氛总会由那个实在受不住的人来打破,很明显,这个人是周鹤。
“贺舟,我今年才17岁,我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最起码,不应该是连房门都出不了的。”周鹤冒着被贺舟狠狠惩罚一顿的风险,看着贺舟忙碌的背影说道,“你说你喜欢我,可是你想没想过这种行为不会让我对你产生好感,我只会越来越讨厌你。”周鹤无比佩服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理智的跟他谈判。
他看到那个忙着盛饭的背影停了下来,他的心也跟着顿了一下。他看着贺舟出了房门,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钥匙,随后……他的脚铐被打开了。
说实话他今天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跟他说这些话,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快答应了。
“鹤鹤,我会让你看到我的真心,但我不希望我的真心变成你威胁我的把柄。”,贺舟轻轻的抚摸着周鹤被脚铐磨破的地方,眼睛死盯着周鹤,仿佛是要透过这双眼睛看到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那天之后,周鹤被允许出门了。
他一开始并不相信周鹤会这么轻易放自己自由,直到他看到跟踪在自己身后的几人。
哦,这样才正常嘛。
周鹤想逃,但是他可悲的发现,他没亲人,没朋友,被绑架后更是身无分文。他似乎没有任何后路。
算了,怎么活不是活,都一样令人作呕。
周鹤躺平了。
之后的日子似乎没自己想的那么难熬。贺舟不再像以前一样强势,他会给足够的尊重和自由,他不再强迫自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并且主动提出要和他分房睡。
那些跟踪他的人,从五个,变成四个,三个,两个……直到他出门不用再受任何限制。要知道,这些人可是贺舟精心训练出的“狗”,没有贺舟发话,这些人根本不敢松懈。
贺舟这是……他所谓的真心?
呵,可笑至极。以为把流浪狗虐待一顿过后,再给它疗伤,狗就会跪舔他吗?
周鹤知道自己没有后路,他便给自己谋后路。
他开始以各种理由让贺舟给自己现金,但每次出去之后他只不过是在附近公园坐一会儿就回去了。他把这些钱全部藏在了床铺下面,日积月累,总有一天能够自己出逃了。
两个月后,终于被周鹤等来了机会。
那天贺舟没去上班,他说要带周鹤去见他的母亲。
贺舟带周鹤来到一处墓地,照片上的女人长的跟贺舟有三分相似,但是少了一丝冷峻,更多的是温婉可人。
“妈,我来看你了。”即使在这个时候,贺舟浑身依旧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场,就好像……两人并不熟一样。
“你不是说,对自己喜欢的人,一定要学会尊重吗?我有在慢慢学了。”
“我记得你死前跟我说,在这个家你感受不到一点烟火气息,我那时候完全不懂你所谓的‘烟火气’到底是什么,直到我的生活有了鹤鹤的参与。”
周鹤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这就是被人需要的感觉?确实挺美妙,但远远比不上自由更让人向往。
……
贺舟带周鹤回家后,拿出一瓶酒想邀他一同共饮,但是周鹤拒绝了,他不会喝酒。
贺舟今天似乎兴致很高,即使一个人喝酒也全然没有不悦的感觉。
他边喝边同自己讲他的母亲,他说他的母亲是自杀死的,在自己六岁的时候。他那时候觉得自己母亲是无比的狠心,居然抛下自己年幼的儿子和深爱她的丈夫就这么走了。直到他从外祖父的口中听到父亲与母亲的故事。
母亲年轻时是有自己喜欢的人的,但那个人不是父亲。父亲这人偏执又疯狂,他先是设计逼走了母亲爱慕之人,又强取豪夺了母亲。当然,以父亲的权利和地位,他有资格这么做。外祖父当时什么都没有,他想帮自己的女儿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他把这些告诉贺舟,想让贺舟离开贺家,但贺舟拒绝了,他不想没有母亲的同时还离开父亲,毕竟他当时只是一个七岁孩童。
在那不久,外祖父也去世了,怀着对女儿深深的愧疚,上吊了。
……
贺舟喝醉了,他爬在桌子上开始胡言乱语。
周鹤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周鹤在脑海中模拟过无数次逃跑的景象,无一不是惊心动魄的。但现实却是如此的轻而易举,轻松到让人觉得反常。
深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
周鹤不可能错过这一次机会的,他快疯掉了。
他收拾好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和存的现金,飞速往离得最近的飞机场赶去,他要走远点,在自己可达范围内,走得越远越好。
周鹤买了一张通往遥城的票,从京城到遥城就算坐飞机也得一整天。而且遥城到处是山,经济相当落后,像贺舟这种拥有泼天富贵的人是不会屑于到那里找一个不一定能找到的人的。他到了遥城,会去到一个村庄,对那里的人说是城里批下来的支教。那里没有网络,就算是村长没收到消息也不会有质疑的,毕竟愿意到村里当老师的寥寥无几,教育资源最是稀缺。他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如果贺舟没有找来,一切都会顺利成章的进行。
但是他可是周鹤呀!他所期盼的事怎么可能会实现呢?
贺舟在飞机起飞前半小时找来了,准确来说,他一直都在,看着自己白日做梦。
周鹤都知道,贺舟根本没醉,他就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变老实了。但是周鹤就是想试试,万一成功了呢?他就自由了。
可是没有万一,他失败了,失败就要接受惩罚。
贺舟把周鹤拉到了卫生间的隔间里,周鹤被推到了墙上,背对着他。
“鹤鹤,你真的很不听话。”
“你要我怎么听话?你强迫着我我还要跪舔你吗?!”周鹤头被贺舟一只手压在墙上,他不得不用手撑着墙壁,好上身体不会失去平衡。
“我对你难道不好吗?”
贺舟双手开始在周鹤身上游走,他想反抗,贺舟直接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让他使不上一点劲。
“那你也要看看我稀不稀罕。”
贺舟停了下来。就在周鹤以为他要放过自己了的时候,贺舟一把抽出了自己的皮带。
周鹤慌了,他下意识的要逃跑却发现门在外面关上了。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也是啊,贺舟这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再让自己的玩物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第二次?
“鹤鹤,既然你自己学不乖,那就由我来教你。”
周鹤的手被绑住了,他被迫以一种屈辱的姿势趴在地上,心跳随着身后皮鞭的响声加速跳动。
“记住我给你的每一次疼。”
随着贺舟的尾音消失,皮鞭落到了周鹤身上。
每一鞭下来,周鹤都会疼的直打哆嗦,整整二十鞭。但是他都咬牙坚持下来了,没发出一点声音。
就在他以为快要结束了的时候,他的裤子被褪了下来,贺舟没给他一丝愣神的机会,直接就这么进去了。
周鹤忍不住闷哼出声。
……疼,太疼了。
没扩张,没润滑,他整个人好像就这么被硬生生的劈成了两半。
贺舟开始横冲直撞,每一下都疼的周鹤眼睛直泛白光。
“鹤鹤,记住了吗?这就是逃跑的下场。”贺舟手指轻轻抚摸着周鹤的背,却又慢慢收紧手指,直到周鹤疼的叫出声,他才松开。
……
“鹤鹤,真想跟你有个孩子。”
……
“宝贝你真的好紧。”
……
两个小时之后,贺舟抱着周鹤走出了机场,周鹤到了中间没撑住昏了过去。
他把周鹤放到车后座,耐心的帮他清理着自己留在他体内的□□。
“你要是一直都这么乖就好了。”
周鹤又被关了起来。
他有时候真的想笑自己是多么的愚蠢,摆着这么好的条件不要非要那狗屁自由。自由能给自己带来什么?他孤身一人就算恢复自由身又能怎样?
但是……凭什么?他凭什么要承受这些?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够累了,为什么还要让贺舟再来折磨他?
周鹤终于被逼“疯”了,他倒要看看两个疯子在一起,到底谁先逼死谁。
他仿佛是变了一个人,开始无时无刻不粘着贺舟,只要有一刻没见到他,他就会用指甲把手掌掐的满是伤痕。
于是贺舟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周鹤。
周鹤的存在,让公司很多人对贺舟产生了不满,觉得他简直是鬼迷了心窍,居然连开会的时候都要带着这个拖油瓶。但是贺舟依旧是我行我素,对公司的流言蜚语毫不在乎,依旧把周鹤一直带在身边,周鹤比公司那帮老头的态度重要多了。
……
又是一年冬季。
满天飞舞的雪花落在周鹤的发丝上,他觉得自己的心被这些雪花扰乱了。他一开始抱着两败俱伤的决心,要做那个祸国殃民的“妲己”。既然贺舟这么离不开他,那他就要扰的贺舟没能力留住自己。于是他开始在贺舟身边一直绕,制造各种流言,等着看贺舟被压垮的那一天。很幼稚对吧?可是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还没等到那一天,周鹤发现自己居然真的“疯”了。
他开始庆幸自己还能被需要,庆幸自己还能有人陪。他大抵是病了。
就比如现在,有贺舟陪自己在街边看雪,他第一反应不是抗拒,而是心动!
贺舟看到周鹤鼻尖被冻得通红,整个脑袋围在围巾里,毛茸茸的,真是可爱极了。特别是他那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睛,简直就是在引人犯罪。
他微微弯下腰,鼻尖与周鹤相撞,
“以后京城的每一场雪,都有我陪你看好不好?”
周鹤不作答。
贺舟并不在意,他现在更香尝尝那张微张的小嘴是什么滋味,虽然他知道是软糯香甜的。
就在唇齿相撞的那一刻,一道声音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周鹤,你在做什么?”
周鹤立刻扭过头看向来人,随后一把推开了贺舟。
“鹿老师,我……”
贺舟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场闹剧。家教老师看着曾经的同学在路边与男人拥吻,于是出来表示关心?那可是鹿鸣,他怎么会有这么好心?
“鹿鸣,你什么时候爱掺和起别人的家事了?”
鹿鸣眼睛死死盯着周鹤,那眼神仿佛要把他烧出一个洞。
“周鹤,你在干什么?”
周鹤不再疯了,一味名叫尊严的良药治好了他的疯症。他果然还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做不到与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举案齐眉,更不可能顶着世俗的眼光跟贺舟相濡以沫。
“鹿老师,救我!我被非法拘禁了!”周鹤想朝鹿鸣跑去,但是还是慢了一步,他被贺舟掐住了后脖颈。
“周鹤我劝你先想清楚,离开的后果是不是你能承担的了的?”贺舟向鬼魅一样趴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他吐出的气息让周鹤不寒而栗。
还没等周鹤做出反应,身后突然冒出一辆车朝两人冲去。
周鹤先被一股力量拉走,等他站稳脚跟的时候,发现贺舟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他永远忘不掉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里面满是爱恋,却又夹杂着狰狞。怪异,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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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周鹤,快跟我走!”
周鹤被鹿鸣拉走,随后拐弯坐进了一辆像是等候已久的车辆。
等他缓过神,车已经在高速上行驶了。
“鹿老师,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还有,你打救援电话了吗?贺舟好像伤的不轻,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周鹤扭头看向鹿鸣的一瞬间,他愣住了。鹿鸣看他的眼神,他曾无数次在贺舟身上看到过。怎么可能?会不会是他想多了?
“小鹤居然还有心思担心别人。有这个时间不如想想你之后要怎么讨好我?”
周鹤欲哭无泪,他上辈子是掘了他俩的坟,这辈子挨个儿讨债来了?他就算再无感也是会无语的好吧?!
突然,周鹤想到了什么。
“贺舟会出车祸……是你安排的人?”
“小鹤真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鹿鸣像小时候给他上课一样,答对问题就会摸摸他的头。
但是人心的阴暗是不会被表面的笑容遮盖的。先前那个温柔的鹿老师早已不复存在,眼前这个阴暗扭曲的人,或许才是真正的他。
周鹤此刻全身都像掉入了冰窖一样冷。鹿鸣从自己十岁时就开始做自己家教,那个时候鹿鸣才18,朝气蓬勃,阳光开朗,整个人充满了上进心。
那个时候鹿鸣是说家里条件不好,于是自己就边读大学边找工作。顾汐也是看中了他勤劳孝顺才录用的他。
但是现在看来,他对鹿鸣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鹿鸣说的话,有几句真几句假,谁又能知道呢?他说自己家里条件不好,试问家庭条件不好的人有几次机会能见到贺舟呢?况且两人好像并不陌生。再加上他开的车,就算再不懂车行的人也能一眼看出它价值不菲。
“现在我跑不掉了,你能说实话了吗?你一开始接近我到底是什么目的?”
鹿鸣来当周鹤家教时,周鹤只有十岁,鹿鸣就算口味再重也不会对一个十岁的孩童存有不该有的心思,那鹿鸣接近他肯定就有别的目的。可是他只是周家的弃子,没有任何利用价值,顾汐……顾汐!对,顾汐在周家待了五年之久,那鹿鸣会不会根本就是打着当家教的幌子来接近顾汐的?那顾汐的死……
周鹤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一下扑到鹿鸣身上,用手死死的掐住鹿鸣的脖子。
“你快说!你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顾汐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鹿鸣没有挣扎,他就这样淡定的任周鹤锁着他的喉咙,直到周鹤在他的注视下溃不成军。
“如果我姨姨的死跟你有关,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鹿鸣轻轻的抬起周鹤的手,把那只手勾在自己的脖子上,
“周鹤,顾汐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他把周鹤抱到自己腿上,“但是她的死绝对有蹊跷。你求我,我或许可以帮你查清楚。”
“我求你……”
鹿鸣拿起周鹤的手,放到了下面灼热的地方,“小鹤,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想睡我是吧?好。”周鹤慢慢靠近鹿鸣,嘴唇刚碰到就触电一样缩回来。
“跟贺舟这么久了,他都没教会你怎么取悦别人吗?”
鹿鸣一把捞过周鹤,狠狠朝周鹤吻了过去,力度大到像是要把他吞掉一样。他想更进一步尝尝周鹤的味道,但周鹤双唇紧闭,不给他一丝进一步探索的机会。鹿鸣一把捏住周鹤的下巴,力度大到周鹤不得已张开了嘴巴,鹿鸣借此机会趁虚而入。
司机识趣的把车内挡板升了起来。
“脱了。”
……
“叫出来!叫我名字宝贝,记清楚现在占有你的是谁!”鹿鸣深深一顶。
“鹿……鹿鸣……呃……”
“你知道吗?我一开始居然妄想等你到18,再慢慢追你,慢慢让你接受我还真是可笑。只要我一天不关着你,你就一天不会老实。”
……
“下次让你在上面好不好?让你好好感受一下我和贺舟,到底谁能让你爽。”
……
鹿鸣并没有把周鹤直接带回家里,而是带他进了一所名叫“归夜”的夜店,这里门面上看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实则内里却别有洞天,装饰豪华奢侈,看着完全不像夜店。
这里人群涌动,男人女人们都跟着舞台上不停扭动身姿的舞女狂欢着,靡乱不已。
鹿鸣带他到了二楼的VIP室,房间里的人看到来人都纷纷起身让座,有人打他玩笑的尺度却又把握的刚刚好,既能活跃气氛又不会让人感到尴尬。
“咱们鹿大少爷今天又被哪枝桃花绊住脚了?可又迟到了哈。”
“得,这次看来真逃不掉了。那我就自罚三杯。”
说是他自罚三杯,却把酒都推到了周鹤面前。
周鹤从小到大没喝过酒,对酒更是一点都不了解,他完全不知道眼前的酒对他一滴酒未沾过的人来讲,可真的就是一杯就倒了。
但是他推脱不了,他还有事要求鹿鸣。
“哎鹿哥,你这可就不仗义了呀。”
“我家宝贝管的可宽着呢,这酒……可是他自愿挡的。”鹿鸣眼神转向周鹤。
周鹤一口气把眼前的三杯酒喝完,呛的他直咳嗽。
后来周鹤醉了,鹿鸣就提前带着人走了。
路上,鹿鸣把车窗全打开了,冰冷的夜风吹醒了醉酒的人。
“醒了?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带你来这吗?房间里的每一个人看着都人模狗样,实际上一个比一个会玩。如果哪一天你背叛我了,我就挑一个把你送给他好不好?所以让他们一起上?
。“别废话,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能查清楚?”
他周鹤是懦弱,被人抽了一顿鞭子跑都不敢跑,安心当起别人的狗来了。但是就算是狗也会护食的,顾汐就是他不能触碰的底线。
“周鹤,别忘了现在是你求我,你以为你挨了一顿草就能翻身做主人了?”鹿鸣两指夹着烟,慵懒的朝周鹤吐出一口烟圈。“你跟贺舟那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怎么?我跟谁做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鹿鸣漫不经心的冷哼一声,可眼底的暴怒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他抬起手把燃尽的烟悬到周鹤锁骨的上空,随后毫不犹豫的压了下去。
“小朋友还真是长大了,都敢跟老师顶嘴了。可你在老师眼里永远都是个小孩儿呢,小孩儿说错话了,就是要接受惩罚的。”
周鹤疼的出了一身冷汗,最后却诡异的笑出了声。
“老师教训的是。那学生现在有一件事搞不明白,老师能不能帮学生答疑解惑呢?”
鹿鸣先是被周鹤的态度惊的一愣,随后又兀自笑了,周鹤能吸引到他的,不就是这么一点吗?对自己毫不在乎,对爱的人却可以付出所有甚至可以把自己也全盘托出。他缺的,不就是这样一份真挚的感情吗?
“你想要的答案,很快就能见到了。”
鹿鸣没有再在路上浪费时间,直接一路飙回了别墅。
鹿鸣带着周鹤来到了为他准备好多年的地下室。
周鹤被地下室的景象惊呆了。从一楼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墙边挂满了他从11岁到16岁照片,笑着的,哭着的,生气的……到了地下室,里面有一张巨大的帷幕,和一台投影仪,而旁边就是各种不忍直视的情p用品,还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带着铁链的床。
周鹤甚至已经想到他之后的日子将会有多么的煎熬,但是为了顾汐,前面就是火坑,他也得跳。
“喜欢吗?这是我为你精心打造的极乐之地。”鹿鸣像是满意极了他这“伟大的”作品,伸出双手极力的向周鹤展示着。
“你知道的鹿老师,再好的东西也得有心情欣赏才行。”
鹿鸣哪里会不明白周鹤说的什么。无所谓了,反正周鹤人都已经在这里了,就算他当年再处心积虑又能怎样,周鹤已经跑不掉了。
“你说得对。”鹿鸣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沓资料,“小鹤,知道我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少爷不做去做你的家教吗?因为少爷这个位置已经满足不了我的野心了。当时你爸,也就是周字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和黑市扯上了关系。要知道周家可是一直走的白道,要是被调查出来可是要混不下去的。所以你爸第一时间把东西藏在了最不起眼的地方,也就是你那里。”
周鹤了然,难怪自己十一岁时从来没见过面的亲生父亲会突然回来,鹿鸣又突然冒出来做他家教。
“当时集团的人都认定鹿景会成为下一任接班人,可是凭什么?就凭他比我大了两岁?就凭他是我哥?我不服,所以我让他们给我建了一个狗屁娱乐公司做掩护,暗地里跟几个股东联手,势必要搞垮鹿景。周家,就是我要找的第一个合伙人。于是我到你家搜寻周字阳勾结黑市的证据,一找就是两年。不过还好苍天不负有心人,我找到了。那次之后你爸就被没收了所有股份和财产,他一时气愤,认定这件事就是顾汐抖出去的,因为那个家就只有她一个成年人,所以他就找人撞死了顾汐。说来也惨,顾汐到最后……”
“所以是周字阳?”周鹤眼睛通红,死死盯着那几张资料。鹿鸣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像是恨透了所有人,像是要杀了周字阳一样。
周鹤的心口要痛死了,他的亲生父亲杀了他的顾汐姨,生他的人害了养他的人。
地狱空无人,恶魔在人间。
周字阳,贺舟,鹿鸣,他们没一个好东西。一个毁了他的前半生,另外两个,试图也毁掉他的后半生。他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
“小鹤,鹿氏已经是我的了,只要你永远忠诚于我,做掉周字阳,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是啊,只要有权有钱,做什么事不是易如反掌?可他只是周鹤,顾汐也只是顾汐,只是身处上层阶级眼中不起眼的小蚂蚁。但是蚂蚁都能爬到大象身上寻求庇护,他又何尝不可?况且,这里不正好有两只疯狗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吗?
“鹿鸣,我不喜欢周家,我不喜欢周字阳。你会帮我除掉他的对吧?”周鹤跪到鹿鸣腿边,抬起头用他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鹿鸣。
鹿鸣是个疯子,他永远猜不到疯子的底线在哪儿,所以只能一步步试探。
“我帮了你,你能给我什么呢?”鹿鸣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周鹤的脸颊,随后一路延展到他的脖领。
“鹿老师不就是想要一个听话的学生吗?我能给你。”
周鹤随手拿出那一堆工具里的其中一个,“老师,能教教我这个怎么用吗?”
鹿鸣看着周鹤手里的婴儿手臂般粗的棍状物,阴郁的笑了,“教你何须用的上它?老师亲自来就够了。”
……
周鹤什么都没有,只剩一具人人都能上的身体。他曾刚被贺舟玷污的那一段时间,无比的恶心自己的身体。他把一切不幸的来源都归结到了这具身体上,如果不是它,自己或许还能继续过着自己毫无意义的生活。但是后来他想明白了,世间最难读懂的书就是人心,没有一个罪犯会因为受害人的自我检讨而承认自己的过错,所以该有心里负担的从来不是他。况且这具身体不也给自己带来好处了吗?鹿鸣想要的无非是这具身体,而他也能利用它帮顾汐报仇,一场交易罢了,等各自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天南海北,再不相逢。
周鹤前一个星期一直被关在地下室,看不到一点阳光,感受不到一点人间的温度。如果不是鹿鸣每天一到家就不停的向自己索取着,他真以为自己来到地狱了呢。
“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呢?”
鹿鸣有很多怪癖,比如他喜欢在做的过程中让周鹤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比如他喜欢听周鹤喊他名字,再比如他喜欢看周鹤在高潮中情难自己的眼神……但是代价就是周鹤每天都被累的直不起腰。
后来周鹤白天被允许出来活动了。因为在地下室待久了,周鹤越来越容易生病,鹿鸣还打趣他说是晚上做的运动还不够多。
一个月过去了,鹿鸣告诉他事情有了新的进展。周老爷子死了,周字阳的存在就成了周字明的眼中刺,肉中钉。
“听说周家兄弟向来和睦,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周鹤不解的看着鹿鸣。
鹿鸣一把揽过周鹤,狠狠的往他唇上嘬了一口,“我家小鹤还真是天真。周字明如果不装成这样,周老爷子怎么安心把集团交给他?现在老头死了,集团自然就由周字明来接手,但是周老头还是把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转给了周字阳,周字明要想得到全部股份,最好的办法就是除掉他。可我不仅想要周字阳死,我想让他们周家人全都到九泉之下作伴。”
周鹤被他听到的话震惊到了。照他所言,鹿鸣只需要帮他除掉周字阳就好了,而且现在的局势鹿鸣完全可以演一出借刀杀人,可是现在却又说要除掉周氏,可见他在鹿鸣心中的地位……这非常不利于他之后的计划。
“先不说这个,明天就是你十八岁生日,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生日,又是这个晦气的日子。但是鹿鸣向来喜怒无常,他不敢拒绝。但愿明天能无事发生吧。
次日,周鹤被带来了斗兽场。这里不仅是络宜最大的斗兽场,还是最黑的赌场。每天在这里因为还不起赌债而被打或者丧命的人不在少数。来这里的人不是混□□,就是家族势力庞大,黑白通吃。鹿鸣,显然是后者。
“今天这里,有一场大戏,你会喜欢的。”鹿鸣揽着周鹤的肩膀,轻轻说着。
“鹿哥今儿怎么有心情来这啊?”一个染着红发的男人朝鹿鸣打趣道。
周鹤见过他,在夜店那晚。
红发男人显然也认出了他,“呦,鹿哥这次还挺长情,居然坚持一个星期没换人了。”
周鹤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有些抗拒的挣了挣他肩膀上的手。
鹿鸣感觉到了他的动作,一巴掌拍开了那个不会讲话的人。
“哎,鹿哥……”
“滚!”
红毛挠挠头走开了。
“怎么?嫌弃我了?”鹿鸣捏着周鹤肩膀的手暗自用力。
“哪敢?你之前的事我无权过问。”
鹿鸣没再说什么带他上了二楼,但他感觉到鹿鸣好像更生气了。莫名其妙。
没一会儿,比赛开始了。
他以为斗兽场就是看一群疯狗互咬,没想要是让人跟兽斗!而且那几个人,好像都有些眼熟……
周字阳死了,在周鹤被鹿鸣带走的第三个月。
周鹤亲眼看着周字阳被卸掉一条腿,之后跟狗一样爬到他身边让他救救他。他记得当时周字阳说“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呀!”。
对呀,周字阳是他的亲生父亲,从他出生就把他视若累赘,之后对他放任不管,甚至还设计杀了他唯一在意的人的亲生父亲。
“你也就知道这个时候才能想起你是我父亲了,可是你配吗?草芥人命的东西连当人都不配还配当父亲?”
周鹤后退几步,随后周字阳被一枪毙命,是鹿鸣开的枪。
“小鹤,我帮你报仇了。”鹿鸣眼底是被血侵染的红,形如鬼魅。
“不,你忘了吗?你还活着。”周鹤走过去,从鹿鸣手里夺过那把手枪,之后枪口对准了鹿鸣的胸膛。
鹿鸣笑了,笑的凄凉。
他喜欢周鹤,一开始可能只是想要一份真挚的感情,可后来他喜欢上了这个人,从头到脚,哪里都喜欢。可这个人没有心,他如同傀儡一般活在这个世上,心早已随着那人死去。他有些恨这样没有心的周鹤。
“周鹤,可是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有得到完整的你我怎么能去死呢?”鹿鸣轻轻把枪口推至一边,上前拥住了周鹤。
“我要你爱我。”
……
鹿鸣敛去了他的疯狂,伪装成了贺舟的模样。他记得那个时候周鹤看贺舟的眼神是有心动的,或许他也会喜欢这样的自己?
他没有再限制周鹤的自由,因为他知道周鹤不会逃的,毕竟自己还活着。
直到第二年的某一个晚上,鹿鸣把背对着自己周鹤拉到自己的怀里,他感觉到胸口有温热的液体流出,但是他无暇顾及,他就快抱住周鹤了……
终于,刀身深入他的胸口,终于,他抱住了周鹤。
他借着月光看到周鹤眼角有一滴泪滑过。
“小鹤,不要哭,不疼的。”鹿鸣轻轻擦拭着周鹤脸上的泪水,“小鹤,我知道你这么久不杀我,是不忍心对吧?可你会对我有所愧疚,却不会爱我。或许只有我死了你才能真正的在意我一次吧……小鹤,能亲亲我吗?……”
他感受到嘴唇有一片温热,他伸出舌头尝了尝,甜的,和他所希望的一样,但好像只有这一次是甜的……
周鹤起身,看到鹿鸣闭上了眼。他再次感觉到了顾汐死时当时的心悸,虽没那时让人疼痛难忍,却也再不想感受第三次。
鹿鸣说的对,他是不忍心杀他,却不是因为愧疚,而是舍不得。
他周鹤是个人,他有心,所以他能感受到鹿鸣对他的爱意。以至于时间越久,他越舍不得。但是不能再拖了,他无数次梦到顾汐哭着对他说她好疼,浑身被撕裂一般的疼。他再也受不住了,一边是爱意的拉扯,一边是亲情的折磨……
于是他选择了第三者。
他所追求的人间烟火竟是这么的令人痛彻心扉,那再去触碰就是愚蠢至极了。
他拿着鹿鸣给他的钱回到了京城老房子那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在那里见到了贺舟。
昔日恨之入骨的人,经历一些事后再见却已是另一番心境,淡然,释怀。
周鹤刚想略过贺舟直接去拿东西,却听到了贺舟有礼貌的询问,
“你好,请问你见过房子的主人吗?”
他失忆了?那也算是好事一桩了。
“他……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
“因为他去找他的母亲了。”
他看到贺舟失落的走了。或许这样他就能放下了吧。
周鹤会房间拿过他去顾汐的合照,带着它走遍了千山万水。可是风景看多了,竟也觉得世间风景都如出一辙,令人乏味。看来,真的该去找顾汐了。
……
“经媒体报道,在我市通往遥城的列车轨道上发现了一具尸体,警方判断是卧轨身亡,画面惨不忍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