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是民间信奉的神祗金花娘娘的寿诞,无论是达官贵人家,还是平民百姓,京城的女眷们会在这一日纷纷踏出家门,带上精心准备供品与礼金去金花娘娘庙里朝拜,一时大街上香车宝马,罗衣锦衫,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各家的供品队伍长长的占满了街道,谁也不甘落后,这一年年下来,此一日倒成了京城女眷们的半个节日,若非家境实在困难,是万万不肯错过的。
周仪将行动的日子,便定在了这一日。
是日一大早,天方蒙蒙亮,太子妃便准备停当,领着庞大朝圣队伍要去城外的金花娘娘庙供奉上香以贺寿诞。
东宫门前热闹非凡,各色车辇停满了横街,侍卫开道的车马之后,是太子妃的六骑彩辇,后面跟着一辆相同制式的彩辇,是小世子的专用车乘,接下来便是各位侧妃侍妾的车马,跟在她们后面尚有几辆普通制式却华丽的车辇,供年长而及有体面的侍女乘坐。接下来便是各色满载华美供品的车乘,整整数十车之多,最后是近百名骑着高头大马的东宫护卫,在队伍的最尾押阵,浩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将东宫前的整条街巷挤了个水泄不通。
两个奉命监看太子禁足的羽林军军士见此阵仗,只觉不妙。这人多行杂的,万一太子混迹其中出宫,亦是神不知鬼不觉,他二人岂非要背个渎职失查之罪。于是他二人忙上前阻拦,奈何东宫之人根本未将他二人放在眼中,来来往往的只忙着各自的事,无一人搭理他俩。眼见一群人簇拥着太子妃出来,个个衣饰华丽,环佩叮当的,想是太子的嫔妃们,俱以面纱覆面,无法一见真容,其中一个女子身形十分高挑,在一干俏佳人中格外显眼,看其身量,竟不似女子,倒有几分太子殿下的模样,很是可疑。
一位仆从将玉石制的替跪放置于车前,太子妃扶着侍女的肩,抬脚踩上替跪,就要登上彩辇出行。这二位军士中有一位叫方怀世的是个性急的,情急之下,心生一计,只见他口中喊着:“娘娘请留步!”一面急向前跑,一个趔趄,只假意要摔倒,两手在空中乱抓,巧巧地就将那高挑女子的面纱拉了下来,面纱随风落地,真容显露,却是女子面容,竟不是他怀疑的太子殿下。
女子受了惊,不由捂住脸失声尖叫,有侍女忙上前重为她披上面纱。
“啪!”军士尚未回来神来,胸口已结实挨了一拳,他一抬头,正对上护卫首领易云怒气冲冲的脸。
随行的秦华也赶上前喝斥道:“放肆,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娘娘们无礼!”
东宫的嫔妃何时被如此冒犯过,太子妃见此情形,不由得面色一沉,皱着眉正想发作,转念又想此人毕竟是皇上派来的,在此节骨眼上,切不可多生事端。只得淡淡地说:“算了,起程吧,莫为此无知小子误了吉时。”
那方怀世品阶虽不高,然身为羽林军,亦是世家出身,倒也不是个胆小的,他识的秦华,知道他是不离太子左右的,今他亦在队伍中,更令人怀疑太子去向。于是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太子妃面前,行了个大礼,告了罪,“娘娘息怒,我二人奉命值守,确保太子殿下安守宫中,若有闪失,吾二人性命休亦,万望娘娘垂慈。”
“笑话,你二人只管值守太子殿下,干娘娘何事,难不成皇上亦禁了娘娘的足?谁许你干涉娘娘的行程!快闪开,误了娘娘的吉时,先治你个以下犯上的罪。”秦华挡在太子妃前训斥道。
方怀世知不能硬拦,只得苦情相逼,往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头,口中求告到:“望娘娘垂慈,许小人们依例查验了随行人众车马,左右无事,只为好交差。”
秦华还想拦,那太子妃见此人执拗不罢休的劲儿,不欲与他过多纠缠,况知秦华等安排事物素来是妥贴可靠的,便开了口:“罢了,也别为难他们,让他们查吧,只一条,殿下的妃嫔们都是贵重之人,不可再堂突了。”
“是。”秦华只得作罢,放这两个军士上前一一查验。
他二人环视随行人员,再无可疑之人,便将重点放在车马行李上,一车车一箱箱地看验过去,连车底都未放过,并无异样。只是那一只只箱子,倒比寻常箱子大上一倍有多,俱装的满满当当的,从面上看,倒是供品无异,但看这箱子尺寸,即便藏个人亦不是难事,但他俩虽得了允许,亦不敢真敢将箱子翻个底朝天,否刚只怕不等他们动手,一旁虎视眈眈的护卫们便已将他们撕成碎片。
那方怀世想了想,对军士使了个眼色,伸手抓住箱子底下一角,用力一抬,不想竟抬起一大截,箱子意外地轻,万万不似有人在内的份量。两人将每个箱子的份量都掂了个遍,俱是如此,二人方稍觉安心。
将车队从头验看到尾,并无异样,二人目送着太子妃的车队浩浩荡荡离开,方怀世在心中想着,莫非太子妃真是去进香?然太子禁足,她如何尚有心情,准备如此盛大的朝圣之举?总觉其中有异。
“呀!”方怀世一拍大腿,看着另一军士说:“箱子,箱子不该这么轻!”
另一军士也不笨,经他一提醒,回来神来,“外面的箱子是套子!”
“对,套子里面才是真正的箱子!那箱子嵌在格子里,不能左右移动,只能上下抬取,就是怕被发现行藏!”方怀世连连跌脚,后悔自己一时失查,急道:“事有蹊跷,我在此守着,你且速速去上报,车队行动缓慢,兴许尚来得及在他们出城前拦截。”
军士领命急去,留下方怀世一人守着若大的东宫,他苦笑着看着大敞的宫门,皇上若真要守,如何只派他二人值守?若太子真要走,凭他二人,又如何能拦,然失查的罪名却是无论如何也跑不了的。
从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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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去金花娘娘庙,向来是从东门出,而太子妃的车队,却直奔西门而去,那西门守卫的小将军本是太子妃族中子弟,早已得信,将一切打点停当,守候他们到来。
车队未经查验便顺利出了西门,一出城门,便加速前行,未几便到得城外两里处的小李庄,周仪早已带齐了人马在此等候,一见车队到达,忙迎上前来。
众人跳上其中一辆车,七手八脚地将一只大箱子抬起,那箱子底部果然有个长方形的空洞,下面露出另一只稍小些的箱子,箱子盖打开,一身墨色紧身衣的连奕从里面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微僵的手脚,轻轻一跃,跳下车来。
周仪忙上前问候:“殿下,一切可还顺利?”
太子边迅速换上秦华奉上的太子常服,边回答周仪,“那两个军士不蠢,怕是已起疑,赶着去报信了,此刻消息怕是进了皇宫,我等须速速离开。”
周仪忙令众人行动,迅速将军马换下拉车的普通马匹,那装供品箱子的车子,看似普通,实则经过伪装的战车,内藏有可以加速行驶的木齿,车轮也是特殊材料制成,能快速行进。
其余车上的箱子外面的套箱装着供品,内在则是连奕必须带走的尚未来得运至船上的重要之物。周仪见车队太过庞大,便令众人将外箱一一丢弃,将要带走之物集中到几辆车上,以便轻装上阵。当众人移动到某两车箱子时,却被连奕阻止了,只说此两车不必改动,原样带走,且专交于易云负责。周仪心觉有异,暗暗留了心,面上却只作毫不经意的样子。
队伍很快重新整理停当,嫔妃侍从中会骑马的均弃了车,换了飞马,不会骑马的也换了更快速的战车。马蹄匆匆,尘土飞扬,一行人不敢做丝毫停留,迅速向着海边飞驰而去。
心急火燎的小军士将消息报进了宫中,待老皇上慢吞吞起了床如了厕用完膳逗了鹩哥坐下来听完汇报后,太子连奕与周仪一行人,早已到达港口,登上了出海的船舰。
“殿下,锚已起,我们出发吧?”船上风大,周仪为连奕披上一件墨色金龙斗篷,等他下令开船。
连奕看着远方,一人一骑飞奔着,渐渐远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远方,这才转身,笑着点点头说:“可以了,出发吧。”
周仪看了看黑点消失的地方,微微一笑:“殿下放心,他一定能将消息带给陈将军。”
“望天佑孤,愿陈将军能坚持到孤回返。”从不信天的连奕,此刻竟向天地祈祝着。
船渐渐驶离港岸,故国家园一点点远去,海面的风刚劲凌冽,虽前路未知,却天高海阔,倦鸟出笼的连奕一扫前时的萎顿,生出无限的斗志来。
连奕伸展双臂,将海风拥抱个满怀,心中涌起豪情万丈:
“周卿,再返此地时,孤便要做梁国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