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辞的黑眸闪过阴霾,声音陡然转厉,“林局长来之前,就没好好问问你的好女儿,对我沈砚辞的妻子做了些什么勾当?”
他身上那股凌厉迫人的气扬骤然攀升,清如同乌云压顶,逼得林世诚浑身发抖,冷汗浸透了衬衫后背。
“我还没登门去林家找林清瑶算账,你倒是先送上门来了!先是在京都侮辱我沈某的妻子,又在学校对我沈某妻子进行霸凌,究竟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林世诚吓得几乎要从凳子上滑下去,额头瞬间渗出冷汗,嘴唇哆嗦着,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 沈书记…… 息怒,清瑶若是冲撞了沈夫人,我回去定当狠狠责罚,您千万放心。”
“行,那我就静候林局长的好消息。”
沈砚辞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只是贵女向来不明事理,是该好好关在家里教教规矩了,不是吗?”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不让林清瑶再出现在陆婉婉面前了。
林世诚心里一凉,看来林清瑶定是又惹出了不小的事端。
但…… 想到今日来的目的,林世诚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沈书记,林某今日来,还有一事求您帮忙。”
说着,他的目光瞟了瞟一旁的周宇瑾,意有所指。
沈砚辞眉梢微扬,手中的钢笔 “啪” 地搁在桌面上,那声轻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却像惊雷炸响在两人耳边,周宇瑾和林世诚的心脏齐齐一缩。
“林局长未免太抬举我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便添了几分令人胆寒的冷意。
“沈某只打理分内的事务,其余琐事,又哪有闲心插手?”
他忽然倾身向前,手肘支在桌面上,指节分明的手托着下巴,语气漫不经心得像在谈论天气:“听说林家近来多有波折,依我看,比起管教女儿,林局长或许更该操心自己能否平安着陆,安度晚年。”
林世诚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冰水,从头凉到脚。
沈砚辞却已转身走向落地窗,手机在掌心轻轻转着圈,金属外壳反射出冷冽的光:“不过,林清瑶三番五次欺辱我沈砚辞的妻子,这笔账,林局长总该给我个说法。你要记清楚 动她分毫,便是与我为敌。”
话音落地的瞬间,林世诚只觉双腿一软,几乎要从椅子上滑下去。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别说请托帮忙的事了,单是林清瑶惹下的祸,他就必须给出个让沈砚辞满意的交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林世诚的指节在膝盖上掐出深深的红痕,他终于明白,自己今日这趟根本不是来求情的,而是来领罪的。
沈砚辞每句话都像在棋盘上落子,看似随意,却早已布好了局,让他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一步步走入早已设好的陷阱。
林世诚一脚踹开家门,公文包 “咚” 地砸在玄关柜上,金属搭扣撞出刺耳的声响。
客厅里暖黄的灯光此刻看在眼里只剩刺眼,林清瑶正跷着二郎腿陷在沙发里,涂着美甲的指尖划着平板电脑上的当季新品,嘴角还噙着漫不经心的笑。
他心头的怒火越发的旺盛,快要掀翻屋顶。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撕破了客厅的安逸。
林清瑶手里的平板 “哐当” 掉在地毯上,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白皙的皮肤上迅速浮起五道红痕。
“爸,你疯了?!” 她瞪圆了眼睛,眼里满是惊恐和难以置信,长这么大,父亲从未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林世诚胸口剧烈起伏,衬衫领口被汗水浸得发皱。
他指着女儿,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我疯了?我看是你要把林家逼疯!”
话音未落,又是一记耳光甩过去,力道比刚才更重,林清瑶被打得偏过头,嘴角瞬间溢出血丝。
她看着手掌上的血迹,满脸的恐惧,“啊 ——!”
凄厉的哭声回荡在整个屋子里,让人发麻。
林母从楼上冲下来,手里还攥着刚刚拆封的新品项链,看到女儿半边脸肿得老高,当即就红了眼:“林世诚你发什么疯!有你这么打女儿的吗?”
她扑过去想护住林清瑶,却被林世诚一把推开,踉跄着撞在茶几上,果盘里的苹果滚了一地。
“护?你就知道护着她!”
林世诚指着蜷缩在沙发角落的女儿,气得浑身发抖,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你问问她,在学校对沈书记的太太做了什么!你问问她,现在林家被她搅得乌烟瘴气,我这个局长能不能当到明天都难说!”
林清瑶哭得浑身抽搐,却梗着脖子喊道:“我没错!是陆婉婉那个贱人活该!谁让她抢我的东西!”
“还敢嘴硬!”
林世诚抄起桌上的鸡毛掸子就要抽过去,林母尖叫着扑上来抱住他的胳膊:“你要打就打我!女儿还小不懂事,你跟她置什么气!”
“小?她都敢带人堵着沈书记的太太霸凌了!”
林世诚甩开妻子的手,鸡毛掸子 “啪” 地抽在沙发扶手上,竹骨瞬间崩裂成几截。
“沈砚辞说了,让她闭门学学规矩!”
他的声音带着破音,额上青筋暴起,“而且你们知道现在咱们家什么情况吗?上头已经在查了,过不了多久我们都得完!”
这话像桶冰水从林母头顶浇下,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抱着女儿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
林母怔怔地看着丈夫扭曲的脸,嘴唇哆嗦着:“查…… 查什么?我们家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好好的?”
林世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里裹着绝望,都是他让她们过的太舒坦了,才会如此的愚蠢。
“前阵子那笔工程款的事,还有前年挪用的专项资金,现在全被翻出来了!我送出去的那些钱,怕是都打了水漂!”
他指着蜷缩在沙发上的女儿,眼底翻涌着悔恨与暴怒,“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非要去招惹沈砚辞的女人,咱们家怎么会被他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