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辞察觉到她的局促,悄悄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手心,温热的触感传来。
他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收下吧,这是爸妈的一片心意。”
男人眼底的温柔像化开的春水,让她瞬间安定下来。
白媛枝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这孩子,以前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沉稳疏离的样子,连句热络话都难得说,如今对着婉婉,不仅一口一个 “爸妈” 叫得亲昵,连那眼底都软得能滴出水来。
这陆婉婉来了之后,儿子连称呼都变了,可见是真把人放在心尖上了。
“傻孩子,跟家里人客气什么。”
白媛枝按住陆婉婉想摘手镯的手,轻轻拍了拍,“这手镯在我首饰盒里躺了二十多年,早就盼着能传给个合心意的孩子。你戴着它好看,跟这镯子有缘分。”
沈国立也跟着点头,看着陆婉婉的目光愈发温和:“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见外。这些东西放在家里也是闲着,给你用才不算埋没。”
他顿了顿,又道,“等过些日子,让砚辞陪你回趟家,把你父母接来,咱们两家人好好聚聚。”
陆婉婉望着眼前真心待她的长辈,又看看身边温柔注视着她的沈砚辞,手腕上的玉镯仿佛也带上了暖意,顺着肌肤蔓延到心底。
她用力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泛红:“谢谢叔叔阿姨。”
白媛枝脸上的笑意一天没停住,眼角的细纹都漾着温柔,看着儿子和未来儿媳相处得这般融洽,心里比喝了蜜还甜。她忽然拍了下手,故作严肃地眨眨眼:“该改口了。”
陆婉婉小脸 “腾” 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樱桃。
她偷偷看了看沈砚辞,男人正用鼓励的目光望着她,深邃眼眸里的温柔几乎要将她融化。
在那目光中,她像是得到了无穷的力量,深吸一口气,细声细气地唤道:“爸,妈。”
“哎 ——”
白媛枝脆生生地应着,眼角瞬间泛起水光,兴奋地拉起陆婉婉的手就往楼上走,“走,妈带你去看看给你准备的房间!早就让佣人收拾出来了,被褥都是新弹的棉花,枕头里塞的是你喜欢的薰衣草干花。”
沈国立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的手微微顿了顿,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轻呷一口茶水,连茶味都觉得比往常更醇厚。
家里好多年没有像今日这般热闹有人气了。
以往老宅总是安安静静的,他和白媛枝守着偌大的院子,偶尔砚辞回来吃饭,也是匆匆忙忙,吃完就走。
哪像今天,饭桌上的话语,客厅里的说笑声,连空气里都弥漫着鲜活的暖意。
比起那些所谓的利益往来、家族联姻,这才是一个家该有的互动吧。
看着妻子拉着婉婉的手有说有笑地上楼,听着儿子温润的嗓音传来,沈国立紧绷了大半辈子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等将来婉婉和砚辞成了家,有了孙儿孙女绕膝,这院子就会更热闹了。
他仿佛已经能想象到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打闹的场景,花架下会传来奶声奶气的笑声,书房里或许还能教小家伙们练练书法。
这样一想,沈国立的笑意深了不少,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手里的茶水还冒着热气,映着他眼底的期盼,有期盼的日子总归多了些念想,连这日复一日的时光都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沈砚辞扫了眼他的父亲,眉眼多了丝笑意,踱步跟在两人身后,目光追随着女孩的身影。
女孩手腕上的翡翠手镯随着脚步轻轻晃动,缠枝莲纹在暖黄的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与她白皙的肌肤相映成趣。
白媛枝正絮絮叨叨地跟婉婉说着房间里的布置,时不时传来两人清脆的笑声,像风铃般撞在心头。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女孩不仅有了他的守护,更有了一个真正接纳她、疼爱她的家。
这样可以填满她幼小没有父母的伤痕,他的女孩一直都很渴望父爱母爱。
还有那些曾经让她独自承受的委屈,那些藏在眼底的怯懦,都将被这满室的温暖慢慢抚平。
这样其乐融融的画面,就是他跨越重重阻碍也要守护的理由,是他心底最柔软也最坚定的期盼。
乖乖,你有感到幸福多一些吗?
二楼的房间布置得雅致温馨,还摆了可爱的布偶娃娃,淡粉色的窗帘垂落下来,书桌上摆着新的台灯和宣纸,衣柜里甚至贴心地挂了几件适合不同季节穿的家居服。
白媛枝打开衣柜门笑着说:“你年轻鲜艳的颜色衬你,这是特意让裁缝做的,看看合不合身。”
陆婉婉摸着柔软的衣料,眼眶又热了。
离开老宅前,白媛枝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两个红绸包裹的大红包,不由分说地塞进陆婉婉手里。
红包沉甸甸的,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厚度,惊得陆婉婉连忙往后缩手。
“爸,妈,我已经收了手镯和文房四宝这么贵重的礼了,红包就…… 就不用了。”
她双手捧着红包往回推,精致的小脸涨得通红,实在不好意思再收这份厚礼。
“乖,拿着。”
白媛枝按住她的手,眼神里满是不容拒绝的温柔,“这是老规矩,第一次正式上门哪能没有红包?这里面是爸妈的祝福,祝你跟砚辞往后恩恩爱爱,和和美美。”
沈国立在一旁也帮腔,语气沉稳却带着暖意:“收着吧,这红包里的心意可不能拒绝。咱们沈家不兴那些虚礼,但该有的祝福一分都不能少。”
他看着陆婉婉局促的模样,眼底泛起笑意,“孩子拿着它,往后日子才能更红火。”
陆婉婉还想推辞,手腕却被沈砚辞轻轻握住。
男人凑近她耳边低语:“收下吧,这是爸妈的心意,拒绝了他们会不高兴的。”
他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捏了捏,示意她安心。
看着老两口期盼的眼神,又感受到沈砚辞掌心的温度,陆婉婉终于红着眼眶把红包收进包里,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谢谢爸,谢谢妈。”
白媛枝这才满意地笑起来,又往儿子手里塞了两盒名顺坊的桂花糕:“路上饿了吃。下次周末再来,妈给你做松鼠鳜鱼。”
“好~”
陆婉婉咬住唇瓣,生怕眼眶的热泪止不住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