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不是害羞,是气的,眼眶却不受控制地一热,酸涩感顺着鼻梁蔓延开来。
她想反驳,想大声说沈砚辞对她是真心的,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似的,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指尖死死攥着衣角,布料被捏得皱成一团,她只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眼里的泪终于忍不住滚了下来,砸在甜品盒的包装纸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整个人站在原地,无措得像只受惊的小鹿,狼狈又委屈。
“你哭什么?我说错了?”
林清瑶见她掉泪,眼里的得意更甚,声音也拔高了几分,满是恶意,
“自己没本事就别哭鼻子,赶紧离沈砚辞远点,别自不量力耽误人家!”
“林小姐,请你放尊重!”
李沉一回来就听见这些恶毒的话语,脸色早已沉得能滴出水,见着面目可憎的林清瑶十分的气恼。
他上前一步将陆婉婉护在身后,高大的身影像一堵墙隔开了恶意,语气严肃冰冷:“陆小姐是沈书记放在心尖上的人,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他拿出手机就要录音,“你刚才的话我都录下来了,要不要现在发给沈书记听听?”
林清瑶被 “录音” 两个字吓了一跳,被朋友拉着往后退:“谁要你录!我们走!”
她临走前还狠狠剜了陆婉婉一眼,那眼神里的轻蔑和怨毒,像针一样扎在人心上。
大夏天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晒在身上,陆婉婉却觉得浑身发冷,从骨头缝里透出寒意。
她抱着怀里的书和甜品盒,眼泪掉得更凶了,却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
李沉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和颤抖的肩膀,心里暗暗叹气,“陆小姐,我们先回去吧。这事…… 我必须告诉沈书记。”
“别!”
陆婉婉猛地摇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千万别告诉他,他最近那么忙,天天开会到半夜,我不想让他为这种事分心担心。”
她胡乱擦掉脸上的眼泪,睫毛湿漉漉地粘在眼睑上,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真的没事,就是…… 就是太阳太大了,晃得眼睛疼。”
李沉看着她这副明明受了委屈却还要逞强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陆小姐真是善良。
他轻轻叹了口气,没再争辩。
可上车后,还是拿出手机,指尖飞快地敲下一行行字,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如实汇报给了沈砚辞。
后视镜里,女孩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眼泪还在无声地掉。
那小小的肩膀微微耸动着,像被暴雨淋湿的幼鸟,看着就让人心疼得厉害。
可有些恶意,本就不该让善良的人独自承受。
回到小院,她坐在窗边翻书,却什么都看不进去,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那些刻薄的话像针似的扎在心上,她怕自己真的配不上沈砚辞,怕自己只是他一时兴起的陪伴。
沈砚辞在电话里听完李沉的汇报,握着手机的指节瞬间绷得发白,胸腔里的怒火像被点燃的炸药,轰然炸开。
他强压着这股暴戾的情绪,用从未有过的速度处理完堆积的文件。
周宇瑾进来看到书记每签下一个名字都带着隐忍的力道,仿佛要将怒意发泄在纸页上。
发生了什么?
书记怎么这么大的怒气。
他第一次看书记发这么大的怒火,连收文件的动作都放轻了。
只见沈砚辞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剩下的工作,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整理,就心急如焚地往小院赶。
推开院门的那一刻,满院的桂花香都压不住他心头的焦灼。
一进门,他就看出了不对劲 。
陆婉婉抱着抱枕缩在沙发角落,止了泪,但眼眶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眼下还有未干的淡淡泪痕。
听到动静,她慌忙抬起头,看到是他时,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可那笑容比哭还让人心疼,嘴角的弧度都在微微发颤。
“怎么了?”
沈砚辞快步走过去,二话不说在她面前蹲下,
温热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眼角,触到那片湿润时,指腹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是林清瑶欺负你了,对不对?”
他的声音放得极柔,眼底的温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原本带着疲惫的眼眸瞬间覆上一层寒冰,那是极致愤怒前的平静。
陆婉婉被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惊得缩了缩,连忙摇头,把脸往他怀里埋去,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没有,就是…… 就是想你了。”
她不想让他担心,更不想他因为自己分心,那些刻薄的话,她想自己慢慢消化。
她越是掩饰,沈砚辞心头的怒火就烧得越旺
他垂眸,浓密的睫毛掩去眼底瞬间翻涌的暴虐阴霾,指腹摩挲着她泛红的眼角,喉间滚动着寒意。
林家还真是着急送死,敢动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但下一秒,当他抬眼看向怀里瑟瑟发抖的女孩时,眼底的冰霜又瞬间融化成滚烫的心疼
她好不容易止了情绪,沈砚辞也不再提及,只是哄着陆婉婉吃过晚饭,趁她去洗澡的空隙。
立马把李沉叫到书房,没多问就只一句:“说说今天的情况。”
李沉不敢隐瞒,一五一十说了甜品店的事,连林清瑶的话都复述得清清楚楚。
沈砚辞听完,周身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眼底的冷厉被寒冰取代,指节捏得发白。
林家好大的胆子,竟敢动他沈砚辞的人!
他甚至能想象出林清瑶那张刻薄的脸,想象出婉婉独自承受委屈时的无助,每一个画面都像鞭子抽在他心上。
他望向窗外沉沉的暮色,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刀。
林家,该清算总账了。
转身回房时,脸上的寒意却尽数褪去,只剩化不开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