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媛枝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想起丈夫的叮嘱,小心翼翼开口:“妈听说你最近有了心仪的姑娘,这周末带她回家吃个饭?”
“没时间。”
沈砚辞的回答简洁干脆,不带半点犹豫。
白媛枝攥紧了衣角,又继续试探:“那月底呢?妈就是想见见,认识一下。”
“京都有紧急事务,得飞一趟。” 话语如冰碴,截断了她的期待。
听筒里瞬间陷入死寂,白媛枝握着电话的手有些发凉。
儿子跟她从来不亲近,上次回家时,那股冷淡的态度更甚了。
就在她满心失望时,沈砚辞突然想起陆婉婉仰头看他时,那双盛满璀璨星光的眼睛,漂亮美好和她粉嫩可爱的模样。
他喉结动了动,冷硬的声线难得松动:“下个月吧,我带她回去。”
他想她的女孩会期待的,期待父母的认可,希望他们能弥补陆婉婉心中的遗憾。
不然,,,,
沈砚辞眸色一沉,
“哎!好好好!” 白媛枝喜出望外,差点说漏嘴 “早就备好了婉婉爱吃的清蒸鱼”。
话到嘴边又猛地咽回,紧张地屏住呼吸。
然而预想中的斥责并未到来,只听见电话那头淡淡的一声 “嗯”,随后便是忙音。
白媛枝怔怔地盯着手机,迟迟无法回神。
这个向来强势冷漠的儿子,竟为了那个女孩,破天荒地松了口。
她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想到陆婉婉的身世背景,眼里划过一丝担忧,轻轻叹了口气。
沈书记的夫人,不是个简单身份,那女孩能撑的起来吗?
正午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客厅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陆婉婉盯着茶几上旁边的电话,碗里的银耳羹早已凉透,她却浑然不觉。
昨天这个时候,沈砚辞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从听筒里传来,此刻只有秒针滴答作响,像是敲击在她心上,莫名有些烦躁。
直到时钟指针缓缓挪向两点,电话始终安静无声。
陆婉婉指尖无意识书本的边沿,喉咙发紧,都没有发现手里的书籍倒着拿了半天。
直到陈婶端着果盘过来时,见到呆呆发愣的女孩,关心问道,“婉婉是不舒服吗?”
陆婉婉猛地惊醒,慌乱合上书,指甲在封面上掐出月牙痕:“没有!”
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不过是一通没打来的电话,可胸腔里那股涩意却不受控地翻涌,连呼吸都带着迟缓。
“可能是午睡没睡好,头有点晕,我去洗个脸。”
怕陈婶担心,她露出个微笑,赶紧趿着拖鞋逃也似的冲向浴室。
冷水泼在脸上的瞬间,镜中人眼睛通红,水珠顺着下颌滑落,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陈婶望着紧闭的浴室门,又看看倒扣在沙发上的书,瞬间恍然大悟。
婉婉这是想先生了呀!
夕阳将玻璃窗染成浓厚的橙红色。
沈砚辞合上最后一份文件,钢笔被精准地搁回笔架,发出轻响。
他起身披上剪裁精良的西装外套,黑色领带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周身裹挟着冷冽的压迫感。
周宇瑾抱着一沓文件候在门边,看着男人阔步走来,西装下摆扬起的弧度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位跟了沈砚辞十余年的贴身秘书羡慕的目送领导离开。
而自己这块砖还得哪里需要往哪里搬,呜呜呜.....
羡慕大领导的一天,回去还可以抱抱亲亲嫩的跟花一样的对象。
而他像枚永不生锈的螺丝钉,得处理剩下的琐碎事务。
国宾车旁,司机见那道挺拔身影出现,立刻小跑步上前拉开车门:“沈书记。”
轿车驶入宽阔的街道,行至一家缀着暖黄色灯串的冰淇淋店时,沈砚辞突然叩击前排隔断:“停车。”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后视镜里,男人的目光正凝在橱窗海报上 —— 草莓圣代冰淇淋,像极了女孩害羞时泛红的脸颊。
“书记,这种事我去就行。”
老陈立马领悟急忙解开安全带,目光警惕地扫过街道。
作为安保人员,他比谁都清楚这位的身份有多敏感,周遭暗处或许正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沈砚辞颌首,修长手指已经搭在车门把手上。
微风卷着冰淇淋的甜香涌进未关紧的车窗,弥漫在车厢里,这味道让他想起陆婉婉窝在他怀里听故事的模样,又软又甜。
男人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在接过老陈递来的纸袋,指尖触到杯壁的凉意时,眼底泛起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凌云山庄的铁艺大门在车身后缓缓合拢,沈砚辞等不及司机开车门,快一步下车手里攥着纸袋,脚步匆匆踩着满地碎金般的夕阳快步走向主屋。
玄关处水晶吊灯折射的光晕里,他下意识放缓脚步,视线环视一周却没有看到那道念了一天的影子,沙发上也没有女孩娇小的身影。
厨房里,陈婶忙完出来,见到沈砚辞有些诧异:“先生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话音未落,就见沈砚辞将冰淇淋袋搁在玄关柜上,领带已经被扯开半寸,冷冽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急切:“婉婉在哪?”
“在楼上房间呢。”
沈砚辞下意识呼了一口气,抓起柜子上的纸袋三步并作两步上楼。
陈婶望着男人急迫的背影,嘴角忍不住扬起笑意。
先生终于有了些人气,不再是冷漠沉稳,万成不变的生硬。
楼梯拐角处,沈砚辞的皮鞋与大理石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混着他微微加快的呼吸声。
房间的雕花木门半掩着,暖橘色的夕照从落地窗倾泻而入,将陆婉婉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蜷在米色沙发里,书本摊在膝头,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整个人像尊易碎的陶瓷娃娃。
沈砚辞从门缝里看到这一幕,心脏攒紧,他的女孩,,,,很孤寂落寞。
他黑眸闪过心疼,推门时刻意放轻了动作,却还是被门轴细微的吱呀声出卖。
“乖乖。”
低沉的嗓音裹着某种难以察觉的温柔,在寂静的房间里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