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还是周末，盛星辰一早就被手机铃声吵醒。
她迷迷糊糊摸过手机一看，发现是林薇薇打来的。
“宝！起床没！陪我去逛个街呗？”林薇薇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活力十足。
盛星辰揉着眼睛坐起来，下意识看了眼对面紧闭的卧室门。
“逛什么街，我穷。”
“哎呀，就随便逛逛嘛，又不一定要买。我跟你说，中心广场那边新开了家甜品店，他家的舒芙蕾听说好吃到哭~”
盛星辰被她吵得没办法，只好答应：“行吧行吧，半小时后楼下见。”
她爬起来洗漱，换好衣服出门时，对面卧室依旧安静无声。
傅寒声大概还没醒，或者早就出门了。
和林薇薇碰头后，两人直奔商场。
林薇薇试衣服，盛星辰就坐在旁边沙发上发呆，手指无意识地划着手机屏幕。
“喂，回神了！”林薇薇拿着一件裙子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盛星辰叹了口气，放下手机：“薇薇，你跟我说实话，我和傅寒声……到底是怎么结的婚？”
林薇薇试衣服的动作顿住了。
她把裙子挂回去，坐到盛星辰旁边，表情有点复杂：“你还没搞清楚啊？”
“就是觉得……很奇怪。”盛星辰皱着眉，“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好像也有很多事瞒着我。昨天沈云清来找我，说傅寒声当初逼走他……”
“沈云清还有脸来找你？”林薇薇的音调瞬间拔高，又赶紧压低，“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当初是他自己家里出了问题，傅寒声他顶多算是没伸手捞他家那个烂摊子，怎么就算逼他了？”
“那结婚呢？”盛星辰抓住重点，“是我提的吗？”
林薇薇眼神飘忽了一下，拿起旁边的奶茶喝了一口，含含糊糊地说：“呃……这个嘛……”
“林薇薇！”盛星辰瞪她。
“好啦好啦！”林薇薇放下杯子，破罐子破摔，“是你提的！行了吧！”
盛星辰愣住了：“我？！”
“对啊！”林薇薇摊手，“就三年前，有次团建你喝多了，抱着傅总不撒手，哭着喊着说要嫁给他，说他长得好看，赚钱又多，死了还能继承遗产……”
盛星辰的脸瞬间爆红：“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林薇薇翻了个白眼，“当时好多同事都在呢！第二天全公司都传遍了！傅总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不过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你俩就真去领证了。我们都猜傅总是被你缠得没办法了，或者是为了维护他高冷总裁的形象，免得被人说被下属骚扰了还不敢吭声……”
盛星辰听得目瞪口呆。
所以……这婚真是她发酒疯求来的？
傅寒声是被迫的？
难怪他态度总是别别扭扭，宁愿盯着她的工位也不肯好好跟她说话。
她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说不清是尴尬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
“不过……”林薇薇想了想，又补充道，“傅总后来对你其实还挺好的。虽然脸是臭了点，话是少了点，但你想要什么，他好像从来没拒绝过。就你之前那个不是来姨妈，他还给你准备着？”
盛星辰下意识想到了那天的场景，耳朵有点红。
所以，他是因为责任？
或者像霸总小说里写的那样，虽然不爱，但既然结婚了就要履行丈夫的义务？
两人逛累了，决定去那家新开的甜品店。
刚坐下点完单，盛星辰就听见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
“盛姐？这么巧？”
她一抬头，看见叶谨安端着餐盘站在旁边，表情看起来很惊喜。
“小叶？”盛星辰有点意外，“你也来这吃甜品？”
“是啊，听说这家很不错。”叶谨安笑了笑，目光自然地扫过她对面的林薇薇，“和朋友一起？”
“嗯，我闺蜜，林薇薇。”盛星辰介绍道。
叶谨安礼貌地冲林薇薇点了点头，视线却很快又回到盛星辰身上：“盛姐，没想到你也喜欢甜食。”
“还行吧……”盛星辰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
这实习生最近出现的是不是太频繁了点？
就在这时，一对中年夫妇走了过来，似乎是叶谨安的熟人。
“谨安，遇到朋友了？”那位衣着得体的阿姨笑着问，目光落在盛星辰脸上时，却微微顿了一下，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自然，甚至像是……惊讶和一丝审视？
叶谨安立刻介绍：“爸，妈，这位是我公司的前辈，盛星辰盛姐。盛姐，这是我父母。”
盛星辰连忙站起来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叶谨安的母亲脸上恢复得体的微笑，点了点头：“盛小姐你好。”
她的目光在盛星辰脸上又多停留了两秒，才转向自己儿子，“那我们不打扰你和你朋友了，先过去坐了。”
等叶谨安父母走远，林薇薇才凑过来小声说：“星辰，你有没有觉得……叶谨安他妈刚才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盛星辰心里也有点嘀咕，但没多想：“可能她看错了吧。”
吃完甜品，和林薇薇分开后，盛星辰独自回了家。
打开门，屋里静悄悄的，傅寒声大概还没回来。
她换了鞋，想着林薇薇的话，心里乱糟糟的，决定去书房找本闲书看看，打发时间。
书房是傅寒声的地盘，布置得和他的人一样，冷清又整齐。
书架上大部分是经济类和专业书籍，她无聊地扫视着，最后在角落发现了几本看起来像是小说的书脊。
她抽出一本，封面花花绿绿，标题是《总裁的替身娇妻：带球跑99次》。
盛星辰：“……”
她又抽出另一本，《冷面帝少：契约新娘哪里逃》。
盛星辰嘴角抽了抽。
所以……他一个冷面总裁，私下里居然爱看这种书？
藏得还挺深。
她好笑地把书塞回去，转身时手肘不小心碰倒了书桌上一本摊开的文件夹。
几张纸散落出来。
她赶紧弯腰去捡，目光无意中扫过最上面那张纸——似乎是一份电子文档的打印稿。
标题赫然是：《替身契约（最新修订版）.doc》
下方还有几行小字，像是条款：
“甲方（傅寒声）承诺，在乙方（盛星辰）履行协议期间，提供一切必要物质保障……”
“乙方需在公众场合配合甲方，维持婚姻表象……”
“协议有效期：直至甲方认为必要时终止……”
盛星辰的手指僵在半空中，血液好像瞬间冷了一下。
替身？
契约？
维持表象？
所以……林薇薇说的是真的？
他真的是因为有些原因，才和她维持着这段婚姻？
而且甚至有可能……她只是个替身？
她猛地站起身，心脏砰砰直跳，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需要冷静一下，需要问清楚……
她跌跌撞撞地走出书房，想回自己房间呆一会儿。
经过客厅时，却听见傅寒声卧室里传来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还夹杂着他压得极低的、似乎有点……
兴奋的声音？
“这段写得好……‘他一把将她按在墙上，指尖用力到发白，声音沙哑地命令：不准看他！你的眼里只能有我！’……嗯，有道理，占有欲确实不能只放在心里……”
盛星辰的脚步顿住了。
这语气……怎么那么不像他？
鬼使神差地，她轻轻推开他卧室的房门一条缝。
傅寒声背对着门口，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光映亮他专注的侧脸。他显然刚洗完澡，穿着深色浴袍，头发湿漉漉的。
而电脑屏幕上，赫然是一个花花绿绿的聊天群界面，群名醒目：【霸总文学交流中心（VIP资深群）】。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顶着一个十分违和的、可可爱爱的猫咪头像，ID叫【声细语】。
【声细语】：“楼主分析得对！男主这里不应该只是摔门走人，应该直接把女主扛起来带回卧室！壁咚已经过时了，现在流行床咚！”
下面立刻有人回复：“卧槽！姐妹犀利！！”
“声细语大佬今天也在努力输出！”
“大佬是不是又有新灵感了？你上次写的那段‘掐腰红眼给命文学’绝了！”
傅寒声似乎轻笑了一声，手指动得更快了。
【声细语】：“还好。最近有点新体会。比如送花，不能只送红的，有点俗。要送就送空运的厄瓜多尔玫瑰，带露水的那种，卡片要手写，字要好看。”
盛星辰站在门缝后，看着那个顶着猫咪头像、ID叫“声细语”、在霸总书友群里热烈讨论“床咚”和“掐腰红眼”的男人，又想起刚才看到的《替身契约》……
她慢慢地地、轻轻地把门带上了，背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
所以，她那个看起来高冷禁欲、惜字如金的老板兼丈夫，不仅偷偷看霸总小说，还用小号在书友群里激情讨论，甚至……可能还在写？
而他们这场婚姻，也可能只是一场基于“契约”的表演？
信息量太大，盛星辰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宕机了。
她需要静静。
也需要好好想想，这份所谓的《替身契约》，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这个“替身”，又究竟是在替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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