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是小狗旺财的视角,不喜可以往后翻几页】
陈府小黄狗旺财,今日心情颇为得意。
自从两个多月大时,主人从草丛里将它捡起后,它伙食一直很不错。
可今日却又好上了几分……
原来是那个讨人厌的臭男人宣布——
所有照顾主人有功的仆妇们,都赏半年月例。
旺财不知道什么是月例……
可是要论功臣,我问你,是谁陪着主人整个孕期?
没有小狗,谁给主人蓬蓬黄毛摸?
没有小狗,谁陪着主人在园子里每日散步?
没有小狗,谁会追着尾巴逗主人开心?
小狗的功劳可大大的,当然,妙娘给的骨头也大大的!
可是啃完了骨头,小狗却还是有些担心。
主人已经连着两天没来摸它——
罢了罢了,旺财就主动些,跑到正房去找主人吧!
可是玲珑姐姐一发现旺财,就将它赶了出来,“旺财,乖些。主人刚刚才生完小主子,你莫要吵到她。”
小主子?
原来主子生孩子了呀!
主人怀孕这么久,一定生了许多只小主子吧!
这时候,那个讨人厌的臭男人走了出来。
旺财知道他在家里说话有点用,于是勉强向他摇了摇尾巴,“喂,那个谁,让旺财去见主人!还要见小主子!”
那个臭男人,以为旺财不知道吗?
主人刚刚怀孕时,他可是将旺财查了又查,关了好几天!
不知他后来是怎么想通,确定主人可以见旺财后,才放旺财出来!
小狗不说,但小狗都记得!
臭男人听见旺财的叫声,果然走了过来,长手一捞,将旺财抱在了怀里。
果然讨人厌,不知道小狗恐高吗?
旺财只好装做乖乖的样子,往他的怀里藏了藏。
谁知那男人竟然只将旺财举到门边,“晚凝,旺财来看你了。他一路不知沾了些什么,我便不让它进门了”
小狗拼命挣扎,“汪汪汪,你说谁脏?小狗可干净了!你这是诽谤!让旺财进去看主人!”
谁知那男人只将大手抚了抚旺财的后背毛,“乖,别叫。我带你去认识你的小主子,他叫重熙。”
小狗听懂了,小狗闭嘴了,没一会就见到那小小的一团人。
那男人将我抱起来,远远让我看了眼小主子。
他的皮还有些皱,有些红,还没有旺财大呢!
虽然他远没有旺财英俊,可不知为何旺财第一眼就喜欢他。
心里软乎乎的喜欢,像见到蝴蝶,见到骨头,见到冬天的太阳般天然的喜欢。
原来主子才生了一只呀!
虽然他没有兄弟姐妹可以一起帮衬,又长的这般小,不过没关系,旺财以后肯定会罩着他的。
“旺财,重熙而累洽。”
那男人又在说些小狗听不懂的话,“重熙,代表这个重新来到我身边的孩子,身心安宁光明灿然,是我这个爹爹能想到最希望他能得到的庇佑。”
旺财抬起头,那男人怎么眼睛红红的?是也沾了蝴蝶翅膀上的粉被辣红的吗?
“可我这个爹爹明日就要离开刚刚生产的他……还不如你陪他们的时间更多……”
旺财不由汪了一声,表示赞同——可不是,这家有谁比旺财更靠的住?
旺财可是每日守着主人呢!
别以旺财不知道,前几个月臭男人也离开了好久。
小狗全记得,但小狗就是不说!
“哇……”
屋里一声婴儿啼哭,将小狗吓了一大跳,这小小的人儿,怎么能发出这么大的哭声。
那男人果然将旺财一抛,进屋净了手就去哄孩子了。
哼,真是全家最讨厌的人!
————
第三日,长孙陈重熙、次孙陈砚知由叶照微、孟行舟抱着去一同行了洗三礼。
洗三礼一结束,陈拾安立即快马带队往西北而去。
这一次的队伍中有两人最为特别,一个便是化名朱景的诸葛隐,一人是陈拾安自小收留的陈允墨,此人要做为诸葛隐的助手。
如果诸葛隐真有不测,要确保有人能完整习得他的技艺。
洗三礼热热闹闹地办完了,叶照微抱着健壮活泼的长孙陈重熙,孟行舟则小心翼翼地托着次孙陈砚知。
两位长辈脸上虽然也洋溢着喜悦,只是看向陈砚知时,眼神到底透着些担忧。
被张稳婆用独家绝妙手法救下的次孙陈砚知,因生产时头部在产道被夹了一段时间,仔细看去,头型确实略有些异于寻常婴孩的圆润,微微有些拉长……总让人看着不甚对称。
不过那日林太医仔细检查后也宽慰大房众人,“无妨,无妨。婴童颅骨柔软,尚未完全闭合,此乃产道挤压所致,日后自会慢慢长好。平日睡眠时,用那妥帖的荞麦皮枕头,注意替他时常变换左右侧卧的姿势,莫要总是仰面躺着,假以时日,便可逐渐矫正,恢复如常。”
话虽如此,这一日亲友们围着两个孩儿,对哥哥陈重熙自然是夸了又夸——
“瞧这大胖小子,多结实!”
“眉眼真俊,像极了拾安!”
“哭声洪亮,中气足,将来必是个有出息的!”
可轮到弟弟陈砚知时,大家夸赞起来便不免有些词穷。
目光小心翼翼掠过那略显特别的头型,最终大多干巴巴的夸了句——
“嗯……这孩子,瞧着也挺……挺壮实的。”
“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礼毕后,产房也恢复了宁静。
祝晚凝在妙娘的精心调理下,慢慢恢复着元气。
妙娘不仅膳食做得精细可口,利于恢复,更是严格按照张稳婆之前的嘱咐,并不让祝晚凝终日卧榻。
“小姐,张妈妈说过,总躺着反而淤血难排,气血不畅。您若觉得身上有些力气了,就扶着玲珑的手臂,在屋里慢慢走几步,只要不出这暖阁,不见风,便无碍的。”
已经是生产完第三日,祝晚凝自己也觉整日躺着憋闷,便依言尝试。
起初只是下地站一会儿,后来便能扶着玲珑缓缓走上几步。
虽然仍会气虚冒汗,但确实感觉身子骨也松快起来,不像前世那般产后虚弱不堪。
而祝府大房那边,洗三礼自是未能大办。
许菀莹在生产时元气大伤,又因不听劝阻强行用力,伤了根本,大部分时间都昏昏沉沉地睡着,汤药不断。
洗三礼那日,她甚至未能清醒过来见一见娘家人,更别提操心礼数周全与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