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战败了。
中原的常大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玉家因为战败乱成一锅粥了,自然也不会管养伤在家的七公主。
七公主觉得真是造孽的一生。
玉公子本身就是个疯子,他的所有执念是被玉家和他本身恶劣的性格浇灌出来的。
而自己就像是模具里的面团,变成了他们的形状。
她突然想到,若是中原打进来了,她会怎么样?
亡国之君的女儿,大抵沦为中原的妓女,到时候不光是玉公子凌辱她,还有更多人。
但如果亡国了,玉公子会死,好像也不错?
只希望中原的君主善待西域的百姓。
那日阳光正好,七公主的伤口愈合了,但因为伤的太深,留下了疤痕,还会隐隐作痛。
可中原却在此时议和了。
他没有打进来。
因为中原君主最宠爱的女子,淑贵妃时隔多年再次诞下了子嗣,是个女孩,中原的帝王给她封号惠阳公主。
他说:
惠阳的诞生不该沾染任何血腥,希望他的女儿生活在和平的白日下,决定以两国休战来庆祝她的降生。
七公主觉得真是讽刺极了。
当年她出生的时候,西域人还觉得她是福星呢?
可又是如何?
若是将来中原和西域再次起矛盾来,那这位象征两国和平的惠阳公主早晚会成为众矢之的。
但七公主没有想到,议和的手段是——
联姻。
用一个女子的婚姻悲剧曲庆祝另一个女子的诞生,可是操盘的人却并非女子。
她被叫到大殿上说起她婚姻的时候,她以为玉家放弃了她,亦或是国难当前推迟婚期。
结果等她的是——
联姻。
谁都知道中原和西域有血海深仇,她嫁到中原,任何一个人都会因为国仇家恨虐待自己。
可偏偏就是她。
因为所有公主中就她没成亲。
且玉家除了玉公子之外,在多次事件之下,谁都对她这个失去宠爱的公主失去兴趣了。
玉公子到底在坚持什么?
难道虐待还不够吗?
不过没事了,因为中原的怒火也会发到她身上了。
他又算什么?
七公主不知道自己要嫁给谁,但在那个寂寥的夜晚,玉公子却闯了进来。
她以为对方又是来凌虐自己的,可是并没有,她第一次见到玉公子那般脆弱地祈求她:
“你不要嫁给别人好吗?从小到大,玉家所有人都教育我,说你是我的,是我的,可是为什么…”
玉公子喝醉了,七公主的修长的指甲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地划过,她感觉不到对方那些莫名其妙的真情,她只知道,现在是她可以杀死玉公子的时候,只要自己锋利的指甲刺入他的脖颈,一切都会结束的。
可她终究没有做到,喝得酩酊大醉的玉公子被玉家人拖走了,而七公主进宫接旨的华服还静静地躺在地上。
那一晚她睡得很沉,因为她的心已经死了,按照和亲的说法,她大抵会嫁给那个老皇帝吧。
第二天,关于和亲的文书下来了。
不知道是中原的皇帝年岁稍年迈,早就没了爱美人的心思,还是因为他的爱妃刚刚诞下子嗣,不好充盈后宫,与七公主联姻的人竟然是中原的五皇子。
除了官方的文书之外,七公主还收到五皇子私人的信件,这个人果然如同传言中一样,虽无雄才大略,但胜在仁善。
七公主在前两封私人信件中觉得并无多大触动,但却觉得比起玉公子来说,与他交谈还算愉快。
直到那日,外面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洒在她的花田之上,此时她的花开得正盛,在花海中间开着一朵最大最艳的花。
很多年以前,她还记得,那个时候皇城流行一种球类游戏,那个时候,有个球这样砸在了她的花上,那也是她出宫的契机。
她已经想不起来当初带去出去玩的少年的摸样了,甚至连那份少女的心气都没了。
可今日,五皇子为了传信的鹰就这样轻轻落在了那朵花的旁边,上面还绑着他的信。
那封信中描述了中原的大好河山,描述那样辽阔的地方,她还想象到对面的五皇子写信的样子,她突然觉得,或许她可以到中原一搏,一切都会比在玉家人和父皇的掌控下好太多了。
自从她成为了联姻工具后,玉公子很少来虐待她了。
七公主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有比西域厉害的国家,也有着比玉公子身后玉家更有权势的家族,就好像是以暴制暴一般,玉公子终于不敢动她了。
她与五皇子之间的来信越来越频繁了。
之前两个人的来信都非常官方,无非是谈论两国之间不同的风土人情。
而现在七公主偶尔会吐露自己的私事,比如她正在栽种的花,那日她发现那西域国花的汁液竟然又愈合伤口的妙用,便写在信中分享一二。
虽然二人相隔很远,但信却来的很快,这身后估计是五皇子的收益。
公主有神农之才,且有好生之德,不曾想西域国花除却国家象征之外,竟然有如此妙用,若公主能加以研究一二,或许能拯救万民。
此话简短,可七公主承认,她是有些动容,她已经很久没有目标了,小的时候总希望父皇能够多多看看母妃,可长大后连这个愿望都没了。
且她从小很少有人会在乎她的才学,后面又因为玉公子的虐待,常年生病,已经很难接触到各类书籍了,更别说去研究医学了。
于是她在信中转移了话题,对方也非常默契地不再提起。
过了大概小半个月后,五皇子的信如约而至,还带着几本书。
七公主浅浅翻阅,竟发现是医书,还标注了西域的文字,那一刻,七公主有些激动地摸了摸书的封面,恍然间,她觉得自己眼角竟然挂上泪珠,她觉得好笑,自己都多大,竟然还会落泪。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但她很珍惜这几本书。
且这些天,父皇多年未曾再赐予她的父爱,竟然因为这荒唐的联姻,再次萌生出来。
她这些时日,总是被召入宫中,见到了她此生都不曾见过的诸位大臣,就像是当初她出生的时候,诸位大臣都说她是福星一般。
当她提出自己想要学习医学,并借此能力在中原站稳脚跟,父皇竟然同意了。
虽然她不能同其他孩子一样到学堂求学,却又专门的老师负责她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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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很有天赋,突飞猛进,很快就发现了西域国花中的妙用,此花分为阴阳两季,在有的季节,这花是救命的神药,它的汁液可以快速愈合人身上的伤口,且吊起临死之人的最后一口气。
但在其他季节,这花却是毒药,除了以它没毒性的汁液中和,才能入药,而它制造出的药能够消灭西域与中原大部分的疫病。
这些沉迷于研究药材的日子,给她带来了这十几年都未曾有过的轻松。
就连玉公子来的时候,她都不再恐惧,因为她知道,自己完全可以用此花的毒性,让玉公子这辈子都再也远离不了床榻。
夜晚,玉公子将她堵在公主府门口,玉公子本来以为能看见七公主向来被自己逼得向来失态的样子。
但没有。
七公主拿着一把淬了毒的刀,第一次朝着他主动走了过去,学着他平日里吓人的样子,头发垂落在两边,语气中带着些许疯狂地说:
“玉公子,别跑啊,你要不要试试我的刀,不痛的,也不会留疤的,我比你的手段要厉害多了。”
看着玉公子远去的背影,七公主觉得真是爽快极了。
当晚,她在信中写道:
多谢五殿下,若非您当初不给吾寄这些医书,恐怕吾此生都不会去探究院中这些不起眼的小花,更不会发现它的妙用。只可惜此花虽好,却总有限制,我决定接下来的时日,要先办法让它能够生长在任何一片土地,生长在任何一个季节,等到我到中原的时候,也把此花带过去。
她送完这封信就朝着皇宫走去。
父皇的书房的门没关严,她站在门口,看父皇正在和几位大臣商量政事。
她准备等父皇谈完话,就告诉他,自己近来的发现,若是能应用于民生,那该是多么造福的事情。
“陛下...这中原五皇子虽是皇后膝下长大,算半个嫡子,如今中原太子一死,淑贵妃又深得中原君王宠爱,恐怕太子的位置怎么也落不到五皇子那,到时候淑贵妃的大皇子一除掉五皇子,那么两国的联姻也就不复存在了,对咱们来说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是啊,陛下,咱们嫁公主不就是为了两国之间没有战事吗?依我看倒不如把公主嫁给如今还在位的中原君王,虽年纪大了些,但将来无论谁是太子,咱们公主的地位都无可动摇啊。”
站在门外的七公主那一刻手中的书掉落在地上,她捂住自己嘴,捡起书本,逃离这个地方。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她回到府中,却发现陪伴自己的母妃却根本不在,她觉得这或许是一件好事,毕竟自己这幅样子要是让母妃知道,她恐怕会担心。
她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天和地彻底倒转了。
她喜欢五皇子吗?
她真的想嫁给他吗?
其实也不是,她这种人根本不会产生这种感情,但他的到来确实让她接触到难得的温暖,和外面的世界,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她早就知道,自己出生不是福星,或许是个灾星。
从小到大就没有一件事是顺遂的。
如果当初就让她嫁给中原的老皇帝,或许她的情绪不会有这么大的起伏,可偏偏是在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