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脚步声很明显,元野儿一下子就辨认出来,外面来的人不少,且对方带着刀剑,根本不是她所能单人抵抗的。
女子也听见了对方的脚步声,也看出了元野儿的紧张,没有多问,只是用温柔的语气宽慰元野儿,让她不要担心:
“野儿别怕,娘在这。
元野儿点点头,回握了对方的手,竖起耳朵认真去听门外人的对话。
“玉大人,这里花香越来越浓了,恐怕...且里面那位您是知道的,那可是个疯子...”
"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七公主更重要的事情..."
"大人真心,必能感动公主。"
玉公子笑笑,话锋一转,问道:
“七公主带来的那个奴仆呢?”
下人听此,一时语塞,不知说些什么是好,他们底下的人准备押送此人,将他关到天牢的时候,此人三下五除二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什么武器,直接当场逃脱。
但他们下人又觉得,不过是一野奴,还能反了天似的,便没上报他的情况。
谁知他们大人竟然还惦记此人。
玉公子见他们煞白的脸色,就知道这些人坏了事儿,若不是当下有更值得去做的事情,他肯定以重刑严罚。
他一声令下,下人开始破门。
此门虽然锁为金锁,门为铁门,但在如此多的物力人力下,破开也不过瞬间的事儿。
屋内的元野儿和西域王妃有些慌乱,尤其是西域王妃,这些年来,她意识不清,都不知道今夕何夕了,更别说去面对这种危急的场面。
而元野儿更是慌乱,一个是她很清楚,单凭她一人相抗,只是以卵击石罢了,且赵凌思在他们的话语中,到底遭遇了什么,去哪了,人没事吧?
就这两件事,已经扰的元野儿彻底心烦了。
可心烦不过一瞬,大门已破,玉公子现于门外,与元野儿面面相觑。
玉公子见她,笑意中多了疯狂,让元野儿更觉恶心,元野儿随手抄起地上的那堆首饰中最锋利的几个,做好攻击的架势。
西域王妃则是先她一步,拦于元野儿之前,直接面对诸位官兵与那玉公子。
这些年的折磨,她早已不成人样,虚弱到难以下床,可如今见了女儿,还活蹦乱跳,就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充满了力气,爆发的母性成为了最坚实的墙壁,试图将一切危险与自己的女儿隔绝开来。
“要来就先冲着我来!”
“岳母大人真是错怪小辈了,我们玉家作为西域第一世家,怎会做出如此失礼的事情,吾只是想让公主回到吾的身边,如今公主逃离中原,由我来照顾,不是皆大欢喜吗?”
“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真是辱没了你父母的名声,玉氏满门忠良,竟出了你这样品行不端的人,天下不知,但我作为野儿的母妃,一清二楚,从小到大,你借着公主的名声行了多少丧尽天良的蠢事!
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十岁那年,公主不收你的礼物,你将公主溺于桃花池中,险些丧命,十二岁那年,公主与其他家公子外出赏花,你借着玉氏和西域王的权势,按了个罪名到那位无辜公子身上,让人家落得个满门抄斩。十四岁那年,公主违抗了你的命令,你让西域王下令,说公主红杏出墙,私会民间男子,添油加醋,让公主挨了鞭子,十五岁...”
西域王妃越说越是激动,随着意识的清醒,以及从心底迸发出的力量,让她回忆起了女儿从小受下的困难。
可这话却让玉公子有些下不来台。
玉公子面上早已绷不住那得体的笑容,脚步一点点朝着元野儿和西域王妃逼近。
西域王妃本想拦着元野儿,无论前方多么痛苦,她都希望可以自己代为女儿承受。
可元野儿并不是那七公主,七公主身无一物,孤行于世,只靠最后一口心气活着,她没有力量。
元野儿不同,她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元野儿趁玉公子的官兵没有注意,上脚一脚把玉公子踢飞。
这一幕出乎所有人意料。
元野儿本以为对方会直接攻过来,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但对方却是个话多且嚣张的家伙,正给了元野儿机会。
元野儿一手将夺过身边将领的长枪,重量虽不及她在中原赢来的长枪,但胜在锋利,她飞身过去,擒贼先擒王,又掏出赵凌思给她的鞭子,上鞭直接勒住玉公子的脖子。
玉公子成为瓮中之鳖,依然嘴硬,保持着他那副惯常高高在上的语气:
“元野儿,七公主,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我就能把你推倒桃花池里,把你摁住,让你起不来,让你在池中挣扎,如今依然,你还记得你手腕上的伤口吗?那最深的一道,是我给你的,你还记得有多痛吗?你忘了?”
元野儿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在抗拒,即使灵魂不是七公主的了,可是她的身体在心疼七公主的灵魂。
且此地房门大开,那浓烈的花香再次扑鼻而来,元野儿感觉自己只靠着最后一点精神撑住了。
她的眼前闪过了一个个画面,手上的力度还在强撑着。
那是坐在窗前的西域七公主,收到的第三封中原五皇子寄来的信。
上回信中,公主提到大漠之辽远,只叹中原九州万里,却难以见得如此旷景,若来日吾去西域寻公主,可否邀请公主带吾一赏。
七公主见此,难得嘴角漏出了笑容,毕竟少有人会好奇这么荒凉的西域,还称其为旷景。
她在回信上写到:
那是自然,吾生性怪癖,少有知心相约之人,你我虽未见面,只通书信二三,但汝算其中一人汝既好奇,吾怎会拂过了友人之兴,且吾想有朝一日,能与汝共赏西域中原大好山河。
吾听闻中原夏日秋日时,常有人寄情于灯,放归天地。
元野儿看着这句,突然想起了之前与赵凌思一同放灯,那个时候,他们二人都在灯上写下彼此的愿望。
但她不知道赵凌思究竟在灯上写了什么。
不过,赵凌思写的那句一定会实现的吧。
元野儿自己的回忆,将她从七公主的回忆中拉出,手上力度加重了一二,可玉公子还在言语挑衅她,带来的官兵也将她和西域王妃层层围住。
元野儿知道,这是一场死局了。
可她曾经面对过多少场死局,楚香险些坠马,大皇子险些被虎袭,这一桩桩一件件,她都能做到,她肯定会有办法的,只是她没有发现罢了。
元野儿的眼前突然闪过那个让西域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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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幻的瓶子,现在就在窗外,只要往前走上几步,到时候击碎,在场之人,包括她自己,都会陷入梦境。
元野儿胁迫着玉公子一点点往外走,这堆围堵的人与元野儿和西域王妃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方式在朝屋外移动。
而元野儿看见那瓶子,就这样滚落在门外。
她一笑,又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冲着玉公子说: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若我死了,你怎会独活,七公主,你我是天定的良缘,是前世的夫妻,今生的爱人,我们会纠缠生生世世的,当我见到你的第一面,是在抓周宴上,你抓住的不是任何东西,你抓住的是我!是我!”
元野儿冷笑一声,另一只手上的长枪,朝着离瓶子最近的官兵扔去,那人吓了一跳,不偏不倚地,他的铁靴瞬间踩碎了瓶子。
极强浓度的,由无数西域小花所炼制出的精华,瞬间放倒了在场的众人。
恍然间,元野儿好像看见一个人,带着面具,拉起了弓,好像冲着他们这边来。
...
“殿下,你当真是要嫁给中原五皇子,可那是个实打实的废物,他上头有个三哥,是中原的太子,底下的孩子都看着比他机灵强势有主见多了。”
“大胆,一国皇子,怎是你个小小奴婢可以议论的!”
那奴婢赶紧在七公主面前跪下。
七公主手腕还在隐隐作痛,她伸出手,捏住对面丫鬟的脸蛋,冷笑道:
“我知道你是谁的人,你不光是我父皇的人,你还是他玉公子的人。”
七公主很想杀死她,特别想。
可是用了没多少力,她突然想到,这个丫鬟对她说过。
她年幼的时候,西域大灾,全年庄稼无收,她没入贱籍,无依无靠,在宫中所有人都能凌辱她,甚至连太监都能玩弄她,若不是得了西域王的青眼,派到了公主身边,恐怕早就折磨至死了。
七公主觉得,她也是个可怜人,跟自己一样可怜,若是自己杀死她,无异于杀死她自己。
于是她放开了手,让丫鬟滚出屋子,独留她一人在此。
她看向屋外的花海,闻到了沁人心脾的香气,让人沉醉,忘记烦恼。
这是他们西域的国花,也是她最喜欢的花。
园艺是她难得能静下心的事情,她走到屋外,裁减起花的枝丫,却意外发现了,花的汁液向外流淌,粘稠,但花香更浓。
她鬼使神差地抹到了手指上,放入口中一舔,又抹到自己的伤口上,却发现自己的伤口却不痛了。
且有了愈合的迹象,这真是一种神药,若是找到其妙用,好好利用,能解决世上之人多少皮肉之苦。
...
元野儿就这样感受着自己身体不受控制,灵魂飘远了很久。
直到有凉水擦到了她的脸上,瞬间让她清醒过来。
她睁开双眼,却看见带着黑色面具的人扶着她,不知道在干什么。
元野儿下意识往后一退,可那人赶紧将面具摘下来,连声道:
“是我,野儿,赵凌思。”
赵凌思看见元野儿没事,心中悬了很久的大石头终究是落下了,赶紧将那防毒面具扔到一边。生怕元野儿再误会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