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川律的大脑在那一秒彻底宕机,随即陷入了高速而混乱的风暴里,两个极其不靠谱的选项在脑海里疯狂对撞:
选项A:一脚踹过去,物理性让程澈失忆(成功率:未知;后果:可能被反杀/坐牢)。
选项B:转身就跑,事后咬死程澈出现幻觉(可行性:极低;脸皮厚度要求:MAX)。
虽然两个选项听起来都像三流漫画的桥段,但眼下除了求助玄学,早川律感觉自己真的走投无路了。理智告诉他,失忆似乎是那个理论上更稳妥的选项,前提是如果他能打得过程澈的话。
他不动声色地快速评估了一下双方武力值。
身高?程澈胜。
体格?程澈明显更结实。
敏捷度?未知。
热血动漫主角光环?显然自己没充值。
结论:选项A大概率通向ICU。
现实果然没有奇迹吗?!早川律内心哀嚎。
就在他CPU过载表情空白地僵在原地时,程澈似乎也不需要答案了,他弯腰抱起小橘猫,径直走到早川律身边,像观察某种稀有动物般,绕着早川律慢悠悠转了一圈,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会说中文的话为什么第一天还要用翻译器跟我说话?”
话一出口,程澈自己就有点后悔了,答案几乎呼之欲出,早川律不就是不想搭理他又嫌他麻烦嘛!这问题简直是往两人之间本就尴尬的空气里扔了个深水炸弹。
扔炸弹的始作俑者程澈赶紧开动脑筋,试图找个温和的话题把这茬儿带过去。
然而还没等他找到合适的梯子,一阵极其不合时宜的响亮的咕噜噜声突兀地打破了死寂。
早川律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为了挤出时间去买猫条,他把晚饭时间牺牲了,明明刚才还不觉得饿,这肚子怎么偏偏在这时候叛变?!
社死感瞬间达到顶峰,早川律再也无法忍受一秒,他几乎是带着点悲愤,一把将手里攥着的猫条塞向程澈怀里,转身就要上演选项B进行战略性撤退。
程澈眼疾手快没接猫条,而是闪电般出手,一把攥住了早川律的手腕。
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传来,早川律被硬生生拽得一个趔趄,毫无防备地撞进了程澈身前。
肩膀相撞的瞬间,一股陌生的温热和坚实感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早川律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又骤然松开,回过神的瞬间才察觉到心脏漏跳了一拍。
“跑什么?”程澈的声音带着点无奈的笑意,不等早川律挣扎,就半拉半拽地把他拖到旁边的长椅边按着他坐下。
早川律刚想抗议,怀里突然被塞进一个毛茸茸暖烘烘的小东西,是那只小橘猫!反抗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他下意识地收拢手臂,手指小心翼翼地抚上小猫的后颈皮毛,动作轻柔得生怕惊扰了它,也怕它再次被自己吓跑。
程澈看着早川律瞬间软化下来的侧脸嘴角微扬。他从书包里翻出酒精湿巾递过去,又拿出那罐冰镇可乐和一份原封未动的打包盒,一股脑放在早川律身边的椅子上。
“喏,学校旁边那家店打包的炸鸡,干净的我没动过,你要是不嫌弃就吃一口吧,这附近好像也没别的吃的。”程澈语气自然得像是在照顾一个闹别扭的弟弟。
说完后程澈利落地把小橘猫从早川律怀里解救出来,几步走到前面,弯腰捡起早川律慌乱中扔在地上的那袋猫条。
程澈捏着包装袋在小橘猫眼前晃了晃调侃道:“小东西看看你多大福气,我们班长大人亲自给你买的,还是这么贵的牌子!你这小流浪,怕是做梦都没想到能有这待遇吧。”
小橘猫似乎真听懂了贵字,爪子唰地伸出来,死死扒住猫条包装袋,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呼噜声,程澈失笑,干脆带着猫重新坐回早川律面前,撕开一支新猫条耐心地喂起来。
食物的香气和小猫满足的呼噜声,还有程澈那不容置疑的投喂姿态,终于瓦解了早川律最后一点矜持。他认命地叹了口气,拿起湿巾擦了擦手,默默打开了那份还温热的炸鸡盒。算了,丢脸已经丢完了,肚子要紧。
看着早川律开始吃东西,程澈才看似随意地再次开口道:“你中文什么时候学的?”
“小学吧。”早川律咽下嘴里的食物,声音闷闷的,知道瞒不住了,“学得不好。”
“得了吧!”程澈毫不客气地戳穿他的谦虚,“这还叫不好?你听听我,除了八格牙路和卡哇伊,还会啥?”他模仿着日剧里夸张的语气。
早川律想起程澈之前八格牙路的壮举,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差点被可乐呛到。
他强忍着笑意,抬眼看向程澈道:“那两句不是说得挺标准吗?”
程澈眯起眼睛,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那点狡黠的光:“喂,你是不是在笑话我?”
之前的尴尬气氛竟在这小小的互相调侃中悄然消散了大半。早川律放松下来,靠向椅背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坦率承认道:“你听出来了?”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如同熔化的金子,不偏不倚地洒落下来,恰好笼罩在早川律身上。暖橘色的光芒勾勒着他精致的侧脸线条,融化了他平日里的冷淡疏离,周身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连眼底的笑意都显得格外清澈。
程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一时忘了动作,连给小橘猫挤猫条都忘了,小橘猫不满地用爪子扒拉了一下他的手背,才让他猛地回神。
他赶紧把猫条挤干净喂给小橘猫,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目光却依旧停留在早川律被夕阳染红的侧脸上,带着点真诚的赞叹脱口而出道:“你这么笑挺好看的,比在班里那种假笑好看多了。”
“咳!咳咳......”早川律正咬着一口鸡腿,闻言猛地呛住,手僵在半空,脸颊瞬间爆红,一股奇异的热流毫无征兆地窜过心脏,带着点酥麻和慌乱,让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狼狈地别开脸,心里无比庆幸幸好刚才不是在喝可乐,不然怕是要表演一个现场喷泉秀。
尴尬的空气再次弥漫,早川律飞快地咽下食物,生硬地岔开话题,目光投向程澈怀里的小橘猫问道:“你打算领养它吗?”
看着小猫依赖的样子,想到它在外流浪可能面临的艰辛,早川律心底泛起一丝担忧。
程澈抚摸小猫的动作微微一顿,奶球离去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记忆瞬间涌上心头,他知道一旦开始喂养,情感的羁绊便悄然滋生,而承受离别却需要巨大的勇气,那种勇气他似乎在奶球离开时就用光了。
程澈无法承诺给小橘一个家,却又无法狠心视而不见。只能这样每天来看看它喂喂它,是他目前能做的极限。
程澈的沉默像一块石头,轻轻砸在早川律心上,带来一丝莫名的失望。但他很快释然了,自己家不允许养宠物,他又有什么立场去要求程澈呢。
气氛有些沉闷,早川律几口吃完剩下的食物,将空盒子和可乐罐利落地收拾好,站起身道:“猫条送到了,今天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语气又恢复了惯常的平静。
程澈没抬头只是更用力地揉了揉小猫的脑袋,低低应了一声:“嗯。”
早川律走出几步又停下,背影显得有些紧绷。他没有回头,声音清晰地传来带着强调:“我不希望学校里有人知道我会中文的事。”
“嗯。”程澈答应得很干脆。
早川律犹豫了一瞬,还是把最核心的秘密也说了出来:“还有我在这里补课的事,也请保密。”他做好了被追问甚至被揶揄的准备。
“你在这里补课?”程澈抬起头,眼神里是货真价实的惊讶,“昨天我没看见你从补习班出来啊,我以为你也是路过。”
早川律?!
晴天霹雳!
他小心翼翼守护了那么久、担心得要死的秘密程澈居然压根不知道?!他之前那些内心挣扎、那些封口谈判......
早川律觉得自己简直像个自导自演的傻瓜!
巨大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他,早川律连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快得像要逃离整个星球,连背影都透着一股悲愤。
一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在公园入口的暮色里,程澈才捏着小橘猫的爪子,对着空气吐槽道:“啧啧,看看我们班长大人的心思,比海底针还难猜,上个补习班而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想上还没门路呢,想当年在国内,我可是好几个补习班的VVVIP客户,这年头谁还没卷过几本五三学过几个兴趣班啊。”
小橘猫被揉得不耐烦了,它哪里懂人类的弯弯绕绕,吃饱喝足后铲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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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利用价值就结束了,它扭了扭圆滚滚的身体,毫不留恋地从程澈怀里跳出来,轻盈地跃上旁边的花坛,嗖地一下钻进茂密的草丛,只留下几片晃动的叶子。
程澈看着小猫消失的方向,无奈地收拾着地上的包装袋,自言自语道:“小没良心的吃饱就跑,啧,这脾气跟那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班长大人简直一模一样!”
等程澈磨磨蹭蹭回到家,天已经黑透了,玄关处多出来的一双锃亮皮鞋,让他脚步一顿有些意外。
“爸?你回来了?”程澈的声音带着点惊喜,边换鞋边往里走。
客厅里程昱正抱着笔记本电脑,眉头微蹙地看着屏幕上的数据报表,听到声音他头也没抬,习惯性地纠正道:“应该说我回来了,在日本都这样。”
程澈把书包扔到旁边的小沙发上,不以为意道:“屋里就咱俩中国人讲究那些干嘛。”
程澈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水。
程昱这才从屏幕上移开视线看向儿子道:“入乡随俗懂不懂,吃饭了吗?”
“嗯,吃了。”程澈应着,把水杯放到父亲面前的茶几上。
程昱合上电脑,身体向后靠进柔软的沙发里,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片刻后才重新开口道:“之前跟你提的,请个阿姨来家里做饭打扫的事......”
“不用。”程澈打断他语气干脆,“我都多大人了,自己能搞定。一个人吃饭,做多了浪费,做少了麻烦,外面解决挺好。”他拿起桌上的那叠父亲刚放下的现金,自然地揣进兜里。
“行行行,那就不请。”程昱也不勉强,看着儿子利落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不易察觉的愧疚。
“钱不够就说,记住,在这边钱包里多放点现金,这边不像国内手机支付没那么方便。”
“知道了。”程澈应着,又给他爸的杯子添了点水。
程昱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后放下杯子,看向程澈时的语气难得地带了点温情和感慨:“儿子,谢谢你选择跟爸爸过来。来,跟爸说说,当时为什么选我?”他眼神里带着点期待,想听点父子情深的答案。
程澈正在整理书包的动作停都没停,头也不抬语气平淡又直白:“因为我爸有钱啊。”
如此朴实无华且现实的答案,让程昱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仅没生气,反而觉得儿子实在得可爱。
“臭小子!口是心非,你妈钱也不少,你怎么不去欧洲找她?说到底还是舍不得你老爸我,对吧?”他语气笃定带着点小得意。
程澈抬眼看了看他爸一脸“我都懂”的表情,懒得争辩,敷衍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你开心就好。
程昱心情似乎不错,难得地关心起儿子的校园生活,“在新学校怎么样?交到朋友了吗?上次下雨天送的你的那个同学叫什么来着?”他一天要处理的人和事堆积如山,一个接送过儿子的同学名字,实在难以在记忆里停留太久。
“早川律。”程澈用日语清晰地念出那个名字。
“哦,对,早川律同学。”程昱跟着复述了一遍,忽然像发现了新大陆,身体前倾眼睛都亮了,“儿子!你会说日语了?!”
程澈面无表情地打破父亲的幻想,“不,我只会读他的名字。”
程澈下意识地又低声念了一遍:“早川律......”
这一次,感觉这个名字念出来,似乎比之前更顺口更自然了。他甚至天马行空地想着要是吃块巧克力,会不会说得更丝滑一点?
然而,温馨的父子时光总是短暂得可怜,程澈刚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玄关处那双皮鞋不见了,昭示着主人再次匆匆离去。
程澈擦着头发,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在国内时就是这样,父母各自奔忙在自己的轨道上,偌大的房子常常只有他一个人,最初会感到孤单,后来便也习惯了。
他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灯光,一个念头清晰而平静地浮现,人生这条路走到最后总归是要一个人走的。
离别与孤独,是生命里无法绕开的课题,总在某个转角,猝不及防地反复上演。
就像父母最终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就像奶球去了遥远的喵星。
就像他自己,终究离开了生活了十多年的土地,独自站在这片陌生的星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