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县的夜空,被突如其来的火光与喊杀声撕裂!!
原本寂静的街道,此刻已沦为战场!
数十名黑衣蒙面的匪盗,手持利刃,如同嗜血的狼群,目标明确,直扑太子朱标下榻的院落。
他们显然对县城布局极为熟悉,行动迅捷而狠辣。
沿途遇到零星抵抗的衙役或更夫,皆是一刀毙命,毫不留情!
“保护殿下!”
东宫亲卫们反应极快。
在匪徒冲入院落的第一时间,便已结成一个紧密的圆阵,将朱标和叶凡死死护在中心!
刀剑出鞘的寒光,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亲卫队长目眦欲裂,对着那群蒙面匪徒厉声怒吼:“你们真是好大的狗胆!竟敢对太子殿下出手!”
“此乃诛灭九族的大罪!”
“还不速速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这声蕴含着皇家威严的怒喝,如同惊雷般在混乱的战场上炸响!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蒙面匪徒,身形明显一滞,动作出现了瞬间的迟疑和慌乱!
太子?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剿杀一群“官员和太医”,怎么会是太子?!
一股寒意瞬间窜上他们的脊梁!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凝滞中。
匪徒队伍中。
一个身材干瘦,同样蒙着面,但眼神却异常精明闪烁的人。
猛地发出一声尖锐而刻意的大笑。
强行压下了那片刻的骚动。
“哈哈哈!笑话!天大的笑话!”
“太子殿下何等尊贵,岂会在这小小的清河县?”
“尔等不过是群小官、庸医,死到临头,还想用这等拙劣的谎言欺瞒我等,妄图苟延残喘!”
“兄弟们,不要被他们骗了!”
“动手!杀了这些冒充太子,胆大包天的家伙!一个不留!”
这番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叫嚣,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瞬间将匪徒们那刚刚升起的疑虑压了下去。
是啊,太子怎么会在这里?
定然是这些人的保命伎俩!
就在匪徒们重新举起兵刃,杀机再起之时。
一直被亲卫护在身后的叶凡,却缓缓上前一步。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越过混乱的人群,死死锁定在那个发出尖笑,试图稳定军心的干瘦蒙面人身上。
尽管对方蒙着脸,但那熟悉的身形,那闪烁不定的眼神。
以及方才那刻意改变的声调中,无法完全掩饰的细微特征……
叶凡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响彻在喊杀声中,如同冰水浇头。
“钱师爷,事到如今,你还敢在此妖言惑众,负隅顽抗吗?”
他直接点破了对方的身份!
那干瘦蒙面人的身体猛地一僵,露在外面的双眼瞬间瞪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慌乱!
他……他怎么认出来的?!
叶凡无视他眼中的惊恐,继续沉声道,语气中带着一种给予最后机会的冷冽!
“你若此刻迷途知返,放下兵器,坦白周文元的所有罪行,指认他的藏身之处!”
“或许,看在你还算配合的份上,太子殿下仁德,尚可法外开恩,饶你一命,留你一个全尸!”
“否则……”
叶凡的话语没有说完,但那未尽之意中的冰冷杀机,让钱师爷如坠冰窟!
“你……你胡说什么!什么钱师爷!老子听不懂!”
钱师爷强自镇定,色厉内荏地嘶吼着,试图掩盖内心的恐慌。
但他那微微颤抖的手和闪烁不定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他!
“杀!给我杀光他们!”
他不敢再让叶凡说下去,猛地挥手下令!
随着他一声令下,匪徒中隐藏的弓手瞬间发难!
“嗖嗖嗖。”
数十支弩箭如同疾风骤雨,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朝着被围在核心的朱标、叶凡以及亲卫们覆盖而来。
“举盾!保护殿下和大人!”
亲卫队长嘶声怒吼!
亲卫们瞬间收缩阵型!
用身体和临时找到的门板、桌案充当盾牌,死死护住朱标和叶凡。
箭矢密集地钉在盾牌和木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咄咄”声。
更有几支刁钻的箭矢穿过缝隙,射中了外围的亲卫。
闷哼声和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
场面瞬间大乱!
就在这千钧一发,眼看阵型就要被匪徒趁乱冲垮之际!
“咚!咚!咚!”
沉重而整齐的战鼓声,如同来自九天的雷鸣,骤然从县城外由远及近!
紧接着,是如同山崩海啸般的喊杀声。
“杀!剿灭匪盗!保护太子殿下!”
无数火把如同燎原之火,瞬间照亮了城墙和街道的尽头!
无数装备精良,甲胄鲜明的朝廷官兵,如同神兵天降。
从数个方向如同铁钳般涌入县城。
以摧枯拉朽之势,瞬间就将还在围攻太子院落,尚未反应过来的匪盗们反包围!
“是……是官兵!朝廷的官兵来了!”
“我们被包围了!”
“快跑啊!”
匪盗们原本就是乌合之众,全靠一股狠劲和钱师爷的蛊惑支撑。
此刻见到真正的正规军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魂飞魄散,斗志全无!
有的试图反抗,瞬间被砍翻在地。
更多的则是丢下兵器,抱头鼠窜,哭喊着求饶。
战斗几乎在顷刻间便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官兵迅速控制局面,将残余的匪盗一一制服,捆绑起来。
混乱中,几名精锐士兵目标明确,直扑那个试图趁乱溜走的干瘦蒙面人——
钱师爷。
他还没跑出几步,就被一脚踹翻在地。
脸上的蒙面巾被粗暴地扯下。
露出了那张写满了惊恐、绝望和难以置信惨白的脸!
朱标在亲卫的严密保护下,走到被死死按在地上的钱师爷面前,目光冰冷如万载寒冰,厉声喝问!
“周文元何在?!说!”
钱师爷瘫软在地,浑身抖如筛糠,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哭喊道:“殿……殿下饶命!”
“小人……小人不知道啊!”
“东翁…不,周文元他……他让小人在此指挥,他……他自己去了哪里,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求殿下开恩,饶小人一命啊!”
看着钱师爷这副贪生怕死,推卸责任的丑态,朱标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厌恶。
他不再理会这条摇尾乞怜的断脊之犬。
猛地转身,对着刚刚控制住局面的将领,以及身边的亲卫队长,斩钉截铁地下达了最终的命令!
“搜!给孤全城搜捕!”
“挖地三尺,也要把周文元这个罪魁祸首,给孤揪出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