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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失忆

作者:星河朝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宋景禾有一瞬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打开门问四喜:“你再说一遍?”


    “奴才刚走到官道就碰到太医,怕大人睡了赶忙回来禀报,太医说公主脑袋受了重撞,淤血未化,可能要失去一段时间记忆。”


    宋景禾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这算什么?


    他和她灵魂互换然后他失忆了?


    那......


    是不是就证明,魏亓一会忘记他是东厂提督?甚至忘了自己是个男人?


    也就是说,他会毫无反抗的被送去和亲?


    三年前灵魂互换是多久换回来的?


    一个月?


    不知道这次会是多久......


    宋景禾心思百转千回,最终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起轿,去昭和殿。”


    这热闹她还真想看看。


    是他今天没看黄历,还是老天爷开眼各路神仙显灵?


    ——


    昭和殿。


    “这才出去一天,公主就如此狼狈!”公主贴身婢女浮时跪在床边,哭的梨花带雨:“这以后可怎么办,公主你让奴婢和素荏你去夫余国吧。”


    魏亓一鼻尖萦绕女儿家的馨香,他视线绕着寝殿环视一圈,在浮时脸上定格。


    “下去。”


    看着浮时表情一点点变得错愕,他无视侧过头。


    “那......奴才下去煎药,主子好好休息。”素荏拉着浮时退出寝殿。


    “看来主子连咱们都不记得了。”浮时小声啜泣。


    素荏没搭腔,她虽来昭和殿五年之久,可不同于浮时从小就跟着公主的情分。


    况且......内务府刚刚把她调到皇后宫里。


    皇后不仅不苛责下人,甚至许多一同进宫的小姐妹在皇后宫里当值,早已经......飞上枝头。


    比起在这,正和宫绝对是更好的去处,而且再有两年她就到了出宫的年纪,她......还得谋个好去处。


    素荏将药倒进药罐,本该走的人又回来了......


    “对了!”浮时拍着手,兴奋的说:“刚好主子失忆了,我去求她把咱俩带着,那个笼月根本就没照顾主子的心思嘛。”


    素荏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煎药吧。”


    魏亓一等两人出去,掀开鹅黄色的床幔,走到桌案前,昏黄的铜镜倒映出少女曼妙身姿,他一手搭在桌案,缓缓俯身。


    铜镜里少女峨眉皓齿,乌黑的发丝茂密纤长,衬着脸更加白皙娇小。


    魏亓一挑眉,镜子里的少女也变得鲜活。


    他用鼻子轻轻哼笑一声,还真是久违啊,宋景禾。


    也不枉费他千辛万苦到苗疆寻到牵魂蛊,看来和三年前慕岑给的蛊是一样的。


    期限也是一个月吗?


    魏亓一意味不明的勾起唇角,一个月足够了。


    “皇上驾到!娴妃娘娘驾到!”远远传来高忠德尖细的嗓音。


    萧玉娴扶着宋承胤走进昭和殿。


    “奴婢拜见皇上,娴妃娘娘......”浮时和素荏匆忙放下手里的活,带着几个小太监纷纷跪在皇上面前。


    她们第一次见到皇上踏入昭和殿,全部紧张的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起来吧,你们主子可是醒了?”


    “回皇上......刚刚醒了,现下应该是又睡了。”浮时回道。


    她自小在王府陪着公主,见皇上次数还算多,是他登基后见面的次数才减少些。


    萧玉娴低眉顺目道:“进去吧皇上。”


    “嗯。”


    “央央可是好些了?刚刚朕听太医说是伤了脑袋?”


    魏亓一“幽幽转醒”,看着寝殿里多出的几个人仿佛如“惊弓之鸟”,支起身子向后蜷缩:“你们是谁?”


    好像真的被吓到了一样。


    将失忆的少女演的入木三分。


    萧玉娴正扶着宋承胤坐到床边的凳子上,两人默默对视一眼,随即萧玉娴转过身:“可怜的孩子,看这额头昨晚定是遭了不少罪。”


    她坐到床边:“这是你父皇,本宫是你娴母妃。”


    魏亓一无动于衷,警惕的看着他们。


    “央央,本宫还带了些人参,给你补补身子。”萧玉娴挥了挥手,让下人把参放在桌案上。


    “皇上知晓你受伤了,急的一夜没睡,这不听说你醒了,皇上便坐不住了。”


    宋承胤幽幽叹口气:“你是朕的第一个孩子,朕因为你出嫁已经担心了好几日,你母后走的早,唯有朕得多费心了。”


    魏亓一垂着眸子,眼底闪过一丝荒唐:“出嫁?”


    “是啊,明天就是你出嫁的日子。”萧玉娴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额头的伤也不知道能不能漂漂亮亮的出嫁了。”


    还真是出乎意料。


    魏亓一辅佐皇上两年,知道他手段高明能屈能伸,有九五至尊之资。


    但还没想过他会如此糊弄一个小姑娘。


    甚至是他的女儿。


    他问:“还请问儿臣将要嫁的人是谁?”


    “当然是父皇万里挑一,精挑细选高门大户之子。”


    确实,毕竟是夫余国太子。


    魏亓一替宋景禾觉得可笑,他掀起眼皮,轻声问:“是吗?可儿臣听下人们说,是因为去和亲的路上,被人劫持所以受伤的。”


    话音落地,殿内瞬间安静。


    “你是朕的孩子,父皇还能骗你不成?”宋承胤答非所问,以身份施压。


    萧玉娴适时接起话茬:“你父皇有他的苦衷,本是定好了太后的舒婉公主去和亲,但是夫余国偏偏选中你,你父皇夜不能寐深思了好久......”


    魏亓一看着萧玉娴,眸子微眯,他们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夫余国从未钦点哪个公主。


    宫里适龄的公主加宋景禾一共三个,一个是太后的女儿舒婉,一个现皇后的女儿安平。


    宋承胤曾与他说:舒婉嚣张跋扈定是不能接受,更何况有太后护着,安平年岁尚小,虽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但怕是适应不了夫余国的风土人情,唯有嘉茵年龄,个性,适应能力都适合去夫余国。


    魏亓一只觉可笑。


    但那时他没理由也不能干涉,可现在他顶着宋景禾的脸。


    他烟波流转,似有盈盈水意,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儿臣不知道曾经的自己为何会答应和亲之事,但是现在绝不可能!”


    宋承胤皱起眉头:“你说什么?”


    “你们若逼迫儿臣,来年的今日就是儿臣的忌日。”魏亓一从头顶拔下簪子,用力抵在脖子上。


    ......


    宋景禾站在熟悉的殿前,这个红漆金门她曾路过无数次,仅一日之隔此时竟生出几分恍若隔世。


    四喜捏着尖细的嗓音:“东厂提督大人求见。”


    “奴婢拜见提督大人。”浮时手里端着药罐,匆忙到门前叩拜。


    看着小姑娘毛手毛脚的样子,宋景禾眼底有丝诧异,不是已经给她调到了更好的地方,怎么回来了?


    她站起身差点把药罐弄洒,里面是刚煮开的汤药。


    “大人,皇......”


    宋景禾脱口而出:“小心点,别毛手毛脚的。”


    嗯......嗯?浮时讶异的看着面前的东厂提督。


    这句话怎么莫名的熟悉,就像他们认识很久一般自然。


    曾经魏亓一是在昭和殿当值过大概半年左右,可她向来讨厌太监,就算是有接触也不过是为了公主之事。


    而且,自他离开昭和殿再没接触......


    可不敢多问,只是垂着脑袋一味的点头:“奴婢记住了,大人,皇上在里......面。”


    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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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里传来茶杯打碎的声音,接踵而来是宋承胤的怒吼:“你是在威胁朕?”


    “是不是威胁父皇自己评判。”魏亓一举着簪子的手稍稍用力,娇嫩的脖颈瞬间被划破。


    宋承胤怒目圆睁,这是宋景禾第一次忤逆他。


    他愤怒的站起身,将桌案上的东西全部掀翻在地。


    “你当真以为朕没有办法?”


    萧玉娴看着两人情绪愈演愈烈,走上前拉住宋承胤的手:“皇上,央央可能是还没清醒,和亲之事等晚一些再商议。”


    宋景禾站在窗下,静静听着屋里砸碎东西的声音,和宋承胤的怒吼声。


    她有多少年没见过宋承胤发火了。


    忽地,她自嘲的扯了扯唇角,自他登基这十年见过的次数寥寥无几,更别说发火。


    “嗯?魏大人怎么在此?”萧玉娴的声音。


    宋景禾回过神,才看见宋承胤气冲冲的背影,以及萧玉娴停在她面前正打量着她。


    “奴才叩见娴妃娘娘。”


    宋景禾看着她与母后五分相似的脸,匆匆别开眼:“回娴妃娘娘的话,奴才得知嘉茵公主醒了,便来看看。”


    萧玉娴眉尾一扬,意味深长的看着“魏亓一”。


    “魏大人有心了,皇上有你辅佐真是皇上的幸事,昨天为了找嘉茵公主连皇上都未禀报,一夜未睡得知嘉茵公主醒了第一时间来探望,魏大人真是尽职尽责啊。”


    字字句句充斥着阴阳怪气,细品之下仿佛带着酸涩的醋意。


    宋景禾心头一惊,难道......她和魏亓一......


    来不及细想,她赶忙弯腰挡住眼睛。


    “辅佐皇上是奴才的荣幸,奴才只是为皇上分忧......”


    萧玉娴冷笑:“若真是想为皇上分忧,那就拿出你的本事,劝嘉茵公主去夫余国和亲!”


    不待宋景禾说话,她就捏着腰肢离开昭和殿。


    宋景禾站直,注视着萧玉娴的背影,怪不得魏亓一爬的如此快。


    记得是三年前的除夕家宴,她带着魏亓一出席。


    隔日,他就跑到她面前主动请辞。


    再之后就出现在了娴妃宫中。


    “大人......怎么不进去?”浮时端着药碗,从她面前路过。


    宋景禾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这就进。”


    那时,她自知这些太监宫女在昭和殿永无翻身之日,所以她甚至没问他的去处。


    现在看来魏亓一的选择没错。


    屋内燃着熏香,光线明亮,如果忽视掉满地狼藉看起来岁月静好。


    宋景禾跟在浮时身后走进房间。


    “主子,东厂提督大人来看你。”浮时小心翼翼的走到桌案边。


    闻声魏亓一从铜镜中望过来,铜镜昏黄,宋景禾看不清他的神色。


    “见到本宫还不下跪?”声音清冷,虽少了些女儿家的娇柔,却竟然和她有着入木三分的相似。


    宋景禾站在门边,只觉荒唐。


    仿佛她从未与魏亓一灵魂互换,而她前半生的十九年只是黄粱一梦。


    “奴才叩见嘉茵公主。”宋景禾规规矩矩的行礼。


    透过铜镜,男人一袭鸦色长袍,跪在暗处,恭恭敬敬的垂着头。


    魏亓一侧眸望去:“东厂提督?”


    “是,奴才东厂提督魏亓一。”


    魏亓一擦干脖子上的血渍:“起来吧。”随即看向浮时:“你先下去。”


    宋景禾起身,视线落在桌案上的簪子上,那是......


    她两步走到桌案前一手捞起,这是□□的那支簪子。


    “你……”宋景禾剩下的话停在嘴边。


    魏亓一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最终在胸前定格,他好笑的支起下巴:“想不到魏大人都成了阉人,兴致还这么好?”!


    “你用这支簪子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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