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荀让月打破了沉默,他又斩杀几只变异的药妖,回头道:“走吧。”
说着用剑刃拨开挡在身前的荆棘,往前走了。
他这次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脚步放得很慢。祝珏泽就不急不缓地跟在他后面,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那片荆棘丛上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小刺,被划到身上会又痛又痒,荀让月拨开荆棘时,剑刃还会在荆棘上停留一会儿,把荆棘撩起来,让背后的祝珏泽通过。
两个人就默不作声地前后走着,耳边唯余穿林而过的沙沙声响。
荀让月偶尔会一剑把冲他们龇牙咧嘴的药妖拍晕,又把被污染的药妖斩掉。
他挥剑迅捷,剑身光晕流淌,映在他的发丝上,柔和又晃眼。
也不知道摸起来软不软。
祝珏泽看了一会儿,挪开了视线。
自那朵食人花以后,剩下的药妖都没什么攻击力,看见一株两株变异的,那也没什么威胁。
还有一些没被污染的,跳到树梢上,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瞧着他们。
荀公子这般护着,实属多余。祝珏泽又不好提,只能继续跟在他后面。
终于走过了一片荆棘地,荀让月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率先坐下。
那个地方背靠大树,是个乘荫的好地方。
祝珏泽同他隔了一点距离,仍是席地坐下了。
阳光透过树影,在他们二人前打下一条金线,像是一条楚河汉界,把他们隔开了。
奇也怪哉,祝珏泽没有被荆棘划几下,但心里就是觉得痒,觉得烦,觉得鼓噪。
荀让月垂着眸子在芥子里找了半晌,摸出来一个药瓶。
剑修天天在校场练剑,摔打跌伤都是常见的,身上常备这些。
祝珏泽喜欢去校场的看台上看他们练剑,她经常抱着红毛狐狸,找个舒服的地方窝着,一看就是半天。
荀让月在剑修里面最惹眼,少年白龙鱼服,剑如流星,少年意气,自顾风发,谁都不放在眼里。
沐瑛不收他为徒,他就自己去校场练,谁的脸色都不看,就和铁傀儡打架。
祝珏泽承认自己很喜欢,非常喜欢。
可是她越是说自己喜欢他,他越不想理自己。
真是奇怪。心好乱。
它在跳,祝珏泽感觉全身血液都在向一个方向涌动,她的心是如此鲜活。
荀让月刚想打开药瓶,又一顿,把药瓶递给祝珏泽,祝珏泽接了,把自己的伤口处理了。
都是小伤,处不处理都没必要,祝珏泽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干。
荀让月突然问:“你真的讨厌我吗?”
祝珏泽不耐道:“我早就说过了,你也听到了啊。”
不是早就说过他哪哪都好吗,怎么硬是揪着难听的话不放?
说着就要把药瓶还回去,刚要道谢,荀让月又突然道:“你手臂上的伤呢?还没处理。”
祝珏泽皱眉,手臂上哪里还有伤?
“你早上在桌上磕到的那个。”
祝珏泽脸一红,皱眉道知道了,接着又打开药瓶,结果没拿稳,药水一半都撒地上了。
她面上带有愠怒,盯着那药瓶,她又抬头问:“看什么看?”
荀让月起身,到了榕树后面,倚着树,用巾帕擦拭自己的佩剑。
一阵衣料掀起的声音,有药香,还有暗香。
他想,祝珏泽应该掀起衣袖在手臂上抹药了。
祝珏泽有着格外生动的气色,举手投足间透着灵气,还有一种耐人寻味的美感。
她的皮肤是细腻的。
像是春日在碧水里嬉戏的锦鲤,或者是暮春灼灼开放的桃花。
祝珏泽问:“檀木溪他们呢?”
荀让月却问:“你是不是不想见我?”
祝珏泽脸上一层薄红,又问又问!
她真是受不了这个问题了,她三两步冲到荀让月面前,气势汹汹道:“我早就说过了,你怎么听不见?!”
“我早就说过你很好了,你当时不都当耳旁风了吗?”
荀让月也急道:“我当时不是想赶你走的意思。”
祝珏泽问:“什么?”
荀让月:“我说,我当时不想你走!”
憋出这一句话真是为难荀公子了,他本来就是说一句藏十句的性子,面子比天重要,说话做事都极注意形象。
只见他抬手抹了一把脸,被自己烫得放了下去,眼尾还涌起一丝薄红,就这般垂着眸子,不去看祝珏泽的表情。
祝珏泽:“哎,你别哭啊!”
荀让月道:“我没哭,我哪里哭了?”
他把生理眼泪咽了回去,平复呼吸,又变成了原来那副骄矜的模样。
他从榕树后走出来,就绷不住了。
只见檀木灵檀木溪二人呆如木鹅,并排站在那里。
檀木溪先反应过来,他镇定朝二位挥手,接着把手伸道檀木灵面前。
檀木灵一脸官司,在芥子里抓了把银钱,塞檀木溪手里。
檀木溪认真清点,笑道:“不够。”
檀木灵道:“先欠着,下次给。”
祝珏泽问:“你们怎么突然消失了?”
檀木溪指着后面,道:“荆棘丛旁边有条小路,我们绕远路来的。”
祝珏泽:“你怎么知道?”
檀木溪:“药妖告诉我的。”
说着,檀木溪的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那只药妖绿色肚皮,头上顶着一堆杂毛,咕叽咕叽地细声叫喊。
檀木溪侧耳听了片刻,笑道:“好,下次来找你玩。”
小绿萝卜听了高兴地崩了两下,蹦会树上了。
“咕叽咪咕布!”
祝珏泽奇道:“你还听得懂它们说话啊,学的吗?”
檀木溪道:“不是,天生的,能听懂植物的灵说话。”
他在自家苗圃里种了很多植物,经年累月,有些植物就会吸收灵气,然后开智。
他能和开了智的植物对话。
檀木灵还在心疼自己的零花钱,闻言,没好气地就要赶他们走,祝珏泽等了片刻,荀让月走上来,祝珏泽歪头去瞧他。
哎,这张脸真是百看不厌。
荀让月偏头问:“看我做什么?”
祝珏泽笑道:“你头上掉了片叶子。”
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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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伸手去理,却没有摸到东西,他问:“哪里来的叶子?”
祝珏泽稍一踮脚,抬手在他发丝上虚虚地摸了摸,刚好一阵微风吹来,祝珏泽适时收了爪子,微微笑道:“被风吹下去了。”
当时祝珏泽伸手时,荀让月头皮一阵发麻,僵了好一会儿,差点同手同脚,祝珏泽收爪后,他才放松下来。
但心里还是喜欢的。
祝珏泽负着手,走在前面,倒转着身子,边走边笑,荀让月偶尔接茬,不紧不慢。
众人离了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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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珏泽这些天都和檀木灵呆一块儿,自然听了檀木灵叭叭了很多关于她表哥檀木溪的事。
其实祝珏泽看得出来,虽然檀木灵面上烦她表哥,觉得他灵根废物,又不干正事,但他们的关系其实不错。
说起来,荀让月也有个姐姐,不知道他们关系怎么样?
那个女人眉宇间有一股英气,笑起来舒朗好听,做事也落落大方,在祝珏泽心里留下不错的印象。
檀木灵伸手在她眼前晃晃,比了个三,道:“第三次了!今天你走三次神了!”
祝珏泽:“啊哈哈是吗,你讲到哪儿了?”
檀木灵:“沐瑛收荀让月当徒弟了,今天他正拜师,可以在陇翠山住下了。”
陇翠山有临时留客的建筑群,往来旅客或是临时学些法术的来客就住在那里。
若是在拜了山间仙尊为师,就可以长期地留下来,在山间寻一个住处。
山间有很多空的屋舍,只要无主,跟负责登记的师姐打个招呼就能住下了。
比如祝珏泽拜徐藏拙为师以后,就在山腰处一片篁竹林住下了。
荀让月拜师以后,免不得要找一处长期住处的,不知道他喜欢哪种风格。
檀木灵道:“第四次了,祝珏泽,为什么一提到荀让月你就发神啊!”
檀木灵道:“当时檀木奚新写了一幅字画,那幅字画写的一点都不好,写的坑坑洼洼的。”
“我说难看,后来被荀让月瞧见了,他说还可以。”
“檀木溪说他有品位,问他是不是没找到心仪的住所,问他愿不愿意同住摘星楼。”
祝珏泽问:“可是他们也不熟啊?”
檀木灵道:“檀木溪其实爱热闹,那摘星楼虽然好看,但是空啊,而且没人爱看他的字画,哎其实他有些写的还可以,就是现在谁喜欢看这些啊?”
檀木灵:“所以檀木溪发现荀让月能瞧,就非要拉着他同住,我发现荀让月虽然看着不好说话,其实很好说话!”
祝珏泽问:“他同意了,对不对?”
檀木灵:“对对对,最开始他不情不愿的,后来檀木溪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让荀让月同意了!”
祝珏泽不意外,檀木溪本来就聪明,知道怎么迎合人心,说他是个鬼才也不过分。
肯定是说的哪点戳到荀妹妹的心了呗。
回头问问。
祝珏泽笑道:“这不就算是交了个朋友,好事啊。”
正好檀木灵也吃完饭了,两人离了饭馆,祝珏泽见天色不早了,便就此别过,回到篁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