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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生辰宴(1)

作者:仲春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四月初三,端阳长公主生辰当天。


    平远侯府外车马辐辏,马车内的宾客依次下车,跟在相应女使身后。


    “两位娘子,请随我来。”


    侯府外的这条路,停满了香车宝马。每每经过一辆,孟相宜都能发出一声喟叹。


    也是亲眼见到古代版的豪华车展了。


    沈序正站在门口,孟相宜以为他是在迎宾,朝他打了个招呼便继续往里走。


    沈序跟在她身边,问道:“孟三娘,礼物可做好了?”


    孟相宜现在看到他就想起那晚的噩梦,她没什么好脸色地说:“放心吧您嘞,保证长公主满意。”


    沈序:“那我倒要看看你准备的寿礼到底有多让人满意。”


    孟相宜不想与他多费口舌,加快脚步,把他甩在身后。


    两人跟在女使身后,一路进到府邸深处。虽说孟相宜偷偷摸摸来过一次,但她也是第一次发现侯府居然这么大,看起来是她家的两倍。院子里的女使仆从都受到专业训练,身高体型相似,整齐有序地排成一队,按部就班地工作。遇到客人,会主动避让低头行礼。


    平时散漫惯了的孟相宜,也开始学着淑女的风范摆起端庄的姿态。


    宴会设在主殿,里面零零散散坐着一些人。她们一走进去,万众瞩目,每个人的目光如针一样扎在她们身上,一些极小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孟相宜猜测,他们肯定在思考这两人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毕竟能参加长公主寿辰宴的宾客,哪怕家中无爵位,也非富即贵。她们这种小喽啰,在他们眼中,是一辈子也接触不到的蜉蝣。


    好歹也见过大场面,怕什么。孟相宜摆直身子,丝毫不露怯地从他们身前走过。


    一直走到靠近主位,第四行第二列的位置,女使才停下来:“两位娘子,请坐。”


    孟毓华:“姑娘,你莫不是弄错了?”


    坐在最外面的,越是身份最尊贵的。她们这个位置,相当于上位圈的末席。


    “座次排序颇有讲究,两位娘子,尽快入座吧。”女使行了个礼,退到她们身后。


    意思就是,没弄错,你俩就是坐着的。


    孟相宜觉得,身边的议论声多了起来,跟上学时讲小话一样,叽叽喳喳。


    孟毓华眼中透着忧虑,她总觉得以她们的身份坐在这里实在不妥,但在这么多人面前要是露了怯,岂不是让孟家遭人笑话。


    “三娘,既来之,则安之吧。”


    孟相宜落座,一动也不敢动,但止不住好奇,眼珠子不停乱瞟。


    她们前面还没来人,正对面坐着个老头,穿得倒是富贵,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寒酸。


    “这两位姑娘,莫不是坐错地方了?老夫可提醒你一句,要是误占了贵人的座,这责你是担得起还是担不起?”


    孟相宜无语:我看你这老头就是嫉妒。


    好歹是别人的地盘,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孟相宜也不想惹是生非搞乱长公主的寿辰,只当做没听见。


    她低声问:“大姐姐,这谁啊?”


    孟毓华瞥了眼那老头,回了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赵文忠,礼部尚书,官家身边的红人。三娘,你可知汴京首富赵文义?”


    又是姓赵的,不愧是原书男主,每章都要出现一次,哪怕是他的家人。


    孟相宜:“知道。”赵启辰他爹。


    “柔妃娘娘是他送入宫的,坐到现在的位置也是靠得柔妃娘娘。赵家已经分家,柔妃虽是赵文义的亲生女儿,但自进宫后就和赵文义不常来往,反倒和赵文忠更像父母。”


    孟相宜不禁问:“难不成真是亲生的。”


    孟毓华摇摇头:“赵文义曾经娶过妻,嫁进来后一直怀不上,什么法子都试过了,相国寺的求子观音殿的门槛都要被他们家踏破了,还是怀不上。后面赵家人就把她休了。”


    孟毓华抬起手,附在她耳边:“我听说,前几年,这位赵夫人回老家再嫁,那一年便生了对龙凤胎。赵家觉得没面子,封锁了消息。但只要有一人知道,就会有更多人知道。”


    孟相宜“嘶”了一声:“那不明摆着就是……”弱精症或者男方不行吗……


    孟毓华捂住她的嘴:“赵家内部关系错综复杂,还是少和他们接触。柔妃娘娘和赵尚书都是惹不起的,咱们能避就避吧。”


    孟相宜点头,把后半句话吞进肚中。


    见她俩窃窃私语,赵文忠觉得她们故意忽略自己,霎时怒火中烧。他将酒杯重重砸在桌上,讲悄悄话的两人吓得一激灵。


    赵文忠指着两人,拔高音量:“观君之行,可知其家无教也!”


    孟相宜一时没明白过来他说的意思,孟毓华已经变了脸色。


    忽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赵尚书,还没开席,您怎么就吃醉了?若是醉了,那便尽快下去歇着吧。”


    孟相宜循声望去,在她们斜前方,第二行第一列,坐着位仪态华贵的女子。她头上戴满了珍珠、金钗,身上穿的锦绣华服哪怕是汴京城最好的成衣店也做不出。


    孟相宜想,这一定是位地位高贵的女子。


    赵文忠的反应也证实了她的想法。赵文忠没有反驳女子的言论,或者说不敢顶嘴,只是黑着脸冷哼了好几声,嘟囔着“老夫酒量还不至于这么差。”


    看他这吃瘪的样,孟相宜抬起衣袖遮住脸,放肆地笑了起来。


    孟毓华也憋着笑,轻轻地掐了下她的大腿,让她别胡闹。


    孟相宜收起笑容,问女使那位女子是谁?


    女使答道:“是嘉婉公主。”


    原来是公主,怪不得这么酷。


    孟相宜举起酒杯,对着周嘉婉敬酒。


    周嘉婉很给面子,回敬了她。


    孟相宜问:“大姐姐,她是官家的姐妹还是女儿?”


    “她虽是公主,却并无皇室血脉。”


    又是一个大瓜。孟相宜竖起了耳朵。


    “皇太后育有一儿一女,儿子便是官家。而皇太后的幼女,在五岁时不幸病逝。皇太后泪干肠断,同年,皇太后为给这位公主祈福,去了南山寺。也就是在南山寺,捡到了还是流浪儿的嘉婉公主。嘉婉公主与小公主年龄一致,长相有五分像。皇太后觉得是上天垂悯,便带回了宫。皇太后对她疼爱至极,在她及笄时,让先皇授予公主头衔。”


    “那她现在多大了?”孟相宜看她也就十几岁的样子。


    “二十有二。”


    二十二岁,在古代都是大龄剩女了。


    孟相宜疑问:“公主可有婚配?”


    “尚未。”说得有些嘴干,孟毓华抿了下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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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后临走前,向官家下了道懿旨。不得干涉嘉婉公主婚事,一切由她心意。”


    在这个社会,女子婚假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自己。看来皇太后对她的宠爱,不可名状,人尽皆知。


    正说着,嘉婉公主突然站起来。孟相宜以为她听见了,像个被班主任发现自习课不务正业的学生,立马端坐。嘉婉公主并没有注意到她们,跟着女使离了席。


    赵文忠见状,又开始逼逼叨叨,但这次应该是摸清了底细,毫不掩饰对她们的嘲讽:“听闻两位姑娘姓孟,还以为是节度使孟家的。但节度使只有两位儿子,老夫还以为两位是他家的女眷,冠了夫姓。”


    “原来是一介小小的商户。”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睨了两人一眼,带着明显的鄙夷和嘲弄,“两个乡野丫头,也不知道是攀上哪家的高枝。土鸡飞上枝头,不会变凤凰,只会摔在地上成为盘中餐。”


    孟相宜忍无可忍:“你这老头今天是吃了螺蛳粉了吗嘴巴这么臭。”


    赵文忠拍桌,倏地起身。他们这的动静也引来了其他人的关注。


    孟相宜也不甘示弱,站了起来,不管孟毓华怎么扯她衣服,也不坐下。


    赵文忠吹胡子瞪眼:“来人!把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轰出去!”


    “赵尚书要轰谁出去啊?”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沈序慢悠悠地走进殿内,走到赵文忠面前,“两位小姐是我请来的贵客。赵尚书,您这是要驳了我的面子?嗯?”


    赵文忠脸色微变,作揖行礼,赔着笑说:“原来是平远侯的贵客,是老夫有眼不识泰山。”


    欺软怕硬的老东西!


    孟相宜冷冷道:“我看赵尚书的眼神好得很。这殿内这么多人,就只看得见我们,揪着我们不放呗。”


    孟毓华怕她惹火上身,拽她:“三娘!”


    “大姐姐……”孟相宜不情不愿坐下。


    沈序不想过多搭理赵文忠:“赵尚书,您呢,年纪也大了,没几年就会致仕。”他踱至赵文忠身边,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警告他:“赵尚书,您平日里行事专横,也就罢了。可这是我的地盘,赵尚书若不收敛了些,我不介意和官家建议建议,让您早日回家养老。”


    赵文忠一哆嗦,身子弯了半截。哪怕他仗着官家对柔妃的宠爱,借着柔妃的势,能在官家面前说上几句话。但比起眼前的男人,则是小巫见大巫。


    曾有一老臣,仗着自己辅佐了两代皇帝,就因为与平远侯意见相悖,在朝堂之上公然诋毁平远侯的出身。当时殿内无一人敢应和,官家在堂上并未帮衬任一方。可第二天,这位老臣主动告老还乡。替代他位置的,便是平远侯的亲信。自此以后,无人敢忤逆平远侯。


    赵文忠擦了擦额角的汗:“老夫……老夫明白了……”


    孟相宜看见赵文忠那老东西身上的火被人浇灭,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连连翻白眼。


    赵家的老东西小东西,每一个好东西。


    “太子太子妃,肃王肃王妃到——”


    众人起身行礼。


    孟毓华微微抬起头,看见最前面的男人后,胸腔内的那颗心脏仿佛重重坠地,让人喘不过气。


    怎么……


    怎么是他……


    他怎么会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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