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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作者:女王不在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16章生气


    孟书荟便和她细细讲了,要临摹的都是什么画,其中需要什么画技笔法,约莫要多久画完,顾希言听着,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胜任,越发跃跃欲试,便催着孟书荟赶紧将那些需临摹的旧画送进来。


    孟书荟看她这样,少不得应着,于是第二日晨间时,借着送些点心的功夫,把画稿捎进来,并详细写明白了主顾的要求。


    顾希言细细地看着,发现一两银子不好挣,确实需要下功夫,不过想到能挣银子,她还是跃跃欲试。


    一两多并不算多,在国公府不算什么,寻常一等丫鬟熬两个月也有这个银子,但谁嫌钱烫手呢。


    想到自己竟然能挣银子,她恨不得一口气干完,只恨自己身份所限,不好叫外人知晓。


    她先着令秋桑和春岚,万万不能往外说的,若是让人知道了,怕是不知道惹出多少笑话,至于其他的丫鬟自然瞒着,好在她房中大多是本份的,并不会多想。


    至于她自己,每日依然两次前往老太太处请安,早晚匆匆忙忙来去,尽量不要节外生枝,免得耽误自己挣钱。


    她也担心过,怕万一碰到陆承濂。


    她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陆承濂,不想走得近,只想疏远着,可又求人办事,这就难办了。


    好在一连几日根本就没陆承濂影子,就是迎彤都不见人影,倒是避免尴尬。


    反倒是这一日,她在老太太这里伺候着,便听宫里头派人来,似乎是去泰和堂回话的。


    老太太便絮叨起来:“我往常也和殿下说,咱们承濂年纪不小了,也该成亲了,殿下好歹得催着些,请宫里头太后娘娘帮着掌掌眼,选个好的,尽快定下来,不然这一日日地拖沓下去,转眼又是一年,就这么耽误了!”


    她是婆婆,瑞庆公主是媳妇,可她又是臣妇,瑞庆公主是皇帝的亲妹子,金枝玉叶,这尊卑自然要好生拿捏,颇多顾忌。


    顾希言知道老太太往日对瑞庆公主多有怨念,只不过压着不说而已。


    此时二太太少不得劝慰一番,正说着,外面就有瑞庆公主身边的嬷嬷来传话,说宫里头太后宣召,晌午后进宫。


    老太太忙起身,问起缘由,那嬷嬷才低声提点:“应是为了三爷的亲事。”


    老太太顿时放心了,又命人赏了那嬷嬷。


    因这事,顾希言便也先行退下了,退下时,恰和五少奶奶一起的。


    五少奶奶小声说:“估计这次总算要定下来了,咱们得多个三嫂了。”


    顾希言:“是吗?”


    五少奶奶:“你不知道?”


    顾希言勉强笑:“这种事,我去哪里听说,还不是听五嫂你和我提。”


    五少奶奶这才道:“听说是南宣郡王家的嫡次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品貌又是一等一的出挑,与三爷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顾希言干巴巴地道:“那自是极好。”


    说话间,却见迎彤自抄手游廊那头行来,顾希言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


    迎彤是知道自己和陆承濂有些首尾的,这会儿陆承濂要说亲,自己真是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五少奶奶见到迎彤,亲热得很,挽着她的手笑:“我得提前恭喜姑娘。”


    若是陆承濂婚事定下来,房中差不多也可以添人了,迎彤这姨娘的位子就稳了。


    迎彤听着,抿唇一笑,羞涩地道:“奶奶快别拿奴婢取笑了。”


    五少奶奶:“你放心便是,我帮你打听了,那位小姐可是亲厚之人,将来必不会亏待你们房里人。”


    迎彤羞得跺脚:“奶奶尽会打趣人!”


    五少奶奶便掩唇笑起来。


    她们二人你来我往,说说笑笑的,顾希言从旁看着这一幕,便觉恍惚,又觉荒唐可笑。


    甚至心里会生出一个疑惑,我是何人,我为何在此,


    于迎彤眼中,我又是一个什么东西?


    她怔怔地望着迎彤,看着迎彤娇羞模样。


    她想着那一日迎彤去自己房中提起陆承濂提起那白蜡的语气。


    她明白,自己错了,误会了。


    迎彤是陆承濂的大丫鬟,是瑞庆公主早就内定的姨娘,一个半只脚踏入姨娘门槛的人,是不可能和自己那样说话的。


    她细细回想,猛地意识到了。


    那一日,迎彤原话说的是“往日奴婢对奶奶多有不敬,冒犯之处,还请奶奶海涵”,可是,当时她一门心思在陆承濂身上,硬生生忽略了这个“奴婢”二字。


    她只以为迎彤是为陆承濂说的,现在想,其实不是的,迎彤是为了她的不敬府中主子而赔礼呢。


    所以,迎彤什么都不知道,陆承濂不是那种藏不住事的,自己才是那个傻的。


    这时迎彤察觉顾希言面色有异,疑惑:“六奶奶怎么了?”


    五少奶奶听这话,一看之下,也是意外:“这一会儿功夫,你这脸色怎么跟纸一样?”


    顾希言勉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故作无事地笑了笑:“只怕是要来月事了,竟觉得腹中发冷,有些坠疼。”


    迎彤和五少奶奶忙道:“快些回屋歇着,用温水暖暖身子。”


    顾希言心虚,生怕迎彤窥破自己心思,便故意埋怨了一番秋桑,只说她不经心,害自己腹中发疼,装模作样好一番,才匆忙回去。


    待回到自己院中,秋桑小跑步跟在顾希言身后:“奶奶,我今日可是顶了大用。”


    她简直是挨骂的行家!


    顾希言没心思和她玩笑,低声道:“才换下的那身鹅黄绫袄子,回头给你穿了吧。”


    秋桑:“啊?真的?”


    顾希言一低头,径自回房。


    关上门后,她一头扑在锦褥中,攥着锦被,恨得牙痒痒。


    太自作多情了。


    她竟以为人家把这事说给丫鬟听,竟以为迎彤是来替陆承濂说话的。


    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顾希言咬牙,抬起手,照着自己的脸扇了两巴掌。


    ——当然没敢太用力,她怕疼。


    打完之后,就着那丝丝的疼,她彻底冷静下来了。


    所以迎彤不知道,外人也不会知道,她不用怕了。


    至于陆承濂和自己那点似是而非的首尾,只当一场梦吧。


    瑞庆公主要为他做亲了,这亲事是要宫里头太后和皇帝做主的,陆承濂便是身份尊贵,他也不好慢待了郡王家的女儿,更不能不给皇家脸面。


    所以他一定会成亲,一定会善待他的新婚妻子,到时候新婚燕尔的,他哪至于有别的歪心思。


    思及此,顾希言只觉这世间都萧瑟起来了。


    她的心里,一朵花悄无声息地开了,又悄无声息地谢了,于是枝头依然是光秃秃的,一片萧凉。


    这原就是她的一辈子。


    她颓然地将脸埋在被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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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奈地想,她该庆幸,庆幸一切止于此,也庆幸自己在迎彤那里没留下什么话柄。


    轻风乍起,她的心起了涟漪,可风过水无痕,一切都恰恰好。


    ***************


    之后的两三日,顾希言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以前。


    天色未明时便起身,梳洗停当,便往寿安堂去,伺候老太太起身、梳头、用茶,一如往昔。


    进了二月,天本来暖和些,可一场雨淅淅沥沥下着,又带出几分料峭寒意,于是媳妇姑娘们晨间请安时,重新穿上貂鼠狐皮之类的大毛衣裳。


    顾希言的大氅早已经当了,这会儿没得穿,便贴身穿了一件藕荷色小棉袄,外面罩着石青银鼠褂,这样晨间走出去也不冷,不至于失了体面。


    路上遇到五少奶奶,她身披一领银红织金妆花缎面的出风毛大氅,一看便蓬松暖和,她见了顾希言,便拉着她的手:“这几天下雨下的,天凉,寒气侵人,妹妹怎穿得这般单薄?”


    顾希言自然感觉到了,五少奶奶的手柔软温暖,想必在五少奶奶感觉来,自己的是凉的。


    她笑了下,不着痕迹地撤回手:“昨儿夜里,秋桑那丫头竟将暖笼挪到榻边,烘得人一夜燥热,今早起来只觉口干舌燥,若再多穿,只怕要生出火气来,这么穿着,倒是觉得刚刚好。”


    秋桑从旁听得一愣,又觉好笑。


    她当的是丫鬟的差,干的却是顶缸的活。


    罢了罢了,已经习惯了。


    五少奶奶听此,抿唇一笑,没再说什么。


    稍后自老太太房中请安出来,五少奶奶笑道:“这天色沉沉的,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咱们索性往大伯娘那儿走一遭,再请个安吧?”


    顾希言想起陆承濂,便觉不自在,实在不愿意去:“我这心里正搁着一桩事,去年时曾发愿,要抄《阿弥陀经》,再抄些《心经》,想着清明时焚给承渊,也算尽一分心。这两日正好要赶出来,只怕一时不得空,大伯娘素来待人宽厚,最是随和的,五嫂过去时,也代我问个安吧。”


    五少奶奶笑看着顾希言:“妹妹真不去?”


    顾希言略垂眼,轻叹:“五嫂,我这未亡人,也不好总是四处走动。”


    五少奶奶见如此,也不勉强,其实她倒是乐得自己去。


    顾希言带着秋桑,径自回自己院中,谁知经过院中假山时,便见那边有说话声,仿佛是府中几位年轻的爷正从这儿过。


    顾希言自然不想和他们碰上,一扭身便从假山后头绕了过去,只拣山棚底下窄廊子走。


    这会儿才下过雨,竹林边阴湿湿的,风吹到脸上都是湿冷湿冷的,顾希言原就觉身上发寒,又怕撞见府里爷们不自在,只顾埋着头快走。


    哪曾想,经过竹林边假山时,冷不丁便见前面迎面过来一个人,赫然正是陆承濂。


    顾希言怔了下。


    这儿廊道太窄,脚底下也湿漉漉的,前面挡着一活阎王,她前不得后不得的。


    偏生他神情不善,脸色比这天还阴。


    顾希言心里打鼓,只觉自己出门没看黄历,可此时既遇上了,少不得上前福了一礼。


    她这么一福,他却半点反应没有,只冷冷地望着她。


    顾希言轻咬唇,一个侧身,便想着往回走。


    他在这里挡路,她走别处!


    这时却听陆承濂阴恻恻地开口:“怎么,成哑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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