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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兑一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误会了，失笑。
“别误会，我是偶然跟郑叔过过几招，不打不相识。有一次去他家时看到他家到处都是毛绒玩具，估计郑叔是喜欢这些……”
布兑的声音小了些，偏离手机收录不清，旁边又陆陆续续传来其他男人的声音，应该是有同事找他。
果不其然，半分钟后布兑快速对着手机说：
“放心，你只管跟他们好好相处就行，我这边先工作了。”
应该该：“好哦。”
看来布兑是在茶水间摸鱼。
放下手机，应该该回到厨房安心切完各种配菜和肉片，把肉片腌好他开始炒辣椒油。布兑和两位长辈都喜欢吃了，于是应该该计算了一个油盆的量。先下菜籽油和牛油混合，再加上提前制备好的香料，小火慢熬出香味，最后在依次放入三种辣椒。
热油逐渐爆出香味，还好厨房里备有抽油烟机，但即便如此应该该还是被呛到好几次，溅起的油点还落到了酒红色的围裙上。无奈之下，他只好在柜子里翻出口罩和头套，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终于炼好了三罐辣椒油。
“够吃一个月了。”他颠了颠油罐，思索要是林伯他们喜欢这罐辣椒油，他就再多炼一些送人。
备好菜刚好临近十二点，应该该打开家门把两位长辈迎进来。林伯一眼就看到他还没褪去的红色眼眶，把这俩老头吓一跳。
“哦哟，哪个欺负你了？布兑？”
应该该连忙摇头，解释说是因为切青椒，林伯听罢无奈摇头。
“嗨呀，吃辣的必经之路。”
郑叔把带来的水果放进客厅，然后坐在沙发默默等待。应该该洗好葡萄和荔枝，到客厅时两人一个瘫坐在沙发上，一个正襟危坐，见到他过来，林伯招招手：
“要饿死了，小应。”
郑叔瞥他一眼说：
“没个正形。”
然后把洗好的葡萄和荔枝接过来，给某位林大爷剥皮，一边剥一边问应该该：
“厨房那边需要帮忙吗？”
骇人的表情应该该久了逐渐习惯，再加上布兑刚才的安抚，他平静摇摇头说：
“您休息就好，我一个人能行，大概二十分钟就能开饭。”
郑叔上下打量他的细胳膊细腿，最终没说什么。
应该该走进厨房。米饭是一开始蒸好了的，他先往炖锅里加入大骨汤，下辣油素菜和丸子炖煮，然后转到一边把蒸蛋打好放上蒸锅，又用个小锅热油候着。这时素菜和丸子都被炖的半生不熟，他再一片片下腌制好的滑肉片，火候刚刚好时盖上盖子焖煮。最后才开始炒酸辣土豆丝。
酸辣土豆丝装盘，热好的红油浇在蒸蛋上，掀开麻辣肉片的锅盖，三道菜一同出锅，不多不少刚好二十分钟。
郑叔到厨房来帮忙端盘子，林伯则在一旁夸：“哎，这味儿闻着可真不错，好娃儿，我和老郑都不白吃，赶明儿给你送一箱山竹过来。”
应该该疑惑：“林伯您怎么知道我爱吃山竹？”
林伯像是个海纳百川的水果贩子一样，明明现在还没到吃山竹的季节，应该该却他什么都变得出来，甚至还能提前洞悉他的喜好。
林伯言之凿凿：“当然是大爷我会算命，叫我林半仙！”
郑叔拆台：“他说刚来你家时客厅有八个山竹，现在只剩下五个，其他水果没人动，我估计你比较喜欢山竹。”
林伯：“哎哎哎，老郑你拆什么台啊？虽然是你推理出来的，但给我装一装不行吗？”
应该该听罢对郑叔冒出了星星眼，“你们真的好厉害！”
郑叔只是冷淡点头，但端菜的速度快了些。看着应该该崇拜的眼神，林伯故作生气：
“怎么不夸我？再夸老郑要遭不住了。”
应该该：“欸？可郑叔看上去不……”
郑叔开口对林伯说：“你有啥子好夸的？”
俩老头又开始拌嘴，应该该只好在旁边摆上碗筷，然后把早上剩的皮蛋瘦肉粥拿到微波炉里叮两分钟，静静等待。好在食物的香气依旧迷人，两人吵了没多久就各回各位，准备开饭。
林伯指着应该该碗里的皮蛋瘦肉粥，问：“你中午就吃这个，不吃饭吗？”
应该该诚实回答：“是今早哥哥剩下的早饭，怕浪费。”
他米饭煮的是两人份，林伯听罢眼睛一瞪，说：“呵，那死娃儿净给你吃剩饭，回来就等着挨锤吧！”
只是第一次吃剩饭的应该该劝住了林伯，解释说：“哥哥他早上上班忙，喝粥浪费时间，就带了几个小笼包过去。”
林伯扫他一眼，挑眉：“这么护哥？行，老郑，等他回来别当着孩子的面打。”
郑叔瞅他一眼，低头给自己盛饭。
应该该连忙说：“不行啊，背着我打也不行呀，不打好不好？”
他把麻辣水煮肉片往林伯和郑叔的方向推了推，“先吃饭，不打人，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希望通过食物暂时让两位老人忘记刚才发生的事。
应该该坐的这一桌色香味俱全，林伯一眼就看中了麻辣水煮肉片，一筷子下去爽得他睁大双眼，夸赞：“可以！够麻，够辣！老郑，去给我们买三听冰啤酒来！”
应该该连忙说：“不用不用，我不喝酒的，而且冰箱里有欸。还有林伯，你们喝酒真的没问题吗？”
郑叔起身：“放心，我们偶尔喝一两瓶不得遭。”
林伯笑着说：“还有哇，小布冰箱那些咱们也看不上啊。”
郑叔打开大门买酒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应该该和林伯两个人，林伯这时才凑近打量，应该该发现真没什么表情，不由得惊奇。
“欸，小乖乖，你表情真没变化哇？不怕老郑？”
应该该一开始是有些怕的，他诚实摇头：“现在不怕了。”
“是个老实娃儿，哈娃儿，说吧，布兑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林伯靠在椅子上，原本闲适的动作却因为他的眼神而有了压迫感。
应该该：“您不是认为我和哥哥是远房兄弟吗？”
林伯摆手：“别管我了，你们俩长得一点都不像你一看就不是顾家的人，他妈老汉生不出你这么水灵老实的孩子，他们一家人都生不出。”
看得出来林伯对布家父母有怨言，应该该不好多说什么，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自己最近发生的事和盘托出，不过隐瞒了感知迟缓症的事。
“其实是我父亲和哥哥有生意上的往来，两周前我父母离世，所以哥哥把我带到果城照顾两个月。”
林伯听罢，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是问到人家伤心处了，难得伸手拍拍应该该的肩膀，安慰小孩：“好娃儿莫难过，以后我来罩着你。”
应该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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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谢谢您。”
林伯不太会哄小孩，他把红油蛋羹往应该该面前推了，说：“先吃吃这个蛋羹吧，看着就好吃。”
实则他早就发现应该该有些抗拒红油蛋羹，帝都的蛋羹大多是加酱油而很少加红油，刚好来逗逗小孩。
果不其然，应该该摇头端起了自己的皮蛋瘦肉粥，一脸诚恳地说：“不用啦，我吃这个就好。”
林伯还在逗小孩，他指着蛋羹上面的红油，虽然自己在流口水，但人在做坏事时是不会累，也不会烦的。
“你自己做的自己却不吃，我哪里能吃？”他故作疑惑，“还是说小该该你往里面偷偷放糖了？”
应该该睁大双眼，“我不是，我没有，我绝对不会干往红油蛋羹里放糖这种恶毒的事情的！”
这时候他倒是活泼了，但还是不想吃红油蛋羹。刚才炼辣椒油时他就知道这红油有多带劲。不仅有青椒、小米辣，还有朝天椒，已经快媲美昨晚胖师傅往河粉里加的辣椒了，他吃了必哭。
但林伯就这么笑眯眯看着应该该，好像应该该不吃他就不吃一样。
“哎呀，我和老郑吃香的喝辣的，你却在旁边喝稀饭，造孽得很。”
应该该强调：“我喝的是皮蛋瘦肉粥，有肉，还有味道。”
林伯：“就是稀饭，就是稀饭。”
应该该无奈叹气一声，只好用公筷在蛋羹边缘划下一块倒入干净的碗里，用皮蛋瘦肉粥的勺子吃了一口，果然是微辣，他的眼眶瞬间红了。
林伯大惊，凑近细看，问：“哦哟，哦，小乖乖，你的眼睛怎么出水老？你爪子老嘛？啷个楞个怕辣呢？”
应该该声音都带了点哭腔，但还好他这次没有被呛到，眼角流下生理泪水，应该该小声解释：
“我是有些怕辣，不过没关系啦。”
林伯又愧疚了，他扯卫生纸给应该该擦脸，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克这小孩，一天哭两次。
“这个蛋羹可以吃，好吃的。”应该该说。
林伯：……真诚一剑刺中膝盖。
“好嘛，好嘛，我知道好吃，你做什么都好吃，闻起来香吃起来爽，大厨应该该！”
应该该笑出声，其实他已经适应了这个辣度，蛋羹里他没有放太多红油辣椒，总体来说跟早上吃的牛肉红油米粉差不多。
“我好了，谢谢林伯。”应该该说。
他眼睛还是在泛红，林伯叹了口气：“懂事娃儿，就是莽得很。”
虽然说应该该莽，但他还是去客厅剥了个橘子，应该该欢欢喜喜吃了，林伯看着他这模样，突然说：
“嘿，像个小土狗儿。”
应该该：“？”
不……他……唉……算了，长辈，长辈。
恰好此时门铃响了，应该该以为郑叔买啤酒回来，毫无防备打开门，却被那人按住肩膀拉向门外。
秦化！
秦化看着他红红的眼眶，厉声质问：
“布兑是不是打你了？眼睛怎么那么红，刚哭过？我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该该，我劝你跟我回去，趁我现在还有耐心。”
应该该：“？”
“我才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那个布兑——”
应该该反手就是一巴掌，声音清脆响亮。
秦化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地说：
“你居然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