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珍带着儿媳妇和孙女回到她们刚才休息的那个禅房。
她坐下后,忍不住就叹了口气,朝儿媳妇秦芝感慨道:
“这孟家大姑娘真是不容易,受了伤还得强撑着。若是她父母还健在,看到刚刚那一幕,不知道得有多心疼孩子。”
秦芝闻言,也叹息了一声,然后轻轻摸了摸依偎在她怀中的女儿头顶。
作为一个有女儿的母亲,她在看到孟雪姝脚踝上肿着的那个大包后,也都感到一阵于心不忍。
世人都说女孩子娇弱,可秦芝却觉得,即使是自诩坚强的男儿,在那样的疼痛下,应该也很少有人还能做到面不改色。
霍舒怡虽然聪慧,年纪却还小,只有5岁,尚且不理解母亲和祖母为何突然多愁善感了起来。
她只听得出于珍和秦芝是还在聊刚才的事情,便很是兴奋地朝于珍夸道:
“奶奶,你刚才可真厉害,竟然能看出来那个姐姐脚上有伤,简直就像是孙大圣的火眼金睛!”
霍舒怡最近很喜欢听孙大圣的故事,对孙大圣崇拜得不行,恨不得自己也能像孙大圣一样厉害。
于珍也知晓霍舒怡对孙大圣的喜欢,因此见孙女竟然还夸自己是火眼金睛,她不由就笑了,扬起嘴角朝孙女说道:
“奶奶可没有火眼金睛,真正厉害的,另有高人呢!”
于珍说话间,霍英和凌戈从外面走进了禅房中。
霍英嘴角含笑:“什么火眼金睛和高人,你们这是在聊什么呢?”
于珍一听,便知道凌戈并没把事情说给霍英知道。
她神色如常,朝霍英说道:“没什么,就是在说孟大姑娘崴了脚,但却没告诉家里人的事情。”
“孟大姑娘?”霍英语气疑惑,“是哪个孟家啊?”
孟是个很常见的姓,京师里不少官员都姓孟。
于珍:“就是孟相的孙女,她父亲是孟相那个因公殉职的大儿子。”
于珍这么一说,霍英顿时就知道了,但凌戈却并没那么了解京师过去的事情。
所以,他朝于珍疑惑问道:“您刚才说的因公殉职,这是什么个情况?”
“这事情说起来都有些久远了。”于珍朝凌戈说道,“十二年前,孟相他大儿子当时外放在并州那边当知府。那位孟知府勤于政事,且操守廉正,惩奸除恶,所以很是受到当地老百姓的爱戴。”
“我记得当时京里不少人都说孟相教子有方,孟家后继有人,至少还能往后再兴旺个三代。”
“可天意弄人,并州那一年夏天突发洪涝灾害。孟知府得知自己下辖的几个县都遭遇了洪水过境,便亲自到地方上察看受灾情况。直到确保各县的救灾工作都在平稳进行后,他这才打道回府。然而,就在他们经过一处山路时,意外遇到了山体塌方,泥石流突然从山上猛烈地冲了下来,瞬间将他们一行人都给吞没。”
于珍说到这,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等老百姓找到他们时,所有人都已经不幸遇难牺牲。孟知府的灵柩被送回故乡祖茔安葬时,并州当地许多老百姓还都自发等候在他灵柩经过的路上,为他摆设供品祭奠,悲泣着为他送行。”
凌戈经过于珍的讲述,心中也不禁对那位孟知府产生了敬意:
“德莫高于爱民,行莫贱于害民。即使是目不识丁的老百姓,其心中也自有一杆秤在,这位孟知府是一位真正为民办实事的父母官。”*
霍英语气不确定:“我记得那位孟知府的妻子,好像在他去世后的第二年,也病亡了是不是?”
于珍轻轻点了下头:“那位夫人和孟知府年少时便相识,夫妻俩人感情向来要好。她之所以没跟着孟知府外任,也是孟知府体恤她身子弱,不想让她跟着在路上劳累奔波,谁知这一分别,就是天人永隔。”
于珍:“也正是因着他们夫妻沆瀣情深,那位夫人才会在得知孟知府的死讯后,悲痛到当场呕了一口鲜血,自此便一病不起,缠绵病榻,没撑过两年就离世了。”
霍英听到这,也不禁为这对夫妻感到惋惜。
他望向于珍,问道:“我刚才听你说,那位孟大姑娘崴了脚却没告诉家里人,她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吗?”
于珍也无意指摘别人的家庭关系如何,只是道:
“她在父母去世后,是被养在孟相夫人膝下,可能她和她祖母比较亲近吧。今日带她来寺里的,是孟家二房的那位太太。”
于珍说话时,注意到凌戈神情好似若有深思。
她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脑海中骤然冒出了一个不确定的猜测。
随即,她好似随意地说道:“说起来,这时间过得也真是快。孟家当年给那位孟家大姑娘办洗三礼时,我还上门去随过礼呢。这一晃眼,她都是快要嫁人的大姑娘了。”
霍英:“她已经订下婚约了吗?”
于珍忍不住嗔了霍英一眼,“瞧你这话说的,那位孟家大姑娘今年17岁,那肯定是已经订下婚约了,而且还是娃娃亲呢。孟知府和现在朝中那位吏部尚书唐景荣,以前在求学读书时,乃是书院同窗。俩人关系匪浅,互为知己,所以便为两家的孩子订下了娃娃亲。”
“我估摸着,他们两家可能是想着等明年会试后,再举行婚礼。毕竟,唐尚书家那位公子如今已经是举人,若是能在会试中金榜题名,到那时,便是双喜临门了。”
于珍说到最后,忍不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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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余光偷偷观察了凌戈一眼。
作为过来人,她最是明白,关注和好奇,通常就是一段感情的苗头。
而从凌戈刚才偷偷找到她,拜托她给孟雪姝送药的举动,于珍隐隐感受到,凌戈对于孟雪姝,似乎有点不同寻常。
不过,于珍也相信,凌戈是个有分寸的人。
在她提及孟雪姝的婚约以后,不用她明讲,凌戈自己也会晓得该怎么做。
眼下见凌戈神情平静,并没有明显表现出什么伤心或者失落的模样,于珍心头也就慢慢松了一口气。
于珍以为自己的观察很隐晦,但却被小蓝球系统全看在了眼中。
他一脸疑惑地朝凌戈说道:“凌戈,我怎么觉得义母她有点奇怪呀?她要看你就直接看呗,为什么还要偷偷看呢?”
凌戈事实上已经从于珍刚才的言语中,听出了于珍的善意提醒。
他不想过多和系统交流自己感情上的事情。
毕竟系统在他看来,就和个小孩没什么两样,所以,他直接两三句话就将系统给含糊了过去。
而在于珍和凌戈他们这边提及孟雪姝时,孟雪姝那边则是已经坐上了返程回府的马车。
因为赶走了一个马车夫,再加上为了表现自己对孟雪姝的照顾,许静就将孟雪姝安排在了她和女儿孟雪琪的那辆马车上。
孟雪琪则希望路上有人陪聊解闷,所以她就将三房的两个堂妹孟雪锦和孟雪绣也喊到了车上来。
好在马车宽敞,所以坐了这么些人后,也并不拥挤。
孟雪琪本来还在为于珍刚才的拒绝而感到心中恼恨。
但上车后,看到孟雪姝左脚上包扎着的绷带后,她瞬间心情又感到一阵舒畅了起来。
孟雪琪以观看孟雪姝的狼狈,作为自己的乐趣来源。
甚至,她还故意选择坐到孟雪姝那一边,朝孟雪姝挑衅说道:
“孟大小姐,你不是向来被祖母夸心细如发吗?下次要是再走山路,可得注意看路,别再崴着脚了,不然那可……”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声,直接打断了孟雪琪嚣张的气焰。
孟雪琪被扇得脸都朝旁边偏了一下。
马车里,霎时间寂静无声。
坐在孟雪姝对面的孟雪锦和孟雪绣姐妹俩,震惊地都睁圆了眼睛。
许静则是瞬间怒不可遏,抬手指着孟雪姝,“孟雪姝,你太过分了,你怎么……”
“啪!”
许静话音未落,孟雪姝就又用力扇了孟雪琪一巴掌。
左脸连着被扇了两巴掌,且孟雪姝丝毫没留力,所以孟雪琪的脸颊上,顷刻间就浮现出了显眼的五指印。